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瞧着万福楼被二人拆的七零八落,却是欲哭无泪,道:“静天,行行好,你若是再跟他斗下去,让我爹爹知道了,只怕我的下场就跟这万福楼一般了!”
静天打得兴起,仰天长啸一声,大笑道:“好说,你瞧我怎样拆了他的乌龟壳儿……”话音未落,却听一人在耳旁冷冷地道:“公子,打也打够了,该回去了。”
众人眼前一花,只见场中不知何时站着一位朱袍老者,其长须如墨,凤眼剑眉,正冷冷盯着二人争斗。
静天见这老者前来,不由全身巨震,足下顿歇,乖乖站在一旁,讪讪道:“高叔叔,你好,你怎会到这儿来了?我知道啦,是爹爹叫你来寻我的么?”
老者睨他一眼,冷笑道:“我是很好,可有人就不好了。老爷在书房中寻不见少爷的影子,便让老仆前来追寻。
少爷聪颖如斯,定也知道老爷若是发怒,那可就不好收拾了。”
静天脸色发白,吞下一口唾沫,涎脸道:“高叔叔,今日之事,您不说,我也不说,您瞧瞧,可否……”
王煞见他们二人旁若无人,竟让自己晾在一旁,怒火更炽,提息举鞭,口中喝道:“你这个老匹夫又从哪里滚出来的,给老子趴下!”手腕轻抖,那条长鞭便如长了眼睛一般,呼地一声,直往老者身后劈去。
老者听得身后破空疾响,却是头也不回,足下不丁不八,身子蓦地转了半匝。
他双手负背,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法,那条长鞭在空中陡地折回,啪地一声,不偏不倚,正中王煞面门,抽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这一下不仅带上王煞原本的内劲,更且裹挟着老者暗中激荡之力,可谓痛入骨髓。
他结结实实吃了自己一鞭,险些晕厥过去,不由涕泪齐流,瘫在地上翻滚哀嚎。
老者鼻中冷哼一声,道:“哼,你这不知好歹的家伙,竟敢偷袭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静天笑道:“那是自然,高叔叔神通无敌,罕逢敌手。古人不是有词云么:‘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用来形容高叔叔的盖世神功,那实是再恰好不过了。”
老者纵然冷面,吃了静天这一记马屁,也不禁笑出声来,道:“你这小子,就生的一张利嘴。
不过老夫乃是奉命而来,任凭你再如何伶牙俐齿,老夫也要带你回去,不然老爷怪罪下来,老夫可吃罪不起。”
静天见恭维不成,登时欲哭无泪,正要辩解几句,忽听门外马蹄纷乱,人声鼎沸。
俄顷,一位官兵打扮的汉子鱼贯而入,见场中一地狼籍,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老者冷哼一声,刚要说话,却见王煞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捂住脸上那道血痕,恶狠狠道:“杨捕头,这些都是乱贼逆党,赶紧抓起来,开堂审问!”
杨捕头乃是王煞老爹的下属,自然认得这位公子哥儿,心中吃了一惊,转头道:“来人,把他们给我抓起来了!”
苏小小大惊失色,喊道:“诸位官爷且慢……”话未说完,只见静天蓦地跨前一步,抓住自己右手,叫道:“高叔叔,劳烦你收拾收拾,我先行一步!”
苏小小惊道:“你做什么……”忽觉全身倏轻,眼前景物一花,竟已随静天破棂而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街边转角。
王煞见静天跑得飞快,不禁暴跳如雷,破口大骂道:“他***,这王八蛋每次跑得比兔子还快!”他余怒未消,见老者立在原地,尚未离去,狞笑道:“妈的,跑了个小的,把这个老的抓去抵数!还有那边的几个同党嫌犯,给老子一并拿下,送去官府!”
老者淡然一笑,道:“王公子,好大的威风啊。”
王煞冷笑道:“那是自然,你现在若是后悔,那也迟了。”他扬手一招,喝道:“把他们拿下了!”
“贼人武功厉害,大伙儿并肩子上!”杨捕头面色凝重,刷地一声拔刀出鞘,连声呼喝。
他知王煞外门功夫极高,未曾一败,居然在这老者面前吃了个亏,倒丝毫不敢有小觑之心。
众捕快得令,齐刷刷拔出称手武器,又分为三路,杀声连天,纷纷往老者涌去。
老者眼皮一抬,足下蓦地发力,只听喀嚓轻响,地上青砖竟自他足尖处呈网状蔓延,块块碎裂开来,眨眼之间,已裂开数丈方圆。
众捕快瞧得瞠目结舌,心中顿时一怯,尚未反应过来,又见老者足下轻摆,碎开的青砖被一股无上沛力掀起,竟是凭空形成一堵灰青色高墙,几达三丈,挟起碎石齑砾,往众捕快劈头卷来。
“哎哟、哎呀!”众捕快躲闪不及,被高墙迎面撞上,只觉一股柔和巨力袭来,身子不由自主倒飞出门,摔得七荤八素。
王煞、杨捕头吃了一惊,均忖道:“这老头究竟是何方神圣?”再望去,却见场中空无一人,那老者已然不见踪影。
此等情景太过诡异,二人面面相觑,双腿微微发软,已是惊出一身冷汗。
杨捕头小声道:“公子,白日当空,莫不是见鬼了吧?”
王煞怒道:“放你***狗屁,你这张嘴就是吐不出象牙,乱说个……”话未说完,只觉后颈一紧,已被人扣住。
却听老者在其身后悠悠道:“王公子,老夫多年来清心寡欲,不愿见血腥,请你莫逼人太甚了。”
王煞急忙陪笑道:“老丈说笑了,小子与您无怨无仇,又怎会……”
老者冷哼一声,道:“住了,闲话休说,十合之内,若还出现在老夫面前,休怪老夫翻脸无情!”
王煞得了大赦,一心只想逃命,离这老者越远越好,也顾不上其他人,拔腿便跑。
杨捕头惊道:“王公子,等等我,等等我……”口中一面呼喊,一面追尾而去。
众捕快见了这老者神通,胆颤欲裂,哪敢停留,纷纷钻巷扒墙,顷刻间溜了个干净。
静天右手拖曳苏小小的衣袖,片刻也不敢停歇,专拣仄巷僻路而行。苏小小随他跑了半晌,渐感气力不济,不觉怒道:“停下,停下!你这小子,又在发什么疯了?”
静天猝然止步,游目四周,但见陋巷中空无一人,这才喘气道:“这下惨了,我此番偷偷跑出来,估计是被爹爹发现了!不然高叔叔又怎会突地出现,前来拿我。”他抓头搔首,只急得团团打转。
苏小小见他惊慌失措,疑惑道:“静天,你爹爹究竟何等人物,为何你每次提及他,都好似见了鬼一般?那个老头儿好大气派,却又是谁?”
静天白他一眼,摇头道:“可不是我小气不说,我爹爹告诫过我,若是让别人知晓了我家的秘密,恐怕我要小命不保。”
苏小小吐了吐舌头,又道:“既是如此,那你现在偷偷溜回去么?”
静天瞪大眼睛,急忙摆手:“现在还回去?那不等于送死么?不成,不成!”他忽地眼睛一亮,展颜笑道:“我想起来了,你前些日子不是说过,你爹有一批丝绸罗缎,要送去古晋城么?不妨也让我搭个顺风车,可好?”
苏小小吃了一惊,大声道:“你想要离家出走?”
静天急忙捂住他嘴巴,怒道:“嘘……你喊这么大声作死么?若是把高叔叔引来了,我跟你没完!”
苏小小吞了一口唾沫,悄声道:“此事何难?正好我也要同去,到时我跟爹爹打个招呼便是。”
静天心头一乐,笑道:“此话当真?还是我的苏小小够兄弟!”他拍拍苏小小的肩膀,道:“事不宜迟,你我分头行事。你赶紧去跟你爹爹说一声,我们却在何处会合?”
苏小小略一蹙眉,道:“若是我所记无差,应当是在城南大门。”
静天一笑,悄声道:“妙极,那我先行一步,届时城南大门,不见不散!”言毕足下一点,身形去若惊鸿,须臾间消失在仄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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