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木梨之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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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年的3月12日,是木梨之乡的植树日。

  从这一天开始,勒夫要带领一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进行为期半个月的远征。木梨之乡的史书将这样的远征公正形象地称为“木梨花的入侵”。

  “木梨之乡,吾之乐土。吾植木梨,到彼吾土。”

  上面是木梨之乡远征军的军歌。从这首歌中可以看出,远征军的主要任务就是种植木梨树。史书对此作出了大胆的推测,称木梨花不过是一种象征,勒夫真正的目的就是称霸世界。他得到兰度和卡德曼后,确信他们值得培养成为他的左臂右膀,这也使勒夫称霸世界的梦想更加坚定。

  史书并不是主观臆测。确实,这次出征,兰度和卡德曼正是左右护卫长,他们的军衔仅次于统领勒夫。这就是史书的论证材料。

  远征军军备优良,但是他们主要是将强大的军事力量作为筹码便于同他乡的统领进行谈判。每到一个乡域,远征军首先会进行表演,全体表演以及个人才艺展示。通过表演获得他乡居民的支持以及展现自己的实力。顺利的话不出两天就可以签订条约,在他乡统领划出的一块土地上种植木梨树。条约的内容主要涉及到木梨树的护养问题,责任人为他乡统领。这种行为称为“木梨外交。”

  但也有不顺利的时候。有些乡的统领领土意识强,绝对不允许他乡在自己领土上有丝毫动作。这些动作全被定性为不友好的。这种情况下,远征军就发挥主要作用了。小规模的战争在所难免,但是木梨之乡的远征军从未吃过败仗。

  战争是残酷的,虽然听上去惊心动魄。卡德曼骑在高大的战马上时,妮儿芙走了过来。

  “一定要活着,我不要死去的英雄。”妮儿芙像是在恳求卡德曼。

  “是!”卡德曼将妮儿芙的话铭记在心。

  轰隆隆——

  远征军开始出征了,富裕的木梨之乡全是铁骑,没有步兵。

  春寒料峭,冷冷地春风将一百多张旗帜吹得猎猎作响。初春尘埃本不易飞起,但是在马蹄下,还是漫天黄沙。

  卡德曼特别想问需不需要杀人,但是他穿上这身军装后,突然变得寡言不语,就像这身军装上面附有军魂。

  远征军已经行军七天,在这七天里。没有杀戮,只有圆桌上的和平谈判。虽然谈判很融洽,但是卡德曼依然听到了别的声音。统领划分给勒夫的土地肯定取之于民,失去土地的人们纷纷联合起来抗议,但是都被镇压下去。

  “乡长,我们好像在做错事。”卡德曼终于忍不住,说出心中的话。

  “卡德曼,居家为父子,受事为君臣。既然你是我的右护卫长,听我命令便是。”

  卡德曼不知道为何,竟然哑口无言。

  “军人只要听从命令就是吗?”卡德曼私下里问兰度。

  “对!命令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我们明明在做错事。”

  “没有对错,除非还不是一名军人。”

  良久,兰度叹了一口气说“:你得赶快成长起来,卡德曼。现在看到的什么都算不上,也许,很快就要有战争了。”

  不得不说兰度的预测很准确,第十天,他们终于遇到抵抗。

  远征军突然变得异常兴奋,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冲向敌阵,嗷嗷地呐喊着,像野兽一般享受敌人被刺中后倒下的情景。

  卡德曼骑着马立在原地,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现在他也明白了人们为什么会厮杀,至少这一次,他明白了。

  “你一定要活着,我不要死去的英雄。”妮儿芙的话成了他临阵退却的理由。

  他看到兰度驰骋在战场上,在敌人中进进出出,又有点羡慕男子汉当是这般。兰度手持木梨棍,仅仅是将敌人敲晕。

  这时,周围突然飞起密密麻麻的暗矢,像蜂鸣一般呼啸而至。

  原来,好几个乡域的统领联合起来,他们打算将这只木梨远征军全歼于此。

  “有埋伏,快撤退!”勒夫大声奋力喊道。

  卡德曼见此,鸣啸一声,化为鲲鹏翱翔而去。只见箭矢全部落在了鲲鹏身上。

  敌阵看到远征军竟然有这种神鸟,都趴伏在地上乞求宽恕。这场战争终于结束,木梨花又将在另一个地方盛开。

  勒夫肩膀中了一箭,有些感染。在远征日期将近的日子里,他们又征服了好几个乡域。第十五日,远征军开始返回木梨之乡。

  “哈哈!想不到卡德曼竟然能变为鲲鹏。你说,你的梦想有多大?”勒夫大笑道。

  “这个与梦想无关吧乡长。”兰度又开始调侃卡德曼了。

  “虽然想飞在高高的蓝天上只是小女生的梦想,我这个老头子倒是十分期待呢!”

  “卡德曼,愿不愿意带我们飞?”兰度问。

  “当然可以。”

  “现在不急,等回到木梨之乡再多在天上转几圈。我要先看看木梨之乡是什么样子。”勒夫赶忙制止。

  远征军月夜行军,都盼望早早回到木梨之乡。这一次远征军的战绩比以前更好,除了勒夫受了一点轻伤外,远征军可以说是零伤亡。他们期待着尽快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乡民。

  月色飘渺,夜间一切看上去影影绰绰,似真似幻。

  这时,远征军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前面有个人,卡德曼和兰度对这人的装扮最熟悉不过了。正是白袍客。

  白袍客站在大道中央,他的身形看上去比前面两个白袍客更高更细。白袍客背对着远征军,仰头对着一轮寒月,像是沐浴在月色之中。

  “野心……”白袍客淡淡地说。他的声音有点嘶哑,但是很好听。

  白袍客转过身来,面对众人毫无惧色。他长相可称为君子,更是一名美男子。但是他全身散发出刺客的味道,这种味道,说明他是一个志在必得的刺客。

  “保护乡长。”众人警惕起来,立刻将防御提高到了对阵级别。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这位儒雅的白袍客要杀谁,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来杀人的。

  但是他给人的感觉就是要杀人,仿佛他已经杀过很多人,仿佛他已经将他们保护的人杀了。(古龙味)

  “你们到底是谁?”卡德曼问。

  “我们?你还见过其他人?”白袍客斜睨了卡德曼一眼。

  “嗯!泰菲儿和帕斯特。”

  “原来是他们。”白袍客漫不经心地回答,好像根本不在意这两人。

  “勒夫,我们又见面了。”

  “啊!”众人恐惧地喊了起来,原来乡长认识这个白袍客。

  “哈哈!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了。”

  “是的!这次不会再见了。”

  “你要带走它?”

  “是,附加你的生命。”白袍客语气依然平淡得令众人感到害怕。

  “怎么回事,乡长?”众人问道。

  “这就是野心终结者——哈特.迪西。”勒夫大声说道。

  “野心终结者?”远征军不敢相信。

  “不过不用害怕。他虽然杀了很多人,但是从来没有杀死过一个野心。如此说来,你们该嘲笑他的愚蠢。”勒夫大笑。

  “哈哈哈!”远征军也大笑,一百多个男人同时大笑。但是笑声很凄然,和平时的笑声一点都不像。

  “是我自负了吗!”白袍客身形晃动,留下一连串残影。

  “啊……”众人听闻勒夫惨叫一声,都吓得瑟瑟发抖。

  白袍客又回到原地,他手中多了一把精致的剜心刀。刀上沾着鲜血,刀尖与刀刃将月光吟唱成寒芒。

  “本该取走它,念你还有未了之愿。留你半刻性命。”这个叫哈特的白袍客突然充满了人情味。

  “你也会仁慈?这不过是你完成任务后的台词吧。”勒夫虽然说起话来已经很艰难了,但是他依然用尽全力大声质疑他的虚伪。

  “相对于拿走你的生命,这的确是一点小恩小惠。我很佩服你的为人,对神赐予你的恩惠也不为所动。”

  “神?”众人内心一紧,“哪有这样的神?”

  “气量。”白袍客看着卡德曼,淡淡地说。

  “你有一颗完美的心脏。”

  “印记!碎心诀!”白袍客伸出修长的手,轻轻一握,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卡德曼尚未往前迈出一步,心脏就剧烈地痛疼起来。他抵抗不了这种痛疼的感觉,因为他已经痛得跪在地上了。他用一只手捂住胸口,一只手撑在地上,艰难地呼吸着。

  按理说,心痛疼的时候,用手捂着根本不起作用。可见,卡德曼已经被痛疼折磨得快失去意识。

  “射他!”远征军才幡然醒悟过来,他们挽满弓,嗖嗖嗖地将箭射向这位白袍客。

  “哼!”

  哈特右手轻轻推出,似乎这就是他最完美的盾。

  “太小看人了。”远征军愤怒地喊道,他们等着这位叫哈特的白袍客被射成窟窿。

  但是远征军并没有看到他们脑海中所想的情景,这些密密麻麻的箭矢,全部在哈特推出的掌中消失。

  “我杀了很多人,但并不是什么人都杀。永别了,勒夫。当然,诸位再见。”哈特微微鞠了一躬,消失于暗夜之中。

  “这些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们想杀人就杀人?”卡德曼无力地趴在地上,他哭了。

  “灾难吧!也许是一群行道者。”兰度淡淡地说。

  “乡长,坚持住!”远征军围在勒夫身边,他们相信,这位在木梨之乡堪称神的男人一定会活过来。

  “哈哈!我不会死的,我还要吃你们的喜酒呢。”勒夫笑道。

  “呜……乡长还在开我们玩笑。”远征军哭着笑了。

  “卡德曼,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讲。”

  卡德曼已经隐隐约约感到这意味着什么了,但是他的心现在却异常冷静,仿佛他早已经看透生死。

  勒夫艰难地把话说完,卡德曼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听着。

  就这样,勒夫在生命中最后的时刻,跟远征军的每一员都进行了交谈。

  最后,就在他死去之前的那一刻,他强烈地挣扎着,眼泪也流了下来。

  木梨之乡的神——勒夫.木梨,卒于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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