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南宫非就曾将此占卜所得的二十古字,让我过眼。”凤无由道。
“一年前?”
司徒文大惊。
怎么可能?真的有如此逆天的纵横家,卦算天机,推演一年之后的大事!
——不过想想,他也就相信了,既然自己的婆娘能够占卜出刑天大巫的出现,就不可能没有更强横的卦师,能够推算出一年之后的大事。
“是的,当时我展翅飞过梧桐岛,刚要淬炼凤体,正巧碰到南宫先生。南宫先生当时正巧有事路过梧桐岛,于是我求他给我占卜了一卦。”说着,凤无由化为人形,火色的纹身披着一件大红皮袍,走到司徒文身边。
“也不能说是正巧。”
南宫非轻抚短须,笑道,“其实也是鄙人卦算出无由的行踪,特意现身于梧桐岛而已。”
“南宫先生真是妙算!”凤无由恭敬的道。
“既如此,那请问南宫先生此来……所为何事?”司徒文点头,问道。
拿着矜持,想着自己的身份,司徒文没有直接问二十古字,后面十四字的预言大意,而是将问题转回了南宫非。
求人,就是求我。
求我,那就要先给我解释这剩下的古字预言来。
“卦算占卜,小道而已。鄙人所修乃纵横术,霸术一脉才是立身之道,古字预言,小术而已,不值一提。鄙人此来,一是要向司徒魁首进献此二十古字,二是想在巫山谋一职位来践行霸术之道,不知司徒魁首意下……”
直接要职位?
问什么就答什么;够直接,够霸气。
“职位先不说,南宫先生能否先解释这余下的十四古字的寓意?”司徒文皱眉道。
原本他是想让这个纵横家自己主动解释寓意,不想此人竟直接来求职位,并以此作为条件。
“大巫令,巫山出,司徒起,荒州骨;力霸三千,独残王屋。此二十古字,寓意所在即是天机所在,天下能独窥此天机者,均为大能。
“鄙人修为尚浅,实难窥其意。天机所示,只有到那最后一刻方可明悟,非占卜卦算可知也。未到那最后一刻,都为臆测之言,如有修行者定要说可通解此天机,必为行骗!此,南宫不屑为。
“鄙人此来,就是向司徒魁首进献此二十古字,让我巫族居安思危。——在此,鄙人恳请司徒魁首能为我在巫山安置一身份,为我巫山未来之危机,做一份贡献。”
说完,南宫非对着小木屋旁的司徒文,再一次不卑不亢的,恭敬的行了一礼。
求职位之礼。
“既如此,南宫先生暂领我巫山祭师一职,何如?”司徒文双手扶起南宫非,笑问道。
尴尬的脸,尴尬的南宫非。
祭师,一族占卜而已,让我如何践行南宫一脉的霸术?难道是我南宫非选的进入巫山的方式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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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从来就不缺大嘴巴。
巫族,从来就没有巫不喜欢小道消息。
南宫非刚从司徒文的小木屋出来,二十个古字预言就从凤无由的大嘴巴里飞溅了出去,然后,整个巫山没有一个巫不知道这二十古字的,也没有一个巫不在猜测里面的寓意的。
“大巫令,巫山出,司徒起,荒州骨;力霸三千,独残王屋。”自巫山顶峰到巫山深谷,到地底三十万里处,一下散布开来。
“司徒出,荒州骨。这个我猜啊,这个‘司徒’说的应该是司徒文,‘荒州’自然就是指荒州大陆了,这个‘出’嘛‘骨’嘛就不好说了。”
一个原形为天吴的巫妖,站在古林的一隅,看着围着自己的数十个巫,得意洋洋的道;此巫妖仰头望天,仿佛天机立即就要从他的口中崩出来。
“出,是不是指司徒文成为我巫山的统领,成为荒州修行界的监管?”有巫道。
“应该不是,如果是的话,那‘荒州骨’就不好说了。难道说,司徒文成为了荒州修行界的监管后,荒州遍地尸骨?这个不太可能吧?司徒文还没有我的修为高,怎么可能会掀起这么大的波浪?”有巫反驳道。
“也不能这么说,司徒文现在监管修行界,说不定制定一个什么举措引起大乱……”
“嘘——,不要乱说。要是让司徒文听到,就你这碎嘴样那是肯定不给你吃食,让你修行吸收天地灵气吸收到老!”
“吃西北风呗,我巫族在洪荒时代不就是一直这么过来的,谁怕谁?”
……
此古林只是一处。
巫山各处,到处都是这样的围在一起的三十个五十个不等的小圈子,无数的巫在如此议论和猜算着。
时间,就在这样的议论和猜算中过去。
刑天大巫,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既没有出来辟谣,也没有剥夺司徒文的职位。
反倒是南宫非,这个占卜出此二十古字的纵横家,在巫山的名气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巫前来向他求卦,越来越多的巫前来与他讨论二十古字里的谜底。
南宫非,因此在巫山的地位越来越稳。不到两个月,他在没有散播司徒文司徒魁首的不利言谈下,名声和地位就超过了先来的两名纵横家。
麒麟族的齐少波和龙族的敖斯只能屈居其下,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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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邪门歪道!纵横家是要不择手段不错,可是这要用在正事上,用在治理族群上。他南宫非这个人族,怎么能借助占卜术来散布谣言,通过谣言来提升自己的名声?这简直就是我纵横界的耻辱!齐先生,我们一定要抵制他。”
巫山山麓西南,有一条长长的沟堑;此沟,就是陶沟。
陶沟,一处沟壑中,两名身披黄色兽衣的人形老者,正端坐在紫檀木椅上,任兽炉里的燃烧的檀香在沟壑里升腾。而说话者,正是左边的人族老者——龙族纵横家敖斯。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这二十古字是真的。我也推算过,凤无由所说没有一丝谎言,一年前,南宫非的确是经过过梧桐岛,凤无由也的确是求了一卦。”麒麟族纵横家齐少波稳重地道。
“那我们就这么让他一个人族纵横骑到我们的头上来。论资历,我俩是他前辈,论来巫山时间的长短,我俩均比他长,论推演巫族规矩和戒律,我俩更是在他之前已经拟定!这么算他也只是一个后辈后来者。”龙族纵横家敖斯愤愤不平地道。
“谁叫他以占卜古字入巫山。不过,占卜毕竟是小道,要践行纵横术,王道之术才是根本。”麒麟族纵横家齐少波泰然自若的道,“由他去吧,仅凭二十古字预言就想统领巫山,他不知此预言已经犯了司徒魁首忌讳。”
“还是齐先生稳如泰山。‘司徒出,荒州骨’,这南宫非还真的不知收敛,这不是公开在巫山对司徒魁首下跘子吗?真亏他做的出来!”傲斯奸笑道。
“不知收敛也有不知收敛的好处,那就是占卜会更加的精准。此事,我等还是不能小觑的。”
“自当如此,敖斯那是唯齐先生龙首是瞻!我王术一脉绝对不能被他南宫家的霸术给比下去。”敖斯得意地点头笑道。
“‘司徒出,荒州骨’到底何意?如果真的如想,刑天大巫一定会剥夺司徒魁首的地位,但是刑天大巫一直现身来,这就是说大家猜测的都不对。刑天大巫乃大巫修为,可直面三清、娲皇等大能,自然可推演天机,也就是说……”
麒麟族纵横家齐少波,突然推开紫檀木椅,走到沟壑的边缘,看着蔚蓝的高天,沉思道。
冷风,乍起。
淡淡的云,于天际漂移。
无尽远处,被昊阳遮掩的星光,烁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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