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翠顿时一惊经验告诉她说这就是动手出招的前奏以朱翠个性绝非欺软怕硬只是平白无故被桑老大太误会认为自己与不乐岛成了同路人着了她的毒手实在是有点划不来。
可是这件事亦非三言两语所能解说清楚尤其是在眼前情况之下更不容她分说。
桑老太太看样子像是要真下毒手身子一晃疾风般地袭了过来来得疾停得也快。
奇怪的是就在她身子霍地顿住的一霎间朱翠却似当胸着了一锤般身子一阵大晃蓦地向后一连踉跄了三四步尚未能拿桩站稳。
这种动手方法显然是朱翠前所未闻敢情桑老太太凭借着她的内功造诣以所练经年的“无敌罡气”向对方猝下杀手。
朱翠因有备在先早已提实真力护住了全身穴道可是尽管如此亦不禁为对方桑老太大这兜心的一击震得全身麻眼前金星乱冒忖思着对方如果再来这么一次自己决计是当受不住。
桑老太太满以为凭自己苦心孤诣数十年所精练的“无敌罡气”这么迎面一击一撞对方不死必伤最起码也当摔地不起却是没有想到对方只不过后退了几步而已由此足证对方内功不可轻视。
“好个丫头!”凌笑着桑老太太第二次提具真力:“你再试试这一次。”这一次她功力运足一时间白齐开身上那袭长衣也似突然间涨满了气机变得十分肥大。可以想见的桑老太太再次地一扑之力必将是“石破天惊”的一击朱翠万万当受不住。也就在这要命的一霎间对面长草地里忽然吹过来一阵疾风冷森森的使得一树藤萝连连打颤地落下了一地。
桑老太太原已将要扑出的一霎忽然顿时止住。
那股冷森森的风力像是专为照顾她才吹起来的一时间使她一连向后退了两步。
“你……”桑老太太睁大了她那双三角眼:“又是你这个老鬼
“不错……”声音是随着那股子冷风由长草丛中吹过来的。
桑老太太神色立显张慌用力地在地上跺了一脚:“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个老鬼总爱跟我过不去我们不是约好了么谁也不管谁的闲事!你怎么又变了?”
起自长草地里的声音沉声道:“话是不错倒却要看看是什么事了。几年来我老怪物像个孤魂野鬼似的谁又理过我了?好容易今天交上了个朋友你这老婆子却要下手取她性命呵呵你倒说得好这个闲事我能不管么?”
朱翠心里一动这声音她并不陌生脑子里想到了一个人却是拿不准儿倒要看着眼前这个桑老太太如何化解。
桑老太太冷笑道:“这么说你们见过面了?”
苍老声音道:“笑话朋友岂有不见面的道理?”
桑老太太看了朱翠一眼一脸愤怒地道:“这么说越加不能留她活命了。好吧老鬼看你的面子我不出手由你自己动手好了。”
“放屁!”那人粗鲁地骂道:“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刚才不是跟你说过了么她是我新交的朋友有我在你休想对她不利走你的吧。”
桑老太太脸上表情是怒极了一连变了好几次颜色却强自忍着想是知道对方的不易招惹可是一口气却是无论如何咽不下去。
“老鬼!”她声音气得抖:“你这一辈子落成了眼前这样还不够惨的?怎么还想一错再错再错一次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哼……”声音里充满了凄凉意味却并无愤怒之情。
“老婆子别只顾说我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这几句话正是我要奉劝你的。”
桑老太太笑了两声道:“你眼花了眼前这个丫头留不得她知道得太多了。”
“我偏要说她留得老乞婆伤天害理的事作不得”苍老声音道:“看我面子你就高抬贵手吧。”
桑老太太似乎被这几句话勉强打消了一番盛怒只是还有些不大甘心。
“要是我不给你面子呢?”说话时桑老太太那双眸子频频在前面草地里搜索着想是在搜索对方确切藏身之处。
“你最好还是给我面子的好。”声音里显示着那人的自信“你虽然练成了无敌罡气但是要想拿来对付我还差得远呢不信你就瞧瞧。”
话声一顿立刻传过来一阵轻嘘之声当此寒夜这种声音一经入耳真有点令人心惊胆战。
朱翠一直在冷眼旁观她虽然仔细地观察着四周左右却是怎么也找不着那个人藏在哪里。
眼前随着像是这人所出的轻嘘之后只见藤萝花架上的花叶纷纷四下离枝飞溅散落了眼前一地都是。
桑老大太目睹之下一时呆若木鸡。
“怎么样!你自信能胜得过我这一手‘古墓阴炁’便可放手一试要不然你还是卖我这个面子的好。”
桑老大太聆听之下才似忽然惊醒模样凌笑一声道:“我们也算是多年的邻居了卖就个面子给你吧不过我先告诉你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说罢忿忿地瞪了朱翠一眼倏地向后退出但见她肩头轻晃有如轻烟一缕顷刻间便已消逝无踪。
朱翠目睹之下心里着实吃惊姑不论暗中话人如何了得只看这个桑老大太已是她生平罕见的高手眼前情形设非是暗中这个怪人为自己缓颊只凭自己绝非是她对手。心里盘算着此番性命得失不禁犹有余悸。
“用不着害怕了她已经走啦。”声音仍然来自草丛:“回房去见面再说。”
朱翠犹豫一下点头道:“多谢相救你老莫非就是那个断……”她原想说出“断腿怪人”四字话到唇边觉不妥连忙止住。
“不错我就是我就是那个断腿的老鬼……”
最后的两声笑含蓄着无比凄凉:“这里是桑老婆子的地盘回头她又要来惹厌还是进去再说吧。”
朱翠自见他三言两语即能将顽强如桑老太太般的敌人却退足见其大非寻常加以他离奇的身世卒使朱翠不得不对他油然生敬。
当时聆听之下向声处抱拳道:“遵命!”随即施展轻功像来时一般踏荷凌波刹时间来到了居住楼阁。
推门进入大吃一惊。敢情客人先已经到了。
暗淡的灯光下那个蓬头散满脸于思的断膝老人敢情已然在座。
入目相对之下朱翠由于过于惊慌一时愣在了当场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断膝老人现出了一片阴森:“怎么你真当我是个鬼么?”
朱翠一惊之下这才觉自己神态失常。
“我……”朱翠后退了一步喃喃地道:“对不起我只是没有想到你老人家来得这么快。”
怪老人一笑道:“这还罢了坐下说话吧。”
朱翠这时心情略定加以双方已经有过两次交谈倒也颇能自持。
当时点点头坐下来又站起来道:“你要喝点什么?”
“酒。”说话时这个怪人的一双眸子早已直直地看向案上的酒坛子。
“好极了这些酒可是为我预备下的?”
“对了!”朱翠一面走过去斟酒回过头瞅着他:“你怎么知道?”
“哈!”怪老人仰起下巴笑了一声:“你是一个小姑娘喝不了这许多酒的。”
酒递来了他接过来仰喝了一大口:“好酒”一双闪烁的眸子在朱翠身上一转:“真是个好孩子只为了这个就不在我对你另眼相看你坐下来今夜我的兴致很高我们好好谈谈。”
怯意尽去剩下来的只是无限的好奇。朱翠在一旁坐下来打量着他微微含笑道:“我已经大概猜出来你的一些身世你可要听?”
怪老人又灌下了大口酒:“说吧!”
朱翠道:“第一我猜出你姓单。”
怪老正自仰听到这里忽然停住顿了一下“咕噜!”又灌了一大口。
“谁告诉你的?”
“没有人告诉我!”朱翠得意地笑着:“把几件事情连贯在一起。一想也就明白了。”
“不错嗯!算你猜对了。”
放下了酒盏他舔了一下唇:“再来点怎么样?”
朱翠点点头:“可以。”
一面说着她又为他斟上了满满的一盏:“我知道你的酒量很好可是酒能误事”朱翠盯着他道:“不要忘了当年你这一双腿是怎么断的。”
她记得方才青荷所说一时脱口而出不意这句话有如一根尖锐的钢针一下子扎进了对方心里。
怪老人仰喝了一半忽地中途顿住了。他脸上一霎间带出了极为忿愤的表情突地一抖手将手上青花瓷盏隔窗打了出去“扑通!”落入水池之内。
“有理!不喝了。”
朱翠想不到他性情如此刚烈倒颇为后悔有此一说。
怪老人脸上闪现出费解的神色直直地注视着朱翠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朱翠神秘地一笑道:“你先静一下听我说看看我猜想得是否全对?”
“你说吧……”他显已经迷惑了。
朱翠喃喃地道:“第二我知道你出身金乌门算起来你应该是当今金乌门的第二代掌门宗师。”
怪老人“嗯”了一声缓缓仰起头来。
“嗯嗯……金乌门……第二代掌门……宗师……”
“你可想起来了?”朱翠提醒他道:“现在金乌门的掌门人白鹤高立其实只是你的师弟对不对?”
怪老人缓缓点了一下头脸上表情扑朔迷离。
朱翠道:“外面传说‘白鹤’高立图财害命暗中杀害了你却没有想到你竟然还会活着。”
怪老人脸上忽然现出了几许阴森:“小姑娘你果然知道得不少怪不得桑老婆子要杀你。”
朱翠道:“那只是她的愚昧其实我、她连你在内应该同仇敌忾我们的遭遇其实大同小异。”
怪老人微微点头道:“你的眼睛已经告诉了我你说的是真话说下去我喜欢听你说话你的声音尤其悦耳好听。”
“谢谢你!”朱翠一笑道:“也许你还不认识我。”
“你是公主?”怪老人那双眸子在她身上转着:“为什么他们要称呼你是公主?”
“因为……”朱翠平静地看着他道:“我不幸出生在一个被称为‘王族’的家庭里。”
“啊!”老人那双眸子微微收敛着但内含的精芒却益为逼人:“这是一般人梦寐以求而不可得的事为什么你却用‘不幸’这两个字来形容自己?”
朱翠微微苦笑着道:“你问得很好那是因为我所出身的王族给我带来不幸的遭遇与苦难。”
“嗯!”老人点点头道:“这么说我明白了难道安化王朱寘番是你的父亲?不……会吧。”
朱翠点点头道:“他是我的伯父。”
“这么说你父亲是……”
“那阳王朱葆辰。”
“噢我明白了……”怪老人连连点着头道:“我知道了当今的皇帝还是厚照那个小孩子?”
“他已经不算小了今年也有三十岁了。”
“这么说!他已经当了快十五年的皇帝了。”
朱翠咬了一下牙齿道:“他是一个昏君……我恨死他了。”
怪老人微微点了一下头道:“大明江山的这几个皇帝说起来简直都不是材料比较起来上一代的孝宗还算是好的了。”说到这里他微微地叹了口气显示着他如今虽是落得如此凄惨境界却也并没有忘怀江山社稷。
“宦官当政皇帝随喜怒乱杀人这种事前朝屡见不鲜你父亲不用说也定是遭遇奇惨了。”
朱翠冷冷地点了一下头道:“我听说他老人家已经死了。”
“嗯!”怪老人点着头道:“我风闻不乐岛上来了贵客是一对母子被高立软禁着不许离开。”
“那就是我的母亲与弟弟。”
“这我就明白了……”怪老人连连点着那颗大头:“现在他们终于又抓住了你。”
朱翠点点头道:“我很想我母亲。”
“当然……”怪老人冷笑道:“你非去不可他们这一手的确很厉害……只是等你到了岛上……你就会觉得除非听凭他们的摆布之外你没有一点办法……厉害……”
朱翠冷冷一笑道:“我不会就此甘心的。”
老人看了她一眼:“小姑娘……那时候就由不得你了……岛上的情形怎么样你是下会知道的我最清楚不要说你是一个人了……就是一条鱼只怕也游不出去。”
“真有这么厉害?”朱翠惊讶地道:“我简直难以想象……难道说岛上的人从来没有一个逃出来过?”
怪老人摇摇头道:“据我所知确是没有……当然除了我以外。”
朱翠心里虽然想到了海无颜却没有说出来因为这是一个到目前为止还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
“难道你老人家是逃出来的?”
“谁说不是……”怪老人脸上显示出微微的一笑:“对他们来说这真是一个天大的隐秘他们不会知道的谁又能想到我这个老鬼历经百劫至今还活着?而且就活在他们身边在这里他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就像是你!上天竟然会安排我见到了你。”
朱翠一惊道:“你……你……有什么打算?”
“我就是为我的打算才活下去的。”
忽然他话声一顿倏地转向窗外冷笑一声道:“你已经听了很久了可以进来了。”
“正要拜访。”
语声一住人影猝闪一个白皤皤、身材略矮的老婆婆已站在了眼前。
朱翠猝然一惊认出了来人正是适才与自己动手几欲要置自己于死命的桑老太大心里一惊蓦地站起闪身一旁道:“是你?”
来人桑老太太双手抱拳向着朱翠拱了一下道:“鄱阳公主不罪老身这里有礼了。”
朱翠怔了一下还没想到对方何以前倨后恭一旁的单老头子一声怪笑道:“好这叫不打不相识小姑娘桑老太婆给你赔罪来了。”
朱翠这才弄清是怎么回事当下呆了一下向着桑老太太道:“不敢当你老请坐。”
桑老太太重重一叹操着一口鄂省口音道:“我老婆子这几年真个是老了还不如这个老怪物连朋友敌人都分不清了真是该死公主要是不原谅我刚才的鲁莽我老婆子哪里还敢坐下。”一面说犹自连声叹息不已。
朱翠一笑道:“老前辈这么说我便更不敢当了快请坐吧。”说时闪身而前亲手搀扶她坐了下来。这一次桑老太太便不再坚持了。
“恭敬不如从命我老婆子这就坐下了。”
一旁的单老头嘿嘿地直笑道:“人家要是不给你这个面子我看你老婆子这张脸往哪里放?”
桑老太太看了他一眼鼻中哼了一声道:“我当是谁呢!敢情你这个老鬼今天也人模人样的像回事似的你不说话人家不会把你当哑巴。”
单老头被她抢白了几句出乎意外地竟自扬声大笑了起来。
这番笑声端是惊人。
朱翠还没说话一旁的桑老太太已惊得站起道:“老鬼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不伯别人听见么……”
单老头笑声一顿一双眸子直直地视向桑老太太道:“哼哼哼……这还要你担心么。”
桑老大太道:“这附近虽无外人青荷丫头听见了也是不好。”
“这还要你来说!这个丫头现在只怕作她的春秋大梦还来不及呢。”
这么一说朱翠才明白了。
“你老人家莫非点了她的睡穴?”
“那还用说!”单老头摇晃着他那一颗大头道:“不单单是她里里外外的人哪一个我老人家都照顾到了。”
说到这里看了看桑老太太一眼一笑道:“别见怪你儿子到底年轻气盛所以我也顺便照顾了他一下要他多睡一会。”
桑老太太愣了一下脸上一红道:“难怪我说他怎会睡得这么死呢!原来是你这个老鬼施的手脚。”说到这里冷冷一笑道:“怎么难道你连我儿子也不相信了么?”
“哼哼……这可难说倒不是我信不过他有些事不得不防着一点。”
“胡说我儿子有什么好防的?”
“你儿子人品也许还算不错只是性情不定再说这一阵子我看他跟青荷那个小妮子似乎走得很近你这个老乞婆平常昏昏沉沉我看你什么都不知道可要防着点呢!”
“什么!”桑老太大睁大了一双三角眼:“你说我儿子跟青荷那个丫头……”
“不错!难道你还看不出来?”
“这……不会吧。”
“怎么下会这个园子里什么事又能够逃得开我的眼睛?哼哼。”
单老头眸子里闪烁着精光道:“你儿子暗恋人家己不是一天半天的了。”
“这……”桑老太太一时转不过口冷笑一声道:“少年男女彼此爱慕理所当然哼哼我这个作娘的还没说话你这个老鬼又管的是哪门子闲事?”
“闲事?”单老头冷冷地道:“这个园子甚至于整个不乐岛哪一件事我不能管?你那个儿子最近只顾谈恋爱我看对你交待的功课反倒不当回事了。”
桑老太太一愣道:“原来什么你都知道了。”
“应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桑老太太顿了一下冷笑道:“你倒说说青荷那个丫头又有哪一点不好了多了这么一个人对于今后大事岂不是好么?”
单老头摇摇头道:“这只是你的看法我看那个丫头心眼儿太活虽然有反叛之意却无反叛之心这件事还要往后再看看为了防她嘴上不稳所以连带着也要防你那个宝贝儿子。”
桑老太太嘴里说“你太多心了”却未始不把他所说之话仔细地记在了心里。
单老头看了她一眼叮嘱道:“这件事我嘱咐你了要是由于你儿子嘴上不稳泄露了机密哼哼……我老头子第一个可就饶不过他。”
桑老太太冷笑了两声:“我儿子的事我自己会管用不着你这个老鬼多事有一天他要是做了对不起祖宗的事我这个娘第一个放他不过。”
“好!”单老头桀桀一笑道:“可惜我戒酒了要不然就为了你这句话也应该浮上一大白。”
桑老太太忽然现只顾自己二人说话把朱翠冷落一边不觉笑道:“公主不要见笑我跟这个老怪物是死冤家活对头半年也见不上一面一见面就是不欢而散他倚老卖老我老婆子第一个就不会含糊他。”
单老头桀桀笑着这一次却是不再抢白。
朱翠道:“二位老前辈的身世我已由青荷那听了一个大概想不到竟能在这里见面真是太巧了。”
桑老太太道:“不乐帮最近这几年越来越不像话有些行为简直比打家劫舍的强盗还不如我老太婆活着睁着这双眼睛就是等着看他们遭到报应的一天。等着看吧他们快活不了多久的。”
单老头哼了一声道:“只凭你我这两个老废物那是难成大事。”说时眸子转向朱翠道:“这副千斤重担却在姑娘你的肩头上了。”
朱翠苦笑道:“凭你们二位前辈的武功尚担忧难成大事我又怎么成呢?”
单老头道:“不然。”
桑老太太点点头道:“老鬼说得不错这几年我们挖空了心思也难成大事公主你来了情形就不一样了。”
单老头哼了一声道:“你倒说说看情形怎么个不一样法?”
桑老太太瞪着两只三角眼道:“这个……我……你倒是说说看。”
单老头摇摇头道:“这个你无须知道眼前你唯一可行的就是好好在这里待着时候一到里应外合才可一举将不乐岛歼灭。”
桑老太太叹了一声道:“时候一到时候一到这句话我听你说了七八年了。”
单老头道:“不会太久了这几年我也没有白活他们在岛外的十七处跺子窑我已经摸清楚了一大半。”
“噢!”桑老太太精神一振:“老鬼这话我可是头一回听你说过你说什么?他们在岛外有十六个跺子窑?这我可是不知道。”
朱翠心里为之一惊“跺子窑”乃是一句黑道的术语意思乃指的是“巢穴”之意她懂想不到不乐岛势力如此浩大除了在岛上庞大的基业之外竟然在内地设置有十六处分舵其组织之庞大诚可以想知了。
单老头桀桀一笑看着桑老太太道:“现在知道还不算晚我有一分名单要交给你该是我们下手的时候了。”
桑老太太猛地站起来道:“你这个老……鬼你怎么不早说?……好好……是应该给他们点颜色看的时候了名单呢?”
单老头冷哼了一声道:“会交给你的。”说了这句话他点点头道:“我该走了。”
朱翠本想留他下来无如这个怪老头说走就走。这一次不是像蛇那么溜法即见他两只手在椅子上霍地一按身子箭矢也似地反穿了起来人影闪了闪已消失窗外。
桑老太太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道:“老鬼这身本事真可说举世无双只可惜他双脚折断难以直立要不然哼只怕高立也不是他的对手。”
朱翠亦感叹道:“这位老人家真是身世如谜想不到双腿残废之后仍有这样的身手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桑老太太说到这里微微一笑看着朱翠微点了一下头道:“说起来也是一件怪事公主也许难以相信这十年以来这个老怪物除了必要之时才会现身跟我说几句话我可从来没见过他跟别的外人交谈过这一次对你居然破格相向真正是奇闻了。”
朱翠微微笑了笑却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桑老太太看了她一眼慢吞吞地道:“这是你的机运公主可千万不能错过!”
“我的机运?”
桑老大太点点头道:“一点都不错公主你大概听说过‘金乌门’这个武林门派吧!”
朱翠点点头道:“我也是最近才听说过今天的不乐帮不就是这个武林门派吗?”
桑老太大道:“不错。”
“这是一门精深玄奥的武林秘宗继承此一门派的三位岛主哼!公主你当然也知道他们每个人都有一身了不起的武功!”
朱翠点点头道:“我听说过而且也见识过!”
桑老太太点点头道:“他们三个人当中高立的武功最高风来仪其次比较差的是宫一刀。”
朱翠点头道:“你老人家的意思是在说高立已经深得金乌门武功的传授?”
“不错!可是也只不过六七成左右而已。”顿了一下桑老人太才又接下去道:“金乌门真正的传人就是刚才公主你所见的那个单老怪。据我所知他才是当年‘醉金乌’云中玉的衣钵传人公主你若能相机得他指点必然是受用无穷。我见他对你似乎格外垂青你可千万不要失去这个机会。”
朱翠一笑道:“是么?”
桑老太太忽然由位子上站起来道:“我走啦这两天有事我会再来看你的。”
朱翠道:“应该我去拜访你老人家才是!”
桑老太太摇摇头道:“千万不可以你可不能小看了青荷这个丫头万一要让她看出了什么来在风来仪那个娘儿们面前露一点口风对你对我都将是大为不利千万千万!”
朱翠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桑老太太这才转身飘然而去身法至为轻快。闪了闪已落身荷池之上转瞬已消逝无踪。
※※※
青荷笑嘻嘻地送上了一份精致早餐。
“昨儿晚上真是好睡!”她脸上微微带着一些儿红道:“从来没睡得这么死过一睁眼太阳都出来了。”
朱翠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含笑道:“大概是太累了这园子里只有你一个人么?”
“不!”青荷说:“还有几个人不过他们都被关照过了不能随便进来这里什么都好就是太静了一点公主你在这里的时候婢子还多少能跟你说上句话儿要不然也只有一个人干坐着愣了有时候想想也真觉着怪无聊的!”
“三娘娘出门不都是你跟着么?”
“那可不一定啊!这要看是干什么事了。三位岛主的性情都够怪的。”青荷接着又说:“他们很少一块儿出去的都是单独去办事各人干各人的谁也不管谁!”
朱翠道:“他们彼此之间的感情可好么?”
青荷道:“也是怪得很平常根本很少看见他们在一起就是在岛上也是各人有各人的事儿除非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很少看见他们三位在一块就是说句话也是不容易。”
朱翠放下筷子道:“今天天气很好如果你没有事我们到外面走走可好?”
青荷笑道:“那敢情好婢子也怪闷得很我们这就走么?”
朱翠道:“太早了么?”
青荷摇头道:“不早、不早只是我们去哪儿玩呢?也不能去太远的地方。”
朱翠道:“这里你比我熟我跟你走就是了!”
青荷样子像是很高兴一会儿就把朱翠吃剩下的碗筷收拾干净。她翻着眼皮儿想了一会儿道:“昨儿个我听说这附近马王庙有庙会我们就去马王庙逛逛好不好?”
朱翠这时情绪已然安定再加上结识了单桑二人对于未来对付不乐岛事无形中增加了不少信心心里的压力大为减轻也就乐得乘此空闲时四下走走消散一下心里的积闷。于是听青荷这么一说她就立刻答应了下来。
当下就由青荷前导走出了居住的这座楼阁向院中步出。
※※※
昨夜雷雨之后今天的天色看起来便显得十分晴朗。阳光不烈不柔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真有说不出的舒畅。
朱翠以乎觉得很高兴。
南国之秋不似北地之寒虽已入秋除了池中荷叶到处绿油油的一片欣欣向荣。
踏进了眼前这片碧茵的绿地顺着一条花岗石铺地的迂回花径一直向外步出便看见了来时所经过的大门。
朱翠边走边暗自打量着两旁景物越觉不乐帮这处行馆规模庞大气势雄厚由于来时匆迫又不欲被风来仪看出行藏故未能仔细打量此时心情不同便细细地观察了一下。
只见在这片庞大的院落里共有格式不一的六座楼阁乍看上去各踞一方各有一条专达的甬道通过去并不像有什么特别的布置。
然而朱翠却警觉到这里面是大有名堂。
先她注意到每条甬道的形式都不一样而楼与楼之间对映得更是十分有趣尤其特别的是尽管每一幢楼的格式不相同却有一扇相同的门扉彼此连锁呼应。再者每一幢楼的顶楼瓦面之上俱都装有一个晶光四射的珠子乍看上去六点星光尤其刺人眉睫。
朱翠虽然一时弄不清这其中包涵的用意但却可以断定必有深奥的意境心里不禁暗暗庆幸所幸自己没有四处乱闯否则保不住就许被困在这个微妙阵势之内岂非自讨没趣。
思念中青荷已带同她来到了大门。
一股猛烈的气势直朝着二人面前逼压了过来。眼前明明是一条通畅的甬道直通门外却偏偏给人“行不得也”的感觉。
朱翠心里一惊已见前面的青荷绕了个弯儿由两具石狮之间的小道绕出来。朱翠心里一动学样步出再踏上直出大门的甬道时先前那股逼人的气势的压迫感觉便为之消失。
一脚踏出大门青荷回眸笑道:“公主大概也看出来了吧!这里面步步都布着埋伏!”
朱翠哼了一声:“也只不过拿来唬唬寻常人真要是有本事的人只伯也困不住!”
青荷摇摇头道:“也不一定是三位岛主用尽心血亲自布署的不怕您见笑婢子到现在为止一个弄不好还要出丑呢!”
朱翠道:“这么说不乐岛上的埋伏就更厉害了!”
“谁说不是!”青荷一面说情不自禁地吐了一下舌头:“公主去了就知道了!”
朱翠道:“你可不能再这么称呼我的了!”
青荷一笑道:“好那就叫你小姐好了!”
朱翠道:“最好什么都不要叫。”
说话时二人已步上一条街道一个豆腐贩子扯着喉咙:“嗨豆腐豆花豆腐脑。”
朱翠由不住站住了脚。
卖豆腐的是个白头老者赶忙上前笑嘻嘻地道:“二位姑娘来两碗豆花吧刚刚起锅可好吃得很呢!”
朱翠看了青荷一眼点点头道:“反正时间还早我们就进去吃一碗吧!”
青荷一笑道:“不是刚吃过吗您又饿了?”
说笑着已被那个卖豆腐的老人带着落座只不过是马路旁边临时搭建的一个棚子罢了。
要了两碗豆花儿朱翠觉得很开心笑道:“我肚子是松紧袋可以一天吃好几顿三天不吃一顿也没关系!”
青荷一缩脖子道:“那我可不行一顿不吃就饿坏了!”
经过两天的相处两人的感情无形中像是拉近了许多虽说如此到底彼此立场迥异朱翠在心里不得不留下几分仔细。
青荷看来确是童心未泯吃了一碗豆花直嚷着好吃又叫了一碗问朱翠还要不要?朱翠摇摇头说饱了。就在这时她看见一个身着素衣头上扎着一方丝巾看来神态雍容的妇人双方目光交接之下那妇人似乎愣了一下立刻低下了头随即匆匆离开。
朱翠就在与对方妇人照脸的当儿心里禁不住动了一下只觉得对方那张脸十分面熟只是就不知是在哪里见过白白的脸细长细长的一双眼睛。
忽然她心里一动蓦地想起一个人差一点脱口而出:“李妙真?”
“青霞剑主”李妙真。
一点都没错就是她。想着立刻离座跑出街上四下打量了一眼哪里还有对方的踪影
青荷见她忽然离开想是有什么急事当下也顾不得吃丢下几个钱赶忙跟出道:“什么事呀?”
朱翠好生失望地摇摇头道:“没有什么好像看见一个熟人出来却又不见了。”
青荷一怔道:“怎么会呢我们找他去!”
朱翠摇摇头说:“算了!”心里却十分纳闷儿如果刚才所见那个俗装妇人果然是白衣庵的“青霞剑主”李妙真实在有点令人想不透。鄂粤两省相隔千里好生生的怎会来到这里?再者她原是沙门比丘尼怎地忽又改了俗装?这又是什么原因?
那是因为“青霞剑主”李妙真这个人前此已使她与潘幼迪二人大启疑窦更令人深置怀疑了。
朱翠几乎认为是自己看错了因为她怎么也想不通李妙真来到这里干什么?
心里盘算着这件事不觉同着青荷步入眼前街道这时早市已开来往的客商虽然不多但已不复先时之清冷石极铺成之街道两侧种植着生满须茎的榕树在上午的阳光里显得很有生气就像顶盔戴甲的两列巨人伫立左右。
一群人围看着什么二女不觉也偎上去一看之下见是玩猴儿把戏的。
青荷尤其是稚气未退心里先自高兴道“好呀这是玩猴儿的啊我们看看吧?”
这种玩猴的把戏朱翠见过几次倒也不十分起劲儿主要她实在听不惯广东话打算少观即去但一眨眼工夫青荷已挤到了前面还回过身来连连向她招呼。
围看的观众忽然觉到两个漂亮的姑娘尤其是朱翠那般盖世风华俱不禁惊为天人纷纷自动让开让她们走到前面。
朱翠反倒觉得怪不自然的想告诉青荷离开场子里却响起了震耳的锣声。两只猴子各自戴着一个面具蝴蝶穿花似地在场子里走着其极快。再看那玩猴的一个瘦小的老头大模大样地坐在一个木箱子上手上着锣脚也不闲着脚趾间夹着一根鼓槌一声声敲着小鼓两只猴儿听见鼓声就来回地翻着斤斗人猴配合得极其自然。
小老头嘴里叨着根旱烟袋一口口地喷着烟两只黄眼珠子骨骨碌碌地转着。他身上穿着极为肥大的一件羊皮袄褂越加显出他人的瘦小。
一阵子快翻斤斗带来了满场掌声。小老头松下了手里的锣扯着嗓子大叫道:“两个儿子都过来!”出口居然不是广东口音倒是出乎朱翠的意料之外像是很沉重的关中口音。
两只猴儿听得主人这么一招呼立刻乖乖地来到了他的跟前。
小老头笑嘻嘻地道:“把脸子给摘下来?”两只猴子乖乖地就把头上面具给摘了下来。“磕头磕头!”猴子还是真听话叫磕头就磕头。一时带来了如雷掌声铜钱子哗啦啦洒了一地都是。
小老头一口口地喷着烟两只眼睛只是在人群里溜着满地的铜钱根本不放在心上倒是对于朱翠与青荷姑娘十分在意不时地侧目斜上一眼。
两只猴子像是被他训练得极为灵巧叫它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地上的铜钱一枚也没有错过都被它们拾起来放进袋子里。
小老头嘻嘻一笑道:“拿了人家的钱就得干点像样的给人家瞧瞧别叫人家说鹅们不懂规矩。”
一面说着由木箱子里拿出了两把木剑丢向两只猴儿:“就玩一趟剑吧。”
各人倒不曾想到猴子还会舞剑何止是舞剑两双猴子敢情身手还挺不错地对打了起来四下里的观众情不自禁地叫起好来。
这一趟剑法打得十分热闹看在朱翠眼里尤其觉得奇怪。她原以为猴子对招无非是瞎比划一阵谈不上什么身手哪里知道细一留意之下才现敢情大有名堂两只猴儿所施展的竟是一路“**剑”法虽然不似武林健者那般得心应手但是一招一式却也并不含糊猴儿有这般身手主人可想而知丫。
这么一想朱翠不禁吃了一惊不禁侧过眸子打量了一下那个小老头儿。
小小的个头似乎腰上还不大得劲儿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练家子然而朱翠却不敢小看了他。
一旁的青荷似乎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偏过脸来小声向朱翠道:“我看这个玩猴的小老头儿有点邪门儿。”
话声未歇只听见当空“呼”的一声一条黄影疾若星坠般直向着朱翠头上落来。敢情一只猴子手上的木剑竟然向朱翠头顶上招呼了下来。
二女正在说话根本就没注意到场子里的情况四下里观众也没弄清是怎么回事乍见此情俱都惊叫了起来。
青荷一惊道:“公主小心。”
话声出口方待向空中猴子出招朱翠却已抢先出手自卫只见她身子微微向旁边一闪那猴儿手上木剑“呼”的一声已砍了个空。想必是这只猴儿得了主人的暗示出手甚为快捷一招不中紧接着在空中“吱”的一声怪叫之后身子一个翻腾却用左手连同左腿猛地直向朱翠脸上抓去。
四周观众乍见此情又是一阵惊呼。
朱翠原不想在众人面前展示身手可是一来事仓促再者这只恶猴竟敢如此欺人决计给它一个厉害。
这只猴儿虽是快到了极点奈何却难以伤到朱翠。就在它两只手爪落下的一霎朱翠已滴溜溜地一个快转到了猴子的另一侧。
身边上又是“吱”的一声猴鸣。另一只猴子想是见同伴没有得手由另一个方向实地跃出连身带剑同时向朱翠身上落去。
四下里观众没有想到看猴戏居然还附带了这么精彩的节目一时大乐。尤其看到朱翠展示身法竟是这么美妙俱都爆雷般地叫起好来。就在这声爆彩方自出口的一霎间现场人猴交手的情况已起了变化。
原来朱翠心忿那个小老头竟然听任猴子伤人而不加管束决计出手给二猴子一个厉害。
第二只猴子连身带剑猝然向下一落在朱翠疾若飘风的快捷闪身之下竟然又落了个空。
朱翠蓦地一个抢步用“火中取粟”的招式一下子已抓住了第二只猴子手上木剑倏地往起一抡已把那只猴子摔了出去。同时她身形右转斜出一掌直向第一只猴子身上劈去。
她施展的是凌厉的劈空掌力掌势一出距离着那猴儿尚有两尺左右又把那猴儿劈得滚了出去嘴里“吱吱!”连声怪叫不已。
朱翠掌势如果顺势击出凭她精湛的内力不要说全力击出只要有六成力道这只猴子活命之机也是微乎其微。
就在这紧张的一瞬耳听得那个玩猴的小老人一声怪笑道:“哎唷!大姑娘饶命吧:“
说话间他身子可是丝毫也不迟缓一只手拿着铜锣一只手拿着锣槌那副样子就像是喝醉了酒般的一个踉跄直向朱翠身前扑了过去。
脚下如此手上可不含糊。小老头借着前进的势子手上的一个锣槌直直地向着朱翠头上招呼了下来。
朱翠右掌向上一封用掌沿封开了小老头的锣槌身子半侧着滑出了尺许以外。
她已觉出对方这个小老头大不简单只是眼前这个地方不易动手心中犹疑着另一面的青荷已猛地向着对方这个小老头儿身后扑到。
“可恶的东西!”青荷嘴里这么嚷着二掌同时递出用双撞掌的进手招式直向着小老头背上击去。
这可正应上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句话了。
小老头如果敢不回身保不住可就伤在青荷的双掌之下。
“好家伙!”嘴里怪叫了一声这个小老头霍地向前打了个踉跄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倏地一个斤斗翻了出去青荷的双掌乃至于扑了个空。
青荷一惊之下才知道眼前这个小老头敢情不大简单她冷笑一声道:“你哪里跑!”
往前一上步正待用“夜叉探海”的一招去伤小老头的面门。朱翠忽然唤住她道:“青荷!”
青荷招式原已探出便硬生生地收了回来往旁一转怒看着对方跺了一下脚。
“公主你……”
一想有语病赶忙改口道:“噢小姐”脸上一红道:“这个家伙好可恶非给他点教训不可!”
朱翠只觉得全场所有各人的眼睛似乎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确是怪不自然的。
“算了别跟他一般见识。”
说话时只听见“咭呱!”一声两只猴儿叫着又像是要偎上来。
这一次那个小老头出声制止道:“给鹅都站住!”
他这声喝叱还真管用叱声一起两只猴儿顿时就站在了当地一动也不动地把一双黄眼睛珠子直直地向小老头注视着。
“罪过罪过敢情是贵客驾到!”
一面说这个小老头连连向朱翠拱着手:“不知秆不罪狱们父子真是有眼无珠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二位您们请吧!”
朱翠想不到对方前倨后恭转变得这么快想必与青荷刚才失口叫出的那声“公主”有关她自忖自己此刻是钦命要犯朝廷早已行文天下要缉拿自己全家归案青荷这么一嚷嚷只怕为自己惹上了麻烦。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目前已是托庇于不乐帮一切安危自然由他们负责倒是看看他们怎么来保护自己眼前大可坐山观虎斗双方鹬蚌相争自己正可坐收渔人之利。
想到这里匆匆看了对方那个小老头一眼也懒得跟他噜嗦只向青荷道:“咱们还是回行馆去吧!”
青荷哪里知道她这句“行馆”正是在向对方透露消息说了这句话随即走出场外。
青荷含怒地看了那个小老头一眼冷笑道:“今天算是便宜你了下次再看见你哼要你知道我姑娘的厉害。”
小老头只是嘿嘿笑着连连的拱手道:“不敢不敢得罪!得罪!”
忽地一脚踹向二猴骂道:“都是你们两个混蛋给鹅惹的麻烦还不跪下给两个姐姐叩头!”
四周围的人听他这么说俱都哄然大笑。
敢情这几句话又被他讨了便宜。他日口声声吆喝两只猴子为儿子现在却要“两个儿子”给“姐姐”磕头岂非朱翠与青荷都变成了他的女儿?再者以披毛戴掌的畜类平称二女寓意之刻薄毒恶更属诬谚之至。
青荷娇叱道:“住口!”碍不住被朱翠的眼神儿暗示住才没有作出来。
在众人笑声里两个人离开现场。
“太可恨了这个家伙!”青荷一面走着道:“真恨不得好好地教训他一下才好!”
朱翠若无其事地一笑道:“你当这老头是好惹的么!我看他很有点来头呢!”
青荷奇怪地道:“也说得是以前我就从来也没见过他一个走江湖玩猴戏的能有这种身手确实是不容易了!”
“你要是真以为他是走江湖玩猴的可就错了!”
“那他是……”
朱翠冷冷一笑道:“玩猴儿只是他的掩饰哼我看这个人不是公门里的捕快就是江洋大盗反正绝不会是好人!”
青荷一怔道:“这么说难道他是冲着公主你来的?”
朱翠摇摇头道:“这就不知道了!”
要是平常朱翠一定会暗中留意把这个人的底细摸清楚了可是现在却大可不必。
倒是青荷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可就有些儿担心因为风来仪要她照顾朱翠起居虽说含有监视的意思在里面却也附带着有保护朱翠安危之意要是略有失闪何以向这位三岛主交差?这么一想青荷可真是有点笑不出来了。
“婢子看……我们还是回去吧。”
朱翠一笑站住脚道:“怎么你害怕了?”
“那倒不是”青荷道:“我想回去给馆里递个讯儿叫他们来这里盯上这个人。”
“那太晚了!”
“怎么会呢?”
“你不信再看看去”朱翠冷笑道:“他一定不在那里了。”
青荷愣了一下果然回身跑到了街口往方才玩猴的地方看了看。可不是只不过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对方已经收了买卖围着的人正在散开却已失去了那个小老头的踪影。
“怎么样我没有猜错吧?”朱翠胸有成竹地道:“这么看起来更证明我的话没有错了你小心注意一点这一两天总还会见着他就是了!”
青荷道:“您是说他会到馆里来?”
朱翠道:“这就难说了凭他一个人难道还敢去碰不乐帮这块招牌?”
这么一说青荷又放心了。
“那倒好!”青荷笑嘻嘻地道:“我倒是希望他来一趟叫他尝尝厉害。”
朱翠笑笑没有说什么。
青荷又道:“我们还去不去逛逛庙会了?”
朱翠接道:“当然去啦那地方远不远?”
青荷喃喃地道:“远倒是不远我只是担心怕万一刚才那个玩猴的要是对公主你不利……”
朱翠冷冷一笑道:“他不敢!”
青荷本是童心未泯听她这么一说顿时宽心大放跳了一下道:“好那我们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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