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骗,泪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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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晨,我直接去了报社,去得很早,提开水拖地,大家来时,我把办公室地板已拖得干干净净。<冰火#中文舒叀頙殩

    大家依次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不说话,不闲聊,也不说声谢谢,打字员没敲出原稿之前,大家只好翻开当天的报纸静静看着。

    我也得学会适应这种氛围,默默地看着当天的报纸。

    突然朱科长一声长笑打破了宁静,毛骨悚然,大家都吓了一跳。

    朱科长的笑声极其特别,既不是朗笑,也不是闷笑,笑声好像是牙缝里挤出来的,又似乎是鼻腔里发出来的,很冰冷,很悚然,能让浑身起鸡皮疙瘩的那种笑声橼。

    大家都低着头,但眼睛都斜吊着朱科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引进的人才?还大学生呢,我看狗屁不是,这么简单的字都看不出来,看的啥版子呀?”猪科长的骂声洪亮,几乎穿透墙壁,隔壁的人都能听见。

    我脑袋嗡的一下,浑身哆嗦起来,额头冷汗就下来了蓣。

    接着朱科长喊了一嗓子:“大学生,你过来。”

    我抖抖颤颤走到朱科长桌子前面,朱科长一把将报纸扔在地上,冷冷地说了声:“自己看去。”

    我弯腰捡起报纸,翻开自己校对的小说连载,返回自己桌子仔细查看。

    我一字一句从头读到尾,没有发现有什么差错。我不相信自己,又读了第二遍,还是没有发现。

    我拿着报纸心惊胆战地走到朱科长面前,声音很轻很小心地问:“朱科长,我又看了两遍没看出来,请您给我指出来,我一定改正。”

    朱科长慢吞吞喝了一口茶,表情傲慢地说:“你水平还差得远呢,你连我们科的高中生都不如,不要骄傲,该学的东西还多着呐。”

    我忙满脸堆笑说:“是是,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向老师们多请教。”同时把报纸打开铺在朱科长面前。

    朱科长指着第一段里“太阳从地平线上跳起来”文字说,这显然是不对的,早晨的太阳是慢慢升起的,哪有跳着升的?

    我忙解释说这是文学作品,用夸张的手法是可以的。

    朱科长见我辩解,眼珠子瞪得跟牛蛋似的,呵斥道:“说你水平差,你还不服气,你们家的太阳是跳着升起的吗?”

    我无语,这人怎么连起码的文学常识都没有呀,再解释下去无疑是对牛弹琴,虽然我满肚子委屈,嘴里还是不停说“是是”,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我坐在那里,如芒刺喉,满腔愤怒,心想怪不得报纸错别字满篇,有这种草包当科长,没有错别字才怪呢。

    那几个年轻人在桌底下给我连连摆手,不停眨着眼,意思我明白,是让我别跟草包较劲,他们早已习以为常了。

    然而让我最气愤的是,这个草包不会说人话,说出的话怎么那么恶毒,句句如毒刺,句句能伤死人。

    后来时间长熟悉了,有个年轻人悄悄告诉我,别跟那个猪头计较了,猪头本来就没文化,素质差,原来就一印刷厂工人。

    虽然受了一肚子委屈,我还是挺兴奋,毕竟我有正式工作了。

    我回到出租屋赶快给父母写了一封信,并把这个消息也写信告诉了小杨。

    下午我又去会所找胖老板要工资,我大概算了下,我的提成将近五万呢。

    我找到胖老板,提出结算工资。

    胖老板一脸阴笑,破口大骂:“结算个你妈的巴子,你以为我这是你家的后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告诉你,会所干不够一年不结账,你现在给我好好想想,要钱还是继续干,不干的话立马给我滚蛋,一分钱没有,你看着办。”

    我愤怒极了,但我强压心中的怒火,继续说:“半个月我给你挣了多少钱呀,我的提成总给我吧,这是我心血换来的。”

    “滚你妈的蛋,在我这又吃又住的,还想要钱?就是不给,你想哪告告去吧。”老板颐指气使地骂道。

    “老板,给我吧,我真得很需要这笔钱,我要去救我的女朋友。”我乞求。

    “滚不?滚?你找打是吧。”胖老板叫来了几个看场子的大汉,凶神恶煞似地瞪着我。

    自己辛苦半月的心血就这样被霸占了吗,此刻,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挥拳冲上去,胖老板用手轻轻一推我便仰面倒地。

    我太虚弱了,半个月来我身体被掏空了,只剩骨头架子。

    我躺在地上,泪水洗面,痛哭流涕。这是什么世道呀,弱肉强食,真是呼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

    我被几个大汉强行架出了会所,被扔在地上。

    讨要工资无望,擦了把眼泪,我站起身,摇晃了一下,孑然离开了。

    但是这个朱科长好像跟我就是前世的冤家,每天上班,他总是找茬带刺说我几句,我时时刻刻自己说服自己,要忍耐,忍耐,工作中千万不要出现半点差错,如果被猪头抓住尾巴,像我这种招聘人员,他会随时找借口把我踢出去,因为有一次,我版面上发现一个错字,他立刻去杨总那告了我的黑状。

    我不想失去这份工作,我不想让父母再为我担心,父母在信里得知我在报社上班后,高兴得彻夜未眠,他们的儿子终于在银州有个落脚地儿了。另外,报社给我每月工资是两百,加上一百元奖金,三百元已经是我当教师工资的两倍,我在城里的生活起码有个保障了。

    我也给小杨去了信,沈冰知道我的情况后,竟喜极而泣。

    小杨来信说,沈冰结婚第二天就跟田少德吵了一架,田少德还动手打了沈冰,两人从此分居了。

    听到沈冰受委屈,我一夜没睡,心刀割似的疼痛,我暗自发誓,一定要从田少德那里把沈冰夺回来,给沈冰幸福。

    没想到我的一再忍耐助长了猪头的肆意妄为,工作中他不断给我加码,我的负担越发沉重,从当初每天两个版加到后来四个版,而别人每天只看两个版。猪头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我从中出错,一脚踢走我。为了掩盖其卑劣的意图,他冠冕堂皇地逢人便说:“校对科是人性化管理,能者多劳,干的多奖金就拿的多。”然而,每月奖金单子下来,我总是排在最后,拿的最少,我却敢怒不敢言。

    人在担惊受怕中生活,日子过得总是很快,眨眼之间,一个月过去了,我连一天休息都没享受过,我像孙子一样,小心谨慎,毕恭毕敬,对朱科长像大爷一样供着,但这猪大爷好像是铁石心肠,对我仍不断挑刺找茬,我的奖金仍是最少。

    我的心情郁闷到了极点,别人都觉得时间走的嫌快,而我却觉得时间如此漫长,每一秒对我都是那么煎熬,那种被欺负,受屈辱,度日如年的日子,没有亲历过的人是无法感受到的。

    快到年关,春节的气息已经浓浓感染着城市的人们,看着人们满脸喜庆的样子,我心里却一片黯然,找不到一丝曙光。

    该发年终奖了,我心情似乎好了点,盘算着发了奖金,回去给爸妈和沈冰父母买点礼物。沈冰父母对我恩重如山,春节我一定去看望下。

    发奖金那天,大家欢呼雀跃地数着一叠叠的票子,轮到我时,朱科长冷冷地告诉我说我没有年终奖,我愣住了。由于年终奖金的发放由部门支配,所以部门负责人有很大权力决定每人的奖金数额。

    看到别人拿到上千的奖金,而自己却一分钱没有,心里很委屈,不是个滋味,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越想越生气,一股怒火在胸口噗的烧起来,压都压不住。

    我冲到朱科长前质问,为什么我活干的最多奖金却没有,没想到他竟然破口大骂:“你一个街头流浪汉,报社收容了你,你就烧高香去吧,不想干?滚!想来这儿的人多的是。”

    我感觉自己眼睛都被烧红了,人格受到极大的侮辱,大声怒吼道:“我是杨总请来的,我的工作有目共睹,如果我工作上有差错,我现在还能站这吗?我是想拿我该拿的,你这个鸡肠小肚的小人,为什么总跟我过不去,我招你惹你了?我农村来的,咋了,难道我不是人吗?”

    我话没说完,朱科长抓起桌上的水杯,朝我头上砸过来,我闪身躲过,茶杯重重碎在对面墙壁上,玻璃四溅。

    此刻,半年来的怒火完全聚积在我拳头上,我似乎失去了理智,愤怒的拳头狠狠捣在他的眼窝里,一个月来我的体力有所恢复,只几下,猪头已经满脸是血,眼窝变成了熊猫眼,躺在地上,捂住眼睛,猪一样乱叫。

    我被同事劝开后,只身来到黄河边,在刺骨的寒风中,望着?东逝的水流,泪水簌簌滚落下来。

    我感觉很委屈,我都落魄成这样子了,上天怎么还这样我不公呢?我失去了沈冰,失去了工作,误入鸭途被坑,现在又面临失业,都说银州是一个包容的城市,为什么就容不下我呀?

    我好想痛痛快快大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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