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小坐在山间的大石上。.26dd.Cn老者银发飘拂,精神矍铄。小孩十岁出头,眉清目秀。
“师父,天下间最厉害的剑术是什么剑术?”
老者想了一下说道,“我师祖流传下来的幻剑之术!”
“那最厉害的武器是什么?”
……
“是一把弓,”
“是一把什么样的弓啊?难道不是轩辕剑吗?”
“轩辕剑是神仙的武器,这把弓是凡间的神器。”
“那这是什么弓啊?”
“后羿的射日弓。”
“后羿!他不是神仙吗?”
“他不是神仙,他原本是一位部落的首领,大禹帝赐神弓诀射九日……。”
“嗯,……。”
川黔边界的清溪山树木稀疏,山势不高,却颇有灵气。但是数年之前,一道黑煞之气从地下冒出来后,随之一场天火接踵而来烧光了树木,把这里变成了茅草山。
清溪山巅的一块巨石上,一位青衣童子挥动着手里的铁剑,身形飘逸,剑势诡异,灵动异常,青光闪耀,剑风霍霍,颇有一股仙剑之气。
一位身材修长须发皆白的老者,眉头紧锁木然的看着小童练剑,叹了一口气默然道;剑术再好,没有真正的无上仙法修炼,就无法突破生死大劫,不能成为仙人,生老病死轮回不休,一切的努力和付出终究会被一杯黄土掩埋,死亡是人世的悲哀。老者满是皱纹的脸上,显得很无奈。
老者伸出枯瘦的手指,在巨石上凌空飞舞。只见石屑纷飞,片刻一行大字出现在大石上,深深的画痕,入石几分,饱含人世沧桑的一笔一划。
仙山云海隔,
仙道人仙得。
人道仙缘浅,
缘到人枯灭。
“孩子!剑术再高,也不能修到长生不死。仙缘际会才是你以后应该寻觅的东西!只要突破不死劫,就能成为仙人。清溪山灵气已经不在,妖物来袭被天火焚烧而断灵,以后要另寻他山修炼。西南方向有座仙山叫莲花山,山上有个无觉洞,为师寻觅许久也未曾找到,仙缘不够啊。我大吴山一派,以武道渡劫,只修剑道,所以剑术独步天下无敌,但是祖师创派一千多年,也没有一人成仙……。”
老者盘坐在木榻上,在做最后人生的感悟,教导徒儿。这徒儿名叫陈慕铭。一脸的迷茫望着老者,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已经明白师父就要油尽灯枯。
慕铭跪在榻前诚惶诚恐的回道,“师父,徒儿记住了。”
“孩子!凡人修练,要看机缘,并不是只懂得勤加苦练就能够渡过不死大劫而成仙。要看仙缘际会,为师昨日看你练剑已经得到幻剑真髓,只是人小功力还浅,需要时日。为师已经油尽灯枯。突破一个甲子劫,耗尽了所有的心血。更别说突破生死大劫。剑,剑在心,德,德在行,缘在于修。”
老者还没说完只听口里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眉宇间却紫气凸显。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右手指着西南方向,嘶声力竭的吼道,“去寻莲花山无觉洞,九转无形,回头就在你身后。仙缘……。”话还没说完手臂颓然垂下,架鹤仙逝。
“师父!师父!你醒醒啊,我还没有听明白呢。您别不理我啊,师父啊!呜呜……。”陈慕铭抱住师父的遗体无助的放声大哭……。
慕铭含泪在后山菜园子里埋葬了师傅,跪在坟前默默念道,“师父啊,是否您已经在临死前突然参悟到无觉洞的所在?可是徒儿如何找寻啊?
清溪山上再无别人,就只有这师徒二人。师父一死,小徒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是师傅在路边拣回来的小乞丐。
小小孩童,很是舍不得长大的清溪山,但是师傅说这里的灵脉已经被天火烧断。修炼没有了灵气一切都是徒劳。还是听师傅的罢,去寻找莲花山无觉洞。只要找到仙人,就可以再次有了师傅,就有了家。
从来没有出过门,慕铭很是犹豫不决,在山上又盘亘了数日,还是拿不定主意,每日练剑完毕就坐在师傅的坟前伤心落泪,孤独的和坟包说话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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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慕铭和往常一样,练完剑法就和师傅的坟包聊天。突然山崖之下传来呼喝之声。剑气乱闪,夹着兵刃急速的撞击。
慕铭奇怪,这里很少人来,什么人在山腰斗剑?迷惑的跑到山崖边往下望去;山崖下,一灰衫一蓝衫的两个壮汉,正围斗一个穿着绿裙的美艳少妇。那少妇全身被鲜血染透,显然已经受了重伤,依然手里拿着长剑,全力应付那两个壮汉的左右夹击。
一柄长剑舞得密不透风裹住全身,四周剑风凛然。周边的岩石被剑气波及,砍得石屑纷飞。
转眼就斗了二十几招,两个汉子剑气越来越凌厉,少妇边打边退,脸上焦急非常。显然已经不支,手里的长剑明显缓了许多,一张秀美的脸庞煞白,眼看这少妇就得伤身剑下。
就在这时,一柄耀着寒光的剑,蓦然从少妇身后递来,剑尖颤动发出震人心魄的‘嗡嗡’声。那两中年汉子眼前,突然出现满天的剑光,全身大**刺疼,已经被剑气笼罩。
两壮汉吃了一惊,吓出一身冷汗。却见一小孩提剑怒目而视,这小孩的剑道简直匪夷所思。绝非他的敌手,恨恨的说了一句,“好小子,你厉害,等着!”说完立刻飞跑下山。
那少妇本已万念俱灰,猛然看见一个男孩出现在她身前,一剑吓退两人。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慕铭抱着少妇,只见她脸如金纸,胸前后背好几条大伤口,剑剑都是致命伤。慕铭从没见过这样大的伤口,这么多的血,一时手脚无措。
慌忙从身后摸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有师傅炼制的丹药。“红色提气,蓝色续元,紫色还魂,黄色止血。”慕铭口里念着用药口诀。不知道此时应该是还魂还是止血。微一思量,倒出一颗紫色还魂药丸强行塞在了那少妇的口里。少顷,少妇喉头‘咕咕’作响,吐出两口黑血,醒了过来。
路边的草丛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慕铭提剑猛然喝到,“谁在里面,快些出来。”
只见草丛分开,露出一张稚嫩的小脸。非常水灵漂亮的小女孩,头上扎着两个童子望仙髻发式。惊恐的眼睛怔怔的望着慕铭,原来是一个只有六七岁的小女孩。小女孩呼叫了一声,“妈妈!”立刻跑了上来,看见鲜血染红的衣衫,吓得大哭起来。
少妇一把拉住女儿的手,无助的看着慕铭,口里微张,艰难的说道,“雪尘我儿!妈妈不行了,……。小兄弟,拜托带我女儿去……,去天目山黑风门找……找孩子她舅舅。雪尘乖啊,听话。小兄弟拜托了!拜托!……。”
还没说完,口里又喷出两口鲜血。颤抖的伸出手去拿包袱,手才伸出去,却没有了半分力气,头一歪,闭上了美丽的大眼睛。
小姑娘抱着妈妈,哭得跟一个泪孩似的,看得慕铭心如刀绞。雪尘一把拉住慕铭,口里喊道,“哥哥!快救救我妈妈啊,呜呜……。”
雪尘哭得死去活来,拉着妈妈的手不愿意放开。慕铭想起才死不久的师傅,这叫雪尘的小女孩也是个命苦之人,如此小小年纪便失去了双亲,好是可怜,眼里已经是泪花闪闪。
师父的新坟旁边多了一位美丽的孤魂,有姑姑伴着他老人家,这也是一种缘,黄泉路上也有一个伴。
雪尘的包袱里有一个五寸见方的漆黑雕花盒子。还有几十两碎银子,一张小姑娘的生辰八字,一块玉佩上写着‘雪尘百日吉庆’。还有几套花花绿绿的小衣裳。
慕铭收拾了一个包袱,提了师傅的长剑,带着雪尘妹子。一步三回头泪眼蒙蒙的下山去了。本来一直犹豫不决,没有下山的决心,这次是不行了,那两人还会回来寻仇。
慕铭背着雪尘一口气走出数里,回头一看,自己和师傅的那栋破败的小屋,浓烟滚滚,心里明白定是追杀雪尘妈妈的那些人点火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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