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三点,华夏方向枪炮响彻云霄,火箭炮一口气打了十三个齐射,大口径的榴弹炮在阵地前两百米处从左到右从右到左来回打,形成一道火墙。
华夏军队用炮弹封锁得死死的,炮管真的打红了。也许是这几个月憋屈的,短短的整整干进去了十五万发各种炮弹。
就三个小时整个前线部队的三个基数的炮弹全都干光了,很多炮兵不顾严寒,光着膀子装填弹药,前方的炮观员根本就没停过。哪怕只有鬼子一辆卡车也呼叫火炮。
左纪权一听炮弹没了两臂一摊背过气去了。没了炮火封锁,他怎么也挡不住鬼子的冲击,抽耳光掐人中给掐过来。
还好,孙静柔表示炮弹马上就来。现在已经组织运输机向前线运送炮弹了。
早晨一开炮,徐州刚刚扩建机场就接到了命令。调了五百多辆卡车给前线抢运弹药。
炮弹上来了,一顿砸过去,鬼子的阵地的山头削平了两公尺,鬼子打的也是顽固得很,硬碰硬,没什么说的,真也不怕死,真一批一批往上冲啊,鬼子伤亡七千五百多人,死尸把山坡都给盖满了。
当时孙家胜和一帮国(军)将领都一阵感慨:淞沪战役以来还没见过这么多鬼子尸体!
但是最不要脸的也就是冷钢了,跟鬼子说很佩服他们的武士刀精神,决定让他们来收尸,规定他们要打白旗,两百人以下,不准带武器。
所有人的部队指挥官都傻眼了,尼玛,你这是打算干什么?
鬼子来了三百多人,但是他们不打旗,架着高射机枪和迫击炮就开始进攻,可刚刚冲到前沿阵地以后,直接被埋在尸体中间的地雷炸飞了。从那以后,东北军在怎么样鬼子守尸体他们都无动于衷。
前线的战斗仍然十分惨烈,作为东北军老的团长,程伟可谓是深的军心。即便是刘志辉也得客客气气的叫一声老哥。
出征前,他声如洪钟地对送别战士的妻子们说:“我和全团同去同归。我当了二十多年兵,你们信任我不?我保证同去同归,你们交给我一个丈夫,我给你们带回一个丈夫。”
参加反攻作战以来,程伟已经来前沿阵地六十多次,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危险的一次。
鬼子的炮弹落在七八米处,炸了他一身泥。陪同并向他交防的另一位炮团长大叫一声,拉上他就跑。
两个老炮兵都确信,鬼子的另一发甚至一群炮弹已经发膛,并且完全不用作方向和距离的偏差量修正。刚钻进最近处的防炮洞,他们先前的位置便被弹群覆盖,险些就被炸死了。
“同去同归”的许诺使程伟大得兵心,他还真的况现了,可见本事不小,运气也好。
他爱兵如子,身边的警卫员岁数刚好是他的二分之一,他一口一个干儿子,玩笑开得亲热。
在前线,人心不隔肚皮,人特别象人。国(军)观察所和前沿阵地被鬼子炮火封锁,断绝了供给。
程伟打电话给军需官:“把你们的东西准备好,一定要送上去。”
军需官一脸无奈的答道:“鬼子的大炮太猛上不去。已经有好几伙的兄弟都死在了半路上。”
前沿观察阵地并不是东北军的战士,而是国(军)的。为了给他们送给养已经有些不划算了。
上不去也得上,这个命令他不好下,救几个人,又搭上几个人,合算吗?
程伟看看旁边的政委,见他将头盔待在头顶道:“我去,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一个战壕蹲着抽过烟的兄弟!”
“还是我去吧!”程伟摇摇头道:“你个延安的学生官,没事出什么头?”
政委知道程伟是在开玩笑,一阵惨笑:“叔,我真的行!长征的时候比这苦多了,没事!”
程伟知道,这个政委年纪小,可打仗的时候点子多。兄弟们跟着他肯定不吃亏。
“你懂个屁,我吃兵粮的时候,你还吃奶呢!”
政委把自己仅剩的三包烟拿出来:“带上去,给弟兄们抽。”
炮弹一路追着炸,程伟东躲西闪,在弹片缝里安安全全上去。跟着他一共带了五十个人,可到了山坡的时候就剩下十多个了。
“喂,我们要水!要弹药!……鬼子的进攻太猛了,我们营快顶不住了!”
“你们想办法?……还有什么办法?赶紧送啊!鬼子又开始劝降了,我今天已经毙了五个怂货了!”
“你说东北军能给咱们送给养吗?”
“玄,他们跟咱们有不算一个系统的。我看这次要死在这了!这帮鬼子也太狠了!”
“可看未必,东北军对咱们不错。别的不说,至少比中央军好的多!”
这时候国(军)的营长看着十几个人正往山上冲,激动的喊了起来:“哎呀,快,快!……火力掩护,快!水,水来了!”
阵地的机枪迫击炮一阵的乱打,程伟带着战士们连滚带爬的到了阵地里。用手捂住一个铁皮水桶。
“快点,东西可算给你们送上来了,大家赶紧喝,别糟蹋了!”
送给养的战士急忙开始替换,国(军)士兵开始围在水桶边喝了起来。
“哟!……长官好!”营长见程伟肩膀上的星星,急忙敬礼。
三天三夜滴水未沾的兵们摇通电话,叫声“团长……东北军的兄弟们把水送上来了,我们有救了……呜呜呜!”很多人都变了调,围着电话呜呜哭。
程伟这个这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唰地下了泪。
在上山执行直瞄射击任务的步兵炮阵地裂了口,阵地上天热得要命,程伟将裤子脱了,只穿了一条裤衩,一身油亮亮的汗水。
上山阵地凶多吉少,观察哨里,侦察兵们开观察位置,程伟也把眼睛凑到高倍望远镜上,缓缓巡视鬼子阵地。
他想给火炮打出修正量,炮弹有的是,到处可以打。
而程伟他要选个目标,他知道这些炮弹金贵着呢,可不能在随便的浪费了。尤其是当地的老百姓都在自发的给前线送弹药,能省就得省。
他眼光跟着一个鬼子停在一个工事口,不动窝地足足盯了三十分钟,认定这个工事有一个小队的鬼子。
程伟看看表,下午三点整:“目标修正,一发开火!……向右修正三!……三发开火!”
“轰……轰……轰!”
第三发命中,工事轰然崩塌,鬼子一个也没跑掉,这时候鬼子也开始增加部队防御工事。
其中还有五辆卡车在快速的开过来,程伟对炮观员测定航速航向,计算出提前量,确定阻击点。
第一群炮弹过去,三辆车起火。随后成为告诉炮观员,把炮弹换成燃烧弹。
片刻,火光冲天,不多时一条鬼子大腿挂在树枝上,烂糊糊的。炮击持续了四十多分钟,鬼子阵地上的九个工事全部炸掉,木头碎块,衣被残片和纸张四下乱飞。
七十多具越军尸体横陈。炮击过程中,鬼子一门直瞄火炮开了一炮,程伟命令立即干掉,待命的六连四发齐射,鬼子的大炮炮没来得及打第二发就炮毁人亡。
可鬼子也开始还击了,程伟在上来的时候就和政委作了精心安排,火炮也精确检验,并向别处作了试射。
阵地前出现三个鬼子,担负射击任务的炮连长要打,政委摇摇头道:“按预定方针,一个不打,两个不打,三个不打,四个也不打,五个还不打,非得六个才打。”
眼睁睁把三个命大的鬼子放掉。其间,一两个取水的鬼子也都保住了小命。
连长好奇的问政委:“为什么定在六以上?”
政委微微一笑,回答:“六个是比较理想的数量。”
又问:“五个为什么就不理想?”
这个是炮兵的习惯,也许同十进制有关,五是十的一半,六却过了一半,有如小说的上篇下篇之别。如果是八进制,则五、六显得很接近,中间线要划在四、五之间,五又成了醒目的数字。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谢天谢地,可把理想数字给等出来了。连长激动得声音发飘,问政委打不打。
政委笑了笑道:“打嘛,狠狠的打!”
六个鬼子到了水边,首群炮弹也到,红泥水柱腾空,水塘变成红水塘。再看六个鬼子只有一个拐着腿逃回去。
连长来到前沿高兴的跳了起来,欢呼打得准。
政委命令:“严密监视,肯定会有抢救伤员的,三个以上就打。”
话音刚落三个鬼子抬着担架出来,第二群炮弹到,一个没有跑掉,全部报销。
武装越野车在鬼子前沿的观察所注视下喘息着绕行在山路上。鬼子直瞄火炮要干掉这辆车只需要一炮。
徐半仙脸色有些泛白,对驾驶位的叶云问:“鬼子不打炮?”
叶云哼了一声:“敢?……这个阵地对面的伪军是徐州人,他还算有良心,而且他下面有几个人都在咱们账本上,敢动我,不想活了?”
鬼子就是欺软怕硬,他们受了华夏炮兵的气,往步兵身上撤。步兵要硬,他们就给老百姓颜色看。实在没有老百姓,就打庄稼,打耕牛。
叶云这次来的是距离鬼子三公里的大口径火炮阵地。一年没动炮位,几乎天天开炮,鬼子却不敢向这里打一炮。
几个炮兵群均是如此,在阵地上安了家。除去重点炮击的日子,比在后方还轻闲。
来到指挥所,叶云终于找到了刘志辉。问他这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因为步兵马上就要发起冲锋,这里的火炮就成了重中之重。
“云哥,您怎么来了?”刘志辉笑呵呵的问道,看着叶云的‘水壶’嘿嘿的傻笑。
老子这点事全都知道了!
叶云讲水壶仍给他:“少喝点,一会儿还得干活呢!”
刘志辉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口,笑呵呵的问徐半仙:“仙人,您给掐算掐算,这次咱们和鬼子谁能赢?”
徐半仙他自从上了叶云这个贼船他就不承认自己会算命,又承认他会算命,他又总算得很准。他现在只给鬼子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