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那山安抚他激动高涨的情绪,劝说道:“这位小兄弟,我知道你为了抒女的事情尽心尽力,可这里毕竟是我土生土长的村子,我相信我的族人们是不会做出这般栽赃嫁祸的事情出来的。”
“是啊。”族长深深叹息,“说到底还是我这个族长的失职啊,若我能洞察先机兴许就不会演变出这许多的事端了。”
抒女眉头微皱,宽慰道:“族长切莫自责,倘若有人有心为之哪怕您日夜提防着也是无济于事的。”
“现在可不是你们互相安慰的时候,就是因为你们一味的先入为主,所以才不能客观的看待整个事件,导致间接忽略了一些显而易见的线索。”重泪打破了他们之间平和的气氛。
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织雾想了想开口说:“重泪的话并非没有道理,若不是我们在机缘巧合之下进了一趟赫拉族,或许永远都不知道鄂那山被囚禁在那里,以及他们的现任的族人最真挚的意愿。”
“十年了,若不是亲眼看到你活生生的回来,我是如何也不相信你还活着。”族长感慨万千,“两族修好,和平共处,又何尝不是我们年轻时热血彭拜的目标。”
鄂那山笑着搭上族长的肩膀:“一眨眼孩子们也都长大了,当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现在你们又可以并肩作战了。”织雾的表情很是欣慰,可想到抒女的处境又阴沉了下来,“但是我到现在都想不通到底是谁处心积虑的想要赶走我们母女。”
“自然是能够从中得到好处的人。”重泪凝视着抒女,“听你们说大长老在村里德高望重,如此一位举足轻重的人为何会成为陷害抒女的筹码。众所周知,抒女之所以会被确认为水月族的圣女全凭神琴的指引,以及大长老的扶植。”
族长当即拧眉沉声道:“莫非你的意思是那凶手想要借大长老之死撤了抒女的身份,进而好巩固自己的地位?”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重泪转而询问道,“不知大长老跟众长老们的关系如何呢?”
“这……”族长面露难色不知该从何说起。
抒女见大家皆是一脸欲言又止的神情,便率先开口回了话:“若是在十年前大长老爷爷的脾气还好些,可自从得悉我父亲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消息后性情就越发的变得古怪,跟那些长老们也就有所疏远了。”
“这也难怪,大长老膝下无子待鄂那山又跟亲生儿子般亲密,心里难免难受。”族长叹息说。
“是啊,所以他也因此特别的疼爱抒女,每每有什么好东西都不忘念着她,却不曾想出了这样的灾祸,到最后还落了个焚尸的下场。”
听着织雾的话,抒女也跟着难受了起来,眼角已经隐隐泛着泪水。
此时,莫南之跟珍茉儿带着长老们兴冲冲的涌了进来,连招呼都没打便对着抒女吼道:“你这个欺师灭祖的叛徒还有胆量回来我们村子,今天我们一定要带你到祭台那儿处以极刑以告慰大长老的在天之灵。”
“住手,你们无凭无据凭什么抓我的女儿。”鄂那山一脸愤懑的冲上前质问。
诸位长老的脸色皆是一惊,唯有莫南之不削一顾的冷哼道:“你又是什么人,莫非是这个叛徒从赫拉族找来的外援不成。”
“你一个连我都不认识的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也配对着我大呼小叫的。”鄂那山随意的将他推到一边,对着中长老们说,“十年未见,大家过得可还好啊?”
先是静默了片刻,其中一个年岁较长得打量着他质疑道:“你果真是鄂那山?你不是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吗?”
“拖长老们的福,鄂那山还能有幸回来。”突然话锋一转,“只不过我的妻女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幸运了,一夜之间就被沦为阶下囚被整个族人驱逐追杀。”
又一个长老指控道:“我们在大长老的手上找到了抒女赠与他的福袋,这分明就是想要告诉我们人就是她杀的,证据确凿我这么做并没有错。”
“你们还真是错了,而且还是大错特错。”重泪按捺不住的讽刺道,“枉你们还是村子里的执法者,可偏偏都是一群不会分辨是非黑白之辈。”
他们顿时气急反驳低吼道:“你是什么人,我们水月族的事哪里轮到你来插手,若无真凭实据,我等又岂会冤枉她母女二人,你可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
“你们就不要再争吵了。”族长面色为难的出来调停,“大家的出发点无非都是为了水月族着想,眼下鄂那山平安归来,也带回了赫拉一族的风尤族长的意愿,不如召集大家一同商议商议如何啊?”
珍茉儿对着莫南之耳语了几句,他随即站了出来无所畏惧的指控道:“虽然在座的诸位都认定此人就是保护我们族人安危的英雄鄂那山,可众所周知当年连他的尸首都没能找到更被鉴定为生死未卜。”
“如今十年过去了,又如何证实他不是赫拉族精心安排的细作,目的就是想要从内部瓦解我们水月族,所以还请族长已经各位长老明察秋毫才是。”
织雾慌忙站出来辩解:“莫南之说话要注意点分寸,长老们和族长曾跟鄂那山有过几十年的交情,难道也会认错不成?虽然你父亲有意要把执法长老的位置交到你的手上,可也并不能代表你就能因此目中无人,随意诽谤。”
“这可说不准。”莫南之神态自若道,“正是因为族长跟鄂那山情同手足,所以在得知他还活着的消息会觉得激动,如此失了辨别能力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鄂那山不急不躁的拦住激动不已的织雾,对着莫南之冷笑道:“莫沉寂的儿子果然非比寻常啊,那照你所见该如何处置我啊?”
“父亲……”抒女本想说些什么被鄂那山阻止了。
莫南之看了诸位长老一眼说:“自然是要带到牢房多加审问,这么做也是为了在证实你的身份之前避免你逃。”
“荒谬。”织雾气急败坏道,“当年你才多大,凭什么说我相公就是赫拉族派回来的细作。”
“因为你们一起从赫拉族回来的不是吗?”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让织雾顿时无言以对,抒女无措的向族长求助:“族长,你可要帮帮我父亲啊?”
“只怕是他们不会采信我的话啊。”族长无奈的叹息说。
见族长都没有发话,长老们也纷纷附和道:“我同意南之的提议,正所谓清者自清,若他真的是如假包换的鄂那山,我们自然安然无恙的放他回来,至于抒女跟织雾……”
“够了。”织雾情绪失控的哽咽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与鄂那山跟抒女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们要抓就抓我吧。”
“娘,你在说什么呢?”
“织雾,你可不要信口胡说,我会没事的。”
哽咽着摇头,织雾平复心绪说:“其实我才是赫拉一族的人,欺骗了你们近二十年的人是我。”
众人一惊,族长不可置信道:“织雾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你切莫为了保护丈夫跟女儿而编扯出这样的谎话来。”
“织雾,你万不可做傻事啊。”鄂那山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
可她的决定丝毫都没有改变,继续讲述道:“我原本是赫拉一族祭司多保成之女,二十年前两族交战正是激烈时,我被派到前线替受伤的战士治疗包扎,无意中发现了误入村子的鄂那山,看到他浑身是伤我没想太多先救了他。”
鄂那山见秘密已经披露于是继续说道:“在疗伤的过程中我跟织雾日久生情,可碍于彼此的身份准备分别之际,赫拉族突发疫病死了很多人,包括她的父母。”
“可是,当年你把织雾带回来时告诉我们,她是身染怪病不得已才躲起来的疯姑娘。”族长诧异的问。
织雾补充道:“疯姑娘为了治好自己的怪病,苦读医书更不惜冒险到赫拉族采药,却不慎感染了疫病不治而亡。鄂那山见我已经失去双亲别无牵挂,于是就大胆提议让我冒充疯姑娘的身份随他到水月族来。”
“这二十年来你隐藏的可真够深啊。”珍茉儿不留情面的说,“想必当年你答应来我们村子就是想要时刻了解村子的情况,好透露消息给赫拉族对不对?”
莫南之随即附和道:“不用再多问了,近来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都是这个女人做的,为了杜绝后患必须要对她施以极刑,也要让赫拉族的人一个警告。”
“不要,这不会是我娘做的。”抒女还处在震惊中,哭诉着拦在织雾的面前,“我娘虽然欺骗了你们这么多年,可从未做过伤害水月族的事情,你们不能妄下判断伤害她。”
“抒女,你的事情我们还还跟你算呢。”珍茉儿控诉道:“听说你把神琴留在了赫拉族,看来你定是跟你娘是一伙儿的,所以才刻意把神琴带到了赫拉族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