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无需多言,是不是一验便知。”沙浪辰冷冷开口。
“依你之意,要如何查验?”皇上脸色阴沉的问。
“臣有一个办法可以查清此事。”沙浪辰取出一只黑色瓷瓶,命人取来一盆水,将瓷瓶中的粉末倒入水中,用手指搅动,待粉末融于水中后,他看向朝中一对武将父子说道:“可否请两位王将军,各将一滴血滴入这盆水里?”
“好。”两名将领也很想知道大皇子究竟是不是皇上的亲生之子,因此毫不犹豫的答应配合。
两人接过侍卫递来的一把刀,当众剌了手指一刀,挤出血滴于盆中。
沙浪辰命内侍太监将那盆水端至皇上面前。“皇上,臣方才加入水中的粉末乃是验血药,若是亲生父子,两人之血便会相融,反之,若不是父子,滴入之血便不会相融。”
“你怎么会有验血药?”大皇子满脸怒气的质疑。
沙浪辰拿起手上的黑色瓷瓶,不疾不徐的表示,“验血药是本王在来到都城,闻知那则传言后,进宫时特地到太医馆寻来的,皇上若不信,可传值班许太医前来查问。”
他没说的是这药确实是太医所给,但瓶子内却另有乾坤,可将验血药偷偷调换。
这种验血之法皇上早听闻过,只是从未曾动用,此刻见沙浪辰一副自信的模样,心里忍不住有了动摇,莫非大皇儿真不是他亲生之子?
这时支持大皇子的一位臣子出列道:“皇上龙体何等尊贵,焉能伤害龙体取血!”
另外几位大皇子一派的人也纷纷附和。
沙浪辰冷凛的视线扫过那些人。“皇上龙体确实贵重,但为了大盛王朝的江山,以及厘清是否有人大胆冒充皇室血脉,这一滴血,想来皇上必不会吝惜。”
说完,他向看皇上,躬身一揖,“臣斗胆,恳求皇上以大盛王朝社稷江山为重。”
此时也有数名老臣出列,一起禀道:“皇室血脉不得混淆,请皇上查明此事真伪,以昭天下。”
接着陆陆续续又有数位臣子出列请求。
其他的数位皇子则站在一旁,眼里闪动着不同的思绪,静观其变。
见状,大皇子脸色越来越阴鸷。由于母妃已逝,他无法向她求证此事的真假,因此当初得知谣言后,就连他也不确定自己究竟是不是皇上亲生之子。
最后皇上在众多臣子的请求下,不得不妥协道:“来人,取血。”
内侍重新换上一盆水,沙浪辰不动声色的将手中动了手脚的黑色瓷瓶交给太监,让他将里面的药粉倒入一些融入水中。
内侍太监先将水端至神色阴怒的大皇子面前,让另一名太监拿起利刃在他指头刺了下,将一滴血滴入盆中。
再端至皇帝面前,皇帝伸出手,在太监也取了他一滴血后,他眼睛一眨不眨的仔细观看盆中的情景,但等了片刻,两滴血犹未相融。
他不死心的再等须臾,仍不见两滴血相融在一起,脸色顿时惊疑变幻不定,他抬首斥问,“这是怎么回事?”
沙浪辰上前一看,毫不意外的看见两滴血各据一方,但仍故作冷峻的开口,“皇上方才见过两位将军的血,一滴入其中,便很快相融,这表示他们是亲父子无疑。而眼前皇上与大皇子的血迟迟不相融,即意味着大皇子确不是皇上所出,请皇上圣裁,拔除大皇子的身分,将其从玉牒上除名,另大皇子意图谋害臣爱妾母子的性命,也请皇上一并严惩治罪。”
大皇子不敢置信,抢上前一看,脸色大变。“皇上,这其中定然有诈,您别相信静王安的话,儿臣不可能不是皇上的孩儿……”
此时,五皇子上前禀道:“皇上,有一件事儿臣不知该不该说。”
“你说。”皇上脸色阴沉如墨。
“儿臣先前曾听闻宫中有人传言,当年大皇兄的母妃莲妃诞下大皇兄后,不知因何故,身边的宫婢纷纷因故撤换或是离奇亡故,直到此刻儿臣才明白他们所言是何意。”
五皇子并没有把话说得很明确,却能让皇上一听便明白其意。
大皇子神色惊惶的跪在殿前。“皇上,儿臣……”
“住口!”皇上怒喝,接着下令,“将他拉下去!”
如此宠信器重的儿子竟不是他亲生之子,他此刻的脸色极为难看。
大皇子被两名侍卫拖下去时,仍一路喊冤,“皇上,儿臣是被陷害的,皇上……”
朝堂上的纷乱终于暂时平息下来,皇上面带怒容的抬手对众臣道:“都散了吧。”
群臣躬身行礼,恭送皇帝退朝。
沙浪辰悄然与五皇子交换了个眼神,不久,两人来到宫外某处隐蔽之所,密商须臾,各自离去。
没多久,沙浪辰再次进宫求见。
“让他滚!”
已回到寝宫的皇上不想见他,想到就是此人当着群臣之面,迫他不得不与大皇儿滴血验亲,令他的颜面都丢光了,他原本已无比狰狞的脸色,此刻更是透着一抹恨意。
太监退下,但不久又再进来禀告,“启禀皇上,静安王说他有要事求见,是有关国库之事。”
“国库?”皇上心思一动,莫非他知道朝廷缺钱,想主动献上钱财?他稍敛怒容,改口道:“让他进来。”
“遵旨。宣,静安王觐见。”太监宣召。
沙浪辰走进寝宫。“臣参见皇上。”
“不必多礼,静安王急着求见朕有何事?”皇上直接了当的问。
“臣闻知国库空虚,因此想献上五百万两给朝廷,以解燃眉之急。”
闻言,皇帝面露赞许。“静安王能有此心意,甚好。”
然而沙浪辰却接着说道:“但臣有一个条件。”
皇上旋即不悦的皱起眉。“你有何条件?”
“臣想以这五百万两换取宫中所藏秘药。”沙浪辰徐徐启口。
“静安王,你好大的胆子,竟胆敢觊觎宫中秘药,你不知那尸里为皇族所准备的续命之物吗?”皇上勃然大怒。
“皇上莫不是忘了,臣亦是沙氏皇族的一员。”沙浪辰冷冷地提醒道。
“你……”
皇上才刚起了个头,沙浪辰便打断道:“国库空虚,若是没有及时挹注,军中将士的粮草若无以为继,届时只怕军心动荡,会引发乱事,皇上不怕朝纲大乱,危及社稷安危吗?”
“放肆!你这是在威胁朕?”皇上怒拍桌几。
“臣不敢,臣只是为皇上剖析其中利弊,以区区一颗秘药能换取五百万两,对皇上来说甚为划算,毕竟那秘药于皇上已无用,何不赠予臣?”沙浪辰注视这皇上,眸光深如寒潭。
第10章(2)
“朕瞧你好端端的无伤无病,要那秘药又有何用?”皇上质疑道。
“臣自有用处。”
皇上面沉如水,心绪转了几番。事实上,原本宫里尚有三颗秘药,被他先后服下了两颗,其中一颗是他早年因生了场病而服下,另一颗是两年前服食,他原想藉此来改善逐渐衰弱的身躯,但果如太医所言,那秘药对大限将至之人并无用处,他仍日渐老迈体衰。
最后剩下的这一颗他打算留给下一任皇帝,作为紧急时续命之用。即使他颇为宠爱的四皇子伤重之时,他都没拿出来,此刻又岂舍得就这样交给沙浪辰。
突然想到什么,皇上的眼底闪过一抹阴厉,他开出条件,“你若将二十五座城池献给朝廷,朕就将秘药给你。”
“那二十五座城池是太祖皇帝封赐给臣的先祖,并立下血誓,自太祖皇帝以下历代帝王永世不得剥夺静安王之爵位及其所赐封地,皇上莫非想违背太祖帝留下的血誓吗?”
沙浪辰神色沉凛的接着道:“臣不敢如此不孝,违背太祖与先祖所立下血誓,若皇上坚持不将秘药赠予臣也无妨,请皇上忘了臣方才所言,臣告退。”他以退为进,起身准备离开。
“慢着。”皇上情急之下喊住转身欲走的沙浪辰,提出另一个要求,“一千万两。”
这可是大盛王朝一年税赋所得。
沙浪辰毫不犹豫的颔首同意,“臣答应,请皇上即刻将秘药交给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