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子这么值钱?如何找到清妹,把链子要回来啊?”方丈肚子里问自己,后悔当初一时冲动把链子给了周雪清。
“人啊,真叫人害怕……”老舅闭着眼睛说。
方丈和老舅又对饮了一杯。老舅说:“尚儿,你那条链子先留着,以后娶媳妇的时候,再把链子卖了。”
“嗯,我会的。”方丈心虚地回答到,“老舅,外公的两条链子是怎么来的?”
“这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其实我姐不是属兔的,我也不是属蛇的。”老舅吐了口烟说。
老舅举起酒杯说:“尚儿,我们再干一杯!”
“好。”方丈和老舅干了一杯。
“吱嘎——!”门开了一条缝,伸进来一个小脑袋。“何尚哥哥……”方丈的小表弟喊着方丈的名字,推开门,欢快地朝方丈跑来。
方丈转过身子,一把将小表弟抱了起来,说:“哎呦呦,小路——!”
小表弟“咯咯”地笑着,方丈抱着他转了好几圈,亲了亲他的小脸蛋,搂着不放。
方丈把小路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忽然,方丈瞧见小路的侧边额头上结了一大块血痂,于是,微微一笑,说到:“小路真调皮。你看,又把自己的头给磕破了吧!”
方丈去苏州前,还在毕业实习的时候,抽空去了趟九江外婆家里,在那里还见了小路一次,后来小路就被方丈的舅妈带到广东去了。
“不是我自己磕破的……”小路稚声稚气地、边摆弄着手指说,“是妈妈推我的……”
方丈疑惑地看着小路。小路也睁着乌溜溜地眼睛看着方丈说:“是妈妈把我推到地上磕破的……”
方丈一惊,目光如刀。看了看小路,又回头看了看老舅。老舅没有往方丈这边看,只是一杯一杯不停地干。
方丈微笑着抹了抹小路的脸,柔声问到:“妈妈为什么把你推到地上?”
“妈妈要赚我抱着妈妈的腿,妈妈就把我推到地上……”小路无邪地看着方丈;看着四周;看着这个腐烂流脓地世界……
老舅盯着酒杯,低头抽着烟,呼吸浓重。
“爸爸,妈妈怎么还不回来啊?”小路斜着脑袋问。
“不是跟你说了吗?妈妈去买你的衣服了,妈妈买完衣服就会回来了。”老舅边抽烟边回答。
方丈摸着小路的额头说:“现在还疼吗?”
小路摇,回答到:“不疼了。何尚哥哥,刚开始我流了好多血……”
“小路乖……”方丈摸着小路的头说。
“何尚哥哥,我要你给我折坦克!”小路稚声说到。
“小路去外面玩去,大人们说话小孩不要听!等会儿何尚哥哥再陪你玩。乖!”老舅掐灭了烟头说。
小路扭着身子说:“我不!”
方丈抚摸着小路的头说:“小路乖,等会儿何尚哥哥折好多飞机、轮船、坦克给你,好吗?”
“好。”小路伸出手来比划说,“我要一、二、三、四、六、八……好多,好多!”
“小路。”附近的几个孩子推开门叫他。
“哦!”小路从方丈大腿上溜了下来,一溜烟儿跑了。
老舅一仰头,干了一杯,说:“不知道还能骗他多久?”
方丈给老舅倒了大半杯酒,说:“老舅……”
“满上!”老舅不乐意了。方丈没办法,又给老舅倒满。
老舅干了一杯,笑了起来,说:“老舅是不是很可笑?是不是很窝囊?”
方丈一只手支着头,没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
“本来就不应该去东莞。两夫妻一起去,回却我一个人回……”老舅举杯一口饮下说,“谁叫我穷呢……”
方丈不给老舅倒了。
老舅自己拿瓶子倒,方丈急忙按住酒瓶,说:“老舅,好了。一大早别喝这么多。”
“放手!”老舅有点醉态地说,“尚儿,今天难得我们聚在一起喝酒。别拦着我,让我喝,我高兴……”
方丈陪着老舅又干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