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三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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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飞不解道:“心斋樱宁坐忘?”

  老翁道:“不错,心斋樱宁坐忘是三层心境界的证次。也叫开悟。”

  “你能通过自己的字面理解解释下这三层境界吗?”

  苏飞沉思一阵,躬身道:“樱宁是哪个樱?”

  老翁道:“樱桃的樱。”

  苏飞道:“心斋是心的洁净过程,通过打坐虔诚的戒掉人的贪恨痴等不好的情绪。樱宁么,大概就是像樱花一样的安宁,却开得娇艳,散发出勃勃的生机,并非佛教涅槃那样的死物。坐忘可能就是就连坐着都会忘记一些事情,这可能不是真正的忘,而是不去想起。等到了愿意想起的时候,便想起。这样才是真正的拿得起放得下。”

  老翁道:“错了错了,除了樱宁全都讲错了。心斋是若有一想法自己清楚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自己视而不见,那便是自己要做的事情,而非佛教灭yu。”

  老翁道:“先前老夫说过佛教的打坐虽境界高,但只修境界不休功夫,反人道而行之,是馋懒狡诈之辈。修行到最后变成苍穹的一条狗罢了。而得我此三法能悟透便可逍遥物外,即在道之旁做一逍遥人,而非走狗。心斋,为‘若一志,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耳止於听,心止於符。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虚。虚者,心斋需培养动中定力之功夫,就可以办到。这时人便是智慧之人。”

  老翁又道:“撄宁有些特殊,是自身听闻学道与证道的次第。有外物、外生、一直到无天下、入不生不死,就是空却我所的攀缘、让心悠闲、不去执著、挂怀世间一切而进入一种意识空灵忘我之境。此时便是思想圣洁之人。自己是自己的圣人,而非天下人之圣人。”

  老翁道:“等修到坐忘境界便能不受天地控制,不再与其争命。而是其乐融融的同等存在。这和佛的涅槃是两条迥然不同的道路。刚刚你也讲了,一为死物,一为逍遥世间,用脑子想想便知修习哪教的打坐好。”

  苏飞急道:“接下来我要如何调心入静?”

  老翁云里雾里的讲了这么一大通,不进主题,苏飞未免心急了起来。

  “调心入静的法子很多,儒门有正襟危坐,写字前洗手焚香磨墨拜圣静心这条路,可这条路唯有懂理,头脑清明之人方可学成。然书海浩荡无穷,这样头脑清明,或者读过书后不云里雾里飘着,还懂人事,知人自然活动的人又有几个?若是一痴儿傻子读了,恐误终身。做这一切其实就是抛开杂念,用不着这么繁复的准备工作。拿你小子来说吧,到了明理的地步却终是只懂向上修行实力,却不懂境界。”

  苏飞倒是知道有些人读书读傻了,连见到自己的长辈都不知道喊什么,不懂人情世故。农忙不知收粮食种粮食,自己常吃的菜都分不清楚种类,不辨五谷。更有甚者,某年饥荒,百姓互换儿女食其肉保命。一不通情理的文人听后鄙夷道他们太残忍,像禽兽一样相食。没有饭菜可以吃肉食,吃家中鸡鸭呀。这该是多愚蠢的读书人呀!昔年大离国也曾有一外交官员,为了使自己变得更优秀,爬上高位,将邻国大炎的语言风土人情悉数掌握,如数家珍,头头是道。而不会说自己国家的语言。这便是傻子,得到了一样东西而又将本能忘记。

  老翁继续道:“所以我这里倒是有一好法子。是模仿儒门之法。鸿儒们不是要通过对规矩的理解和实践来督促自己头脑清明,每日三省吾身。但那都是读书人对自己品德的修持,对普通人要求太高,让人只能远远的望见法门而不易接近法门。我这里就反其道而行之。听人世间最普通最简单的道理。因为越是最质朴的道理越能反应人的基本述求,而不忘记自己是人而非佛教讲的死物。只有人述求正确才能称之为有道理,才能做到圣人口中正直不阿的人。”

  苏飞问道:“那小生要如何做呢?”

  “首先是发呆,在众念起于脑袋时,什么事情不要去做,不要去想。大山崩于面前都不要理会。要做到听到的事情左耳进右耳出。正所谓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便是这个道理。这是锻炼人的意志力,做到这一步后,便要着手于烈日暴雨之下去听,去看。看人最基本的述求。了解人世间最基本的道理。于烈日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听最底层百姓的述求才是最真实的道理。这便是心斋。”

  苏飞皱眉道:“发呆?这似乎……,在闹市听百姓都在做什么吗?”

  老翁道:“怎么,和你想的不同吧。听到发呆二字有些失望?难道老夫要口吐妙花,舌灿金莲才叫高道法么?要知道大道至简才是人能理解的道!”

  苏飞不敢顶嘴,继续问道:“再然后呢?”

  “接下来也很简单,盘腿写字。等到你自觉写字到了自己满意后,便要不断的观山。”

  苏飞奇道:“写字?我家张大先生也在写字,而且一写便是两年。重复的写同一个字。难道写字真的这么神奇?”

  “写字能平心静气,养人德行。但若要入微必须要像你讲的那位张先生那样的不断练字。这便是你小子要学习的。小子你是读书人,所以这对你来讲会容易些。而适才你讲到的那位先生想来他写字和你做修行的境界不是同一件事情。但那位先生境界一定也很高。”

  苏飞问道:“那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证明我樱宁的境界已经修行全满?”

  老翁答:“等你明白什么是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的时候,到那时你便得了樱宁。”

  苏飞皱了皱眉头:“这好像有些解释不通吧。山本来就是山,如何能看山不是山,而又变成看山便是山了呢?”

  老翁不悦道:“这三层心境界只可言传,不可意会。老夫只能教习你方法,具体的悟要看你个人的了。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况且这三层境界本就是令人境界提升,悟道的一个途径。若老夫什么都给你讲了,指明了上山的道路,又牵着你走,还要你来悟什么。”

  苏飞想了想,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于是又道:“再然后呢?”

  “等你经历樱宁后我自会传你坐忘的方法。”

  苏飞不解道:“为何要到我樱宁之后传我坐忘的法子?”

  老翁恼道:“因为老夫也在樱宁的境界,迟迟摸不到去往坐忘的道路。”

  苏飞尴尬的挠了挠头。原来是老翁不想说实话呀。

  老翁讲完话自去小石头身上打坐。苏飞则是席地而坐。打坐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因为打坐是佛道两教教徒的拿手本领。

  苏飞终于明白母亲的用意,天下间打坐的功夫千千万,老翁的打坐功夫也很普通,是道教简单的合式右单盘,但老翁既修境界又修功夫。所以这便是母亲要他学习的地方。

  苏飞把左脚放在右脚上面,两手小臂分别对应放在左、右足膝盖的内侧。双目微张,似闭还开,好象半开半闭地视若无睹。舌头轻微舔抵上腭,犹如还未生长牙齿的婴儿的酣睡状态。摆正头,后脑稍微向后收放,前颚内收。背脊直立,大椎以上往上松,大椎以下往下松沉,上下同时对拉放松,又微微伸展拔长。缓慢绵长的呼吸起来。

  等打坐时苏飞才想起这个发呆是怎么回事,是有地点限制么?还是有时辰的限制。貌似老翁都没有提及。看来都不重要。

  于是心思沉定打坐起来。

  人一旦静下心来,诸多杂念就会纷然而起,想强压下来是不可能的。苏飞此时便是这个感觉。

  刚打坐时,脑中一会闪现自己杀掉许静风的场景,一会出现母亲教诲自己的画面。又突兀的出现自己看张大先生练字的情景。又出现万民拜庙的场景。这在前世打坐的时候,必然是要打压的。

  但老翁讲了用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的法子顺其道而行之,左耳进右耳出。现在虽不是有声音进入耳朵,但道理还是相通的。

  苏飞脑中不断的重复的闪现这些场景。他便听从老翁的话,顺其自然,脑中出现什么也不理会。突然脑中出现一个坐在撵上的女孩和一男孩厮杀的场景。看那模样,两人都只有十三四岁。但两人都道法通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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