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恶讯，怒胆
与莫然背对背紧靠着的，便是罗煜天，此时的罗煜天顶着雷羽冠都罩不住那一头的黑发，凌乱的飘散下来，像极了一个杀神。他的手中握着天罚神戟，虽然没有光芒闪过，但那黝黑的戟身依旧是如往昔般的完整。
界魂器就是不同，纵然经历种种大战，根本没有受损。
罗煜天的情况要比莫然差上许多，他的一只眼睛已经紧闭了起来，自额头到脸颊一道血淋淋的伤痕已经结疤，血涂了满脸都是……
这是莫然一方。
另一面更加的惨烈……
居云松蓬松着头皮，双手颤抖的握着天穹鞭，似有一种拿捏不住的感觉。
水柔也不面那倾城倾国的容颜，倒像一名凡间恶妇，朱唇轻启，根本不是口香若兰，而是血腥味浓。
耀日上身衣衫尽毁，胸前背后刀伤上百，血肉模糊。
万柳断了一臂，肩头齐根之处鲜血已经凝成了血痂，到现在还有血丝不断的滴落下来，只有左手还紧紧的握着复机神藤怒目而视着。
岳山少了只眼，其余几人虽然完好，但身上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而其中八人最惨的要属古芒了。他比万柳还要惨烈，左手、右小腿已经不知去向，只有右手还握着极风锏。
话说天武界有种奇方，可使断肢再生，这种东西并不名贵，九大神域帝首这样的人物自然会有。只是大战了九年，过程当中根本没有机会让他们使用这种奇方，所以才造成了如今惨痛的局面。
见到如此景象，饶是鲁豪、陆云见惯了天武界的打打杀杀，依然没有控制住的打了个寒战。之后也不用猜测这九年他们是怎么过来的了，情况明摆在这里，这九年里估计大好的丹药没少浪费，若非如此，这些人包括莫然在内也断断然的挺不到现在了。
众人显然是已经杀红了眼，要不是之前莫然又与居云松、耀日、水柔三人拼了一记各自退开，恐怕鲁豪三人来了，也没有人注意到。只不过，当战事停了下来，众人见到鲁豪三人的到来的时候，居云松等八大帝首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底。
莫然眼神扫过鲁豪三人，根本不予理会，转头望着并肩站在一处的耀日和水柔，狂傲的笑声再度响起：“痛快，阴阳帝坤诀果然强大无比，来，本宗再来领教领教两位的高招。”
“疯子……”
听到莫然再次笑出声来，看着他舔着自己的嘴唇，一脸毫不畏惧的模样，众人登时的吞了吞口水。
疯子。
的确是个疯子。
整整九年，莫然在包括罗煜天在内的九大帝首眼里，俨然已经变成了不可一视的疯子。
这九年，他们过的简直比在炼狱中还要痛苦。
莫然那强大的实力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对高阶帝君这个称号的定义，其重拳之老道、对时间、空间法则的领悟能力和运用能力已经达到了无人匹敌的地步。此时此刻，别说是九大帝首任何一个人，就算是九人联手也未必是莫然的对手。而之所以让这场战斗打了九年，完全是因为耀日和水柔的缘故。
改故帝君，阴阳帝君的不世武技终于出现了。
原本，耀日和水柔是打算在抢夺界魂器的时候使用的，所以一直以来，除了琴瑶知道水柔练就了阴阳帝坤诀，并将此事告之给莫然以外，根本没有人知道他和耀日在私下里已经成了一丘之貉。要不是此番大战步步杀机，随时都有生命的危险，两也不可能这么早的将阴阳帝坤诀使了出来。
正是因为如此，莫然才没有如愿的将居云松八人杀掉。
然而，此时的战局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八对二的战局，莫然以一人之力独斗其六、甚至其七，再有罗煜天从中帮忙，对方可谓是损失惨重。
万柳、岳山、古芒就是最好的证明。
相反，对于居云松等人来说，这场战斗打到这个地步，八人已经没有什么颜面可谈了。
简直就是耻辱。
八大帝首一个个愤恨的眼神几欲喷火，但畏于莫然的实力，如今也只能是苦苦支撑。
众人不止一次的想过有谁可以拼着性命不要、拼着入轮回之苦，以元神自爆的方式重创莫然，可这种想法毕竟太过于大胆。自私之心人皆有之，每个人都在想着谁谁谁能否干出这种事，却是没有想过牺牲自己。这样一来，莫然的威势更加的不可收拾，打到现在这个时候，莫然每每出刀都让众人濒临死亡的险境。
而有一点让居云松几人比较放心的是，眼下，莫然已经盯上了耀日和水柔。
“来，来，来，本宗再跟你们玩玩。”莫然还是那副玩味的样子，而他越是保持着这种从容的态度，众人却是胆战心寒。
莫然根本就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还没打够？”
罗煜天于莫然背后一颤，暗骂了一声”疯子”，随后转向鲁豪与陆云、怜香三人。
他知道这三人与莫然关系非比寻常，自然是来相助的，心下顿时安心不少。
“鲁兄、陆兄。”罗煜天惨淡一笑，周身元气一泄，顿时从空中掉了下来。
坚持了这么长时间，莫然早就感觉到罗煜天的体力达到了近乎亏空的地步，神念一转之下，他并未回头，借着肩部一运力，直接将罗煜天顶到了怜香面前。
并不回头，莫然嘿嘿一笑，道：“怜香，给我看着他。”
“是，主人。”对于莫然的话，怜香从来都没有二话的听从，接住了罗煜天后，怜香赶忙运气帮其疗伤。
鲁豪、陆云二人看了看罗煜天手中的天罚神戟，嘴角一阵抽搐，如果没有莫然在，也许这时候他们已经出手抢夺了。可但是，二人想了一想，还是忍住没有出手。
“罢了，天罚神戟与我无缘，这次就算了。”
二人心里明白的很，罗煜天帮了莫然这么长时间，莫然也是保住了罗煜天，根本没有打过天罚神戟的主意，自己二人要是动手，岂不是要与莫然作对？
现今的情况看来，就算不要界尊神位，最好也别与莫然为敌。
由此，鲁豪与陆云看了罗煜天一眼，极为不舍的不头转了过来，不再看过去，而是对怜香异口同声道：“看着他，我们去帮莫然。”
“嗯。”
说话间，鲁豪与陆云站在了莫然的身边。
在场众人打了整整九年，早就精疲力尽，如今鲁豪、陆云出现，莫然本就不占有下风的情势再次因为二人的到来而气势高涨。
“打？”
“这还怎么打？”
耀日与水柔对视了一眼，颇不不甘，不过随后想了想……
突然，两人行动一致的掉过头，朝着远处掠去。
“跑了？”
显然，鲁豪与陆云也没有料到耀日和水柔会如此的不堪，临危之际，居然打破了这不死不休的僵局，转头落跑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所有人都定在了当场，除了莫然看出来两人有所退缩之外，众帝首皆是愕然的看着两人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当中。
莫然不是不想追，他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人的，只是由于之前的消耗太大，他正在暗中的恢复，当然没有余力去追。
有了耀日和水柔的带头，居云松等人顿生退意，顷刻间，天荡山周围已经变成虚空一片的空间中，一丝异样的气氛慢慢的升起。
众帝首面带惧意，先是后退，再后退，忽然间作鸟兽散开，夺路而走。
跑了一个两人，莫然自然不能放任所有人离开，只见他轻轻一笑，深吸了一口气，无形的压力再次席卷当场。
“混沌领域。”
“嗡。”
混沌领域一经展开，众帝首的去路立即被封死，众人胆战心寒，不由颤抖了起来。
鲁豪、陆云见势兴起，一个封堵了居云松的退路，另一个找上了破军，怜香也没有闲着，虽然他负责保护罗煜天，可他还是拦下了岳山。
正当这时，虚空中有一处波动慢慢变大，进而一处空间之门慢慢打开。
一道人影飞纵而出，四下打量了一周，最终目光落在了莫然的身上。
“父亲？”
“凡儿？”
出现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了已久的莫凡，见到爱子，莫然的杀心顿时消弭。
莫凡赶忙掠至莫然身边，父子重逢，自是欣喜无比，莫凡上前给了莫然一个大大的熊抱，喜泪交加道：“父亲，孩儿想死你了。”
莫然脸上带着笑容，上下打量了一翻，重重的拍了拍莫凡的肩膀，道：“恩，不错，又结实了。”
莫凡挠了挠头，周围杀伐的气氛锐减。
父子二人互相一笑过后，莫凡方才发现周围的情况，不由惊呆了起来：“父亲，这，这是怎么回事？”
莫然微微一笑，眼中杀机再起，哼道：“你且站在一旁，待为父先先收拾了他们再说。”
莫凡闻言，忽然眼光冷厉，道：“父亲，母亲被他们捉去了。”
“什么？”
莫凡的话音一落，所有人的心都跟着砰砰的跳动了起来。
“老天，紫霄门的覆灭都让莫然翻起这么大的火气，非杀八大帝首不可，如今琴瑶被人捉了去，那还得了？”
鲁豪赶忙看向居云松，居云松也是一脸愕然，显然不知道这件事。
陆云同样转向破军，对方的眼中尽是不可思议的意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