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伍云召色变,正在厮杀的南阳军见此亦是面如死灰。不愿倒下的意志,支撑厮杀的力量,看到敌人的那一刻,都瞬间化为乌有。高昂的士气瞬间落入低谷,伍云召见此大声喊道:“将士们,想想南阳城内的父老乡亲,想想城内的娇妻爱子,难道你们就愿意他们落入敌人的屠刀之下,任凭敌人侮辱致死么?人在城在!”
双眼无神的南阳将士闻言,脑海不由浮现在城内亲人朋友的殷切期望,甜美笑容。想到城破之时,这一切都将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敌人奸邪的笑声,狰狞的面容。霎时怒火中烧。战意重燃,奋勇杀敌。
麻叔谋趁机大喊道:“城破在即,只要你们缴械投降,我军定然不会追究。但若是负隅顽抗,城破之日,你们的妻子女儿,都将充当军妓,男子服苦役,终生不得逃脱。”
话甫落,南阳军忽地暴动起来,一些担忧胆怯的人纷纷缴械投降。伍云召喊道:“麻叔谋,花言巧语,休想得逞。世人虽不知隋军镇压义军之后,都是烧杀,众将士莫要被隋军欺骗。举起你们的兵刃,杀退敌军才能保护城内的家人。”
麻叔谋得意大笑,虽然南阳军不再投降,但经过自己的恐吓,一鼓作气迸发的气势瞬间所剩无几,加上自己又有援军,此战必胜无疑。
麻叔谋能想到看到的,伍云召何尝不知,心里气急,挥枪向麻叔谋杀来。得意中的麻叔谋见此笑容一僵,忙喊道:“快,阻止他!”身边的亲卫拍马迎上,却不敌伍云召一合之力,纷纷殒命。
“去死吧!”伍云召大喝。
“叮!”
伍云召急退,战马嘶鸣。忽然眼前一道人影出现,伍云召抬头一看,此人身长八尺有余,腰大数围,金面长须,虎目浓眉,使一柄凤翅镏金镋,伍云召揉揉发麻的手腕,心里惊骇。暗道此人好大的力气。喝道:“你是宇文阀的人?”
那人冷声说道:“在下宇文成都,黄泉路上,莫要忘记了谁杀的你。”话一说完,宇文成都已经攻来。
伍云召不敢大意,急忙出枪招架,“嘭”的一声,伍云召在二人的交手中扯着战马后退,心中愈加惊骇。这力量,远比刚才交手时还要强悍。宇文成都呵呵一笑道:“不错的力量,只不过你能挡几招?”宇文成都真气运转,登时生出一股凛厉的杀气,直冲过来。
伍云召神色凝重,手中长枪拼命架住对方的金镋,拔剑出鞘,剑光闪动,凌厉无比的剑气弥漫而出,剑气匹练如虹。伍云召知道对方难缠,实力还在自己之上,不敢大意。一出手便是自己的绝技枪剑双绝。宇文成都掠过讶色,镋势展开,幻作千百镋影,长江大河般朝伍云召攻去。
伍云召把体内奇异的真气运行到极致,感官以倍数的增强,清楚地感到对方镋影几全是虚招,忽然,寒光一动。直刺伍云召咽喉。伍云召知道这才是对方的实招,急忙举枪招架。两个战了十余合,伍云召料难敌他,看到南阳军已经落入下风,心中已生退意。
宇文成都一怒道:“与我宇文成都交锋,还敢分出心神,你是有多么瞧不起我宇文成都?”大怒的宇文成都攻势更加凶猛,虎虎生风的镋影挥洒不停,心中焦虑的伍云召本就不是宇文成都的对手,加上久战力竭,如今更加招架不住。
“砰!砰!砰!”
数招已过,伍云召虎口已经满是血迹,宇文成都的内劲透过兵刃传来,直让伍云召疼得难受,十分力量使不出七八分。如此一来,伍云召更加不敌。心中知道若是不退,今日必死无疑。可是又能退到哪去,为了击败麻叔谋,南阳军可谓是倾巢而出,根本没有退路,而且,让他抛弃身后数万南阳将士,伍云召于心何忍?
“怎么,黔驴技穷了么?那你就去死吧!”宇文成都哈哈大笑。
“哼,即便今日我伍云召身死,也要你付出代价。”话甫落,伍云召内力运转至极致,全身光芒大作,已不顾手腕的伤口,举枪杀来。完全是玉石俱焚之招。宇文成都浑然无惧,冷笑道:“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闪电横移,劲气交击。伍云召闷哼一声,给对方金镋传来有若千重浪涌的劲力震得整个人拋跌开去,狠狠落在地上。宇文成都亦不好受,只觉传来的真劲怪异无比,似有若无,遇上自己的真气时,却化作了游丝般的细线,箭矢地射入经脉里,勉强化去,已不由往后退了小半步。嘴角亦是溢出一抹嫣红。
“哈哈,,好一个伍云召,战场之上,你还是第一个令我受伤之人,为了感谢你,我这就让你痛快死去。”宇文成都举起金镋,拍马居高临下斩杀重伤倒地的伍云召。
伍云召神色不惧,唯有眼中的无限遗憾挥洒不去。
就在金镋离伍云召不到三尺之时,倏忽间,一道破空的石子席卷而来。将宇文成都的金镋震退。
宇文成都大惊,环顾一眼,却见一道白衣青年男子飘然落下。惊问:“阁下何人,胆敢插手我宇文阀的事情?”
来者正是先行一步,飞奔而来的韩非。韩非笑道:“为什么每次遇到你们宇文阀的人,都会如此一问?”
宇文成都看到对方眼中的不屑,无视,心中大怒。怒喝:“阁下究竟何人?莫要自误。”
“我叫御神风,翻袖扫邪云,补天浴日付一笑,御秋水神风的御神风。宇文化及没有告诉你们么?”
“是你?”此刻,身后喊杀声轰然乍起,宇文成都回头一看,脸色一变。
只见数千人马奔袭而来,疾如风,徐如林,快如电,猛如火。正在屠杀南阳将士的隋军闻声望去,脸色大变。而被隋军压制的南阳军见到来军的旗号,尽皆欣喜若狂。战意重燃,杀机冲霄而起。悍不惧死杀向隋军。
雄阔海与伍云锡横冲直撞,一路碾杀而过,没有人是二人的一合之敌。即使是趁而逃的麻叔谋,亦是遇见大杀特杀的雄阔海,一斧劈成两半。雄阔海不知道麻叔谋的身份,但隋军认识,见到主帅被杀,士气更加低沉,已经有人趁乱逃走,也有人承受不住雄阔海伍云锡二人的杀戮,缴械投降。
与宇文成都一同前来的宇文无敌,见到雄阔海二人勇武过人,拍马迎战。杀得正酣的雄阔海二人,见到来敌气势汹汹,不敢大意,矛斧劲气交锋,铿锵作响。
战马错身而过,伍云锡与雄阔海皆是大惊,此人以一敌二,居然能不落下风。这样的实力,着实可怕。三人纠缠在一起,可数千兵马在李靖的指挥下,更能发挥出可怕的力量,南阳军在李靖帮助下,渐渐挽回颓败之势。看到这一幕,宇文成都暗道不妙,想冲杀过去,将自己的大哥宇文无敌解救出来。
“莫急,你的对手是我,先过我这一关再说。”韩非笑着拦住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小心戒备,此人能将实力超过自己的堂兄宇文化及这里宇文成都与宇文无敌都是宇文伤的儿子击败,实力之强,即使在沙场上,宇文成都也无半点取胜可能。见到韩非出现,宇文成都已经知道事不可为,如今想的是如何保存实力,安然离开。
先下手为强,在韩非笑容注视下,压力大增的宇文成都终于承受不住,率先出手。金镋呼啸而来,气势排山倒海,翻云覆雨,力道之强,绝对是宇文成都在压力下迸发潜力使出的最强一招。
韩非凌空一摄,伍云召的长枪便握在手中,长枪出手,如双龙出海,凤鸣九霄,煞气弥漫迸发。
“叮”
劲气交接。宇文成都直接被劲力震飞出去,落地的地方正好是宇文无敌与雄阔海交战的地方。宇文成都脸上阵红阵白,眼中射出惊惧神色,右臂鲜血淋淋,握不住兵刃。对宇文无敌喊道:“走,快撤!”
宇文无敌见到胞弟重伤,心神剧震,拼着被雄阔海二人重伤,提起宇文成都,知此时不走,便休想活命。猛提真气两手移到矛杆正中,脚踏奇门步法,矛头杆尾准确无误地抽击在两人枪斧处,这才朝后飞退。又呼唤来宇文阀的亲卫,拼死保护二人撤退。一道寒星飞射追上,宇文无敌暗哼一声,带着两蓬血雨,驰骋而去。
雄阔海追赶不及,转而杀向隋军之中泄恨。韩非身边的伍云召感激道:“在下伍云召,恩公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只是恩公为何放走二人?”
韩非笑道:“无他,就因为他们二人是宇文伤的儿子。现在还不是招惹宇文伤的时候,多让二人活一段时间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