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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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回奇遇

  见我故意不理他,只是埋头苦绣手中的月饼帕子,十七再也忍不住了,一脸笑地没话找话:“月喜,怎么没见弘历呢?他不是最粘你的吗?”

  背向十片继续冷落。十七倒是毫不气馁,也转到我的面前再接再厉:“月喜,告诉你个好消息。”瞥他一眼,仍不言语。生气无计,只得道:“月喜,昨天是我做错了,不该在御花园戏弄于你。现在给你道歉,你就别生气了吧。大不了,明天出宫我带你去天桥看杂耍,啊?”

  十七凑到我耳边低声道:“我帮你教训了易半城的那不肖子了。”

  大感兴趣:“详细点,再详细点。”

  确定四下无人,十七才悄声道:“这次我可学乖了。在和八哥聊天的时候,装做无意说到你一次出宫的时候被那易大少调戏了,嘿嘿,隐下后话不提。八哥当时是一笑而过,可没几月,易半城在全国的生意不知怎么就做不下去了。易大少一次在逛窑子的时候,也莫名其妙地被人揍了一顿,打得他一月都没能起。我够聪明厉害吧!”

  一个弹指神通正中十七的额头,:“你是猪头小队长投生的哪?我躲着八爷还来不及呢,你还帮我引火烧身。我说呢,昨天在御花园,平时那么讲究仪态的八爷还那样对我说话。你,你,你,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也可以当亲王?”

  十七的回答居然是:“我是做大事的人,哪能把儿女私这些蒜皮小事整日挂在身上。月喜,我能把你的事家着,你都应该偷笑了。”

  泪盈于睫,我抱着十七的胳膊失声痛哭:“十七爷,我真的好后悔呀!”十七得意洋洋:“知道我的好处,错怪了我,心里难受了吧。”扼住十七的脖子使劲摇晃,哀哭道:“我后悔我当年怎么会救了你这个自高自大,有头没脑的人来给我添乱啊!”

  十七脸上挂满斜道黑犀比小丸子的效果有过之而无不及,威胁道:“你若再这样损我,我就不陪你和弘历出宫了。没了我,看谁还肯陪你们这两只妖怪出去。骸”

  我的动作立即从掐十七脖子变为给十七肩膀,媚笑道:“月喜知道十七爷不会这么狠心的对不对?再怎么着,月喜好歹也救过十七爷一命不是?”

  十七无奈道:“怎么又把救命恩人这说辞搬出来了?月喜,若再多几个像你这般的女子,宫里可就热闹了。”

  凑到十七跟前狂笑道:“可惜你四哥偏生喜欢,呕死你也活该,含含骸”

  十七正欲反驳,他身边的小郭子已说道:“爷,您就别光顾着和月喜姐姐斗嘴了。您忘了,您还没去勤嫔娘娘那儿请安呢!”

  “啊”的一声,十七道:“坏了,你不说,我都还觉得已经去过了呢。小郭子,咱们快过去。月喜,有事待我下次进宫再说吧。”带着小郭子三蹿两跳的就没了人影。

  想着有了色心就没了良心的十片我闷闷不乐地回到了乾清宫。刚回去一会儿,康熙午睡时间完毕,正好赶上侍侯他起。

  漱了口,康熙向我说道:“月喜,方才四阿哥派人过来禀告说是弘历的额娘过生日,想见见儿子,顺便想接弘历回去住几天,朕都准了。待会儿,你就和老十七把弘历送回去,把朕赏下的东西也一并带过去。”

  好啊,又可以见老四,又可以暂时甩掉弘历这个口香糖,还可以带着十七这个ATM机在京充个小半天。这老康真是越来越善体人意,乐山好施,体恤民了。竭力掩饰住一脸的笑意,跪下领旨。不多时,愁眉苦脸的十片兴致勃勃的弘历以及满怀喜悦的我带着康熙的赏赐离开了紫*城,去了雍王府。

  王府一片喜气,四处张灯结彩,贺客盈门。也难怪,老四虽有十六子八女,可惜大多没保住。特别是年氏,几个儿女皆幼殇。而钮祜禄氏呢,不仅生了个聪明伶俐,身康体健,饱受康熙宠爱的弘历,集资也被康熙称做是“有福之人”,在这趋炎附势,跟红顶白的宫里,府里自是受尽众人吹捧,奉承。现在过个生日,弄得比普通人结婚更热闹。

  跟着十七到了后院,给老四而后他那至少五,六个福晋请完安后,老四和十七便去了书房,留下了我傻不拉叽地守着这一屋子面和心不和,明争加暗斗的女人们直犯困。

  一个穿着淡青色旗装的女子对另一着金红色旗装女子笑道:“武姐姐,您瞧瞧,纽祜禄姐姐的寿辰可真够热闹的。和咱们一比呀,真是一个天下,一个地下硌。还有哪,连万岁爷知道了也还专门赏了东西下来。这份荣宠,咱们可不知道还得再修几辈子唷。”

  武氏和那青衣女子是一唱一和:“李妹妹,你不错了,身边总还有个弘时吧。不想姐姐我,王爷都难得进我房里一步呀。”

  “弘时!”这青衣女子就是被雍正赐死的弘时的亲娘,后被封为齐妃的李氏?不晓得这弘时又是何等样人,会使的雍正亲令自毙?我顿时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余光快速在屋里又巡视了一遍,惜目标人物未曾出现,只好留待下回分解了。

  听着几个福晋在一旁指桑骂槐,钮祜禄也不气恼,只是将弘历抱在身上关心地询问了几句后,向我致谢道:“月喜姑娘,亏了你在宫里照顾弘历了。还有上次王爷重病也是全靠你细心照料,才好的这般快的。今天又劳你大老远的过来,我也没什么好谢你的,这对珊瑚耳环就请收下吧。”

  我言不由衷地推辞道:“侧福晋言重了。您的寿辰,月喜非但不曾备礼而来,反而收您的东西,不太妥当吧。”心里却对那付色泽鲜丽,做工精细的珊瑚耳环一见钟,生怕钮祜禄一高兴把它又收了回去。

  钮祜禄氏一把将它塞在了我手里,笑道:“弘历在宫里还多得你照管呢。他年幼好动,姑娘替我看着他,别惹出什么祸事才好。”

  和几位福晋又寒暄了几句,丫鬟过来说客人都差不多来了。钮祜禄等人便陆续出去招呼宾客了,我则在房间里等十七回来陪我去逛街。不小心却瞟到落在最后的年氏并未随着众人到前厅,而是一人落寞地往一旁的花园去了。

  尽管知道好奇心会害死人,我也已经被自己过于旺盛的好奇心害惨好几次了可现下见到年氏的模样,却再也按奈不下心中蠢蠢欲动的所谓“求实欲”,瞅了瞅四下无人,便蹑手蹑脚地偷偷跟了上去。

  几年没见,年氏仍是胤禛那一帮子妻妾里最漂亮的一个,只是人也是最憔悴的一个。想想也是,三子一女皆殇,哪有做娘的心里不难受的。而且由此也看得出,几个福晋里爆年氏也是最受胤禛宠爱的。虽不说夜夜相召,但隔三岔五也是有的,其他几个福晋怎么气得过。对钮祜禄氏尚且如此,年氏这样一个懦弱女子,过的也许就是和《红楼梦》里尤二姐差不多的日子吧。

  年氏坐在水榭的栏椅上,望着水面发呆。时值康熙五十六年初,寒尚在,年氏却没知觉一般,一坐下就石化了似的,神凄楚。自个儿猜想,许是又触景伤,想起了她早夭的那几个孩子吧。

  觉得时候差不多了,胤禛和十七也该谈完正事了,便打算回屋去了。自己偷溜出来,暖手炉和大衣都没带,也冷得快不行了。刚转身,已被拥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用斗篷包住我,走进身旁的假山山洞里,胤禛向我说道:“一个不留神就找不见你了。你倒真和弘历有点相似,怪不得他那般粘你。”

  靠在胤禛身上取暖道:“你那几个福晋,只会说些既没营养又没建设的话,我哪有那耐站得住。而且,我瞧着年氏她也挺孤单的,心里也不好受。不过想关心关心她罢了,你可别认为我又有什么企图啊?”

  胤禛叹道:“年氏的事,你不是不知道。太医院的御医,民间的名医;求神问卜,什么都做过了,她就是留不住孩子。可我又能怎样呢,你道我心里好过不成?”

  我道:“月喜哪是这个意思。只是她这个模样,四爷多少再关心一下吧。更何况,她大哥”

  后面的话被胤禛打断了:“月喜,你懂得为别人着想,那你是怎么为自己打算的呢?”

  笑笑道:“我还真没想过。或许等四爷登基后再说吧。”

  胤禛将下巴放在我头顶上,喃喃道:“说你善解人意呢,你却爱财如命;说你见钱眼开呢,却又时时处处还想着他人。月喜,你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

  正要说一番惊天地,泣鬼神,赚人热泪,痛彻心扉的肺腑之言时,杂音出现。守在山洞外的胜文小声道:“爷,宾客快齐了,您也该出去了。”

  胤禛轻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沉声道:“胜文,你送月喜到十七爷那里去。我先自己过去。”向胤禛道了个福,我走出假山,随胜文回到了刚才的房间,十七正在屋里等我。

  在把十七的荷包,精力,耐压榨得所剩无几之后,我酒饱饭足,神清气爽地回到了紫*城,到康熙处复命。

  在略微问了问王府的况后,康熙忽道:“月喜,你有个叫月香的妹子不是?”

  我有些惊异——康熙为什么会知道香儿呢?月香就是我从易大少手上救下的那个卖唱女子,也是我被胤禛剑伤后,救了我的人。在十四的别苑养伤时,觉得香儿人挺不错,又于我有恩。再加上以前受电视剧和小说的熏陶过深,感激之下就想起了所谓的义结金兰这个DD。反正在宫里已经和喜蝶结拜了,也不在乎宫外再多个异姓妹妹。于是乎,在十四和关老爹的见证下,我和香儿做了姐妹。我年纪居长,是为姐姐,也就顺便把月喜的姓氏一起结拜给了香儿,把她的名字干脆改做了他他拉。月香。可是,康熙他又是怎么会知道月香的存在呢,难道出事了?

  压下心底的不安,我弓身笑道:“月喜的确有个月香妹妹。只是敢问皇上为何突来此问?”

  康熙指了指一旁的脚蹋,示意我坐下道:“你这个做姐姐的也真够糊涂,连自个儿的妹子要嫁人都不知道,你啊!”

  “香儿要嫁人!”我真的不知道,连想都没想过。本是打算过段时间让老四或十七找户合适的人家好好安置香儿的,没曾料想香儿已深谙了咱们伟大领袖毛爷爷说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八字真言,自己找到了长期饭票。就是不知道是只银龟还是金龟了,反正像老四那种钻石龟仅此一只,天下难寻。我是再不容许别人同我抢的了,再是姐妹也没的谈。不过呢,我相信香儿绝不会成为我的敌的。但那个男子又是谁呢?能让康熙知道并过问这件事,此人必是朝中的亲贵大臣。嘿嘿,看来香儿的眼力劲儿也还不错,有月喜我的一成功力了,懂得挑个有钱,有权的。(你问我是不是幸福就不重要了,当然重要,可那都是人在吃饱穿暖的前提下才会产生的。别说月喜我市侩又现实,再怎么自命清脯视钱财如粪土的人,饿他个三,四,五,六,七天的,我看你还有没有心和力气去风花雪月,高歌爱至上。)

  仰望着康熙,我道:“皇上您也知道,宫里有规矩,宫女一年只能与家人见一次面。今年见面的时候还没到,月喜无从得知此事啊。”

  康熙抚须笑道:“那朕告诉你。今天老十四进宫向我禀告,说他对你妹子月香颇有好感,想纳她做庶福晋,希望朕准许。要不,朕哪知道你还有个妹妹。”

  十四胤祯要娶香儿!?他这不是存心害香儿吗!先不提十四日后守景陵的事,就是他当上“大将军王”后,率军西征,长年在外。香儿留在他府上,,作为我的妹妹,一个完颜氏就能让她寝食不安,度日如年,过的日子怕还不及现今的年氏。况且,我最不想承认和面对的的一个难堪就是,十四不见得是真的喜爱香儿,他对香儿的心只恐与当年的胤祀对月姬一般。不过是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但在未曾得到以前,有个代替品也是好的。而月姬,至尽仍是我心底的一个遗憾,我万万不愿香儿重蹈月姬覆辙,悲剧收场。

  一惊一急一吓之间,我竟脱口说道:“决不能嫁!”话出口方反应过来,赶快跪向拜倒:“月喜无礼,还请皇上恕罪。只是求皇上莫要允许月想嫁给十四爷。”

  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康熙说道:“那你总要给朕个理由吧?总不成这月香也同你一样,不肯嫁入侯门受繁文缛节的拘束?”

  我讷讷道:“这倒没有,只是,只是”却想不到什么好的理由可以说服康熙,回绝这桩亲事。不由得暗骂自己,平时那么伶牙力齿,反应敏捷,可怎么一旦要派用场的时候,就卡壳了呢?瞅着康熙一直望着我,就更是慌乱,只得胡说了:“月喜姐妹不过是下五旗的恶人,哪能配得上龙子凤孙。还请皇上三思。”

  果然康熙斥道:“荒唐,什么叫‘下五旗’‘上三旗’,不过是几个别有用心的人的挑拨之言罢了。朕对旗下之人,对满蒙藏汉,均是一视同仁,何曾分过什么彼此!你这话,朕倒也知道,老十四的那福晋常常挂在嘴边的。单你妹子嫁的是老十四,不是他福晋。你的心思,朕不是不明白,怕你妹子过去会受气。可月喜,朕现在就摆明了告诉你,别说你妹子,就是你,终究有一天,也一定会嫁给朕的一位皇子的!”

  见康熙已把话说到了这份上,我自知自己再怎么上知两千年,下通三百年也无济于事了。毕竟康熙才是手握生杀大权的终极大*OSS。敛敛心神,叩头谢恩:“月喜代月香谢皇上圣恩。”

  康熙复又笑道:“你姐妹深,朕也不再说什么了。不过你妹子既嫁做十四贝子府的庶福晋,依例你他他拉氏便从镶蓝旗抬入正蓝旗了。以后你也就是老十四的大姨子了。”

  连忙虚伪道:“月喜不敢。”却想着当初穿越回来的时候还在想,这他他拉。月喜还真是凄惨的紧。父母早亡,家产欠奉,六亲冷淡,还跟老八纠缠的那叫一个不清。在俺这几年的苦心经营下,泡到了老四,搞定了弘历,现在又成了十四的大姨子,也算是风光了。可是,十四这门亲事我是一点不想攀,若成事实,日后老四将胤祯配送到景陵凄苦度日使时,我怎么向香儿交代,解释?她与十四,对我都有恩,而我现在连十四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或其他原因要娶香儿也还没搞明白呢。只是对着已表明了“朕意已决”立场的康熙,我除了谢恩,还能怎样呢?最多不过心里暗暗祈求上天,别让康老头子把我指给除老四外的任何人就要答谢神恩,阿弥陀佛了。

  见我还跪在地上,康熙又说道:“起来坐着吧,朕也没怪你。老十四说他找人看过日子了,就在下个月初六。还说,你妹子月香很想念你,想求朕在月香出嫁前,让你出去陪陪月香,朕也一起准了。下个月初一,你就去十四的别苑吧。”

  愁肠千结地走在回屋的路上,对自己贪财这个众人皆知的死痛心疾首。早知如此,我当初谗死也不会接十四的那块玉佩了。现在出了这事,我捞不到好处也就罢了,还牵累了香儿,真真是后悔晚亦。你问我为什么不去找胤祯说清楚,请他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那我可真是看那些没有常识的电视剧看得走火入魔,搞不清楚现状了。我说通胤祯又怎样,康熙就会收回成命?完全没可能。从来都说君无戏言,而今在一夕之间便要让康熙更改君令,这个玩笑就开大了。十四会不会有事我不知道,反正我肯定是立马从乾清宫的康熙爱将贬为辛者库的浣衣奴,要不就是冷宫的清洁大婶。算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要发生的总会发生,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不经意又想起了香儿,其实在十四的别苑养伤的时候,我就看出她对十四有意了。

  也难怪,一个在外颠沛流离,受尽委屈的卖唱少女,忽然间遇上十四这等身世尊贵的浊世翩翩佳公子,且又对她有恩,哪会没点灰姑娘结,哪有不动心的。不过碍于女子的矜持,人本也腼腆,不敢表明而已。现下,十四向她提亲,换作我是香儿,怕也娇羞万分地答应了。罢,罢,罢,我也不要再多想了,也许对香儿而言,这已经是她梦寐以求的最大的幸福了。我又有什么资格去破坏,伤害她的幸福呢?

  回屋干坐了半天,连老四都没心去绵绵相思了。草草梳洗了下,自己也睡下了。幻想睁开眼睛,新的一天会有好消息诞生。上帝保佑吧,阿门。

  瞧着一边看公文,一边还得分神和我聊天的十片不*幽幽道:“以前四爷忙,还有你可以陪我。而今你也越来越忙,只怕日后要见你都得预约了。”

  放下公文,十七笑的阳光灿烂:“怎么口气变的跟怨妇似的。你妹子出嫁,做姐姐的该高兴不是?莫非你恨嫁心切,触景生了。”

  苦笑两声:“我妹子是谁,十七爷知道吗?”

  十七道:“你又不曾带我见过你妹子,我怎会知道。”

  招招手:“附耳过来。”向着十七低声道:“她就是那日我们在醉仙居遇见的卖唱女香儿。我上次出事,正是她和十四爷就了我。我为了感激她,便与她结拜了。可没料到,现在居然又冒出这档子事来。”

  十七不以为然:“这有什么。香儿嫁到十四哥府上,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无须再像以前那般受累,有什么不好的?”

  不得不实话实说了,我吞吞吐吐地说道:“前些日子,我刚从圆明园回来,德妃娘娘就召我去问话,说是十四爷让她给皇上去说,想要皇上把我指给十四爷。当时被我一口给推了,谁知才几天,香儿这边就”

  这下子,十七终于有点反应了:“你怕十四哥是拿香儿做替身,或是说借此报复,要挟你?”

  江郎才尽地敲着头,申吟道:“我若是知道,还用问你吗?十七爷啊,早知道,我让你娶香儿好了,反正你也救过她一命。”

  十七咕哝道:“你自己不早说。现在皇上都下旨了,想起来也晚了。”

  突然悲从中来,颤声道:“你猜十四爷会不会虐待,冷遇香儿?让她守活寡,干粗活,任意?”

  怜悯地拍拍我的肩膀,十七忍住笑道:“月喜,再急你就先疯了。十四哥的人品你不清楚,我还了解呢。他是你说的那种人吗?就算我们现在搞不清楚他娶香儿的真正意图所在,但我肯定,他决计不会与香儿这样一个弱小女子为难的。你就放心吧。”

  无奈地点点头,希望如此吧,这样我也好受些。想起一件事,急忙向十七说道:“皇上准我下月初一出宫,去十四爷的别苑陪香儿待嫁,我可以在外面逍遥几天了。你记得要告诉四爷哦。”

  收好公文,十七起身离坐:“知道了,你怕是恨不得自己那天也干脆嫁给四哥算了。”随后长笑而去。

  嫁给老四?!这个问题不是没想过,可惜我不能。因为我很清楚,在雍正正式册封的妃嫔里爆并没有一个是他他拉氏。所以我一直有个隐忧,是否在雍正登基后,我与他之间会有什么大变故呢?

  甩甩头,抛开这些令人不快的想法,心底开始筹划这次奉旨出宫的七天*人的行程安排。要是能说动老四陪我去周边的景点去玩玩就更好了。只是目标太大,难以实现咯。

  一下马车,就看见了喜不自胜的关老爹和姣美羞涩的香儿正在别苑门口等着我。一看见我,两个人就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

  见着这父女俩开心的样子,一开口必然对我*,大唱赞歌。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被下人听到就不妙了,赶忙先开口道:“有什么话回屋里说吧,外面挺冷的。”

  香儿忙叫下人帮我把行李拿进屋,自己挽着我的胳膊也往屋里走去。一路过来,我发觉这别苑里的下人全部都已换过,再无一个熟面孔。不得叹十四的细心,这样大换血下来,没人再知道我与他,香儿之间的事了。

  望着满屋子的喜字,打扮华贵的香儿,精神矍铄的关老爹,我笑道:“什么感激的话也甭说,姐姐我不爱听。香儿,只要你觉着好,觉着幸福,便足够了。”这话听起来很动听,很有点只要你过得比我好,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的意味。但实际上这是我昨晚苦思半夜才炮制出来的一句脱罪之辞。其实我也是个很自私的人,这话表面上是表示对香儿的祝福,实质上就先已经设了个让香儿钻。因为即使日后胤祯被老四贬职守陵,香儿若是找到了我,我就可以说是这是你当时自个儿挑的,自个儿选的,自己同意的。我可只是祝福你而已,至于别的,我就爱莫能助了。

  果然,香儿眼含热泪,哽咽道:“若不是姐姐成全,哪有香儿的今天。香儿会一辈子记得姐姐的恩的。”我有些心虚地强笑道:“别这样了,以后见了面,我还得叫你一声十四福晋呢。”关老爹在一旁老怀大慰的样子:“香儿能有个这么好的归宿,我就放心了。香儿,你别哭了,大喜的日子,哪能哭哭啼啼的。月喜,你还没吃午饭吧,叫厨房弄点东西来吧,”我点点头,今早上慌着出门,连早饭也还没吃呢。

  用过午饭,又同香儿父女闲聊了一会儿,见时辰差不多了,便向二人道:“我约了十七爷出去逛逛,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晚上不用等我了。”

  香儿道:“姐姐,要不要轿子送你去?”

  我笑笑:“也没多远,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就在家好好待嫁吧。”转身向屋外走去。此时不赚等着一会十四来大眼瞪小眼吗?

  将身上的宫装和花盆底鞋都换了下来,穿了月白色旗装出去。一路上还的眼观四路兼耳听八方,生怕有人跟踪我。在将脑袋里仅存的那点反侦察的硕果耗尽。待到了白云观时,我已是精疲力尽,呈残花败柳状。还好时间尚早,缓过气后,恢复了一下便开始游览这历史悠远的千年洞天了。

  白云观在北京城西便门外,是道教全真的三大祖庭之一。其前身为唐天长观,始建于唐开元二十七年。明正统八年赐额称“白云观”,沿用至今。

  沿着棂星门,我了山门。渐行渐远,一路上都在用我敏锐的触觉在探测珍贵文物,还自己逗自己玩,不知我这样子叫不叫亵渎神灵,会不会被天打雷劈。白云观中的建筑宏丽壮观,结构紧凑,层叠有序。殿堂画梁雕柱,园内古槐葱郁,花草争艳,幽静典雅。一边走一边看一边算计,待走到西路的元君殿,我想回转之时,却悲哀地发现我在白云观里迷路了。

  从小我就是个没方向感的人,至今也还分不清东南西北。偏巧这时院中竟然连一个人也没有,静悄悄的。顿时,这座仙家道观就变成了酆都鬼域。鬼魅无处不在,十面埋伏。提起裙摆就开始狂奔,可这里却突然有了阵法变化似的,无论我怎么跑,都只是在原地打转。

  靠在廊柱上喘着粗气,我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冷静。这时想到自己刚才对观中宝物的觊觎之心,不是真的有这么灵验,被路过的神仙发现了吧?月喜,叫你不要这么贪财了,怎么就不知收敛啦。要贪心你回紫*城去慢慢贪吧,干吗非得跑在这神仙公寓来发痴呀。看吧,看吧,报应来了,叫你贪心!

  急急整整衣衫,双手合十跪下开始忏悔:“太上老君,南极仙翁,地母娘娘,嫦娥姐姐,玉皇大帝小女子我知错了。求你们大仙有大量,放我这一马哪。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到你们的地盘上来打你们物件的主意了。哪位行行好,给条明路吧。“

  身边传来一个声音:“小姑娘,你在院子里跪着干嘛,菩萨可都供在屋里呢。“

  心下一喜,总算神仙肚量大,菩萨开眼,救星出现了。抬头一看,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正微笑看着我。

  拍拍膝上的灰尘,我恭敬道:“我在院里迷路了,还烦请道长指点一下。“

  那老道笑答:“唷,还真怪了,你这白云观里都能迷路。平常,贫道都是为他人指点迷津,想不到今日却要指路了。“指了指右边一条回廊道:”你走那里出去,再左转就行了。“

  向他道了个福,正准备开步赚那老道却又道:”姑娘面相奇特,可否让贫道仔细瞧瞧?“

  我面相奇特?什么鬼话!月喜我长得虽然不说是倾国倾城,国色天香,但怎么着也是一姣美动人,清丽秀雅的模样。要不那几个阿哥肯为我要死要活的?奇特,你那老掉牙的模样才叫奇特呢!不过本着中华民族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我还是皮笑了两下道:“我身上银两怕是不够,不敢劳烦道长。多谢道长了。”转身便走。

  那老道也不多说,只是在身后自言自语道:“当授绝六宫,却又无皇后之像;若非能母仪天下,又怎会贵不可言”

  停下脚步,这老道虽说的语焉不祥,但我还能听出点端倪来。他是在对我而说,说的正是我担心的将来。赶忙回转身,面向老道笑道:“道长,现在可否为小女子看相?”

  老道回答:“方才你还说你银两不够,不敢烦劳我吗?怎么,现在一转身就凑够银子了?”

  我只得讪笑道:“银子不够,我还有首饰呢。道长是世外高人,想必也不会同我这等俗人计较吧?”

  老道指了指旁边的石凳,示意我坐下,自己坐在我对面,细细地瞧了我半天才道:“姑娘,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你怕是个该死了好几年的人了。”

  一瞬间我就楞住了,不错,要不是月喜死了,哪有我宁雪附身的理!僵硬地点点头,望向老道。他便又继续道:“以前的事,不说也罢。只是你日后的际遇,却是有些瞧不明白了。”见我一脸的不解,他解释道:“正如方才我所说的,你日后必然受尽恩宠,冠盖六宫,可决非皇后。但若不是,你的面相与骨骼看来却都鼠不可言,堪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说是一生享尽荣华富贵,天子爱宠,至死方休。但贫道怎么看,也看不出你的将来。不是皇后,不鼠妃,甚至连贵人都不是。看了这么多年的相,研究了这么多年的术数,还从未遇到过姑娘这种面相。奇啊。”

  我听的心潮澎湃,我的未来有这么复杂,这么难以言喻吗?可他所说又字字是我的心声。什么皇后,贵妃的,我都不放在心上,我要的不过是老四的真心,别的什么名分,地位我并不看重。还好,据他的说法,老四应该一直对我深,没把我贬到冷宫去守大门什么的,这样就够了。呆在雍正的身爆还愁没钱花吗?马上又掐自己一下,月喜,才发誓不在庙观里想钱,怎么就管不住了。

  将荷包里的银两全部捧与那老道,他却摇首道:“这钱你拿到外边布施给那些穷人吧。贫道从不收钱的。”言罢起身离座欲走。

  见他要赚我急忙叫道:“还请道长告知法号,月喜日后有事也可来请教道长指点一下。”

  那老道停住脚步:“你我今日缘分已尽,如有缘再见之时再说吧。姑娘现时心中所烦扰之事,我倒有一言相赠。凡事顺其自然,任自发展。也许到时所得到的,所发生的并不与你预料一样啊。”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苍苍古木间。

  我现在所烦恼的,不就是香儿嫁给十四的事吗?依那老道所说,这件事似乎还另有玄机。反正*心死,结局也已注定,我还不如痛痛快快地享受我这难得的七天长假呢!

  顺着老道的指引,离开了白云观。回到别苑时,天已漆黑一片了。在进门的同时,十四也迈出了门槛,两个人正好打了个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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