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渐渐了解到我要和普通的高中生活无缘了。实际上,大家的生活都因为一个捣烂分子而变得一片混沌。基本上,凉宫春日也不会做出什么严重违反校规事情,但是她怪异的举止就足够引人注目的。坐在她身边的我最先注意到的就是她的头发。
第一天自我介绍的时候,春日是披散着一头靓丽的长直发出场的。记得有一个名人说过,黑色的长直发是所有男人的梦想。我虽然对此话抱有一定程度的怀疑,但是春日那天的头发的确给我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没想到第二天见到她的时候,春日就改成了很适合运动的单马尾。老实说,单马尾其实也很棒,不过下一天就变成了双马尾。在我小学毕业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哪一个女生会棒双马尾了。这之后是背面一个侧面两个的三马尾发型,下一天终于变成了四个辫子。春日脑袋后面的辫子就像是会增值一样地一个接一个冒出来,这让我很期待同时绑五个辫子又会是什么样子。不过我很快发现那天是周六,根本不用上学。等到周一在见到凉宫春日的时候,她有披散着男人的梦想了。我渐渐明白了:
礼拜一=0,礼拜二=1,礼拜三=2……
随着星期单位的增加,绑头发的数量也跟着增加。然后到了礼拜一又从头轮一次。实在搞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若遵循这个法则,最后头上应该绑成六条马尾才对,突然很想看春日礼拜天到底是什么样的发型。
很快,我又发现了凉宫春日第二个奇怪的地方。
因为体育课是男女分开上,所以都是五班六班合并上课。换衣服的时候,女生集中在奇数班级,男生则在偶数班级。所以当上一节课结束后,五班的男生自然就会为了换衣服移动到六班的教室。
可是,春日完全不管班上的男生是否还在场,就自顾自地脱掉水手服。
简直就像在场的男生都是南瓜或马铃薯一样,她面无表情地将脱下来的水手服扔在桌上,然后开始换体育服。
这时,包括我在内的这些当场看傻了眼的男生,就会被朝仓硫娜赶出教室。
后来,以朝仓硫娜为首的其他女同学似乎还因此劝过春日,不过却一点效果也没有。春日依旧不顾班上同学的眼光,旁若无人地换着衣服。之后朝仓硫娜拉着凉宫春日单独谈了一段时间,凉宫春日勉强决定走到教室的后方去脱衣服。这当然没什么区别。因此,我们这群男生便被告知只要体育课前一堂的下课钟声一响,就必须立刻离开教室!!其实是朝仓硫娜要求的。作为补偿,朝仓硫娜将男生值日的天数减少了。似乎,朝仓硫娜已经成为我们的班长了。不过我对于谁做班长完全不关系,说不定她就是班长呢。
不过说真的,春日的身材实在很不赖呢……啊,现在不是讲这种事的时候!现在要继续阐明我发现凉宫的奇怪之处。
基本上每节下课都不在座位上的春日,一到放学时间就立刻拿了书包冲出教室。原本以为她会立刻回家,没想到她却跑去参加校内所有的社团。昨天还看她在篮球社运球,今天却发现她出现在手艺社缝枕头套,然后明天又看到她在曲棍球社挥着球棍。另外,她好像也有加入棒球社,所以校内运动社团她算是全部参加过了。当然,所有的运动社团都热情地邀她入社,不过她全都拒绝了,因为每天参加同一个社团的活动让她很厌烦,所以到最后她并没有加入任何一个社团。
这家伙到底想干嘛啊,
因为这件事“今年一年级有个奇怪的女生”这样的传闻便瞬间传遍了整个校园。一个月之内,全校上上下下已经没有人不认识凉宫春日了。时至五月,或许还有人不记得校长叫什么名字,不过却没有人不知道凉宫春日是谁。
在一大堆混战当中——其实,捣蛋者从头到尾都只有春日一个人而已——五月悄悄来临了。
在黄金周结束后的第一天,放假放到已经有点搞不清楚今天是礼拜几的我,在五月异样炎热的阳光照射下,边挥洒着汗水边走上那通往学校、看不见尽头的坡道。地球到底是想怎样?再这样下去搞不好会得黄热病耶……
“唷,阿虚。”
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原来是谷口。
他将运动外套随意挂在肩头,胸前的领带满是褶皱,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不过,谷口没有男子气概和他的穿着毫无关系,他一直以来都没有。
“你黄金周去哪玩啊?”
“我带念小学的妹妹回乡下的奶奶家。”
“真是无趣。”
“那你又做了什么?”
“一直在打工啊。”
“真不像你会做的事。”
“阿虚,上了高中还带着妹妹去看爷爷奶奶又好到哪里去?高中生就要有高中生的样子!”
附带一提,阿虚就是我。我记得最先开始这样叫的人是婶婶。记得几年前好久不见的婶婶突然说“唉呀,阿虚都长这么大啦!”之后,听到她这么叫觉得很有趣的妹妹立刻改口叫我“阿虚”,而来家里玩的朋友听到妹妹这样叫我之后。也跟着那样叫。从那天开始,我的绰号就变成了阿虚。可恶,在那之前妹妹都还会乖乖叫我“哥哥”的!
“利用黄金周来个表兄弟大集合,是我们家每年的惯例。”
我边应答边继续爬坡,从头皮渗出的汗水让我感觉不太舒服。
谷口元气十足地说着他在打工的地方认识的可爱女孩做了什么,还有他存了一点钱、所以约会资金不成问题等等的。老实说,别人做了什么样的梦,以及家里的宠物多么厉害、多么可爱的这类谈话,是世界上最无聊的话题之一。
在听着谷口连对象都没找到就假想好的约会行程间我们来到了校门口。
一走进教室,发现凉宫已经坐在我后面的位子上,若无其事地望着窗外。我发现她今天头上绑了两个像包子一样的发髻,所以推断今天是礼拜三,接着便在围子上坐下。然后,自己八成是得了失心疯吧!如果不是的话,我想不出其他理由可以解释了。因为等到我回过神时,发现自己正在对凉宫春日说话。
“你是特地为见异世界人每天变换发型的吗?”
春日突然像机器人似地缓缓转头,然后用不苟言笑的表情望着我,老实说还真有点恐怖。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春日就像在对路边的石头说话般冷淡。
被她这么一问,我倒要好好想想了。
“嗯……前阵子吧。”
“是吗?”
春日不耐烦地用手扶着脸颊。
“我是这样想的啦,因为你每天给我的感觉、印象都不太一样。”
第一次出现了像样的对话!
“就颜色来说,礼拜一是黄色,礼拜二是红色,礼拜三是蓝色,礼拜四则是绿色,礼拜五是金色,礼拜六是茶色,礼拜天则是白色。”
我大概能了解她在说什么。
“这么说来,如果用数字表示的话,礼拜一是0,礼拜天则是6啰?”
“没错。”
“可是,我觉得礼拜一应该是1耶。”我思考了一阵子说道,“或者说,周日应该是一个星期开始的时间,所以是1,啊,不周日应该是0。”
“谁问你的意见啦?”
“……也对啦。”
春日似乎不怎么满意我的回应,皱着一张脸望着我,而我只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任由时间经过。
“我是不是曾经在哪里看过你啊,在很久以前?”
“没有吧!”
当我这样说完之后,冈部老师便踩着轻快的步伐走进教室,而我们的对话也随之结束。
第二天一大早,朝仓硫娜笑眯眯地靠近了我的座位。说实话,每次朝仓硫娜和我说话的时候,我都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面对她那张可爱的脸,男生们都会因为和面对春日不同的另一种原因而失声。
“要吃么?”
朝仓硫娜递过来的是最近在女生之中很流行的糖果。这所学校没有明令禁止零食也是也不提倡。我看见过女生传递着这种糖果好多次,我却从来没有吃过。我迟疑地拿了一块放到了嘴里,担心着是不是我看着女生吃糖的样子被朝仓硫娜注意到了。高中生对着女生手里的糖垂涎欲滴——这样的场景落入他人眼中也实在是太失礼了。因为这个原因,朝仓硫娜递给我的糖我完全没有吃出味道。
硫娜看着我,微微一笑,然后又递给我两颗。
我感觉自己的小心思完全被她看穿了,而且还被很温柔地包容了。
“啊,朝仓同学,有什么事么?”我努力装作镇定地说道。
“没什么事啊,只是想要和阿虚同学打个招呼。”朝仓硫娜想了一会儿,继续说道,“难道是说,不叫你阿虚同学比较好?这是别人给你起的外号吧。”
看着她那副样子,我有些看呆了。我努力说服自己,朝仓同学只是本性温柔,对谁都很友善,完全不是在意我。我这样对自己说了两遍,终于冷静了下来。
“还是叫我阿虚吧,我已经习惯了。”
“这样啊,还是觉得叫阿虚比较亲切呢。”
朝仓同学一副对话已经完成的样子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我的座位。直到现在我还无法明白她向我搭话的原因在哪里。我默默地将糖放到嘴巴里面,这才意识到这糖酸的可以。真不知道我之前是怎么吃下去。我一边感觉糖果在我嘴中搅动的那种微妙刺痛感,一边决定将另外一颗偷偷放到垃圾桶之中。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春日已经大刺刺地坐在我的后面了。我看了她一眼,大吃一惊。只见她那头靓丽的长发被干净利索地建成了短发。于是我再也无法利用春日脑袋上的辫子数量来判断星期几了,而她周日的样子也成为了春日十大未解之谜的有力竞选候补。原本及腰的长发如今只剩及肩的长度,虽然这发型也很适合她,不过在我谈论她发型的隔天就跑去剪短,摆明了就是看我不爽嘛,搞什么啊!
可是,当我向春日询问理由时……
“没什么理由啊。”
她依旧用不悦的口气回应,但并没有显露出什么特别的情绪,看来她并不打算将剪头发的理由告诉我。我耸了耸肩,只觉得自讨没趣。我和春日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前后桌,唯一像样的对话也只是建立在头发上。正所谓留发不留头,我觉得我和春日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没想到春日却主动地探过头来。
“没想到你有这个糖。”
我花了一段时间才意识到春日指的是刚才朝仓硫娜给我的那一块糖。
“啊,给你了。拿去吧。”
春日不等我话说完,就很直接地将糖放到了嘴巴里。我本来还期待着她被那浓烈的酸味刺激得咬牙切齿的样子,但是她只是很平静第吃着糖,甚至还散发出来了一种微妙的幸福气息。
“你不觉得酸么?”
利用早上班会还没开始的片刻跟春日说话,是我每天的功课。可是,如果我不主动开口,春日是不会有任何反应的。另外,如果跟她讲昨天连续剧演什么、今天天气如何这种对她而言可说是“无聊到极点的话题”,她是绝对不会理人的,因此我每次都很小心地变化话题。所以,我说完了就准备好经受春日冷淡言辞的洗礼。比如什么“你白痴么?没什么事别和我说话……”之类的语言暴力,我都自认为可以承受得住了。但是春日只是鼓了股自己的脸颊。
“一般酸吧。”
我意识到今天春日心情很不错,或者说超级好。于是,我将埋藏在我心底的问题问了出来。
“你真的参加过所有的社团啊?有没有哪个社团比较好玩的?告诉我让我参考一下。”
“没有。”
春日回答得相当干脆。
“完全没有。”
她又强调了一次,然后如蝴蝶振翅般吐了一口气。她大概是想叹气吧?
“原本以为升上高中后会好一点,没想到还是跟义务教育时代一样,完全没有任何改变。看来我是念错学校了。”
小姐,你是用什么标准在选学校的啊?
“运动社团、文化社团都很普通。要是学校有些比较奇特的社团就好了……”
你又凭什么决定人家的社团是普通还是特别呢?
“废话,我喜欢的社团就是奇特,要不然就是非常地普通。”
是吗?早知道你会这样说了。
“哼!”
她不悦似地撇开头,今天的对话结束。另外一天。
“我无意中听到一件事。”
“反正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事。”
“你真的甩了所有跟你交往的男生啊?”
“为什么我非得听你讲这种事?”
她拨了拨及肩的短发,并用黑亮的眼睛瞪着我。真是的,她除了面无表情外,最常出现的就是这张生气的脸了。
“是谷口说的吧?没想到念高中还跟那个笨蛋同班,他该不会是尾行狂那类的变态吧?”
“我并不觉得。”我嘴上这样说着,但是心里却第一次认同了春日说的话。虽然这样对朋友不太好,但是如果谷口今后真的对女性犯罪了,我会亲自将他扭送到派出所的。
“我是不知道你听说了什么。不过也没差,反正大部分都是真的。”
“难道其中没有任何一个会让你想认真交往的人吗?”
“完全没有!”
全盘否定似乎是她的口头禅。
“每个都像白痴一样,根本没办法认真交往。每个人都只会约我礼拜天在车站前等,然后去的地方一定是电影院、游乐园,要不然就是去看球赛。第一次吃饭一定约吃午饭,接着再慌忙地去喝茶,最后明天见!”
实在听不出有那里不对啊!我心里虽这么想,却没敢说出口。反正春日都说不好,那一定就是不好了。“然后他们一定都用电话告白,搞什么啊!这么重要的事,应该要当面讲才对啊!”
谁敢当面向一个瞧不起自己的女生讲那么重要的事?至少对男孩子本身来讲他们一看到你的表情,就什么也说不出口了。我一面猜测那些男生的想法,并对春日的话做出回应。
“嗯,也对,要是我就会直接约出来讲。”
“谁管你怎样啊!”
你是要怎样啦,这样说又不对了?
“问题是,难道这个世界的男生全都是这么无趣的生物吗?国中时代,我就为这个问题感到很烦躁。”
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吧!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男生才叫有趣?果然还是要异世界人吗?或者是神……超能力者什么的。”
“异世界人,或是同样等级的某种生物都可以。总之,只要不是普通人,不管男女都好。”
为什么你会那么强调一定要人类以外的生物呢?当我一说出口,春日便用一种蔑视的眼神望向我。
“当然是因为人类一点都不有趣啊!”
这……或许你说的没错吧。
就连我也没办法反驳春日的说法。如果这个美少女转学生的真正身分是外星人跟地球人的混血,我也会觉得很棒的。而现在正坐在我附近,偷偷打量我跟春日的谷口,如果是从未来世界来的调查员,那铁定更刺激。而不知何故一直向我微笑的朝仓硫娜要是有超能力的话,我的校园生活一定会更有趣。
不过,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世界上不可能会有神、穿越者或超能力者的。好吧,就算他们真的出现了。也不会刻意跑到毫不相关的我面前自我介绍说:“你好,我真正的身分其实是穿越者”。
“我说,你吃了这个糖了吧。”春日拿着刚刚剥下来的糖纸对我指点着,“你吃过之后不会觉得这世界上的其他味道都是那么平凡么?”
这个糖的味道的确很刺激,但是也没有到那种程度吧。
“总而言之,在我看起来,这是世界上的人都很无趣。”
春日一边含着糖果一边结束了对话。在那之后,我一直都在反刍着这句话。凉宫春日到底想要说什么呢?难道她之前经历过什么超越现实的东西,所以现在才觉得普通的生活非常无聊?她总是非常渴望有朝一日能跟我早就放弃的超现实生活邂逅。而且她的做法都非常积极。
光是等待,机会是不会凭空而降的,既然如此,就主动呼唤他们吧!所以,她才会在校园里画白线、在屋顶涂油漆,以及到处贴纸符。
唉呀!
我是不知道春日何时开始做这些会让人觉得她是某种狂热份子的怪事,因为空等待是不会有任何收获的,不如主动搞一些奇怪的仪式来召唤他们,没想到最后遗是一无所获,所以春日才会老摆出一张想要诅咒全世界的表情吧……
“喂,阿虚。”
下课时间时,谷口一脸怪异地靠向我。谷口,你露出那种表情时看起来真的很像笨蛋耶!
“别吵啦!随便你怎么说都无所谓。对了,你到底施了什么魔法?”
“什么什么魔法,”
高度发达的科学就跟魔法没两样!想起这句谚语的我不禁反问道。于是谷口便指了指一到下课时间又不见踪影的春日座位。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凉宫跟人说话说那么久呢!你到底说了什么?”
这个嘛,到底说了些什么呢?我只是随便问她一些问题而已呀。
“真是惊天动地啊!”
谷口刻意做出非常吃惊的表情。国木田突然从后面采出头来。
“阿虚从以前就很喜欢奇怪的女生了。”
喂,别说那种会引起误会的话啦!
“就算阿虚喜欢怪女生也没关系。我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凉宫会乖乖跟你聊天。实在搞不懂。”
“说不定阿虚也是个怪人喔?”
“基本上,绰号叫阿虚的,应该不会正常到哪里去吧。”
不要一直阿虚阿虚的叫啦!与其一直被叫这种白痴绰号,干脆叫我本名还比较顺耳!至少,我也想听我妹叫我“哥哥”啊!
“我也要听。”
突然响起一阵听起来相当轻快的女高音。抬起头一看,原来是朝仓硫娜毫不做作的笑脸。
“我曾经试着找凉宫同学讲过好几次话,可是都没有结果。她好像是在躲着我,也不愿对我敞开心扉。你能不能教教我该怎么跟她聊天?”
我稍微想了一下。我假装沉思了片刻,其实我根本想都没想。
“不知道耶。”
听完朝仓笑了一下。
“嗯,不过我总算放下心了。一直被班上同学孤立也不是办法,所以她能交到你这个朋友,真的太好了。来,这是给你的奖励。”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塞了两块糖放到了我的手心里。
“你可要继续帮助凉宫同学跟班上同学打成一片喔!难得有缘同班,总希望大家能好好相处,对吧?那就麻烦你啰!”
唉,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啊!
“拜托你。”
她双手合十地请求我。面对她的请求,我只能回以“啊啊”、“嗯嗯”这类含糊的回答而已。而朝仓八成把这个当成同意了,便露出黄色郁金香般的笑容,接着又重新回到女生堆里头。在发现那群女生都在看着我后,我的心情顿时跌落谷底,只能呆呆地握着那两块糖发愣。
我并不觉得这糖有多好吃,倒不如说这过于强烈的刺激感让我难以接受。但是笨蛋一号谷口和笨蛋二号国木用相当恐怖的脸靠近过来,然后开始争夺起我手中的糖。我只好将糖装在书包里,避开了他们的魔爪。
“春日的话,我无所谓。但是为什么朝仓硫娜也特意找你说话?”谷口咬牙切齿地问道。
我想这是你的误会了。她是来找大家一起说话的,所以我们是集合了三个男性上所有的魅力,才将朝仓公主大人吸引过来的。
“你以为我们是瞎子么,今天早上的时候她明明是单独来找你的!”
原来你们都看见了啊!
“实在是想不通,你这样的家伙有什么好的。”
“阿虚,我们是好朋友吧,我们今后还能做好朋友的吧……”
国木和谷口露出了一场空虚的眼神,为什么我身边都是一群笨蛋啊。
怀着这种微妙的心情我回到了家里。当我拿起筷子吃起第一口饭的时候,我不禁愣住了。那并不是寻常的味道。虽然本来也是家常便饭,称不上好吃难吃,但是这次却带给了我一种不同寻常的微妙烦躁感。那种感觉并没有多强烈,但是它的突然出现却让我有些惊讶。我开始渐渐理解春日的想法了。
“妈妈!妈妈!阿虚好像出故障了。”
妹妹在一旁大吵大闹,我则完全没有心情管她。如果明天我自己吃一颗,那么我就可以体会凉宫的心境。如果我再给凉宫一颗,她也应该会很幸福地吃着,然后心情指数大幅提高。接着,我向她提问,了解传说之中的“凉宫春日十大未解之谜”,她也应该会很直白地回答我。
而我正好有两颗糖,简直破费科特。
直到这时,我才明白为什么朝仓硫娜在今天早上要给我两颗糖,放学时又给我两颗。原来她早就知道春日很喜欢这种糖,并且想让我跟春日分享,以此来拉近关系。原来并不是对我有兴趣啊,想到这里我心情变得有些复杂。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不自己用糖来引诱春日,也不懂她为什么找我,但是我突然察觉到朝仓硫娜不仅仅是长得很漂亮,待人很和善。
她或许远比我想象之中的要聪明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