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金士德一向自诩是一个非常敢冒险的人。从当初组建中友战队的时候他投入大笔的资金，到后来中友出名时他雷厉风行的收购和兼并计划，无不显示出此人的经济头脑和敢做敢为的大胆。但是就是这样一个胆大包天的人，当他看过林风的计划书后，也不禁吓了一跳。
“嘿。”金士德苦着脸，“你的计划……”
“怎么？有问题？”林风看金士德的脸色不善，忙问道。
“倒不是有问题。”金士德说，“但是你恐怕事先没有调查过中国现在的情况吧。”
“恩？我确实没查过这方面的资料。”林风老实交代自己的失误，不过随后他又解释了原因，“主要是时间赶不及，美国那边很可能已经开始动手进行这项新技术的应用了。如果我们比他们开始时间迟的话，很可能又重蹈当年天翔的覆辙。”
“你想的是没错，可问题就出在这里了。”金士德苦笑着，“天翔的教训实在是太惨重，现在国内软件这边我也有不少熟人，多少知道一点情况。全仿真这一块，全世界都在用微软的东西，国内几款卖的比较火的网游也都是在微软的全仿真操作平台基础上开发出来的。现在这个时候你说要开发新的全仿真操作系统？林风，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也没办法帮你找到你要的资金。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了。”
“难道就一点希望也没有吗？”林风心里凉了半截。如果连金士德也没办法帮他，那国内恐怕还真找不出一个能帮他的人了。
“我尽量帮你争取吧，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唉，全仿真这东西要的钱实在太多，又又失败的先例，连我都心里没底，也不能怪别人前怕狼后怕虎。”
“怎么会心里没底呢？我可以担保一定成功，回来之前，参加研究的人员我都已经联系好了。只要这边资金到位，我们立刻可以开始--情况和当年是正好反过来的呀。我们在科技积累方面有优势！”林风站了起来。他很激动，不甘心的大声说着自己的想法。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金士德叹了一口气，“你先回去吧。我一定会尽量帮你的。”
林风失望的看了金士德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身后的金士德苦笑着。
唉！年轻人还是太冲动……当年天翔那烂事，最后是国家看实在不行才出头帮的忙。国内搞软件的几个巨头谁心里没个底？现在微软的放宽了全仿真系统的接入限制，有了世界互联手段之后，国内的几款网游都还在上升期，全火暴的很。你这个时候叫他们拿出十几亿来搞系统开发？怎么有人肯干？要是出个万一，难道还让国家再来给私人企业擦屁股吗？
怒气冲冲的回到华宇辰给自己临时租的公寓，林风一头扑倒在床上，脑子里不停的转着自己回国之后几天的经历。他突然有一种想大哭一场的冲动。想想当初在美国的四年，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本以为吃几年苦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咬牙熬过去，回国之后能苦尽甘来。可是事实呢？事实却和自己的预想完全两样！
不但自己在美国的几年里最挂念女朋友音训全无，就连自己觉得很有把握的事业也被一口堵了回来。那自己在美国苦苦的熬，最后还到处去找同学，求他们到中国来工作。自己做这一切究竟都是为了什么？
全仿真系统与全仿真操作系统虽然只差了两个字，不过却实际上是两回事。全仿真系统是一个理论基础，可以在它的基础上构架各种软件，但是系统和软件的结合却需要一些后续的研究开发。林风在回国之前已经做好恶劣这方面的准备，他联系的几个师兄无不是这种开发的关键性人物。
有了系统之后，他所需要的后续开发只是编编程序，然后把程序想办法和人体接合一下而已。这些都是简单的工作，而且有那些经验丰富的师兄们在，做这点事真可谓易如反掌。而且在现在的全仿真操作系统的基础上，制作程序的速度已经比以前快了差不多六、七倍。林风相信，他们的用时绝对不会超过一年。
十几亿里面大部分的钱是用来做新网络用的。因为他们的操作系统不能和微软合用网络连接，所以必须自己铺设新网络。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八点钟，躺在床上的林风翻来覆去的想，也不知到了几点，最后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正当林风做着好梦的时候，电话突然响起。他睁开眼，发现已经快到中午了。电话的铃声一声急过一声，他急忙跑过去接听。
抓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林导吗？好久不见了！”
“恩？”对方语气的亲昵让林风有些惊愕，四年的时间和刚刚起床的迷糊让他的反应有点迟钝。他在记忆中一点点搜索着，最后，终于微微叹了一声：“是子游啊！”
“啊！对！”左子游从语气中听出林风的的心情很糟糕，“还为昨天的事情烦心呢？回来了也不来找我！”
“昨天？”林风转过头向窗子的方向看了看。果然，从厚厚的窗帘没遮住的地方透进来几束光线--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没什么。”林风继续说道，“只是刚睡醒，还有点迷糊吧。”
“林导。”左子游的声音里突然带上了少有的正经味道。
“怎么？”
“别怪金总，他尽力了。今早公司例会上，金总为你的事情和董事会大吵一架。”
沉默，两边的人都是沉默。林风没想到金士德会这么帮自己的忙。他感到很羞愧，为自己的无知和自大。你是不是一直以为世界上就自己一个人在吃苦呢？他并不欠你什么，你凭什么让别人帮你？你为别人考虑过没有？林风在心里不停的自嘲和自责。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出国之后自己怎么就变的自大起来。
“我绝对怪他的意思。”林风的脸上在发烧，“昨天是我太孩子气了，等会我会向他道歉的。”
“道歉就不必了，金总不是小气的人。他早上说，能理解你的心情。”左子游又调侃起来，“怎么样？回国之后和师母见过面了没？”
“没有。”提到陈茹芸，林风刚刚转好些的心情又沉重起来。
“没有？怎么会呢？”左子游惊讶的表情即使隔着电话也能让林风想象出来。
“我找了她可能去的每一个地方，但是却没有一点线索。除了一个四年前用的已经作废的电话号码，其他的什么也没有。我给她以前的同学留了电话号码，不过她到现在也没和我联系。”
“你为什么不在报纸上登广告找她呢？”
“我怕影响她现在的生活……”说到这里，林风停住了。后面的话，他不愿意说出口。两个人又陷入沉默。
不过左子游很快又兴奋起来。“你的意思是，你希望师母知道你回来的消息，但是又不想让她尴尬，是不是？”他问道。
“恩。”林风并没有反对“师母”这个叫法。
“我有办法。”左子游很得意。
“什么办法？”
“ＷＣＧ。”
要让别人注意到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上电视。
林风希望陈茹芸能够注意到自己，却又不希望在让她注意到自己的时候生活受到影响。而ＷＣＧ正好可以提供这样的一个舞台，让全世界的人都注意到他，却又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他的心思只在那个“她”身上。因此，参加ＷＣＧ是最合理，最有效的选择。
“开玩笑。”林风却笑了，“我去参加ＷＣＧ？估计连第一轮预选赛也过不了。”
“不是还有一个月时间么。以林导你的基础，练一个月还没法恢复状态？”
“一个月？”林风苦笑，“半年恐怕还差不多。”
第三次沉默。
“我试试吧，反正输掉了也没什么。”许久，林风终于开口说道。
“呵呵，不用担心吧！你的目的也就是让师母注意到你而已，又不是一定要拿冠军。”左子游也轻松起来。
“也是。”林风笑了。
打定主意，林风便听从左子游的劝告，前往他在北京郊区的豪宅。“中友战队队员全体恭候林导大驾光临。”左子游是这样说的。
左子游的豪宅虽然地点偏僻了些，但是却胜在面积大。三百平米的房子，虽然是在北京的六环以外，恐怕也没有几个人住的起。左子游买这么大的房子不是为了炫耀，而是为了游戏。
中友战队的第一届主力队员全数退役之后，便没有再去过中友的训练场。而左子游买这间屋子，就是看中了它的大空间可以装下十几个人却一点也不嫌拥挤。自从他住进来之后，中友的老队员和新队员都隔三岔五的到他这里串门。宅子虽大，却一直显得非常热闹--这也是左子游最得意的地方。
一个多小时之后，林风出现在左子游的房门口。打开铁门，屋里的十八个中友曾经的一线和现在的一线队员（其中也夹杂着几个有前途的二线队员）整齐的站成一排，一躬到地，齐声喊道：“林导好！”
这整齐而别出心裁的欢迎仪式当然是出自左子游之手，他夹在人群里面开心的笑着。虽然他这里客人不断，但是从半年前中友宣布解散之后队员们就再也没有到的这么齐过。
“你们好。”林风很不好意思的还了一躬，然后便抬起头观察着中友的队员们。时隔四年，他也只能认出中友那几个最熟悉的队员了。
“咦……”林风扫视了几遍之后，轻轻的叫了一声。
“怎么了？”左子游走上前来。
“张昆呢？”
“他呀……去年拐了金向东那个叫秦菲菲的徒弟跑了。说是要学金向东，环游世界。上个月打电话回来说在巴西，现在在哪里……我也不是很清楚。”
“秦菲菲？哦，是小艾吧。”林风笑了，“他们倒是很般配。你呢？有女朋友了么？”
“我？这个……”左子游正尴尬的时候，甄灵已经笑着从旁边扑了上来。
“林导和我打一场吧！”她还像四年前的小女生那样喊道。
“别开玩笑了！”林风笑着，赶紧连连摆手，“和你打，不是纯粹找死么？你们中友的比赛，回来以后我可全看过了。你去年还是世界排名前五十的选手吧！我都四年没玩过格斗游戏了，上次试了一下，连三连击都使的磕磕巴巴，怎么和你打？”
“别想占林导便宜了你！”左子游使劲刮了甄灵一个鼻子。这个当众表演出来的亲昵举动让甄灵害羞不已，红着脸躲到左子游身后，举起拳头对他一阵乱锤。
看到这一幕之后，林风便明白为什么自己一问左子游的女朋友是谁，甄灵就跑出来要和自己打游戏了。看来以前的老朋友们都过的不错呀……从他们的身上林风似乎看到了自己大学时与陈茹芸在一起时的影子。而想到芳迹难寻的她，林风脸上又带上了些忧伤。
“别伤心。”左子游知道林风在想什么，“我觉得师母她要是知道了你回来的消息，肯定会马上和你联系。”轻声对林风说完这些话，左子游又加大了嗓门：“来来来！建个房间，先找几只菜鸟给林导练练手！一个个的都小心着点！等林导恢复状态，有你们这帮小兔崽子哭的时候！”
中友的一线主力队员们轰然应了一声，七手八脚的打开游戏。左子游虽然离开了中友，不过老队长的威信和他本来就极好的人缘让这些眼高于顶的中友一线队员们依然自愿服从他的指挥。
队员们冲到一边整齐排开的电脑前占位置，左子游则从一边的橱子拿出了一只擦拭的很干净的格斗头盔。他把它递给林风，低声说：“这是师母走的时候交给我的。”
林风轻轻抚摩着曾经伴随了自己三年的“老朋友”，脑海里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出。一瞬间，他仿佛觉得又回到了当年在ＷＣＧ里叱咤风云的日子。但是关于陈茹芸的点点滴滴却也随着当年的记忆喷涌而出。他的心阵阵刺痛。
在美国的时候，林风每天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根本没有精力去想；而必须将全部精力投入工作中的他也逼迫自己不要去想。可是回来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对她是如此思念。离开实验室之后，他无论想什么事情，几乎都会联想起她。
“游戏建好了！”中友的现任队长何问天在旁边大声喊道。喊声把林风从记忆拉回了现实。
“这么快？”左子游惊讶的问。
“今天是这个月的战队申请考核日。先进去再说吧。”何问天“嘿嘿”的笑着说。
“啊，好！好！”左子游兴奋的说，“林导，那这次考核就由你来负责喽！”
“这个……”
“林导，别犹豫了，开始吧！”这是中友队员们的怂恿。
“上吧，没事儿，我相信林导有实力。”这是左子游对林风盲目的信心。
“顶多也就是多放几个人进来吧。”这是何问天的劝慰。
看到中友队员们信任和鼓励的目光，林风带着心中强烈的冲动大声说：“行！我就试试。”
林风今年二十四岁，并没有超过玩格斗游戏的黄金年龄。当他带上头盔的时候，一种久违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格斗游戏，我回来了。
当中友战队在游戏界取代ＫＯＦ战队成为世界第一战队之后，格斗之家就专门给他们提供了一台专用服务器作为大本营，只有中友的队员和被中友战队批准的人才可以进入。由于中友的辉煌，这个服务器很快就成为了全世界格斗游戏玩家心目中的圣地。在格斗之家的各个服务器都已经普遍衰败的今天，“中友之家”依然保持着它旺盛的生命力。
为了宣传，金士德当初在左子游的建议下提出：任何人只要加入了中友战队，便可以免费在全国连锁的中友网吧上机。因此每年都有数以千计的格斗游戏爱好者申请加入中友战队，而且其中并非只有中国人。
中友的入队考核定在每个月的十号进行。一到了十号的早上九点，所有申请了加入中友的游戏爱好者都会聚集到“中友之家”等待考核开始。事实上，进入中友的要求并不苛刻，因此目前中友战队的挂名队员已经达到了三百六十人之多，而他们的一线主力一共才十个人。
“第一个是谁？”进入“中友之家”，林风似乎恢复了昔日的风采。
“张亮夕。”何问天在一旁查看记录。
他们进入中友之家的时候并没有出现在会场中央，而是来到了远离人群聚集点的一个角落，因此并没有人注意到达这里的阵容是如此强大。如果有人看到左子游、段浩、王宇、甄灵……这些都已经成为传说的人物也在这里出现，恐怕那边的会场上早已乱做一团。
“张亮夕？”一个中友的现任二线队员小声的问身边的人，“是不是江苏的那个张亮夕？”
“估计是吧，叫这名字的人可不多。“身边的一线队员调出控制台，也查看起申请记录。
“怎么？他很厉害吗？”林风注意到这边的小小骚动。
“恩。”一线队员看着屏幕上张亮夕写的自荐向下念，“２０１８年江苏地区格斗游戏大赛第三名，２０１８年中国区ＷＣＧ预选赛进入第二轮，２０１９年格斗之王大奖赛冠军，江苏地区格斗游戏大赛第二名，２０１９年中国区ＷＣＧ预选赛进入第三轮。嚯！很厉害呀。去年能打进第三轮，那就是比全国前二十的职业选手都厉害喽！”
第一场比赛就遇到这样的高手，中友战队那几个了解林风脾气的人担心的看了看他，他们怕林风承受不了失利的打击。不过林风却一脸平静，似乎并不在意对手的情况。不知道他是对自己有信心，还是已经对胜负看的淡了。
看过几段张亮夕自己提供的精彩录象剪辑，林风便和中友的成员们一切来到人群聚集的中心。他们用输入坐标的方式进行传送，因此就像是刚刚进入游戏一样突然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首先出现的是中友的二线队员，接着是一线队员，再然后才是中友的几个老队员。倒不是他们故意要造成戏剧性的效果，而是先出现的人对坐标更加熟悉。
最后当左子游伴着林风出现在场地最中央的时候，场内的游戏爱好者们都窃窃私语起来。中友老队员们的出现让拥趸们非常兴奋，不过他们却依然要保持高手的矜持，因此都把兴奋放在心里。站在左子游身边的林风却让他们看不明白，大多数人都没能认出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几个看出了端倪的也在怀疑之中。
四年时间并不会让所有人忘记当年林风获得ＷＣＧ时的模样，但是四年的时间却让林风本人发生了相当大的变化。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带着几分少年气的文质彬彬的大学生。
长期的实验室生活让林风的脸色更加苍白，身体更加瘦弱。他的脸型也由于消瘦而变的细长，头发则减的很短--为的是省下早上起来整理头发的时间。
在实验室里长期与特里等人的相处让林风的气质也发生了变化。他更显得有些科学家气质，说难听点就是看起来会让人觉得这个人有些神经质。或许麻省的校训也可以解释一部分他变化的原因：只有偏执狂才能在这里生存。同学们，请偏执起来。（本校训纯属杜撰，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时间加上本身的改变，游戏爱好者们猛一眼看去不能认出林风便有情可原了。加上林风的默认ＩＤ是“剑客_１９９７１１０４”，这个名字不像ＡＬＬＫＩＬＬＥＤ那样响亮，恐怕也没有几个人还能记得。
且不说人们对林风身份的猜测，当他们看到考官们出现在面前之后，都纷纷向这边靠拢。标着“入队审核”四个字的游戏房间早已经被建立起来。很快，除了被报到名字的张亮夕以外，其他待考申请者和中友全体队员全部走进了游戏室旁边的旁观室。
林风则对站在一旁正疑惑的上下打量自己的张亮夕友好的笑笑，率先走进游戏室。张亮夕紧紧跟在他身后，也走了进去。
由被审核者选择战斗方式，由审核者选择地图--这是中友考核的惯例。张亮夕对自己的空手格斗能力更有信心，于是选择了空手。
空手，擂台。
站在游戏地图上的张亮夕再次更加仔细的观察着擂台另一侧的对手，他似乎觉得有些印象。作为全国数一数二的业余高手和中友战队的铁杆拥趸，他看过大量中友战队的战报，也拥有无数关于中友的杂志和宣传画。可是在任何一个地方，他都没有见到过林风的身影。
张亮夕玩格斗游戏就是从喜欢中友开始的。而就在他开始玩格斗游戏的时候他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进入中友的一线主力队。他之所以参加了两届ＷＣＧ之后才到中友来参加入队考试，就是因为他的心高气傲。
ＷＣＧ预选赛第三轮并不是他真实实力的体现。因为第三轮将他淘汰出去的是王宏宾--目前昆仑战队的第一把手，中国排名第二，世界排名前十的高手。当时看过他比赛的一名已经退役的高手就说：可惜他的运气差了些，不然至少能进第四轮。他的实力在国内恐怕已经可以排进前二十名。
中友的考试向来是让中友的二线队员与被考核者过着的。虽然中友的二线队员已经可以和一般的职业选手相媲美，但是在张亮夕的眼中，那些中友二线队员还太嫩。他要战胜他们，以没有争议的实力进入中友。
为了今天，他做了充分的准备，他的状态正在颠峰。想起来旁观室里中友的一线主力队员们和那几个已经是传说中人物的老一辈中友队员，张亮夕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今天的比赛将是我进入中友一线队的第一步！张亮夕信心十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