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星月身世
“楚月楼？小弟你带我到这里来做什么？”云琳望着头顶那精致华丽的牌匾疑惑道：“我怎么越看这里越像一种地方啊？”
“这里是青楼。”李郃道。
“啊？”云琳张大了嘴巴：“你居然带你姐姐来逛妓院？你小子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啊？！”
李郃忙道：“姐姐你别误会我是清白的……”
云琳立马嗤之以鼻：“你会是清白的树都能爬猪了！”接着秀目瞪起：“老实交代！是不是在这青楼也有相好的不敢跟爷爷和父亲说拉姐姐我来给你当挡箭牌啊？”
李郃尴尬道：“这个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来这是找人的。”
“废话每个进青楼的男人都是来找人的！”
李郃一翻白眼干脆什么都不解释。其实姐姐说的倒也没完全错……
“呦这不是张先生吗？”看到李郃一行人到了门口立刻从楚月楼内走出一个三十余岁看起来风韵尤存的少*妇招呼众人这楚月楼便是老鸨都比别的青楼要来得有气质要是在街上看到还以为是富贵人家的夫人呢。
“嗯我们家公子要找楚姑娘云娘带路吧。”太师府的护卫张先生道。这话说得很自然但若是给楚月楼的其他酒客听到必会大吃一惊要知道楚玲珑在京城可真是千金难求一面的便是当年宣和帝想要听她一曲都要看她肯不肯答应。不过知情的人却都了解楚玲珑之所以能在京城八面玲珑的原因便是有着李太师这个大后台李家的人要见她反而是比皇家人容易。
叫酝酿的老鸨听得此言两眼一亮看向李郃道：“这位公子莫非就是人称虎威将军的武威侯大人？”
李郃淡淡一笑算是回应张先生斥道：“那么罗嗦做什么？快带路。”
“张先生别凶奴家嘛武威侯大人的威名早几月前就已在京城响遍是女儿家心目中的英雄偶像奴家虽姿色蒲薄却也一样仰慕侯爷如今能得一见真是奴家几世修来的福分……”酝酿轻颦着一对秀眉媚声说道虽极尽挑逗之能却让人觉得并不做作可见楚月楼的女子在媚道上修为不浅。
“行了行了快带路吧。”张先生见李郃面无表情没有说话但旁边的云琳已是俏脸微嗔忙打断酝酿催道。
“这楚姑娘是谁？”云琳问道。
云娘微微一怔立刻媚声笑道：“都说虎威将军武勇天下第一扈阳李二公子风流江南之身边皆是绝世美女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这位小姐若论长相身材气质丝毫不比楚姑娘差呢。要知道楚姑娘可是我们楚月楼的第一红牌、京城第一美人呢。”
“第一红牌吗？”云琳闻言似笑非笑地看着李郃。
李郃装作没看到对云娘冷冷地道：“你不觉得话太多了吗？”
云娘听到这冰冷的声音心底一颤忙噤声不敢说话默默带路。
到了楚玲珑那幽静的小院后云娘让丫鬟小闵去通报自己则赶紧告辞离去刚刚被李郃冷斥后她就觉得自己如坠冰窟一般脊背凉飕飕的李郃和他身旁的几个军人身上的气势若不收敛岂是她一普通青楼女子所能受得了的。
云琳左右看了看叹道：“这里环境可真好就像室外桃源一般。小弟你常来吧？”
“这个今天是第二次。”李郃对此倒是不必撒谎。
“第二次？”云琳一脸的狐疑。难道小弟跟这楚红牌今天是第二次约会？那他还带着自己来做什么？以他的精明要避开自己偷偷来约会是再容易不过了。心中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误会他了。
“原来是武威侯大驾光临玲珑有失远迎还请恕罪。”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一身华裙的楚玲珑在丫鬟小闵和鬼姨的陪伴下由闺楼中走出显然已刻意打扮过。
云琳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楚月楼的第一红牌本来已觉得自己可能误会小弟了现在一看此女如此美艳气质如此高贵优雅就再怎么也不信李郃会对她没意思了。以小弟那种性格这样的绝色美女怎么可能放过。
楚玲珑亦是同时在打量着云琳微笑道：“这位一定是武威侯的姐姐云琳小姐吧。”
云琳惊奇道：“你怎么认识我？”
李郃道：“姐姐楚姑娘旁边的是鬼姨。”
“鬼姨？！”云琳望向楚玲珑旁边浑身罩在黑袍内蒙着脸面的鬼姨眼中有些疑惑当年见到鬼姨时她和李郃年龄都还很小而且也没看到鬼姨的真面目所以刚刚并没有一眼认出来。
“琳小姐好久不见了。”鬼姨的声音响起还是那样没有感情不冷不热淡漠如秋风一般不过李郃和云琳都知道她一直是如此也不以为意。
“鬼姨真的是你！”云琳一脸喜悦地上前握着鬼姨戴着黑手套的手亲热地说起话来楚玲珑很快也挥她的交际能力参与到两女的谈话中去使得一向不多话的鬼姨也难得地与两女聊起了天。
“我们进去吧。”李郃对身旁的芊芊和香香微微点头道。
张先生等太师府护卫和尤邙、杨堇等人则由小闵带着到另一座阁楼上品茶休息。
李郃和众女上了楚玲珑的闺楼直奔二楼而去。
轻车熟路地推门进了一间屋子站在床前看到一个样貌清秀楚楚动人的少女正在床上酣睡。
“她刚刚睡下要不要叫醒她？”楚玲珑在身旁轻声道。
李郃看了床上的少女一会摇了摇头带着众人轻轻走出房间。
“这是谁？”云琳问道芊芊和香香也是同样充满疑问不过她们相信李郃要告诉她们的话自然会说而若不愿她们知道也自然有理由。
“一个可怜的女孩。”李郃淡淡地留下了这句话便向二楼的另一间小厅走去显然当时他带少女潜入楚玲珑的闺楼时把地形房间都探了个一清二楚。
不仅是云琳三女便是楚玲珑和鬼姨也是满腹疑问急着等他来解答。
众女来到小厅后正见李郃背手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郁郁葱葱的小林子在想着什么。
“武威侯妾身有些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楚玲珑犹豫了一会说道。
“问吧。”李郃转过身来。
“武威侯当日带着这女孩让妾身照顾却一点她的信息都没透露而她醒后对我们的话亦是一句不理唯一说的一句话就是要找神仙哥哥。以至于到现在我们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可否请侯爷解答一二。”楚玲珑缓缓道。
“神仙哥哥？”云琳奇怪地看着李郃问：“那神仙哥哥不会是小弟你吧？”
李郃道：“她是我从刺客手上救出来的遭遇非常悲惨是个可怜的女孩或许是对我的感恩和对我力量的笃信吧她称呼我为神仙哥哥。”被人叫做神仙哥哥他的心里倒是有些美滋滋的被别人特别是女人信任和崇拜的感觉真是不错。
“从刺客手上救出来的？”云琳一脸的狐疑“那你为什么不带回太师府去而留在这里？她的身份不明要是那些刺客故意演的苦肉计该怎么办？”
李郃道：“正是因为担心爷爷和大哥他们怀疑我才没让他们知道而将她留在了这里。不过我可以保证她绝对没有问题。”
鬼姨亦点头道：“她确实没有武功。”
楚玲珑也道：“妾身也为她检查过身体了除了一身的伤痕和失明的双眼外确实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那些伤痕显然是长期受虐待所致不过她却仍是处子之身这倒让妾身非常意外这些刺客如此残忍无耻长期对她进行虐待她又长得如此清秀为何竟没有侵犯她？”
李郃当然知道原因不过他自然不会告诉几女而是道：“我也不知道说不定是刺客的头领想要她的处子之身呢那些邪教的武功不是许多都要处*女贞元的吗？”说着不禁想起自己的武功好像也和邪教的半斤八两呢……
“那……侯爷可知她的名字吗？我们无论问她什么她都不肯说。”楚玲珑问。
“嗯她叫……飞儿。”
“飞儿？那姓呢？”
“姓李。”
云琳立刻道：“李飞儿？小弟这又是你给人家取的名字吧！”这显然是小弟给自己的女人取名字的风格嘛。
“名字不就是个代号吗能记得住叫得出来就行了。”李郃悠然道。这个名字在那日载着少女飞离宫城时的交谈中就给她取好了她也挺喜欢这个名字而且亦说过不再愿意叫星月更不肯再姓韩了。
云琳微嗔道：“你这臭小子为什么到哪里都能走桃花运呢？随便出去逛一圈能捡回个绝世美女行军打仗也能把人家公主抓回来就连追杀刺客都能救个美人这老天爷也太不长眼了吧。”
“呃……”李郃眨了眨眼什么都没说确实他的运气是不错这辈子的运气貌似一直都没坏过老天爷还是很英明的嘛改天得给他捎几只烧猪、烧鸡上去。
楚玲珑掩嘴笑道：“要不怎么能称江南第一风流公子呢。”
李郃干脆自顾自地品着芊芊为他泡好的香茗不理姐姐和楚玲珑的冷嘲热讽。
果然这招很有效两女说了一会见李郃不理不睬也自觉没趣便聊起了其他东西来。
云琳通过交谈知道玲珑是爷爷李太师的琴师现在同李郃并没有太密切的关系心中的敌意少了许多。
楚玲珑确实不愧为楚月楼的第一红牌那么多年在达官贵族间周旋这交际能力自然不俗没几下就与云琳称姐道妹打得火热了并相约要一同去逛京城名街。
“鬼姨我想问你几个问题。”李郃忽然放下茶杯道。
玲珑、云琳两女一听他说话也都停下谈论看了过来。
“问。”鬼姨的回答依旧简洁。
“鬼姨对宫里的情况应该比较了解吧我想问问当今大夏皇室有几位公主？”李郃问。鬼姨的身份来历即便在李家也是个秘密只有爷爷和父亲几人知道连大哥李明都不清楚只隐约知道她本是皇宫中人。
鬼姨沉默了一会摇头道：“很久没那里的消息了你问玲珑吧。”
楚玲珑马上道：“武威侯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呢？难道是想把大夏的公主都娶回去藏娇？”说罢自己先娇笑了起来云琳则是微蹙眉头以小弟的荒唐这事还真不是不可能。想起那日在锦绣堂的两个公主她就对大夏国的公主提不起好感来。
李郃忙道：“哪有的事我只是问问而已你们若不知道就算了。”他本想问太师府上的人但想想又怕爷爷由此而起疑心查到什么。
“嗯先帝的姐妹和女儿加起来大夏国现今仍在的公主至少有百位以上妾身也没法全记清。”
“那容洋公主和建文公主你可了解？”李郃问。云琳亦是看向了玲珑她也想看看那俩个被小弟得罪了的公主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来头。
楚玲珑道：“这两位公主正是乌太后的两位生女自幼受乌太后宠爱在宫内横行无忌无人敢惹荒唐**比她们的皇帝兄弟有过之无不及。这容洋公主十三岁就破了身据传是某位宫城羽林军的小统领被她逼迫下所为但将她破身后这小统领也莫名失踪了。自此之后容洋公主的淫荡荒靡就已是个不公开的秘密许多羽林军将军和当朝年轻官员都与她有染。而建文公主……却是好虚龙假凤的玩意也曾对妾身不轨不过因为有鬼姨在没能得逞。反正这两位公主可以说是把大夏皇族的脸都丢尽了但仗着乌太后的宠爱却无人敢惹她们。”
李郃心中暗骂这“贱人”公主果然是个同性恋居然打起姐姐的主意来。不就是乌太后的亲女儿、太监皇帝的亲姐妹吗？别人不敢惹她们可不代表他李郃不敢。
李郃又随便问了几个问题什么最高的公主啊最有才华的公主啊年龄最大的公主啊年龄最小的公主什么的而后忽然问：“有没有个星月公主？”
“星月公主？武威侯怎么知道星月公主？”楚玲珑微感诧异地道。
李郃诌道：“哦有一次听大哥提起过觉得这个封号挺好听的就问问。”
“李侍郎谈起过星月公主？他说什么？”
“不记得了怎么了？”李郃眉头微皱看来星月公主的过去确实是涉及到一些宫廷密闻想来楚玲珑经常同皇家贵族的人接触也因此悉知不少皇宫密辛和丑闻。
云琳奇怪道：“怎么？这个星月公主有什么问题吗？”
楚玲珑看向鬼姨后者立刻会意地凝神用气机搜索四周而后缓缓摇头道：“没有问题。”
李郃道：“楚姑娘、鬼姨放心有香香在可以保证隔墙无耳绝没人能偷听。”想在千年狐妖的戒备下偷听偷窥除非是神仙。
楚玲珑叹了口气道：“星月公主是虞妃所出因为她的眼睛非常美丽就像璀璨的星辰一般脸颊亦光白如月盘故得先皇亲赐星月公主封号。”
“如星辰般的眼睛？你见过星月公主吗？”李郃似不经意地问道。
楚玲珑摇头：“没有根本没几人见过她几年前的那件事生后她和虞妃就慢慢被人刻意地遗忘了。”
“几年前的事？几年前究竟生了什么事？”云琳追问道。
李郃则是想起了几年前父亲曾数度赶往京城说是朝局有变恐怕便是因为那事吧。宫廷内生大事一般都伴随着朝局的动荡势力的变化。
“具体怎么一回事妾身也不太清楚不过虞妃和其他两位本来深受宠爱的妃子却突然一夜间全部被废以她们为核心的几个外戚集团亦就此倒台随之而来的便是朝廷权利的更替。”楚玲珑说着看向李郃和云琳：“李家就是这次权利变化的最大赢家。”
李郃没说什么但心里却清楚楚玲珑是在暗示那次的宫廷事变和李家脱不了干系。这种外戚集团的斗争十有**是乌太后也就是当时的皇后动的而李家显然是支持皇后一系因而在最后的战果分配中获得了利益。不过这也怪不得李家只不过李家依其实力而有这个机会罢了换了谁都一样要做同样的事情。皇宫、朝堂一样适用丛林野外的生存法则——弱肉强食。
楚玲珑继续道：“三个妃子的子女亦因此而受到牵累封爵的皇子和公主都被夺去了封号软禁起来。其中星月公主被人揭是虞妃和他人所生人证物证确凿先帝震怒。”
“然后呢？”云琳问。
“然后……然后就不知道了这事是皇家一大丑闻消息封锁很紧妾身猜想这么多年星月公主十有**已被折磨而死了。琳妹妹和武威侯若想知道确切详情可以去问太师啊。”楚玲珑道。
李郃却是已经知道这然后生了什么事了。那老不休的宣和帝因为星月的美丽眼睛并非遗传自他便药瞎了她的眼睛并将其打入冷宫套上了锁链倍受宫女太监甚至羽林军的欺负、折磨。
皇宫果然是个黑暗的地方。不过这个世界似乎没有几个地方不黑暗呢便是李郃自己在他人眼里也是个黑暗的制造者。他不禁想起了找到灵儿的那个天山山洞、世外桃园。
楚玲珑似乎犹豫了一下又道：“其实宫廷的**远常人想像那些皇子、公主们十个里面便有一个不是皇帝亲生。便是那建文公主据人说也是乌太后与人私生的。只不过没人检没有证据都奈何不了她们。呵呵在宫廷里妃嫔们也不仅是靠美丽和妩媚就可以获得一切的。有时美丽和妩媚反会引来杀身之祸或许这便是红颜薄命的原因吧。”语气不禁有些伤感起来。
是啊如果她不是有着李家李太师这强大的后台恐怕早成为那些权贵富豪们的玩物了。若是被皇帝强征入宫中以她青楼出身又无家世势力的情况被冷落则就罢了要是万一被皇帝所宠爱那恐怕连命都保不了多久。
皇宫就是个被宫墙隔起来的华丽地狱和垃圾堆。这是李郃对皇宫的定义。
几日后华家与李家在太师府举行了一个低调的成亲仪式让华姿正式成为了李郃的妻子。因为仍在大丧期间所以原本计划中盛大的婚礼酒宴只能移到扈阳补办在京城的婚礼只能叫成亲仪式简单而短暂除了华家的几位亲友外便只有黎布兄妹和几名李郃军中的好友。倒不是其他官员不肯来这可是个向李家示好的绝佳机会而是李太师下令众官员一律不得前来。不过众官员们还是无一例外的送来了贺礼。贺礼之多令人叹为观止。
次日西南战报就送达了京城。西南陨族人果然在天琊教的带领和煽动下起事打着灭夏复陨的旗号瞬间占领了大半西南城镇。南明府甚至未作抵抗便全面投降众多官员和当地军官将领亦突然倒戈可见陨族人和天琊教这次的叛乱是蓄谋良久。
新皇刚登基不久威信未立各地王侯贵族和封疆大吏都持观望态度对朝廷的调兵令迟迟不肯执行使得陨族人在西南势如破竹毫无抵抗。
朝廷马上召集群臣商议准备组建讨逆平叛大军南下平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