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山神遗蜕,太岁之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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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二,龙抬头。天地四龙,苍龙,因通体青色,又称青龙,居于黄河,有翻云覆雨之能。这一天,二月二正是青龙节,乃华族神农氏感青龙图腾庇佑之功,设立的传统节日,五帝既联盟,天下同庆。这一日,凡轩辕部属族亦普天同庆,而这一日正是神农帝定下的春耕日,神农氏定为春耕节,至神农称神帝以来,便改春耕日为青龙节,于是凡中原所部尽皆同庆。作为轩辕部附属,有熊部酋长将亲往轩辕城进贡,为青龙献祭。熊满因于前年顺利突破,进入大巫境,成为随行护卫。

  这一日,神帝率五帝并诸多部族酋长聚于黄河北岸,设九十九丈祭坛高台,焚香祝祷,华族大祭司献祭各部所献牺牲无数于黄河,只见须臾间天地昏暗乌云密布,倾刻间大雨瓢泼而下,黄河中,河水暴涨,波涛汹涌,一个巨大的龙头于波涛汹涌之间抬起,瞬间直上九天,在众人头上盘旋不已,一声声龙吟传遍四海,天威浩荡。众人不敢直视,俱跪拜以迎。青龙盘身定于高天,龙头下降,一吸之间,诸多牺牲顿入龙口,那青龙畅快一吼,又没入黄河中不见,大雨亦止,天空顿时为之晴朗。

  “真有鬼神不测之神能也。”众酋长叹道。相比之下,自家图腾威能难以相比,不愧为天地神兽之首。

  献祭之礼足有三天,三次见青龙现身,众人都渐习以为常,毕竟这是人族图腾,可保人族气运不衰,众人只觉敬畏非常,但却并不十分惧怕。青龙以百兽为食,但独不食人,虽有犯者必诛,但亦不食。

  轩辕城非比部落山居,城墙高阔,上有甬道,宽足四米,此等紧城,实难想象,城内街道笔直宽阔,螺马四并而行,不觉拥挤。两边叫卖之声不绝于耳,各种山珍野味,麻布商店,兵器陶瓷,应有尽有。却是以铜、银、金为货币易货,也可以货易货。熊满初进轩辕城,只觉大城气象,热闹非凡,当下四处闲逛。正前行间,只见前方有一商店,上书“木石店”,一时想起了啊蛮所练太岁圣术,不就是须辅以木石精华修炼?当下快步走了过去。店中小二忙迎了进店,此次各部酋长来贺,做生意正当其时,因此虽然来人身披麻衣,不甚富贵,但他还是恭敬地执以宾客之礼。这轩辕城中,却已经有了礼仪之象。

  “客官,可先行查看一番,本店多为山中奇药,于修行最是有益,客官如有不懂之处,尽可下询。”小二笑容可掬地道。

  店中货架上,不外乎诸多奇花异草,亦有风干的虎鞭牛鞭,鹿茸人参等,皆是奇药,并不罕见,熊满审视片刻,顿觉新鲜大减,这些虽然罕见,但他居于山中,偶可得到,而且也不能辅以修行。当下只得找到小二,道:“我却不要这等滋补药品,可有能辅以修行的木石精萃?”

  他话一开口,小二顿觉喜上眉梢,忙告罪,“是小的招呼不周了,客官请上二楼便是。”

  当下熊满与他上了楼梯,在街外时还只觉两边屋舍奇高无比,进入却过人高而已,正觉奇怪,没想,竟然是顶上有楼,顿觉开了眼界,但仍是小心奕奕,生怕一脚踩空。

  “客官不需如此,本店楼板坚固,足以承受千斤重量。”小二忙解释道。

  “哦。”熊满这才放下心来。楼上与楼下摆设并无二致,但所摆之货却不可同日而语。一个货架上,摆着一个人头大的灵芝,这灵芝依附巨木而生,吸尽巨木精华,巨木为之腐朽,可以说,这灵芝,便是集了一棵巨木的精华。又往右边看去,这个货架摆的却是一个檀香木盒子,小二见他看过来,便打了开来,却是一娃娃模样的千须灵参,四肢面目俱全,笑脸盈盈,灵气逼人,传说灵参一须一年,千须便足有千年之寿,若非为人所获,恐怕离化生灵智亦不远了。

  再后面,千年何首乌、雷击木、沉香木、各种木石精萃应有尽有,熊满只觉木不暇接。最后一样,这却像是一种肉菇,不过手掌大小,长相奇异,不过最奇的便是,这肉菇竟然在蠕动!小二适时开口了,“客官,这却是山神遗蜕,太岁之肉了。”小二又道,“这太岁其血肉活性最盛,本为山神遗落在山上的一块皮肉,不想渐渐吞吐天地之精,渐渐成长,刚为人所得时不过拇指大小,如今却已经巴掌大小了,只怕还会继续生长。这太岁之肉,着实神奇。”

  “哦?那这太岁之肉有何奇效?”熊满道。

  “这却不知。”小二道,“这太岁之肉稀奇,从未有人服过。何况太岁记仇,若食其血肉,恐遭报应,客官如愿试肉,小店情愿相赠少许。”小二如实道来,这太岁之肉本就不是货卖之物,故放在犄角。太岁记仇之名远播,更无人愿意试肉,如今见熊满一脸惊奇,心想如果匡得试肉,也算大功一件。

  “如此我情愿一试。”熊满沉吟片刻,便坚决地道。啊蛮修行太岁圣术,想来若以太岁肉相辅,必有奇效,只是太岁善咒,食其肉恐怕遭报应,因此,他才情愿试肉,想看看太岁是否真会为了一块遗蜕降下咒怨。小二听得熊满愿意试肉,顿时大喜过望,忙撕下拳头一块,又止住要往嘴里送的熊满,道,“太岁肉有咒怨之力,不除咒不能服食。”

  “那要如何除咒?”熊满诧异。

  “浸以大巫之血并黑狗血可以除咒。”小二道。

  “哦?我本身便在大巫初期,我之血是否可以?”熊满道。

  “当然可以。”小二略感诧异,不想这么一位青年巫士竟是大巫境强者。“黑狗血小店或可提供。”当下小二与熊满进了后院,小二让熊满稍歇片刻,自己出了门,不多时便捧着一小碗鲜血而来。黑狗除煞,这黑狗血正是咒力克星。

  当下熊满也割开血脉,放出鲜血,与黑狗血混合,又撕下一片拇指大小的太岁肉,浸入血中,顿时血如沸腾般,须臾便止,一股黑烟亦枭枭而起,飘入梁上,那梁上地板竟腐蚀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来。可见咒力恐怖如斯。

  熊满再提起太岁之肉,原本苍白的肉菇却变得和血肉一般,晶莹剔透,闪烁红光,如同红色宝钻,当下再不迟疑,一口吞下,只觉腥气扑鼻,直入腹中,稍时,浑身燥热非常,血脉如沸,浑身青筋乍起,一时胀疼非常,那小二眼见熊满吞服太岁肉之后,浑身青筋乍起,面目狰狞,暗呼不好,便喊道,“客官坚持片刻,我这就寻人解救,但撒开腿跑出去搬救兵了。”

  半个时辰之后,小二唤来救兵,此时熊满却早已经昏了过去。

  “胡闹。”来人是一头发灰白的老者,精气旺盛,乃是大巫境强者,见得熊满昏迷,顿时训斥道,“太岁之肉岂可轻服,你也太不知天高地厚。”又忙将熊满扶起,又探其血脉,却并无异常,只是血气旺盛更胜他人。正迟疑间,熊满睁开双眼,力气渐渐回复,挣扎着站了起来。

  “壮士感觉如何?”老者忙问道。

  “无妨。”熊满握了握拳头,只觉周身血气旺盛更胜从前,气息浑厚,其他异样却未可知,当下便道,“我吞服太岁肉后,只觉浑身气血暴涨沸腾,浑身燥热胀痛难忍,有如刀割,不多时便痛晕过去,如今醒来,只觉血气更胜从前,并无其他异样。”

  “哦?”老者大奇,“莫不是太岁之肉竟有增长气血之效?”两人再三研究,终无所获,最终确定熊满再无异样,老者便送了熊满出门,临走之前,又赠了拳头大小的一块太岁肉。

  是夜,熊满运行功法,只觉奇经八脉俱通,稍一运功,那大巫境中期瓶颈竟为之一破,须臾便步入了第二层。终于,熊满知道了这太岁肉的奇效,不仅提炼了周身精血,亦打通了周身闭塞了奇经八脉。巫祝境,在于打熬身体,锻练筋骨血脉,强化经脉障壁,这等于是巩固了河道。而大巫境之所以称为神通境,但在于要打通周身经脉,使身体开启各个法门,使得法力得以疏导外放,因此,大巫境修炼多辅以功法打通经脉,其中又以奇经八脉最奇,每开启一门,法力便上涨一成。如今熊满得太岁肉相助,全身经脉俱通,修行可谓是一日千里了。但熊满毕竟出身于山野,不知详细,若他此时服以朱果、灵参等灵气充沛之物,须臾便可大巫境圆满,然而巫王境却另有玄妙,要突破却还需机缘。

  熊满一心只想着啊蛮,哪想那么多?当下小心收好太岁肉,只待明日回部落。早日给啊蛮服下,助期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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