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掩体里呆着有些憋闷人,带着阮灵玉走出了掩体。被纪焕博整顿的秩序井然的军营里,大家各司其职,巡逻的巡逻,放哨的放哨,休息打牌的,聊天抽烟的,那些工兵紧张的忙碌着修理我们即将乘坐的战场指挥车。
“哥,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我听到旁边有人叫唤。
“没什么,我只是感到有些痛,肚子里有些痛,哎,一天都在上茅厕,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会这样。那些医生都是些笨蛋,只会给你包扎止痛,打了好多针也不见效,到把我的屁股打的全是针眼,真是一群庸医”一个老一些的老兵抱着肚子蹲在地下难受的说。
“可以让我看看吗?”我在他面前蹲下说。
“啊!苏长官,我...我...我没事”那个士兵看到我连忙站起来说。我看到他眼中的恐慌和害怕。我知道我‘宪兵队’长的身分,和之前雷厉风行的杀那个代理营长的举动已经在他们心中埋下了相当深的阴影。
我尽量微笑,小心的接近他。他吓的退了一步,然后开始犹豫,想要逃开,却蹑于我的威严,不敢跑开。
“长官,我哥没事,谢谢长官”他的兄弟挺起胸膛上前一步挡在他哥面前。我看到他的腿在抖,面色有些勉强。
“推开,长官关心你兄弟,是你兄弟的福气,”阮卫青拔出枪来走到他的面前说。
“长官...”他还想说些什么。看到阮卫青的枪又咽了下去。站在那就是不动。周围的士兵看到这里的混乱,都停下来看着我们。有些大胆的凑近了来看。但是他们没有越过阮卫青为保护我,在我周围布起的警戒线。一个班的士兵此时枪栓哗哗的拉响,用以警告那些感接近我的士兵。
“阮卫青,”我喊。同时朝周围挥挥手,示意那些警卫把枪放下。
“长官...”阮卫青想要说。我再次挥手示意他退下。
阮卫青收起枪退到我身后。
“不要怕,我又不是老虎,我只是想要看看你兄弟的病,说不定我能治好他”我对那个战士说。
那个战士犹豫了一下,又看看了看我身后的手始终放在扳机上睁大眼睛望着他的阮卫青,悻悻的退了下去。
我迈步走到他兄弟身边:“怎么回事,能和我说说吗?”
“就是,就是,肚子老要疼,也不是了,总觉的肚子不干净,或许是吃坏了肚子。屁股眼上老是想要拉的感觉,蹲下就感到好些了。但是一受凉,或闷热的时候,就像想要拉,让人没有精神做事。”他说着,手也放在肚子上,不过位置好像靠上了些,一会儿又游到肚子上。
“把手给我,”我说。他犹豫了一下。终于把手伸到我的面前。我握着他的手,然后开始给他号脉。
脉象沉浮,虚虚实实,阴虚阳弱,多的时候是混乱。但总有些实质的东西让人把握不住。我不敢肯定,就又开始问他:“你胸前,对,就是肋骨下那个柔弱的地方左面疼吗?把你的手往下,往左移动,轻轻按压,疼吗?是不是有些疼,按的时候,却又不是很疼?”我问。
“咦,真的,是这样。怎么样,我得了什么病?”他着急的问。
“嗯,也没有什么,不要紧,你吃点药,并且注意不要吃生冷,辛辣的,太热的,刺激性的食物就对了,你的身体有些虚弱,我想建议你退伍,回家养些日子就和正常人一样了。你这样是不能去当兵的”我说。
“不能呀。我的家人都指望我们当兵的军饷度日。再说我们是为了保卫祖国,自愿来当兵的,长”他着急的说。
“阮卫青,把军医找来,另外看看我们有什么药品每样都给我拿来一些”我说。
“是,长官”阮卫青回答后,一会儿就把军医找了过来,并且拿来了一大堆西药。
“没有别的药了吗?”我问军医。
“还有,只是那些都是一些越南的草药,还有中国的中药...”他说。
“对,我就要中药,都给我拿来”我说。
“这......”他有些犹豫,不知道面前我这个长官怎么会堆中药感兴趣。
“长官要你去,你就去,楞什么!快去”阮卫青又站出来说。我回头看看阮卫青,想这个老乡可真是找对人了。挺忠诚的。怪不的每个当权爱任人唯亲呢!或许他们没有什么本事,或许他们爱惹祸,或许他们有很多缺点,或许他们会给你带来麻烦,但是没人人怀疑他们对你的忠诚,不过在这里的前提是阮卫青不知道我,没有看透我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恶魔,不知道我是个中国人。
“去给你兄弟找个沙罐来,等会儿得用它来熬药”我对那个战士说。
等那个战士走了,我又对他哥哥说:“你只是有些肝胃不和,另外闷热也是个原因,本来你的身体就有些虚弱,加上可能这些日子过度劳累,饮食不调,引起肝胃不调,等你吃了我的药,虽然不会立即好起来,但是会舒服些,连续吃个几天,就差不多了。咦,你的脚怎么了?”
“嗯,行军的时候扭了一下,昨天被炮震了一下,炮没有坐好,又擦了一下,现在有些肿,不过不碍事的”他说。
“让我看看,”我就要蹲下来拉他的脚。
“不用,长官,不用麻烦了”他想要躲开我的手。在看到我严厉的目光后就任由我把住他的脚。
“嗯,都肿成这样了,还不严重,来让我给你揉揉”我死死的抓住他的脚,防止他再躲闪。我看到老兵眼里已经有些润湿了。
我抓住他的脚,在他的足三里穴,脚心,等穴位上仔细揉搓,舒展他的神经,血脉,一会儿功夫,他的脚上的肿有些缓和才放开。
药和沙罐拿来后我又叫军医和他去熬药,开的药都是军医弄不懂的中药。药不是很全。不过也凑合。当大家看到老兵那喝了药舒心的样子,知道他有些好转了。都露出微笑。
我又转头对他们说:“大家把自己的袜子都脱下来,所有人,”。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知道我没有恶意,在第一个脱下来后,陆续开始脱。
“每个人给自己身旁的战友揉脚,消除他的疲劳,我希望我们营每天训练或战斗完毕都能这么做,知道为什么吗?”我看着大家说。
“不知道,长官”有几个胆大的说。
“我们每天吃在一起,战斗在一起,可以说,你们要比你们的父母都要亲,当炮弹飞来,当子弹乱飞的时候,能义无反顾的替你挡子弹的只有你身旁的战友,战友之间要比亲兄弟还要亲,我就不说他们兄弟了,我就说你们,你们难道每个人都有兄弟替你挡在前面吗?没有,所以我们要记住战场上,我们能找到的只有你身旁的战友,能帮助你的只有你的战友。生死执交的战友。有比死亡来临时代替你的战友更亲的亲人吗?”我看着周围的士兵们说。
“当然,我说的也不全是揉脚这一项,我是说,你要用心去关心你身旁的战友,你要把他们当你们的亲兄一样看待,他们就是你们的亲人,在你们最需要他们的时候,出现在你身旁的人”我说完环视四周。四周一片死寂。
“啪啪啪”是掌声。无言的目光,默默的赞许。
我再次拉过一个士兵,摸着他的脚,开始按摩。大家开始照我的样子给旁边的战友服务。这一刻没有士兵,没有军官,只有至情的战友。
“长官,你的医生来了”一个士兵跑过来报告说。
“嗯,大家继续,多想想怎么为自己身旁的战友做些好事,多关心你身旁的战友,就是拯救你自己”我说完就和阮卫青回到掩体里,让医生给我换药。
医生换好药走了以后,我看到纪焕博站在那看着我。
“怎么哪么看我?”我问。
“我用军权压他们,你用你们中国人的惯用的手段收买他们,哎,你们中国人呀!我在担心我们越南人吃亏。这场战争我感到越南一定会失败”他说。
“本来就会失败,刚打了哪么多年的战,还没消停,就又打战,妄想称霸东南亚,还来招惹我们中国。他们没看到老百姓已经是强弩之末吗?兄弟都来参军只为了军饷能支持他们家人度日”我笑着说。
“这是有原因的,再说,高层的决定那是我们这些人能理解和改变的”他说。
“什么原因?”我问。
“只有战争才能给越南拓展生存空间,我们的生存空间极度的狭小,再不转移矛盾,可能政府就要倒台”他激动的说。
“这是你认为吗?你说的政府是现在穷兵黩武的黎笋政府吗?”我问。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明白”他不说了。
“嗨,站住,再走近我就要开枪了”外面传来阮卫青的喊叫声。
“出去看看,”我说完就和纪焕博快步出了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