古浪不顾那大群人的呼喊抖动缰绳快马冲入桑家堡的大门!
这实在是桑家堡难得一见的情形围在门口的数十壮丁立时一片混乱口哨之声响个不停。
进入大门之后古浪自动地把马放慢端坐马背静候主事人出现。
这时那数十壮丁又纷纷地拥进门来把古浪围在中央。
古浪微微含笑低头望着他们见他们一个个年轻力壮看来都有些武功底子忖道:“桑九娘真个是占山为王手下这多喽罗兵要想造反倒很容易……”
古浪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突听一个嘹亮的声音喝道:“什么事这么吵?”
此言一出众人的声音立时停止了古浪举目望去只见一排雅房之侧转出了一个二十五六的壮汉。
他穿着一件浅青色的两截便装足下草履看来精神奕奕且显得一片朴实。
那人一眼望见古浪似乎显得很惊奇立时快步走了过来。
他边走边道:“你们都让开!各人干各人的活去!”
古浪听他说的是北方口音心中很是奇怪忖道:“看样子他是这里的一个小头目呢!”
思忖之际那年轻人已经走到了面前只见他混身黝黑结实得如同钢铁一般的健壮。
黑面年轻人向古浪拱了一下手口角挂起一丝浅浅的笑容。
古浪仍然骑在马上略为弯腰含笑答礼。
那黑脸汉子含笑道:“在下罗光时敢问仁兄大名来此何事?”
古浪见他态度好便下了马含笑道:“小弟姓古单名浪字来此拜见九娘的!”
古浪报出了名字罗光时显得很惊讶立时说道:“啊!原来是古兄我们久仰多时了!”
古浪心中忖道:“如此看来桑家堡的人均知道我要来了!”
罗光时已然转过头去招呼一个少年把古浪的马牵去古浪便把包裹取下道了声谢。
罗光时笑道:“能与古兄相晤真乃是快事请到客房小坐待茶。”
古浪笑道:“忒也打扰了!”
说着二人走向那排雅房的第一间古浪入内略一打量只见这间房很大分三处摆着桌椅乃是一色藤子编就漆上了白色看来很是悦目。
在正面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中堂画画的是山水写生青山翠谷云深万里极具功力。
另外挂着幅条幅写的都是诗词歌赋清新隽雅悦人心神。
靠西边是两大扇落地大窗卷有席帘想是因为隆冬的关系所以深绿色的窗布垂下在窗户之前摆着一张巨大的屏风黑底金漆画着修竹菊花并有诗句真个是美不胜收。
古浪望着这等摆设不禁暗暗称妙。
罗光时笑笑道:“古兄请坐待我备茶!”
古浪也不客气靠窗坐了下来道了声:“打扰!”
他游目在那扇大屏风上仔细地欣赏这一片花卉树木。
那些修竹有的青枝吐芽欣欣向荣有的老而强坚纵横交错但均是挺秀俊拔英气勃勃。
突然古浪现有一行小字写的是:“桑鲁歌仲秋戏笔”。
古浪不禁吃了一惊忖道:“想不到桑鲁歌还有这一手功夫真是比我强多了!”
他再看那些菊花有的花瓣怒放有的含蕾半吐神态各异色泽亦别很是有趣。
其下另一行小字字体甚是绢秀写的是:“桑燕补菊时年十六。”
古浪更为惊讶了他想不到这兄妹二人竟擅丹青并且是多年以前的作品现在想必更是精进了!
他正在遐思之际罗光时已然捧了茶来古浪称过了谢笑道:“桑氏兄妹真个是多才多艺这一笔丹青真是羡煞人了!”
罗光时笑道:“他们兄妹倒是喜欢这些并且还能吹弄管萧高歌吟诗呢!”
古浪心中很是佩服也感到很惭愧因为他自幼孤苦以致没有机会来研究这些。
他们又谈了些闲话古浪由身上取出一件红色的拜帖递给了罗光时笑道:“现在拜帖在此烦请罗兄转陈九娘过目吧!”
罗光时含笑接了过去笑道:“古兄来得实在不凑巧呢!”
古浪心中一动说道:“怎么?”
罗光时笑道:“你若早来一日便可见到九娘她老人家已经于昨日出门去了!”
古浪心中忖道:“果然不错她不见我!”
想到这里便道:“小弟因有急事不得不见九娘但不知她何时可以回转?”
罗光时摇了摇头笑道:“这话可就难说了需看她老人家的兴致如何如果她兴致好说不定玩上一年两年才回家呢!”
古浪闻言很是气愤正要说话罗光时已接着说道:“不过若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故她老人家半年之内就可回来了我看古兄还是以后再来吧!”
古浪冷笑一声道:“罗兄你说得好轻松我千里迢迢赶来此地叫我就此离去实在令人为难既然她出了远门我便在此等她!”
罗光时闻言面有难色沉吟了一下说道:“此事在下不能作主古兄请坐坐我去请我们少爷来!”
古浪冷冷说道:“你最好请他来!”
罗光时一笑站了起来对一旁的小童道:“小邓给古少侠送水果点心!”
小童答应而去罗光时笑道:“古兄请用些点心我立刻就来!”
他说着拿着古浪的拜帖走了。
古浪心中虽然气愤却又不能作只得闷闷地坐在那里。
正在气闷之际突见旁门处走进一个白老者古浪一见大喜!
来人正是昨夜所见的金旭光他穿着一件葛色的长衫长袖拂地拖拖拉拉的。
古浪才站起来金旭光连连向他使眼色暗示他再坐下来却是一言不。
古浪心中虽然奇怪但是知道他这么做必然有些道理便坐了下来装着不相识。
金旭光径自走到古浪身后古浪略略回头这才看见在屏风之后有一只大书架上面摆满了线装的古籍为数甚多。
金旭光一面翻找着书籍一面低声说道:“古浪少时鲁歌安排你的住处时你要坚持住在南楼知道么?”
古浪心中一惊低声道:“为什么?”
金旭光低声道:“自然有道理。”
才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专心地找书。
古浪知道事出有因便把头转过来假装欣赏那张屏风。
果然房门开处罗光时又走了进来他笑着说道:“古少侠我们少爷就来了……”
说到这里他一眼望见了屏风旁边的金旭光面上神色微变赶紧走了过去躬身道:“金老爷子您怎么也来了?”
金旭光转过了身没好气地说道:“怎么我又不是囚犯到哪去还要先向你报告不成?岂有此理!”
罗光时碰了个钉子赔笑道:“金老您说笑了!我是想您老需要什么只要吩咐一声何劳您老人家亲自跑这么远呢?”
金旭光的火似更大了瞪着眼道:“你少拍马屁!我还能动用不着你们孝顺!”
罗光时在古浪面前连碰了两个钉子弄得面红耳赤苦笑着退了下来说道:“好吧!由您吧!”
他说着又对古浪道:“古兄你稍坐我看看点心怎么还没送来……”
古浪连忙笑道:“不必费心了我没那个习惯。”
但是罗光时仍然走了出来接着室外有人低声地谈话一会工夫桑鲁歌推门走了进来。
古浪连忙笑道:“桑兄我来得太鲁莽了吧?”
桑鲁歌笑了笑说道:“我还想到店里去看你呢想不到你已然来了!”
他言下之意似乎有些责怪古浪不该贸然而来。
古浪装着听不懂他的意思一笑坐了下来。
桑鲁歌径自走到金旭光身旁低声道:“金老你找什么书?”
金旭光头也不回说道:“你别管!”
桑鲁歌笑道:“您要看什么书可以开个条子少时我给您送过去……”
话未说完金旭光已经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又是这一套!我自己看书自己找用不着别人费心!”
桑鲁歌一笑不再说话静静地站在他的身旁。
片刻之后金旭光左手抱了数十本古书转身而走他边行边道:“我看几本书也跟防贼一样地防着这地方是不能再住下去了……”
说到这里恰好罗光时送来点心水果金旭光用右手拿了个脆梨咬了一口推门而出。
罗光时与桑鲁歌对了一下目光彼此苦笑一下并未说话。
罗光时放下水果之后立时出房而去。
古浪随口问道:“这位老爷子是谁?倒怪有意思的。”
桑鲁歌接口道:“他是教我们读书的老先生脾气古怪得很与我们练武的人处不来。”
听了他的话古浪心中暗笑忖道:“你倒真会说慌还当我不知道呢!”
这时桑鲁歌递上了水果古浪见其中种类甚多便取了一枚青枣。
桑鲁歌笑道:“你的拜帖我已经看到了……”
古浪笑道:“那么就烦你给九娘过目一下。”
桑鲁歌面上微红停了一下说道:“很是不巧九娘已于昨日出门了!”
古浪听桑鲁歌也这么说心中很是愤怒冷笑一声说道:“那么我只好在此等她了!”
桑鲁歌面有难色说道:“我看你还是住在店里好……”
古浪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此番就是住在店里住坏了九娘出门我连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他的话把桑鲁歌说得脸上红强笑道:“也好!你住在这里我们兄弟也可以亲近些……不过童姑娘如何安排呢?”
提到童石红古浪不禁颇为担心但是他面上绝不露出说道:“她有事已经走了!”
桑鲁歌笑道:“其实舍下房舍颇多童姑娘若是愿意可请她一并搬过来。”
古浪接道:“谢谢你她回来之后会来此地找我的。”
桑鲁歌笑道:“舍下空旷得很我们还是住在一处否则我真怕照顾不好你这位贵客呢!”
古浪笑道:“你住在哪里?”
桑鲁歌道:“住在东楼只我一人清静异常……”
古浪打断了他的话道:“不!我最好住在南楼!”
此言一出桑鲁歌大为惊讶!
他望着古浪半晌才道:“你怎么知道我们这儿有‘南楼’?”
古浪笑道:“你们既然有东楼必然也有南楼了再说这四川境内的人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你们南楼的。”
桑鲁歌将信将疑望了他一阵说道:“难道就是为了这个你才要住南楼?”
古浪虽然难于应对但是他脸色依然含笑说道:“这‘南楼’乃是桑家堡胜地我难得进来一次是想瞻仰瞻仰他日离开此地也算是我古浪一分莫大的荣耀呢!”
桑鲁歌一双光的眼睛一直盯在古浪脸上正色道:“古兄你坚持要住南楼?”
古浪这时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词故意作出伤感之状正色道:“桑兄不瞒你说昔日阿难子老师飞升之时是这么嘱咐我的。”
听古浪这么说桑鲁歌始默然无语他垂目不语似在思索。
古浪心中很是诧异忖道:“看他样子很是为难莫非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不成?”
想到这里已听桑鲁歌说道:“既然你一定要住南楼我自然为你安排因为你是我们桑家堡中的贵客。”
古浪道:“这么说实在使我受宠若惊了。”
桑鲁歌皱着眉头继续说道:“不过……你住在南楼我却不能担保你的安全呢!”
古浪闻言大为诧异问道:“这是为什么?”
桑鲁歌摇了摇头说道:“对不起这事牵涉得太多有些我也不清楚恕我无法告诉你。”
这些话听在古浪耳中越觉得奇怪一双俊目不解地望着桑鲁歌。
桑鲁歌一笑道:“我看你还是陪我住在东楼等我姑婆回来我立时安排你们见面……”
古浪打断了他的话摇头道:“鲁歌兄听了你刚才那些话我倒越地动了心我看还是住在南楼吧!”
桑鲁歌面上笑容顿失点头道:“好吧!不过那句话还是说在前面若是万一出了什么事恕我无法保证你的安全……古兄我们一见如故这些话绝非出于无故的还请三思。”
古浪不禁有些不悦正色道:“鲁歌兄你的话我实在不明白我古浪虽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可是混到现在仍是单枪匹马从无倚仗他人之心照你这么说我入桑家堡若是没有你的保护就是死路一条了?真令人费解!”
听他这么说桑鲁歌不禁面上一红笑道:“这……话不是这么说我方才说错了话请勿介意。”
古浪虽然满腹疑惑却也无可奈何接道:“再说我此来是十二万分的诚意府上诸位虽然与我陌生但亦无仇恨总不会一定要置我于死吧!”
桑鲁歌先是一怔继而笑道:“你说笑了我们为你来此还忙碌了一阵呢!”
这时罗光时正好进来桑鲁歌叫着他道:“光时古少爷住在南楼你赶紧去收拾收拾!”
罗光时闻言面色微变说道:“南楼?”
桑鲁歌挥手道:“不必多问快去!”
罗光时满面疑色转身而去。
这些情形古浪看在眼中都装着未见等罗光时出去之后桑鲁歌又道;“舍下占地甚广你初来地势不熟最好少活动免得走错了路我每天会去探望你的。”
古浪连声答应着心中却有些不服气忖道:“难道这桑家堡就是龙潭虎穴不成?”
他们又谈了些闲话罗光时进内道:“少爷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桑鲁歌站起了身子笑道:“古兄我领你去休息休息吧!”
古浪点头称好随着桑鲁歌走了出客房他突然想起一事问道:“那南楼离此远么?”
桑鲁歌接口道:“不算太远不过也不算近。”
古浪关心着自己那匹马说道:“那么我这匹马怎么办?”
桑鲁歌笑道:“在这里面是用不着骑马的我们这儿有专人饲养你放心吧!”
古浪却还是不放心把罗光时叫到前面详细地嘱咐了一阵这才随桑鲁歌而去。
他们踏在白石铺成的山道上寒风习习吹得人很是难受。
古浪笑道:“你们这片大院子恐怕要不少人来整理吧!”
桑鲁歌道:“还好这两天雪停了不然更费事呢!”
谈话之际二人沿着这雪白的石板路向南面折去古浪心中忖道:“他果然带我到‘南楼’去了!”
他又想到金旭光忖道:“不知他为何一定要我住在南楼真个想他不透!”
这时石径廷入一排丛竹之中古浪见这一片竹林占地极大虽是隆冬仍然枝叶茂密不知他们如何栽培的。
桑鲁歌用手指着这片竹林笑道:“我们一家人都爱竹子所以种植了这么大一片这块地方叫‘青竹坡’。”
古浪问道:“现在已是深冬天寒地冻虽说竹子耐寒也少有生长得如此茂密的莫非你们有什么特别方法不成?”
桑鲁歌笑道:“古兄果是慧眼这园内的花木都是我们用药物培植的。”
古浪这才恍然忖道:“怪不得他这里花木茂密原来是用药物培植的。”
约有半盏茶的时间才走出了这片竹林古浪心中暗暗惊异并且紧紧记着地势。
出了这片竹林甬道左边竟是一大片寒潭满生着莲荷藕枝有的竟是含苞待放。
古浪益惊异了笑道:“这里真是人间仙境莫说你们一家人均有人的武技就是凡人在此住久了也会成仙呢!”
桑鲁歌大笑说道:“你实在太夸奖了!”
他们二人谈着闲话谁也不提正事。
古浪心中很是遗憾因为在他没有入桑家堡以前他与桑鲁歌可谓一见如故无所不谈而自己进了桑家堡之后双方都变得虚假了。
谈谈说说不知走了多久地势也越来越高沿途亭台楼阁美不胜收古浪也无心观赏。
这时两人的位置是在这座小山的极南山弦长江就在脚下金沙滚滚极是壮观。
桑鲁歌手指着前面笑道:“古兄南楼便在那厢!”
古浪心中一动举目望去不禁吃了一惊暗道:“好险的地势!”
紧紧沿着山边在拐角之处耸立着五六株合抱的巨木每根都在十余丈外。
在诸树之间有一幢青竹编成的小房子凌空而起架在一枝枝的横枝上。
古浪不禁停了下来说道:“鲁歌兄这座小楼建筑得真是别出心裁啊!”
桑鲁歌笑道:“我们堡内建筑极多都是姑婆和我们兄妹设计千奇百怪样样都有可是我们都最喜欢这座小楼。”
古浪问道:“这座小楼设计得确是出奇尤其借着这万险的地势建成更是匠心独具不知是何人设计的?”
桑鲁歌不答他的话却道:“我们走快些!”
说着当先而行这时所行的白石路由于面积太仄已经改用碎石铺成。
二人健步如飞沿途树枝低沉似要压到头上很是难走。
片刻之后二人接近了那座凌空小楼古浪这才看清了这座小楼竟是很大的一幢楼。
在这山边与南楼之间竟然还隔着一条三十余丈的悬崖有一株支持着南楼的巨树竟长在对面崖口的边缘上。
每当山风猛烈时满山呼啸那座小楼也是摇摇欲坠令人心惊胆战。
古浪实在料想不到是这么怪异的一个建筑心中诧异万分。
这时桑鲁歌已说道:“这‘南楼’虽然时常有人整理可是很久没有人住了本来有一座桥为山洪冲断一直没顾得修现在我们只好自行设法过去了。”
古浪打量那五六棵巨树每一根都是笔直入天十丈以内绝无杂枝而十丈以上则是巨木横枝恰好用以支持房屋。
但是两涧相隔三十余丈毫无凭借轻功再好的人也不可能凌空虚渡。
古浪心中很是诧异忖道:“莫非他要考验我的轻功不成?”
才想到这里便听桑鲁歌说道:“我先过去!”
古浪忖道:“我正要看你弄些什么名堂!”
这时桑鲁歌已然振臂而起平空拔上了五六丈高落在一株大树的横枝上。
古浪见他双手在树枝上动了半天突然之间他偌大一个身子如同箭弩一般射了出去。
古浪骇然忖道:“他能纵这么远?”
古浪诧异之际见桑鲁歌已然飞出了三丈以外身临悬崖。
这时古浪才看清楚原来他手中持了一根儿臂粗细的葛藤这根葛藤约有三丈多长。
古浪很是诧异忖道:“这么短的藤子有什么用?”
一念未毕桑鲁歌已由于索尽而落了下来他的身子如同猿猴一般荡了回来。
他好像荡秋千一般来回了好几次古浪这才恍然忖道:“原来他是利用摆荡之势来增加他的冲力!”
桑鲁歌每次荡回来双足便在树干上用力一踹身子又射了出去。
如是好几次那藤索竟然越来越长古浪这才注意到在树干之上有一个活环套着那藤索每次用力就会向外伸出三尺。
古浪心中忖道:“这树离地不过十余丈等到绳索放在十余丈时他荡回来不是要碰地了么?”
古浪实在不太了解这时藤索慢慢放长已经有几丈长了所以每次桑鲁歌荡回来双足离地面不过几尺而已。
他最后一次荡回来双足在树干上用力一踢大喝一声:“去也!”
等到藤索用尽时他双手一放身如一股急箭一般由半空射了出去!
古浪见他本来已出去十丈以外再加上这藤索的助力又射出了十丈左右加起来一共出去了二十余丈但是距离对岸仍然还有十丈左右。
只见桑鲁歌落下之时恰好够着对岸突出的一个大树帽他伸手之间又抓住了一根藤索一摆之际已然落在了那株大树之上!
两下的距离配合极好古浪忖道:“原来他们一直都是用这办法过涧的!”
这时桑鲁歌在对面的大树上把所用的那根藤索放回了原处叫道:“古浪!对不起现在只有用这个方法过来你可以照着我刚才那样……”
因遥遥相对桑鲁歌大声地叫道古浪也提高了声音答道:“好!我就照你这样!”
说过之后他一连几个纵身已经到了这株大树的树顶。
古浪抓过了刚才桑鲁歌所用的藤索提起看时这根藤索差不多有十丈多长。
古浪略一思忖想道:“我一次就可越出十丈左右不必像桑鲁歌那样费事了!”
想到这里抬头向对面望去见对面那株大树遥遥相对方才桑鲁歌所用的藤索搭在那里索头被染成了红色很是显眼。
古浪估计好了距离和位置他双手握住了索头叫道:“我来了!”
语声未毕身如飞弩般射了出去!
古浪的轻功果然高些他一次便纵出了十丈左右力尽下降荡了回来。
当他荡到了树边时古浪双足用力在树干上一踹再次荡了出去。
这一次荡得更猛一次便到了尽头古浪竟不再荡回立时把手一松。
也像桑鲁歌一般身子凌空疾射出去半空之中如同一只巨大的飞鸟一般。
古浪眼中看准了那节红色的索头但是万料不到他一次就松了手摆力不够加上他比桑鲁歌壮些身上又背了个包袱所以一纵之下只纵出去了九丈多远。
当古浪力尽下落时他赶忙伸手去抓那根索头但是两下相差尚有一尺多远。
古浪一把没有抓住身子急下降心中大为惊恐有些不知所措。
一旁观望的桑鲁歌也吓得叫道:“啊呀!”
古浪惊慌之中目光扫中一物他拚命地把身子一扭凌空转过了一尺。
但是那索头在上已然抓不住了但是身旁却有一支颇细的软枝垂在足下。
古浪心中大喜他拚命地提足真气身轻如燕右足点在了那拇指粗细的软枝上。
他足下有物立时化险为夷就借着这软枝之力身子反弹上来六尺多高。
这一次古浪不敢大意一伸手就抓住了那节索头身子荡了过去。
他也像方才桑鲁歌一样身子划起一道弧线反弹着抽了过去恰好落在了桑鲁歌的身旁。
古浪死中求活几乎吓掉了魂一张脸成了煞白色额角涔涔有汗。
他心中忖道:“一个人真是不能逞强啊!”
桑鲁歌还弄不清楚不知道古浪是真的失手还是故作惊人但是见他一次摆荡就过了崖来心中好不惊佩。
那座小楼还在数十丈外桑鲁歌笑道:“古浪你好俊的功夫!”
古浪面上一红含混道:“一时大意差点葬身谷底呢!”
桑鲁歌指着那座小楼道:“我们就由树上过去好了不然少时还是往上爬。”
古浪点头答应桑鲁歌在前有如戏枝猿猱纵跃如飞古浪在后如同穿林之蜂紧紧跟随。
不一会的工夫二人已先后越上了“南楼”停在一道小檐廊下。
当古浪落脚之时突觉脚下一软身子似乎向下沉去不禁吃了一惊!
但是他的双足只是微微一沉出了“吱”的一声轻响并未向下沉去。
古浪这才恍然原来这整个的一座楼均是由细藤和竹片编成人行其上载沉载浮有如水上之舟并且不时地出轻微的声响。
古浪好不惊异说道:“这座小楼建筑得真怪异是我生平仅见!”
桑鲁歌笑道:“我们胡乱想出来的请莫见笑!”
二人正说之际由走廊的另一端走来一个短装的孩子年约十五六岁生得黝黑健壮这么寒的天还是赤足短裤露着膀子。
他见着桑鲁歌立时施了一礼笑道:“少爷客人来了么?”
桑鲁歌笑道:“你没看见就在我旁边么?”
说着转头对古浪道:“这个童儿叫浦儿是在这儿照顾你的。”
古浪笑道:“太费心了。”
这时浦儿已道:“少爷房间都整理好了。”
桑鲁歌点点头问道:“可是东厢房?”
浦儿点了点头桑鲁歌笑道:“好得很!我们进房去看看吧!”
古浪对这个浦儿很是奇怪因为他完全是一副渔童的打扮又不太爱讲话显得古里古怪的。
他们在浦儿的引导下一直向东厢房走来足下起落之间出了阵阵“吱吱”的声响使古浪感到很不舒服。
古浪暗中注意靠东走廊这一排一共有三间房间房门是木制的但是都被漆成了青绿色并且勾出了轮廓乍看去好似也是由竹片编成似的。
这里本是一片高地房屋又在树顶之上风极大吹得满楼吱吱响。
古浪忖道:“这可真是怪事这种房子造出来有何用处?”
思忖之际已经来到了东边第一间厢房浦儿伸手推开古浪尚未入房鼻端已经嗅着一股淡香。
桑鲁歌微一皱眉笑骂道:“浦儿!是谁作的主?你怎么把老夫人的冷柚摘了来?”
浦儿龇牙一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由于他皮肤很黑所以看来特别滑稽。
他笑着说道:“你说是贵客我当然去采冷柚!老夫人不会怪她方才……”
才说到这里桑鲁歌忙道:“好了别多说啦茶泡了没有?”
浦儿接道:“早泡好了‘白绒茶’也是老夫人那里拿的!”
方才虽然桑鲁歌很快地喝止了浦儿但是古浪耳尖已听出桑九娘并未离开桑鲁歌果然是骗他的。
他心中大喜忖道:“只要桑九娘在此地总不怕见不着她!”
古浪这么想着但是面上一丝也未露出慢慢地打量这间房间。
房中的布置和景色的衬托真可以说是人间仙境令人叹为观止了!
这间房子很大约有三丈见方靠着两边甬道对开着两扇很大的窗户窗前不远便有一只攀藤老枝丝丝垂挂随风而飘。
室内一张编制甚妙的竹床铺着雪白的床垫和床单一个四方的竹枕头和一床新疆毛毯。
床前有一只小巧的木柜为放置衣物所用漆成了雪白色。
另外一边放着一个书架却是空的看来是为客人自带书籍所准备。
在靠窗之处设有一张茶案两把竹椅茶案之上除了器皿之外还摆着一个翠绿色的古瓶插着些粉红色的梅花翠红相间益增美艳。
这间房间的特色是并无一幅字画点缀其中但却挂了些古董看来古雅清隽。
古浪看过之后不禁赞道:“真是人间仙境!”
桑鲁歌笑道:“过奖了你认为这房间布置得如何?”
古浪笑道:“妙极!最难得是色泽的配合三色相间不沾一点俗气想必是你的杰作吧?”
桑鲁歌摇摇头指着浦儿道:“南楼归他掌管一切都是他设计的呢!”
古浪大为惊奇他料不到这个憨浑浑、渔郎般的小童竟还有这等眼力。
浦儿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古浪微笑道:“请多指教!”
古浪忖道:“此子将来一定是江湖中不得了的人物呢!”
桑鲁歌又陪他谈了些话说道:“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浦儿我还有事今天晚上或许不能来看你了!”
古浪笑道:“我没什么事你请便吧!”
桑鲁歌作别而去古浪留心他去的路线见他并未由来时的树顶越过反而转向了后山心中很是疑惑。
忖道:“如此看来必然还有捷径通往前山否则他若是绕过这片大山回去岂不要天黑了?可是方才为什么又要由树顶过来呢?”
他思索了一下不得其旨又想到金旭光要自己到这里住到底为的是什么?
正思忖间浦儿走来道:“古少侠可要看看景色?”
古浪正在沉思之际冷不防被他吓了一跳转身看时那黑小子双目愣愣地望着自己。
古浪心中一动忖道:“是不是桑鲁歌派这个黑小子来盯我?”
他想到这里不禁对浦儿笑了笑那黑小子立时又露出了一嘴的白牙。
古浪笑道:“好的!我正想把这小楼转一转。”
浦儿又道:“随我来!”
他转身出房古浪紧跟在他的身后。
出房之后他们立时转到了东厢房外的走廊上。
古浪扶栏观望只见远天含愁乌云片片老树枯藤长江蜿蜒如带。
尤其是小风吹过之时雾丝如凝迤逦而过立于小楼之上使人有置身世外、心神空灵之感。
古浪立在风口寒风凛冽吹得他衣衫飘拂但是古浪却好似没有丝毫感觉因为他已经完全陶醉在这片绮丽风光中。
浦儿也看出了古浪的神情他一言不半晌才指着那如带之流说道:“这条河就是你来时的水路由这条河转出去就接着长江可惜此山不够高不然还可以看见长江呢!”
古浪点点头仍然一言不神游在这片景色之中看来如同痴呆一般。
过了半晌古浪仍是不言不动浦儿忍不住了说道:“古少侠我们到那边看看吧!”
古浪摇摇头低声道:“等一下……”
等到他目光把这一带每一个角度都游遍之后这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上天造物真是神奇啊!”
浦儿笑道:“我们转着看看吧!”
古浪这才惊觉过来笑道:“啊呀!我都忘了小兄弟你了真是罪过!”
浦儿笑道:“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一直从早看到晚呢!”
古浪依依不舍地转到了南边只见青山翠谷叠叠层层羊肠小道蜿蜒如蛇偶有几个樵子担柴提斧山路朗朗再加上天边的几阵寒鸦另成一片奇景。
古浪感叹道:“这里真是胜地‘移步换景’用在这里诚然不虚!”
等到古浪转过一遍有如游了一阵仙境他又停在了东廊。
浦儿看出了古浪独爱这寒山远水、大江东去的奇景他就摆了把座椅并把古浪的茶端了来。
古浪好不高兴笑道:“有劳小兄弟!”
浦儿笑了笑一言不。古浪伸手握住他的膀子只觉坚硬如铁不禁笑道:“浦兄弟你必然有一身很好的武功吧?”
浦儿笑道:“我学过几年粗功夫要是与你们比起来可就差远了。”
古浪摇头道:“不见得吧?”
浦儿一笑不再说话古浪细细地打量他见他虽是黑了些但是品貌、骨格无一不是上乘心中很是诧异忖道:“他怎么会在此作起小厮来?”
古浪本想问他但是转念一想事不关己何必多问何况就是问他也未必肯说。
浦儿坐在古浪对面一直观察着他目中也透出一种好奇的神色。
古浪忖道:“我何不探问一下桑家堡的事?”
想到这里含笑说道:“浦兄弟你的功夫是谁教给你的?”
提到练功夫浦儿的兴趣很浓他舔了一下嘴唇笑道:“我的师父就住在桑家堡里可是他不准我说出他的名字来。”
古洛忖道:“如此看来桑家堡的能人不少呢!”
想到这里浦儿问道:“你的师父是谁呢?”
古浪笑道:“我的师父有好几个最早的师父已经死了……”
说到这里浦儿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提高了声音道:“对了!他们说你的第二个师父最厉害!”
古浪心中一动忖道:“不知他说的是哈门陀还是阿难子?”
想着便问道:“你说的是谁?”
浦儿睁大了眼睛道:“阿难子呀!”
古浪笑道:“你也知道他老人家?”
浦儿挺了一下胸说道:“我怎么不知道?他是春秋笔主江湖上没有人不知道的。”
古浪忖道:“这小子知道的倒不少!”
浦儿又接着说道:“你能够得到他的传授武功一定很高吧?”
古浪苦笑道摇了摇头说道:“不见得我的武功很平常呢!”
这时他想到自己虽然有幸拜在天下奇人阿难子手下但是由于相遇太晚未能得到阿难子的一身绝学等于入了宝山空手而回真个是平生的一大憾事!
二人正在谈话之时浦儿双眉微皱说道:“咦这时会有谁来?”
古浪也觉得小楼之上出了些轻微的声响知道是有人来了。
古浪笑道:“或许是桑鲁歌吧?”
浦儿摇了摇头说道:“不会他才回去不久……”
他说着站了起来准备去查看却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浦儿是我!”
古浪闻言心中一惊原来那正是桑燕的声音。
他心中忖道:“这个姑娘莫非又是来缠我?”
浦儿似乎也感到有些意外说道:“姑娘这么晚了你还来这儿干吗?”
只见走廊一端转出了桑燕她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衫裙长垂在肩后用一块白色的丝绢包扎着显得风姿冷然仪态万千。
她款款地走过来说道:“怎么我不能来么?”
浦儿怔了一下说道:“不是这么说九娘曾经关照过我……”
才说到这里桑燕连忙打断他的话说道:“别说了我有话告诉你!”
浦儿好似有些不乐意缓缓地走了过去桑燕立时把他拉向一旁叽哩咕噜地说了起来。
浦儿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桑燕则好似在与他商量说好话似的。
古浪把头偏过一旁欣赏景色显示出并不注意他们讲些什么心中却想道:“看来‘南楼’是归浦儿掌管任何人来此都要先得到他的同意呢!”
他们二人叽咕了半天才听浦儿道:“好!要是九娘怪起可没有我的事!”
说完之后这才转身向后走去。
桑燕便缓缓向古浪走来古浪本来想不理睬她可是转念想道:“我一个男子汉何必与她们女人呕气?”
想到这里便站了起来向桑燕拱了一下手含笑说道:“桑姑娘你好。”
桑燕浅浅一笑点头道:“很好……”
她说着坐了下来神色显得有些不自然古浪面对着她也不知说些什么好。
二人沉默了一阵桑燕先打破了沉寂说道:“听说是你自己选在‘南楼’的?”
古浪点点头说道:“是的!姑娘有什么见教么?”
桑燕并未回答他的话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这儿有座‘南楼’的?”
古浪含混说道:“我在四川境内住过很久早就听说‘南楼’景色今天能在此作客真是平生快事!”
桑燕并未深问下去笑了笑目光投向了远处。
二人又沉默了下来古浪看得出这个姑娘有着满腹心事却又说不出口而自己实在没有什么与她谈的忖道:“这个姑娘必定要提到石红……”
念头尚未转完桑燕已经说道:“童姑娘呢?”
古浪心中好笑答道:“她暂时离开这里了。”
桑燕站起走向一旁扶栏远眺用一种异常的口吻说道:“你们这一阵不是一直在一起么?”
古浪听出他话中有话但也不加理会点头道:“是的!我们一直都在一起当我刚到青海时我就认识了她!”
桑燕霍然回过了身子双目如电盯视着古浪面上有一种怨愤之色。
古浪倒被她吓了一跳忖道:“这个姑娘真是太任性了!”
桑燕瞪着古浪良久才道:“你告诉哥哥说你们早订过亲了这是真的么?”
古浪很是不悦本想损她几句可是想到自己犯不着与她冲突忍下了怒火笑道:“是的!这是不久的事。”
桑燕显得更是愤怒她满面涨得通红双目似要射出火来。
古浪厌恶地忖道:“她也未免太忘形了!”
但是意外的桑燕却把怒火压了下去换上了一脸不可理解的笑容说道:“你可知道童石红到哪里去了么?”
古浪闻言一惊自从童石红入桑家堡之后就失去了踪迹此事古浪一直放心不下。
听桑燕这么一说古浪更是满腹疑云强自镇定着说道:“她没有告诉我难道你知道?”
桑燕似有深意地一笑故意拖长了声音说道:“我么……我怎么会知道?”
古浪心中很是愤怒虽然疑心桑燕但是他不愿追问冷冷道:“管她到哪里去我现在自己的事还没办完办完之后再说!”
桑燕笑了起来说道:“你真的放得下心么?”
古浪大怒冷笑道:“那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也许你知道的比我多既然不准备告诉我就不必再提我绝不会希望你告诉我些什么!”
古浪的话说得桑燕面色一变她轻轻地咬着嘴唇说道:“好!你狠!我走了!”
说罢跺脚而去疾如飞弩!
古浪望着她的背影很快地消失在山楼之上心头如同蒙上了一层阴影感到非常的烦恼。
他细想桑燕方才说的话仿佛童石红有什么闪失似的。
想到这里古浪不禁一阵心惊忖道:“啊!莫非石红那天晚上陷在了桑家堡内?”
这时古浪再也坐不住他在走廊之上来回踱步思忖桑燕的言中之意。
古浪越想越觉可疑因为童石红绝不可能不辞而别更何况她的衣物还留在“青山店”中。
“那么她真的被囚在桑家堡中不成?”
古浪这么想着心情非常浮躁也更增加了他对桑燕的怨恨。
他忖道:“想不到桑燕貌美如花却是这么无耻之人如此看来桑家堡的人在江湖之中也只是空担了侠义之名而已!”
古浪越想越气他大声地叫道:“浦儿!浦儿!”
浦儿很快地由一间房中钻了出来满面诧异地问道:“古少侠什么事?”
古浪怒气冲冲地说道:“桑鲁歌呢?”
浦儿答道:“他不是走了吗?”
古浪接道:“快把他找来我有话告诉他!”
浦儿皱了一下眉头说道:“桑家堡这大一片地方我到哪里去找他?”
古浪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说道:“好那么我自己去找他!”
说着便要离去浦儿却把他拦了下来说道:“算了吧!这大地方你初来怎么会找得到他?还是等他来吧!”
古浪把他推开说道:“不行!我有要紧的事非要找着他不行!”
浦儿说道:“你不要忙我有办法!”
说罢之后转身飞奔而去古浪不知他弄些什么玄虚只得恨恨地等着。
不一会的工夫浦儿又跑了回来手中拿着一只雪白的鸽子笑道:“这是最好的办法!”
古浪说道:“这只鸽子管用么?”
浦儿扭眼一瞪说道:“我养的鸽子不管用?你等着看吧!”
说罢之后把手一松那只矫健的白鸽振翅而飞啪啪作响。
古浪及浦儿抬头望时那只白鸽已飞出了十余丈高却突然斜着向右方落了下去。
浦儿大感意外叫道:“白儿!飞呀!飞呀!”
但是那只鸽子却是怎么也飞不上去越地向下沉去。
古浪及浦儿都知道事情不对了浦儿大声地骂道:“***!哪个龟儿子开玩笑!”
才骂到这里便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叱道:“小王八蛋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此言一出古浪及浦儿具都惊喜交集原来那声音正是金旭光的声音。
浦儿的脸吓白了一半伸了伸舌头低声道:“糟了!我骂错了他是我师父!”
古浪一惊说道:“啊!原来你是他徒弟!”
话才说完便见十余丈外的大树之上站起了一个白老者那只白鸽子正落在他的掌心中。
浦儿连忙叫道:“师父!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金旭光哼了一声说道:“哼!大胆奴才少时再算帐!”
说罢之后只见他身躯一晃偌大一个身子如同一只怪鸟般凌空而来。
才一眨眼的工夫已落到了小楼之上恰似一片落叶连一点声息也未出。
古浪好不骇然忖道:“看他的功夫不在哈门陀之下!”
金旭光把鸽子脚上的条子取下丢掉右手向上一送口中喝道:“回去睡觉吧!”
那只白鸽立时振翅高飞出了一阵咕咕的叫声很快地消失了。
古浪连忙施礼说道:“金老您好。”
浦儿睁大了一双眼睛用手指着古浪道:“咦?你认识我师父?”
金旭光已摆了一下手说道:“给我送杯茶来!”
他说着坐在了椅子上笑道:“古浪你也坐下!”
古浪坐定之后金旭光笑道:“我早就要来路上看见桑丫头所以避开了她可是又来纠缠你?”
古浪苦笑道:“这次倒好些总算没有动手。”
金旭光笑了笑又道:“你们刚才的谈话我都听到了这个姑娘也是被她婆婆宠得没个样……”
说到这里浦儿送上茶来金旭光停住对浦儿说道:“好了你到一边去有事我会叫你。”
浦儿不乐意地说道:“我们是师徒还有什么可避讳的……”
话未说完金旭光正色叱道:“滚开!刚才的帐还没算呢!”
古浪却忍不住笑了起来浦儿一溜烟似的跑回了房间。
金旭光这才说道:“我想你放这鸽子出去定是要寻桑鲁歌来。”
古浪点头道:“是的我有急事要……”
金旭光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知道你是要问童姑娘的下落。”
古浪奇道:“是的你怎么知道?”
金旭光一笑道:“我昨天晚上见到了她!”
古浪大喜忙道:“她在哪里?”
金旭光道:“她在桑家堡内!”
古浪笑道:“她一定是看了我留的条子不知道他们是否也把她安排在‘南楼’?”
金旭光笑道:“安排倒是早安排了可惜不在南楼!”
古浪听他话中有话疑惑地问道:“你是说……她早已在桑家堡内?”
金旭光点点头说道:“不错!她现在可没你这么舒服……”
才说到这里古浪已倏然站了起来说道:“那么石红是被他们囚禁了?”
金旭光说道:“不要急!她只是被软禁除了不能自由活动外一切都很舒服的。”
古浪怒火冲天咬牙道:“好!好!姓桑的你们实在欺人太甚!”
金旭光却道:“这事其过在你你们黑夜探户自落入手他们把童姑娘另案办理不与你扯在一起就算你见了他们也是无话可说的。”
古浪思忖了一阵说道:“他们囚禁石红到底是何用意?”
金旭光道:“你坐下来我们慢慢谈!”
虽然古浪满脸怒火也只好坐下来懊恼不已说道:“真想不到桑家堡空有侠义之名!”
等古浪的怒火略消之后金旭光才道:“你此来是为了接承‘春秋笔’的大业敢莫为了这点小事就想大乱章法么?”
古浪被他说得脸上一红低声道:“我只是气他们有些仗势欺人!”
金旭光笑道:“童姑娘的事好办现在只谈你的事吧!”
古浪问道:“他们说九娘出去了我想一定是谎言不知他们何故如此?”
金旭光道:“来此就不能讲理了……”
才说到这里突然叱道:“什么人?”
古浪非常诧异顺着金旭光的目光向前望去便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这多年了你的精神还是十分健旺!”
古浪闻言大惊原来这声音是他日夜挂念的丁讶所!
金旭光也哈哈笑了起来说道:“唔真个是天外高人!快来!快来!你不知我老金是如何想你!”
丁讶摇摇晃晃地由走廊尽头出现这些日子不见他似乎显得更消瘦了。
古浪早已迎了过去笑道:“丁老你怎么现在才来?”
丁讶笑道:“你也不过才到我来得还算晚么?”
这时金旭光已叫道:“浦儿!快来拜见高人!”
话还没说完浦儿早已推门出来无限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满脸病容的高人。
金旭光似乎很兴奋说道:“快来拜见了师爷!”
浦儿施了一礼说道:“你老就是‘扬沙掌’的鼻祖么?”
古浪忖道:“这孩子知道的居然比我还多!”
丁讶含笑扶着他的膀子说道:“那是少年时代的事你怎么会知道?”
浦儿笑道:“是师父告诉我的。”
丁讶把浦儿仔细看了看转脸对金旭光笑道:“老朋友恭喜你得此佳徒一身奇技不愁没有传人了!”
金旭光高兴得大笑道:“好说!好说!”
浦儿早已搬来椅子端上香茶丁讨喝了一大口热茶笑道:“这南楼景色还是依然可是我却更衰老了!”言下唏嘘不已。
金旭光道:“我知道你还要来却不知道你是哪一年来害我每年秋天都盼望你!”
丁讶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九娘还是那么怪吗?”
金旭光哼了一声说道:“哼!更怪了连我都有三年没见着她一面了。”
丁讶接道:“我也就此一次见得着见不着都是这一次以后再没这精神了!”
古浪虽然满腹心事想要与丁讶畅谈可是看到他们两个老人久别相逢自己也不好插口。
所幸丁讶立时转过了脸对古浪道:“古浪!你这一路的情形我都知道料不到因为桑燕的事九娘竟连面都不肯见!”
古浪接道:“我不管一定要见着她哪怕在这里住上十年也行!”
金旭光笑道:“十年?怕你等得她等不得了!”
古浪皱着眉头笑道:“丁老现在我该怎么办?”
丁讶笑道:“金老要你住在‘南楼’必然有他的高见你为何问起我来了?”
金旭光接道:“九娘并未出山她最近定了个规矩凡是外来要见她的人必须要在她不备之时窃取她一件东西她才接见。”
丁讶笑道:“以她那身功夫天下有几个人可以在她身上窃取东西?”
金旭光笑道:“你可以呀!”
丁讶一笑不语金旭光又说道:“一般外人别说取她身上东西就连她影子也找不到这桑家堡如此之大就算给你一年时间恐怕也寻不着她。”
古浪不禁皱了眉头说道:“那……见不到她如何偷她东西呢?”
金旭光笑道:“所以我把你安排在南楼呀!”
古浪听得有些胡里胡涂金旭光又道:“桑家堡内美丽非常各处有各处的奇妙但是却无一处比得上‘南楼’。”
丁讶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古浪急道:“可是我一点也不明白金老你快说吧!”
金旭光笑道:“九娘近年来极少外出可是‘南楼’却是她每日必来之处。”
古浪闻言惊喜交集说道:“那………今天她来过没有?”
金旭光摇头道:“她每天夜晚及凌晨来此白天是不出来的。”
古浪觉得很紧张说道:“她今天会不会来?”
金旭光道:“一定会来不过你不可操之太切一切我与丁老为你安排。”
古浪轻轻地点头金旭光又道:“她身上饰物极少没有随手携带之物除了头上有根翠针……”
古浪颓丧道:“谁能从她头上取下东西来?”
金旭光笑道:“说的是呀!恐怕连丁老也没有把握吧!”
丁讶笑着摇头道:“不行!不行!我这些年身弱体病气也虚了哪还有这等身手!”
古浪不禁皱眉道:“连你老人家都不成我更不成了!”
金旭光道:“你不要急呀!我自会给你设法。”
说到这里丁讶打断了他的话道:“她现在不挂‘凤尾’么?”
古浪一怔忖道:“什么叫‘凤尾’?”
金旭光笑道:“你说得不错她还是老样子。”
丁讶抚掌笑道:“我明白了!你定是要在她‘凤尾’上弄手脚!”
金旭光也笑了起来说道:“可不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古浪被弄得莫名其妙急道:“你们到底说些什么呀?什么凤尾凤尾的?”
丁讶接过了他的话道:“九娘此人怪异得很自她成名江湖之后自己便设计了一套奇特的衣服数十年来没有换过样子。”
古浪略有所悟说道:“那么这衣服一定是很长了?”
丁讶点头道:“不错!才开始的时候她那衣服裙后拖有十条彩带长达丈余快行起来随风飘摇极是美观所以江湖上称她‘千尾凤’。”
古浪自语道:“千尾凤!好雅的名字……”
丁讶继续道:“后来她年纪大了以后爱美之心不如从前嫌彩带太麻烦才减少成为五条一直到现在。”
金旭光接道:“现在又改了只有三条啦!”
古浪思忖了一下道:“可是她彩带上有饰物?”
金旭光笑道:“这一次算你猜对了她的饰物极多但是最近也减少了不过每条带子上也有三样饰物。”
丁讶接道:“现在惟一可想的办法就是你要在她彩带上取下饰物来。”
古浪觉得这很容易但是金旭光又接着说道:“你也别以为太容易了!像她这种人物你略为一碰她便知道所以没有我们帮助你还是不能到手的。”
古浪心中暗惊忖道:“想不到她竟有这么高的功夫岂不成了神仙了么?”
金旭光又道:“这桑家堡内除了桑氏兄妹外能够接近九娘的只有我这个黑小子!”
他说着指着浦儿浦儿笑道:“看来要我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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