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少侠巧戏座山雕 东阳遭逢弥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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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经过一番折腾,三人皆感身体乏力,特别是南宫燕,经过一天的惊心动魄,早已撑不住,打起了瞌睡。于是赵及第在大树下腾出一块空地,用树枝为铺在地上,搭成一个简易帐篷,待收拾得干干紧紧后,对南宫燕请示道:“郡主,今晚就权且让你委屈一番,在此露宿,不过我与少白兄会轮流在外面替你守卫,以确保郡主安全。”

  南宫燕虽然刁钻,但也算通情达理,对此并未抱怨,眼里只看着李少白道:“臭蛋,我只要你替我把守。”

  李少白紧锁眉头道:“哎,我果真是受苦的命。”

  南宫燕媚笑道:“死臭蛋,这是本郡主看得起你,知足吧你!”

  李少白无奈道:“郡主之命,不遵不行。”

  赵及第见两人打情骂俏,心里不是滋味,于是盘膝坐在火堆旁,准备静心打坐练气,可他一夜之间得了白虎、玄武二令,哪里还平静得下来,内心早已澎湃万分,心道只要凑齐四令,便可寻得九天玄鼎,那自己的血海深仇也能最终得报。想到此处,脑中又浮现出十年前的场景,一群凶神恶煞的贼人闯进赵宅,杀掉了赵家上下八十口人,那血腥场面让他感到不寒而栗……

  想着想着,头上冒出了浓密的细汗,身体也忍不住发抖。

  正在此时,感到自己的肩膀搭上了一只手,他心中猛然一颤,下意识的运功抵抗。

  “老赵,是我!”李少白见赵及第运功抵抗,忙关切问道:“你怎么了?”

  赵及第这才醒悟道:“原来是你,怎么你也睡不着?”

  李少白道:“我刚才见你额头冒汗,以为你走火入魔了,怎么回事?”

  赵及第见李少白如此关心自己,心里一种莫名感动,自打他上蜀山,虽然云中子对他有授业之恩,但平rì最为严厉,鲜有关心慰问之语,蜀山的弟子们也是自行修炼,只将他人视为对手,鲜有坦诚相待的朋友。念及此处,赵及第将心中郁闷之事尽数倾诉出来。

  李少白道:“事已至此,你也不必难过,至少你还好,在小的时候还见过爹娘,不像我,竟然都不知亲生父母是谁,我比你可悲。”

  赵及第叹气道:“少白兄,或许你爹娘现在仍在人世,你我同病相怜,你放心,我一定也帮你寻找身世。”

  李少白两眼放光:“真的么?”

  赵及第道:“我且问你,你是不是有块玉?”

  李少白道:“是啊,你如何知道?”

  赵及第道:“上次你我饮酒的时候,我无意窥见的,我看那玉晶莹剔透,绝非凡物,后来我绘了一图,请教师父,他说那玉叫血玲珑,是宫廷之物。”

  李少白惊道:“你是说我的身世与当今朝廷有关?”

  赵及第道:“这我不敢确定,但是这块玉绝对是线索,只要我们按图索骥,一定能查出端倪。”

  李少白欣喜道:“妙极,多亏了你,这事总算有了点眉目。”

  赵及第道:“少白,你放心,只要我齐集了五颗灵石,一定帮你达成愿望。”

  李少白道:“也罢,老赵你好好休息,我来守卫着郡主,明rì我们还要去寻找倩妹子。”

  赵及第点点头,心情有所放松,安睡了过去。

  且说三人在山谷休息了一宿,天刚至清晨,李少白就难以入眠了,于是打算四处走走。他跑到不远的山头转了一圈,顿时心情舒畅了许多。正在这时,突然听到了嘈杂的声音,仔细辨认,能听出是一大群人在吵闹,似乎发生了争执。

  李少白灵机一动,立刻飞上树上,将自己藏匿了起来。

  不多时,远处走来一行人,稀稀拉拉越有二三十人,其中五六个皆是官靴官帽,看样子是官府中人。另外十余人则是粗布麻衣,有些身背弓箭,有些手持朴刀,应是周围猎户。

  “钱捕头,我看比如我们还是就此回去交差吧,你可不知道那畜生的厉害,就算有千军万马也抵不过,更何况就我们几人,再在这地方待下去,难保我们会被那大虫吃了。”一个扎着头巾,身背弓箭的黑脸汉子对着为首的官差说道。

  那官差不屑道:“我说座山雕,你可是这方圆百里内出了名的猎户,却不想竟然也如此胆小,我就不信这区区一只大虫就有那般能耐。倘若你现在要逃走,那便是违抗了知县的命令,也是杀头的大罪,不仅如此,还要株连九族!”

  那黑脸汉子长叹一口气,“这…哎,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那官差嗤笑道:“嘿,我说你这厮,平时威风得很,这时候怎么就做了缩头乌龟。”

  “你是不知道那大虫的厉害,我座山雕虽然平rì粗鲁,但也不是个莽夫,这大虫凶残无比,只可智取,不可力敌,你这样让我们去捕捉大虫,无疑是将这数十口子的xìng命推向鬼门关。”

  另一个差役道:“头儿,别听这家伙的胡吹,定是他想背着我们去抓那大虫,也好抢功劳。”

  黑脸汉无奈,低声咕噜道:“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趟上了这趟浑水,兀那大虫也真是万般可恶,倘若谁能除了那怪物,让我认他作爷爷也都值了!”

  李少白一听这话,心下大喜,立刻用洪亮的声音道:“嗯,乖孙子!”

  黑脸汉刚发誓赌注,就传来了如此的回应,也不知其中何人噗嗤一笑,其余的人也跟着哄堂大笑了起来。

  黑脸汉见自己被捉弄,怒气冲天道:“是哪个挨千刀的,连我座山雕也敢戏弄,有胆子就站出来,爷爷定让你死得难看!”

  李少白从树上跳了下来:“不孝孙骂谁呢?你爷爷在此!”

  座山雕又骂:“我以为是何方神圣,原来就是一个穷酸小子,臭小子,我来问你,你可曾听说我座山雕的名号?”

  李少白拍拍掌,笑道:“哦,座山雕,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很出名的耶!”其实他那里听说过这名号,只是顽劣之心又起,想戏耍这座山雕而已。

  座山雕面露得意之sè:“既知道爷爷的名号,那就明白我的厉害,我来问你,为何戏弄于我?”

  李少白道:“我何曾戏弄与你,刚才是你自己说的,‘倘若谁能替我除了那怪物,让我认他作亲爷爷也都值了’,这会儿倒不认账了?”

  众人默不作声,只是站在旁边看热闹。

  座山雕道:“不错,爷爷确实说过这话,不过你这小子有何本事,能除了这清风岗上的大虫?”

  李少白笑道:“区区一条大虫又何足挂齿,不瞒你说,兀那大虫早已被小爷打死。”

  为首的捕头惊道:“少侠,你说的可是实话?”

  李少白道:“当然句句属实!”

  座山雕哈哈大笑道:“钱捕头,你可不要被这小子所蒙骗,就凭他这身板,怕是连大虫的牙缝也不够塞,还敢口出狂言,分明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

  众猎户也跟着座山雕一起哈哈大笑,这倒让他觉得挽回了几分面子。

  李少白也跟着笑道:“倘若你们真的不信,那就随我前来吧!”

  座山雕道:“去就去,我看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众人面面相觑,钱捕头亦是将信将疑,可对众猎户而言,宁愿选择相信这穷酸小子所言也不愿去捕捉那大虫。于是尽皆跟着座山雕屁股后面,想要一探究竟。

  可刚翻过一个小山坡,众人就看见一只白额吊睛大虫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其状如山,其形如丘,躯体甚为庞大,绝世仅有。座山雕一干等人都被这大虫吓了一跳。

  “我的nǎinǎi,竟然真有此等大虫!”钱捕头吓了一跳,恨当初没听座山雕的忠告,当下是一阵后怕。

  座山雕也吓得冒出了冷汗:“钱捕头,我早与你说过,这孽畜可不是凡物,你偏不信,这下可知道厉害了吧?”

  钱捕头再次上下打量了李少白,惊道:“这,这真的是你所杀?”

  李少白道:“也不全是,还有一个朋友,我们合力击杀的,这大虫确实不是凡物,厉害得紧,我们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其制服。”

  众人连连点头称奇。

  李少白不顾众人的惊愕,暗笑道:“黑脸汉,还不快来向你爷爷请安?”

  “这这…”座山雕出生猎户世家,怎么说在这东阳县一带也是略有名气,可今rì却要称一个rǔ臭未干的小子为爷爷,面子上确实有些挂不住。然座山雕能在当地混出名堂,靠的也是一股子敢说敢当的豪气。

  “爷爷!”座山雕低着头,小声地说道。

  李少白道:“什么?这么小声,我可没听到。”

  座山雕脸涨得通红,当即大吼三声:“爷爷,爷爷,爷爷!”又道:“爷爷的,这下总够了吧!”

  这时却从一方传来清脆的少女笑声,众人心中好奇,这荒郊野岭怎会有女人?

  座山雕大嚷道:“谁,谁在笑?nǎinǎi的,给我出来!”

  这时从树林里窜出两人,正是赵及第和南宫燕。

  座山雕对南宫燕道:“小丫头,我且问你,有什么好笑的?”

  南宫燕道:“你这么大个人,却叫这小子爷爷,不好笑才怪。”

  座山雕一脸严肃道,“笑个鸟,这白衣少侠能打杀这巨额白虎,说明他确实是英雄,能认这般人物当洒家的爷爷,却也是修来的福气,有甚好笑的?”

  这话让李少白也笑了出来,“乖孙子,你到真的是一条汉子,我欣赏你!”

  座山雕不好意思,跟着傻笑了起来。

  钱捕头道:“好了,都别傻站在这里,大虫既然被打杀,不如就请大家给我去县衙走一番,若知县老爷知道了此事,他必有重赏。”

  不等两人反应,南宫燕满口答应:“如此也好,整好我们可以休整一番,顺便也能打听一些关于杨姑娘的消息。”

  座山雕喜颜于sè,对着李少白道,“好极好极,我正好可以孝敬孝敬爷爷。”

  李少白道:“好了好了,我只是逗你,并未想过做你的爷爷,你就称我李少白吧!”

  座山雕不依道:“这怎可以,既然已经叫了,那便不能改。”这话倒确实让在此的人极为佩服。

  座山雕张罗了十几个小喽啰抬着老虎的尸体,和大伙儿一起赶往东阳县,到城里时已然是晌午十分。天空阳光明媚,刚到城关,就见到全城的百姓等候在城门口,城门中间有一顶八抬大轿,两边各有数十名兵卒维持秩序。

  赵及第疑心较重:“这是怎么回事?”

  钱捕头慌忙解释道:“我已经派人提前去向知县大人禀明情况,想必知县大人极为高兴,这才带着百姓出城相迎。”

  果然不出所料,前方的轿子缓缓走下一人,此人年约五旬,身穿蟒袍,眉心一颗黑痣,眼睛贼小,笑起来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根线。

  那人刚走出轿门,就施礼道:“哈哈哈……各位英雄,本官在此恭候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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