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方丈!你跟床板先走吧。”尿桶宝心里发着慌地说。
方丈微笑着拍了拍他俩的肩膀说:“到了苏州,赶快汇钱给我。无论问谁借,都先把钱汇给我再说。我也去找高中时的同学,看能不能借到钱!……买不买得到票也不知道……先就这样决定吧!“
床板捏了下鼻子说:“旷一天工,扣几百块钱,哪里扣得起,能算请假吗?”
“别想这么多了,排队进站吧。”方丈说。
进站的乘客排了十多米的长队,最前面的铁栏栅搭成的入口两旁,站着两个铁路警察,每一个乘客验票后才放进。
床板在前,尿桶宝在后,排到队伍的最后头。两人刚刚排上去,后面又有人排了过来。方丈拖着行李,站在队伍的一侧。
一位时髦女郎,蹬着高筒靴,挂着两个半斤多重的大耳环,经过方丈身边。她左望望、右瞧瞧,看着长队叹气。方丈被浓重的香水味熏了下,皱起眉,四处一看,原来是位时髦女郎经过自己身边时刮起来的刺鼻香水味儿。
“方丈,一到苏州我就给你弄钱,无论如何我也会第一时间汇给你。”尿桶宝说。
床板和尿桶宝前面的人越来越少,后面的人越来越多。时髦女郎在附近走来走去,脖子上还有只老鹰的纹身,人也挺漂亮,吸引到了许多人的目光。
方丈拍了拍尿桶宝的肩膀,又拍了拍床板的肩膀,对他俩点点头。
“周雪清……方丈你不想再见她一回吗?”尿桶宝问。
方丈目光闪烁,低下了头。
尿桶宝说:“要不方丈你先走吧。”尿桶宝没底气地说话,脚也没有移动过。
方丈摸到了口袋里那张张国荣的照片,同时对尿桶宝摇。
床板叹了口气,一拳捶在自己手心上。
“方丈,干脆你先……”尿桶宝拉着方丈,从队伍里走出来半边身子。时髦女郎眼睛一亮,什么也不管,就朝尿桶宝露出的半个空位里钻,尿桶宝都快被她挤出来了。
时髦女郎只想插队,拼命往里挤,浓烈的香水味儿呼呼往外冒。方丈看着火“嘭!”一下就上来了,揪住时髦女郎的上衣,把她从队伍里拉了出来,猛地将他搡了出去!方丈正眼都没看她一眼,也不管她会不会摔伤。
时髦女郎一屁股坐在地上,摔到没摔伤,只是非常地惊讶:“凭自己的姿色,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哪个男的见了自己,不漱巴狗一样直摇尾巴?”
“狗的,穷鬼!我拔根毛都吓死你!”时髦女郎喋喋不休,边骂边赚“土鳖,野种,乡下老表……”
方丈拦住了尿桶宝,要他站回队伍里去,说:“人都是自私的!初八大家都要上班,我不愿意晚赚你们也不愿意……别让了,你们先走。”
“呜——!”是火车进站的声音。
“清妹……”方丈想到了周雪清,“那链子怎么办?”
铁路警察在给床板验票。
“尿桶宝,你见到周雪清以后……”方丈话说了半句,掏出了那张张国荣的照片,思绪万千。
“见到周雪清以后,方丈你要我跟她说什么?”尿桶宝验完了票,被人群带着往里走……
方丈翻过照片的背面,心里说到:“‘爱到极致,从一而终’,这些字肯定是清妹亲笔写的!文字入心,只有清妹这个傻丫头才会写这样的傻话……”
“方丈,你快说!”尿桶宝喊着。
冷风吹过,方丈的头发在风中胡乱飞摆,方丈的心也是犹豫不决。心里想:“错都已经错了……”
“方丈,你说啊。”床板喊到。
方丈捏着照片,淡然微笑,心里说:“就让它错完整来吧……”
“你到底是说话呀!”尿桶宝搔着头喊到。
方丈看了下照片上的张国荣,自己问自己:“虞姬为什么要自杀?陈蝶衣为什么要自杀?张国荣为什么要自杀?”
“方丈?”床板用手做了个喇叭喊到。
方丈理了理头发,深吸一口气,说:“尿桶宝、床板,火车到达吉安后,你们帮我带句话给周雪清!就说……那链子和兔子……都是真的!”
“……我拷!你把兔子一起给了她?傻叉,三千多块呐!”尿桶宝一愣之后,骂到。
“路上小心点!看着点贵重物品!”方丈对床板和尿桶宝喊到。床板和尿桶宝正在被人流冲到越来越里面。
方丈已经看不见尿桶宝和床板了。床板用尽全身力气喊到:“方丈,你一上班就先叫你老板把拖欠的两个月工资给发喽……”
“我知道。”方丈大声地回答到。
周围安静了。该走的赚该留的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