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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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还有个序章,非常重要,亲不要漏看咯!)部落东面有一座山,豁然平地而起。与群山簇拥连绵成脉默然相对,此山显得有点孤傲。这座山常年青翠如新,不危不险。山顶似乎被何人用巨斧一斧削平,十分奇特。部落人自古以来笃信此山不凡,故尊称此山为寺冢山。

  寺冢山乃祭祀之地。部落重大的活动都在此举行。今天,部落所有居民在此聚集,就是为了参加这百年难遇的祭祀活动。

  一个月前一个重要的会议促成了今天的祭祀活动。那一天正是深秋之际,夜风声恰如隐隐约约的号角声,渐渐向部落推进。这里初染冬寒。

  一名青年男子深夜前往部落议事大厅。他的脚步犹如鬼魅,飘然于暗夜之中。男子左手将一个婴儿揽在怀中。修长白净的手指映衬在婴儿衣物上,犹如暗淡的星芒。

  嗄……

  议事大厅玄色重门缓缓打开,大厅长明灯灯火摇曳。一名中年男子背对着门外,立在大厅中央。

  此时庄严的议事大厅里伫立着两名男子,中年男子和青年男子。中年男子身材魁梧高大,青年男子身形颀长羡人。身材魁梧者束发黑袍,身形颀长者则是白袍披发。

  “巫师深夜邀见是为何事?”

  中年男子问青年男子。青年男子名茕子,深邃眼睛,挺拔高鼻,模样俊美。但嘴角一抹邪笑,像无法消失的印记,使茕子给人一种强烈的邪魅感。茕子是部落的巫师,像他这样阴冷俊美之人,是天生的巫师之材。

  “酋长,送个孩子回来。”

  酋长名壬子,五官凌厉突出,修络腮胡,不怒自威。部落居民的名字都有个“子”作为后缀。

  “哦?!谁的孩子?”酋长一脸疑惑。

  “你的孩子。”

  “嗯……巫师向来不爱开玩笑。这次怎么三更半夜跑来说笑话!”

  “酋长可听说首婴之祸?”

  壬子抬头望着高高的天花板。沉默了一会,说:“听过。”

  首婴之祸终结了部落无灾难纪录的历史,也击溃了部落至高无上的荣誉感。这个部落居民一直对这个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引以为傲。可是某年某天当时的巫师元子带了一个婴儿回来之后就打破了这个纪录。

  元子替这个婴儿占卜结果预示他将会带来厄运。于是向酋长请求处置这个婴儿。酋长和众人不解巫师既然知道这婴儿会带来厄运为何还要带他来部落。巫师无奈地说我受到某种力量的支配,当时丧失自我意识。但是这个婴儿模样特别萌,简直能摄人心魄。他微微一笑,竟然可以使人忘记所有烦恼。于是在善良的居民数次请愿下这个婴儿得以被收养,居民还一致要求制定不能处置婴儿的法律(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合理的要求),这个法律也最终成立。这个婴儿名乙子,名字乃巫师所赐,巫师是他的养父。乙子六岁,巫师耳目全残,食不辨味。关心乙子的人经常问巫师对乙子怎么样,乙子微微一笑,倾国倾城:“怎么好意思还让大家担心,巫师对我的关心可是非常用心良苦呢。”乙子私下里对巫师说:“嘿嘿。你自残耳目,可听不见也看不到别人对我的赞美了呢!”

  后来乙子当上酋长。巫师在自残前留下一封信:“乙子口若悬河,舌若莲花。他拥有蛊的能力,六岁的他我已经无法抵抗了,为了保存自我意识只有选择自残。不过他本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天大的阴谋正在酝酿。也许是部落**全了,也许是部落太久没改变了。这个部落像一枚鸡蛋一样,灾难的混沌之力无法打开。我预感一个远古遗志正想侵入部落。如果这一切真的发生了,请用我的方法封印。”

  巫师折纸成鸽,扔在黑夜中。巫师在乙子当上酋长后一年去世,乙子替他举行了隆重的葬礼。

  乙子娶妻却无法生子。于是乙子从外面带来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名癸子。癸子天性安静,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乙子年过百岁,却依然如一青年模样。而癸子也该是年过花甲,却也是貌如青年。这两人形貌竟如兄弟一般。后来乙子又带来三个婴儿,戊子,庚子,丁子。戊子识音律,庚子善谋断,丁子精通疾行之术。日后这五子竟然都是青年容貌再未改变。乙子为了更好的管理部落,将部落一分为五。乙子居于中心,其他四人统领四藩,癸子,戊子,庚子,丁子分别为西藩王,南藩王,北藩王,东藩王。

  乙子按照自己的意把部落管理的井井有条,部落呈现一片宁静祥和,歌舞升平之象。这时候部落来了一个青年,深夜来访,穿白色夜行衣,双目如当晚月色一般清澈。他将信鸽寄往乙子办公地方。

  “你来了。乙子脸色平淡如水。”

  “来迟了。”青年轻抚额头,露出调皮的神色。“部落其他地方都到过了吗?”

  “不能说是全部吧!不过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你做什么也弥补不了啦!如果你执意如此的话,我好心奉劝一句,小心负薪救火。”

  “你们这等亡命之徒永远不知道变化的魅力,企图掌控未来的人会受到惩罚。恕我对信仰冒犯一次,我会杀了他的。”

  “嘿嘿,你做得到吗?!他生是必然,你信仰变化,他也可以等待变化,用你的方式对付你,可不讽刺吗,哈哈。你们根本不是同一个等级的。”

  年青人沉默了一会。接着说:

  “以后的事不用你费心了。三天后把你的儿子们召齐,我将你们送回那里。超过时限恐怕待遇就不会那么好了。”

  “用不着了,我已经将他们全杀了。”乙子露出满足的笑容,望着远方。“主人,很荣幸成为你的工具。只是我们做的太微不足道。乙子双掌合立,席地而坐。让这充满蛊惑的身体载誉而归吧!”乙子卒。

  首婴之祸因此得到平定。

  “首婴之祸年代久远,对很多人来讲就像传说一样呢。”酋长有所感慨,淡淡地说。

  “今晚这个传说已经成为现实了。”

  “嗯……”酋长一脸半信半疑。

  “这个婴儿就是他。”

  “他?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候出现?”

  “他对以前的情报完全进行消化。当时五子可做了不少工作呢。乙子蛊惑人心,癸子负责记录部落景象,戊子收集声音,丁子保证癸子和戊子能涉及到部落每个角落,庚子则对这些情报进行处理及评价。这些情报最终要保证他能顺利活下来。毕竟,再冷静的心始终也摆脱不了躁动的命运,这个时刻这颗心应该已经兴奋得不得了了。而且,现在是我最虚弱的阶段。”

  “你!?”

  “我想你应该猜到了,我就是那个青年。”

  巫师停了一会,接着说:“亨特是我真实名字。这个婴儿可不一般呢?表面看上去像一个才出生几天的婴儿。但是他可是拥有一颗非常古老的心——无畏之心。他的主人也是我的主人将无畏之心炼成后,获得了无穷无上的力量。这颗心脏在历练中渐渐有了自己的意识,因为主人追求无上纯净,所以抛弃了它。将他封印在拥有绝对零度的元冰中,我就是那块元冰。是主人在境界突破时冥想的产物。”

  “原来如此,无畏之心的传说我听说过大概,舍弃这样的心脏还真是无奈。还有巫师的身世一直是个迷,我们只知道巫师是一个好人就够了。”

  酋长沉默了一会,问:“他究竟会带来什么灾害呢?”

  “一切都在变化中,所以这个很难说。不过可以确定规矩,规则,法律令他厌恶。他崇尚自我,野蛮暴力。定性的说,他反人类。”

  “反人类?!”那该如何应对?

  “杀了。”巫师平静地说。

  这时初冬的风越来越大,不对,应该是风声越来越悲凉。巫师怀中的婴儿满脸通红,冒着微微热气。

  “部落有律不能处置婴儿。我之所被选举为酋长就是因为无论在什么时候我都能主持正义,坚守法律。杀掉这个婴儿是不可能的。巫师我想你应该早已经预料到这一点了吧?”

  “没错。但是我信仰变化,所以不能因为推测而抹杀了这个可能性。”

  “巫师深夜来访是和我谈另一个方案的吧?”

  “嗯……”巫师语气沉重起来。我打算举行一场祭祀,在寺冢山上。

  “还有别的要求吗?”

  “通知部落居民都来吧。他们也应该拥有知情权。”

  “什么时候?”

  “下个月的今天。我需要做一些准备。”

  “还真是棘手啊,包藏祸心的你光听到风声就蠢蠢欲动了……”

  巫师自言自语,看了看怀中的婴儿,他那一双玛瑙一般纯净的眼睛像黑夜一样太会隐藏。此时巫师早已经消失在黑夜之中。

  这时夜风犹如吊唁的旋律,而这正是来自鬼魅欢寻(左边两字请倒过来读)的聚会。壬子立在大厅中,竟然有点头晕目眩。

  今天,正是巫师约定的日子。部落居民如约集中在山顶。

  精心装扮的巫师犹如天人。他站在寺冢山的中央,眼里点点寒光。他用修长的手指替这个不祥之婴整理衣物,嘴角诡异的邪笑仿佛在与这个婴儿对抗。但是巫师的动作轻柔优雅,令众人看得如痴如醉。

  突然一声惨叫排山倒海般袭遍人群。后围的人们心头一紧,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双腿早已发软,瘫倒在地上。原来巫师竟然突然侧掌往婴儿喉咙部位猛然击下。接着发出“嘿嘿嘿”怪异的笑声。

  这样的结果连壬子也想不到。巫师当众对婴儿痛下杀手,手段残忍。他被巫师骗了,却没有受辱的感觉,也没有愤怒的情绪。他极力平静自己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打乱的心跳。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巫师为何负我?”壬子大声呵斥。

  “谁人我可不负?酋长您还是主持正义吧。”巫师平静地说。

  众人望着这孤高的巫师。他颀长的身形在初冬清澈明朗的天空映照下散发出一股末路枭雄般的骄傲。

  “你听,这悲伤的音乐……”巫师缓缓说出声来。

  祭祀桌上的婴儿已死。

  壬子站在寺冢山中央,面对部落居民。

  “部落有律于一百零八条,只要有一丝希望,便有千万个一起生活下去的理由,任何人不能剥夺其权利。但是我们的法律遭到巫师的践踏,我们必须为婴儿对巫师进行审判。部落还有律于一百零九条,凡是触犯部落律法一百零八条者,第一百零八条法律对其失效。”

  巫师束手就擒,形式般的审问之后被秘密处死。

  巫师死后。一天傍晚酋长收到茕子助手的一封信,是巫师留给他的。壬子读完信后怅然地望向寺冢山,西落的太阳使部落尽染苍绯。盛景如斯,使人的情感从无数个毛孔中汹涌而出,无声无息却又似澎湃有声。壬子刀刻一般的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坚定。原来一切还未结束,原来故事还没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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