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靠山镇在后车轮扬起的一路风尘中逐渐淹没不见,王奇透过后车窗偏头看了最后一眼,见没什么可疑的人物尾随骥后,转过头来不由暗自松了口气,此气即为此番靠山镇之行目前还算顺利而松,也为凭空少了些麻烦而松。WenXueMi。com
倒要感谢下昨晚那队巡夜剑士,感谢他们当时略借题发挥地将那横街附近一带人家好一阵折腾得鸡飞狗跳的,从而震慑了一些意图不轨的宵小。
不过所谓行百而半九十,这段回家的路程怕是还会有拦路虎的,象前面常年占据“二龙山”的山寨“暴猿寨”一带;及常有三两结伙,同样做那无本买卖的贼踪出没不定的“落魂坡”一带;还有与落魂坡差不多一样匪情的“黑风林”一带。
王奇依着车壁微微闭目养神间,在心里略一数,在必经之路上就数出附近这百里方圆内的三处如此凶地。
其中暴猿寨专门做那打劫过往行商的买卖,一般并不祸害普通人,即使打劫行商也只要钱不要命,总之算是一伙颇守道上规矩的强盗。
而在后面两地厮混的盗贼就不那么守规矩了,可谓鱼龙混杂地什么样等人都有的,通吃!
本来王奇一家昨晚来时赶的不过一辆简陋的破车,毫不起眼地怕是一般行中那些临时起意做贼的小蠢贼们也不屑一顾。
此番当然有些例外,所谓鼠有鼠道,蛇有蛇路,常在这条道上混的贼人消息灵通那是肯定的,何况那三处凶地可谓已颇成百里气候,靠山镇里要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就是利市消息又如何隐瞒得了?
“谁利谁还不定呢。”不是王奇瞧不起这些人,而是这些人不过多是些扶不起的烂泥墙,就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虽擅偷偷摸摸地钻墙打洞,但往往见不得光,见光即死。而实力到了他这个层次,如此诸般上不了台面的鬼祟行径,要来到时直接火起统统强力戳破就是。
不然这些人也不会都躲犄角旮旯里去了,而是一朝风水轮流转,盗贼也从良,从此当然要转而洗白做那坐地虎式的堂堂霸市买卖。
至于此中翘楚大盗之属,靠山镇这条小池塘万万不够他们翻腾的,即使纡尊降贵不请自来地来打个转儿,也实在看不上王奇家的那点利市,省得贻笑大方。
正乘的这辆车体坚固,马力劲健的马车,要比王奇一家来时乘坐的那辆快多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就堪堪赶了三分之一路程,而透过车厢敞篷可见前方一条小路曲曲折折地直延伸到一座两山夹持的羊肠谷道远处。
这两座犹如两条初露峥嵘的幼龙盘踞,并呈南北走向的夹道山,正是从大青山衍生而出的一座小型横断山脉,方圆不过里许,也是一处穷山恶水之地,山上一眼望去多是一片光秃秃灰蒙蒙的怪崖兀石,及险壑危地。
只有一两处稀疏的小树林,颇显得一派孤零零样地黯然而立。
不时还促起几声凄厉的山枭厉鸣声,让人心里不由更是一紧。
暴猿寨里的强盗们,据说就藏在山上的最高峰“龙角峰”下的那处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一线天的奇险关山里,俗称“卧龙谷”。
而这辆马车的驭者,正是一主一辅的两个属于“飞马车行”,俗称“飞马帮”的专职掌鞭,这两人都是中年之龄,长得也很普通,只是一身襟绣飞马图的土黄色短打皂衣倒显得略特殊些,不过这也没什么,整个飞马帮还不只是一些苦哈哈自发而组的一个不入流的小帮派,其旨不在江湖争锋,而在讨个好活路。
当此险恶之地,本是二掌鞭驾驭的马车,不仅立马在其一阵甩鞭勒缰喝声中骤然降下车速,还换了更有经验的大掌鞭一路慢腾腾地谨慎驾车而行。
继续向前更近些,王奇终于一眼在山路一边的一处小树林边,眼尖地发现了一个獐头鼠目的小喽喽,隐藏在一个四周杂草丛生的一块大石头后面,正鬼头鬼脑地窥视着马车这边的动静。
“当当当!”等马车轱辘辘地堪堪就要驶往山道上了,王奇虽然暂时没发现其它强盗的身影,但想必离那个小喽楼的隐身所在不会太远,而此山道的地形又好打埋伏,哪怕随便下个落石陷进的都够人受的,他可不想这么被动,于是就在那个小喽喽见机站起来大力敲打铜锣的声音猛地响起间,他适时喊停。
“怎么……这位小哥有何吩咐?”大掌鞭听到王奇陡然显露出来的绝不容质疑的喝停声,不由将前头颇不以为然的话囫囵吞了下去,转而不敢有一点迟疑地俨然应声立停,并回头略有些诚惶诚恐地问。
“不用多问,你们先在这里等着,等我过去探探风色再说。”王奇虽只稍微露了些高级武者气势出来,大概中高级武士级别,但特意作用在仅靠一手掌鞭手艺讨生活,顶多有些粗浅拳脚工夫的大掌鞭身上,包括同样如此的二掌鞭都不啻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感。
“是。”两个掌鞭见王奇要亲自出马,倒都乐见其成。
“呔!此山是我坐,此路是我开,要从此路过,把钱拿出来……”王奇旨在减少麻烦所释的气势即放即收后,只见随着铜锣一声响,离此果然不太远的山林深处立时冲出一伙舞刀弄剑,叫嚣不已的盗贼,其中一个一冲出来就使劲用手摇着一面迎风招展,上粗粗绣着暴猿捶胸咆哮图的黑布旗幡,边冲还边大念一段匪家道白;王奇见此忙安慰身边只是单纯地担心自己要强出头的爸妈,“爸,妈。不用担心,儿自有分寸。”
“哇呀呀!”那伙盗贼中打头的是一个头若笆斗,瞪若铜铃,浑身肌肉暴突,如山纹起胸膛,高约一丈有余的生得极其高大粗壮的浑猛大汉,其倒拖一根长约丈八,粗若鹅卵的浑铁棍,脚步十分沉重地犹如一头暴猿般地一路轰隆隆直冲过来。
此人确实算得上是天赋异禀了,整体实力大概在高级武士左右。
另外也有两个人的实力略为可观,一个手拎一对南瓜般大的钉头铁锤的矮壮汉子,不时舞锤呼呼挂风,呼喝洪声如钟间,颇有一股威猛气势。此人的实力大概在中级武士左右。
“叮叮当当!”另外一个手执一把厚背阔口,鬼头九环的鬼头大刀的彪悍汉子,不时舞刀霍霍泼风间,颇有一股凶悍气势,此人的实力与那个矮壮汉子差不多。
只可惜那个浑猛汉子,好一块浑金璞玉的却被他自己生生糟蹋了,这从他那一连作势本应以迅捷的猿步而行,却偏偏很是别扭地笨拙奔跑动作中看来,王奇一眼就能看出此人显然将一套基本武技“暴猿棍法”练得马马虎虎的,猛是猛得很,但一味浑猛得凭空只落得一身蛮力。
这即使长得再高大粗壮,再有蛮力也没用,不说蛮力还仅仅停留在粗浅的武徒练力之境上,块头大一般只能说是个明显容易打击的醒目目标,实都不值一提。
要不有绝对优势的力量,也就是纯粹的高级力修者也行,所谓一力降千会,这力量练到极处同样不输同济多少。
不过那个浑猛大汉不仅离这个层次差得老远,也自力不力技不技的胡练一气地练成了个四不相,反正都不够王奇看的,几乎算是废了。
而且单将肌肉练得那么大块,本身就是本末倒置,一个武者练力主要还是将肌肉练得能起到协调筋骨皮通畅发力的作用,所以多数略有成就的武者无不都练有一身相当匀称,甚至是细密的肌肉线条。
就像王奇的身型貌似一付普普通通的样子,平时并不显山露水,只在下车伊始迎风一吹地只听一阵衣决贴身“猎猎”作响间,才显出了那么点风霜傲骨的背影,若隐若现。
“呔!兀那小子,莫非在自寻死路不成。”王奇大步流星,只几步就飞快驻足于那些强盗下山的必经之路上,并松松垮垮地立地淡然看着来人,不想他这番会家不忙的沉着态度,却被那个浑猛大汉当场视作轻蔑之举,于是此人更是气得哇哇大叫,然后真的跟个醉酒红脸的巨猿一般,一个焦躁不耐下,这脚步迈得过大的愣一径磕磕碰碰,莽莽撞撞地直碰撞下来。
一路上那是逮树碰树,逮石撞石,直碰撞得一片树折石崩,满天飞舞。
“头你真是好身手!。”其后跟着的盗贼多数见自家的寨主,竟一连将拦路的几棵合抱粗的大树,及几快磨盘般大的巨石转眼毁于一旦,不由都起哄大声叫好,并气势若虹地个个奋力争上。
只有那两个颇为威猛,及颇为凶悍的汉子还算有些理智,并在随之也加速跟跑的一个空隙间,不由相互打了个颇为无奈的眼神。
“好一条浑猛无比的大汉!”王奇本还打算只要这些人敢来惹事就都废了得了,不想竟遇上这么一个埋没于草莽中的不凡人物,尤其近处看更如那擎天巨柱般地好不雄壮威武,他这心里的惜才之心不由因此愈重了些,也是技痒难耐,热血沸腾地当场就想与此人拳拳到肉地大战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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