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日子总是焦急的,同时也是短暂的。
这一天,春和景明,旭风和畅。往日里无人问津的落剑崖四周在几天聚集了十几拨人马。
他们互相成犄角之势,防备着任何一方靠近落剑崖,彼此之间形成了微妙的平衡。
王尧随地而坐,百无聊赖地揪起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目光看似游离实则在暗暗观察着周围,估量着这些人的实力。
晚晴也有模有样地学着王尧,叼起一根狗尾巴草,可是刚放嘴里又赶紧吐了出来,那股草腥气实在令她恶心。
晚晴只吐舌头的可爱模样引得王尧哈哈一笑,他看了一眼正财一旁闭目养神的叶知秋问道:“你认识那个势力的人吗?”
叶知秋双目微开,随后摇了摇头,很干脆地抛出了三个字:“不认识!”
王尧无奈地耸了耸肩:“那你怎么将他们找出来?”
“我为什么要将他们找出来?他们会自己来找我的!”
“哦?你就这么自信?!这么有把握?!”
“很简单!因为那柄剑!只要我取得了那柄剑,他们肯定会自己找上门来!”
“那柄剑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冲着它来?”晚晴终于问出了一个憋在心里许久的问题。在她看来,那不过就是一柄剑而已,既不能吃又不能玩,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叶知秋知道晚晴不是一个能以常理度之的人。在她看来,什么天材地宝、神兵利器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她真正在乎的似乎只有吃。
即便如此,叶知秋也没有敢小看只知道吃的晚晴,因为他根本看不透晚晴。而且从王尧若有似无的提及中,晚晴是一个非常恐怖的存在,至于说恐怖在哪里,这个叶知秋就不得而知了。
“不要小看这柄剑。”叶知秋清了清喉咙道,“这柄剑是一个奇特的存在。且不谈这柄剑的奇遇。单单是它的材质就令人垂涎三尺。据可靠消息称这柄剑乃是采集天荒山脉中的黄泉阴火磷锻造而成。”
“难怪!难怪!单这柄剑的材质就值得这么多人为它争破脑袋打破头。”王尧听到黄泉阴火磷,双目精光一闪,连连感叹。
叶知秋微感诧异,眉毛一挑道:“你对这黄泉阴火磷有所耳闻?”
“岂止耳闻,简直如雷贯耳!黄泉阴火磷以材质坚硬、性质阴寒、难以采集而闻名。因材质坚硬故难以塑形,因性质阴寒故难以驾驭,因身处地底岩浆故难以采集。虽然其有如此多的缺点,但这些缺点也是它的优点!只要是黄泉阴火磷铸造的兵器,无一不是人人趋之若鹜的神兵!没想到你的对头有这么大的手笔!看来那势力来头不小啊!”
“哈,那帮人真是好算计,本来是想一石二鸟的。既可以杀了炽鳞血蟒,又可以为这柄剑开锋出世。不想人算不如天算,最终落得个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也不知当初他们为了铸造出这柄黄泉阴火磷的剑费了多大功夫。”
叶知秋丝毫不掩饰自己鄙夷的态度和幸灾乐祸的表情。
突然,人群出现了一阵骚乱,紧接而后的一连串叫骂声。不过叫骂声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伴随其后的乃是“哎呦哎哟”的叫唤。
王尧与叶知秋对视了一眼,循声望去,只见落剑崖上又来了一拨人。这拨人为数不多,总共六个。不过这六人所过之处,众修士尽皆避让。
六位修士为首的是一位身穿华服的少年公子。在他的身侧落后半步的是一位鹤发老者。身下的四人则是落后两步,紧跟在华服公子的左右,看样子应该是侍卫之类。
一行六人丝毫不顾及周围怒气腾腾的目光,施施然地走到了众人的前面。
然后华服公子有些不耐烦地对着众人挥挥手道:“大家散了吧。”
那样子就好像这里是他家的府上,他正对着自己的下人发号施令。
本来其嚣张的态度已经引得有人不满,此时还如此的颐指气使,又怎不令人火冒三丈?
早有不平者跳出来叫嚷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就一个毛都没长齐的玩意儿!这落剑崖难道是你家的?老子想在这待着就在这待着。大家说是不是?”
虽然这汉子说话有些难听,但是话糙理不糙,众人也都无暇计较这些细节,纷纷叫嚷着附和。
“对!我们想在哪就在哪,你管得着吗?”
“难道是和海水长大的,管得到宽!”
“我们就不走,能把我们怎么着?”
华服男子见众人嚷嚷个不停,眉头一皱,拿手一指最先叫嚷的那汉子,对一旁的人吩咐道:“把他头给我拧下来,居然敢骂我!”
那汉子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看见一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右手卡住了自己的脖子,然后左手按住自己脑袋一拧。
“咔哒!”这是那汉子意识消失前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
那侍卫回到华服公子前微微拱手,然后一句话也没说,又站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吓了一跳,立马安静了下来。
华服公子略感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谁在聒噪就如这地上之人一般。”
众人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尸体,那汉子的脸上还保持着临死前的表情。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大小。脸上有惊愕,有疑惑,有恐惧,不一而足。
王尧目光微不可查地一缩,来人不仅嚣张,还非常的残忍!简直是视人命如同草芥。
晚晴毫无心理准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直接叫了起来。
刺耳的叫声在空旷寂寥的落剑崖上传得很远很远。
华服公子眉头一皱,正准备发货,可是一见到晚晴那张精致可人的脸,顿时笑了起来:“没想到荒郊野外还能见到如此美人,真是不枉此行。”
“来来来,小美人,不要怕。到我这来。”华服公子朝晚晴招了招手。
“哈哈哈,白无垢,你别臭美了!她怕的就是你!又怎么会到你那去呢!”
突兀的声音从众人身后响起,一语道破华服公子的姓名。毫无掩饰的嘲讽让白无垢恼怒不已,脸上顿时充血,白皙的脸上变得艳红异常。
他愤怒地喝道:“是谁?有种给我滚出来。”
凶狠的目光来回扫视众人,欲将捣鬼者给揪出来。
“哈,既然有种又为何要滚出来呢?我偏要大大方方地走出来。”
刚才说话者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调侃奚落的话语依旧如故,丝毫没有被白无垢的威胁恐吓吓到。
众人“哗”的一下,顿时散了开来,让出一条足够宽的道,让那位“大爷”走!出!来!若是他再不走出来,恐怕自己就要人头落地滚出去了。
王尧好奇地打量了来人,来人服饰比之白无垢还要华美,俊美的容颜能让所谓美女羞煞吐血而亡。
“哼,我道是谁在满嘴喷粪,原来是元稹元大公子。难道元家还想抢我白家之物不成?”白无垢见到来人,眼中怒意更盛。
王尧眼中一丝精光闪过,“白家之物?莫非······”
叶知秋也是双目精光暴闪,见王尧看了过来,微微点了点头。
王尧笑了笑,看来今天这场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元稹并没有理睬白无垢,而是看向了晚晴。
自元稹一出现,晚晴就在观察他,晚晴十分好奇这男的怎么长得这么秀气,比我还秀气好几分。
此时见元稹朝她望来,以为自己的小动作被他发现了,于是立即侧过身子躲到了王尧背后。
元稹微微一笑,温言安慰道:“姑娘,不用害怕。不是每一个人都那么粗鲁无礼,那么残暴嗜杀的。到我这来我可以保护你。”
虽未指名道姓,但是所说之人不言而喻。加上其自动忽略白无垢,更是让白无垢火冒三丈,他大声喝道:“元稹,你指桑骂槐说谁呢!有种把话说清楚!”
元稹摇了摇头道:“真是奇怪,这年头还有人喜欢捡骂的。自己心理自卑敏感,却偏要怪罪他人。”
说完元稹不再言语,而是又看向晚晴,在等着她的回答。
晚晴也是一愣,没想到这元稹居然会问她这话,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不用了。我还是待在尧哥哥身边吧。”
元稹没想到自己的邀请居然会被拒绝,微微皱眉,看向了站在晚晴身边的王尧和叶知秋:“两位···请问贵姓?”
“免贵,姓王,名尧。”
“叶知秋。”
“看来这位王兄弟实力了得啊,能得这位姑娘如此的信任!”元稹似笑非笑地说道。
王尧微微皱眉,旋即自信一笑道:“的确了得!”
“额······”元稹诧异地看了王尧一眼,没想到他居然这样回答。
正当他愣神之际,忽然落剑崖微微颤动了一下,紧接着一束剑光从落剑崖下激射而出,无匹的剑意搅动得四周风起云涌。
白无垢一阵激动,对着众人吼道:“都给我退开!此剑乃是有主之物!它乃是我白家祖先数百年前斩杀炽鳞血蟒遗落至此。你们竟敢觊觎此剑?难道是认为有能力迎接我白家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