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集 幼稚的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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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三三坐公共汽车回家,满目的绿色无心欣赏,晕头涨脑、闷闷不乐的走进院子,正好碰上雨和出来,三三不叫雨和二哥,四个哥哥早已习惯这个任性的小妹对自己直呼其名,雨和笑她:又回来了,又回家解馋来了吧.

  三三扭头就往院外走,雨和不明白怎么回事,对着三三的后影喊:还没进家呢,你上哪去呀,先跟妈报到呀,好让妈给你做上好吃的?

  三三不理她,径直朝村外走,雨和一看这情况,扯着脖子喊她回来,淑兰从屋里出来,问咋回事,雨和说:刚才三三回来了,我跟她说了两句话她没理我,扭头走了,我咋叫也不回头,还朝村外走了,我这也摸不清情况呀,到底我哪儿冒犯这个祖宗了?

  淑兰说:你那两句话都说了些啥?

  我就说:又回来了,又回家解馋来了吧,就这两句呀。

  咳,傻子,你惹了她了,赶紧去,先把她追回来吧,她这是回学校了,上村口坐汽车去了。

  雨和一边往前跑一边说:我的妈呀,还不让人说话了,我的姑奶奶,我这两句话哪有毛病啊?

  回来你就知道了。淑兰着急的朝雨和摆手,示意他快点。

  三三被雨和又拽又哄的弄回了家,到了屋里,雨和还问呢:我说,我的姑奶奶,我在门口跟你就说了两句话,哪儿惹着你了?

  三三还在生气,不理他。

  淑兰叹口气,说:傻儿子,怕你想不通憋出病来,妈告诉你吧,你那两句话里那两个“又”惹着她了。

  雨和恍然大悟,又哭笑不得,站起来假装朝门口走,嘴里说:我的妈,说两个“又”就惹出这么大事儿来,我还是走吧,惹不起我还躲得起。

  淑兰笑了,三三也抿嘴笑了。

  淑兰说:都是大人了,还念了那么多年书,也该懂事了,哪能一句话都吃不下,将来咋做人?

  三三不爱听,但也没回嘴。

  第二天上午,三三在屋里看小说,雨文来了,雨文嘻嘻哈哈的逗三三:怎么样啊,高材生,考大学有戏吗,别人家都上城里上大学去了,你背着行李卷打道回府,那可丢了大人了。

  丢也不丢你的人,多管闲事。三三白他一眼,把他顶回去。

  嗨,心里没底了吧,没自信才这么说,还捧着小说看呢,我看是完了。

  你才完了呢,看小说的就肯定上不了大学,你规定的?三三气鼓鼓的。

  淑兰对雨文说:快别跟她掐架了,从昨天回来就没个好气,一会儿再跟你犯浑,不定又耍成啥样呢,昨天雨和已经惹了一回了。

  咋回事啊,又不讲理了,我看看,妈,你看三三是不是贫血啊,脸色有点黄啊。雨文凑到三三跟前,装得像个大夫似的端详着三三的脸。

  去,你才贫血呢。

  用功累的,是吧,有这个可能,我看没准是需要吃点好的,妈,你做好吃的给她补补。雨文摇头晃脑的招惹三三。

  淑兰说:那是当然,我老闺女回来了,妈肯定想着法儿做好吃的。

  有人敲门,雨文说:怪事,大白天的,咱们这还有这么有礼貌的人了?说着走出去,边走边问:谁呀?

  我是三三的同学,我叫张觉。外面彬彬有礼的回答。

  三三吓了一大跳,一动不动的坐在凳子上,心里乱成一团。

  雨文果真带着张觉进屋。

  张觉进来以后,三三红着脸,看都没看他,什么也不说,张觉看见三三,想说什么,嘴巴动了动没出声音,雨文看一眼张觉,再看一眼三三,明白了大概,有些不高兴的问:你从哪儿来,有啥事吗?

  张觉还在门口站着,他很难堪,大概没想到进门会是这么开场,所以和三三一样,有些束手无措。

  淑兰说:先让同学坐下,坐那说话。

  淑兰给张觉解了围,张觉慌忙冲淑兰弯了一下腰,叫声:伯母。当地人是不叫伯母的,淑兰反应过来后才应了一声。

  张觉坐在炕沿上,雨文面对他,站在柜子前面,又开始问:你从哪来,有什么事吗?

  淑兰说:这是三三的大哥。

  张觉又站起来对雨文叫了声大哥,毕恭毕敬的回答:大哥,我从学校来,特意到家里,拜访一下三三的家人。

  你和三三什么关系,特意来拜访我们家,有这个必要吗?

  嗯,有这个必要,否则得话,我不会贸然前来,事先没跟三三商量,我是自己决定的,我认为我必须来。

  那你就说说你这个必须吧。雨文一跃坐到身后的红柜子上去,脸色越来越难看。

  实话实说吧,我和三三是同学,但是我们现在已经超越了同学关系,准确的说,应该算是恋人了,可是,三三一直摇摆不定,让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直不能确定,因此我们也无法稳定下来专心学习,我认真考虑了一下,认为家里是造成她举棋不定的一个很大因素,为了让她摆脱心理压力,我想,我必须来,面对和解决这个问题。

  雨文勃然大怒:你们在学校不好好上学,竟然搞起对象来了,你还不请自来,在这振振有词,胆子不小啊,直接来我家,提亲来了?还公开告诉我们你们是什么关系,要家里同意,是这个意思不?

  大哥,你理解错了,我不是来提亲,只不过我和三三的关系首先需要得到家里的肯定和认可,好让她和我的心都能放下来。

  呸,你还真敢想,我妹妹,她答应你啥了,三三,你答应他啥啦,你当着妈的面哥的面还有这小子的面,你说说,把话当面说清楚了?

  三三低着头,对张觉的到来早已气得七窍生烟,她回答:我什么也没答应。

  听听,这可是我妹妹自己说的,听清了吧,既然我妹妹什么都没有答应,你就敢登我们家门,说这些话?真是不自量力。

  大哥,事情并不像三三说的那么简单,只是她没有勇气在家人面前承认而已,你的妹妹你应该了解,她很内向,很单纯,她甚至搞不清什么事应该怎么做,比如,眼前,如果伯母和大哥点头认可了,那么我相信三三就不会这么说。张觉文绉绉的解释。

  雨文大手啪的拍了一个柜子,手指着张觉:你这个小子,是啥意思,你是说我妹妹跟你什么关系都有了,就是当着家人的面不敢承认?

  大哥,你还是没有完全清楚我的意思,我是说……

  好了,你别跟我这文绉绉的了,别往下说了,我也不想听了,我说几句,你们听听:我没你们念得书多,也没上过县里最好的一中,但是,我看的书也许不比你们少,我说的第一点是:你,今天不该来,你自己想想,你现在还是一个高中生,就这么凭着脑袋一热,敲门进来,想象着实现你自己的心愿来了,是这么回事吧?门都没有,实话告诉你,我们家,绝不可能答应你的要求。第二点:我今天没有把你直接轰出去,已经很客气了,你应该明白,换个人家换个人,可能不仅仅是把你轰出去的问题。第三点:既然你来了,啥都说了,我妹妹也在场也表态了,那我今天告诉你你以后应该怎么做,不要再纠缠我妹妹,你考不考大学我管不着,我妹妹必须考。如果让我知道你还不依不饶,耽误了我妹妹,我就对你不客气。

  张觉窘得已经脸色紫红,分辩:大哥,你根本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你再听我解释……

  我不听,你走吧,你不用解释了。

  伯母,我能不能跟您解释一下我来的目的,还有我和三三关系的始末,我非常喜欢三三,否则,决没有勇气这样来到您家。张觉站在淑兰跟前,竭力挽回败局。

  孩子,听大妈说一句,你大哥说话冲,你不用往心里去,但是,大妈也不希望三三这么早谈恋爱,还是高考要紧啊,要不辛辛苦苦上这么多年学有啥用?

  伯母,您说的这些我明白,我正是为了我和三三的事不影响到她和我的学习,才特意来的,我想得到老人和家人的认可,我们就可以安心的用功了,我知道,三三肯定不会跟您提起我和这件事,所以我来了,也是为了让您看看我,听我说明情况,给我们支持和鼓励。

  雨文无法忍受的走近张觉:你这个小子,不是自欺欺人吗,你想和我妹妹搞对象,还要得到我们家的许可,哦,这样,你们就能专心学习了,考上大学了,谁信呢?你走吧,别往下说了,你怎么说,我们也不会同意这件事。

  不,我不能走,我不能徒劳无功,就这么回去。张觉很坚决。

  淑兰也劝:同学,你今天说的事,那是高考以后的事,你先回去,啥也别想了,好好学习,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我不能走,伯母,您留我吃完饭再走,好吗,您看我还有好多的话没有跟您说清。

  雨文恼怒的截住他的话,手指门口:请你立刻走,别等一会儿我们家的其他弟兄来了,对你不客气。

  张觉还要坚持,三三忽然说话,已经忍无可忍,极不耐烦,看都不看张觉:你赶紧走吧,不要在这再说什么了,以后,你我没有任何关系。

  张觉听了三三的话,的确再不说什么了,眼圈红了,难过的看着三三,大颗的眼泪落下来,淑兰在一旁看了,心里有些不忍,正要安慰他几句,看三三一副气嘟嘟的样子,根本不在意张觉怎么难过,也就咽下就要出口的话。

  张觉流泪跟三三道别:好,我听你的,我走,三三,后会有期。再恋恋不舍的看三三一眼,又朝淑兰弯一下腰,跟雨文说声再见,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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