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雪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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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域天山之巅,自古冰封四季,人迹罕至!

  这日,天降如团大雪,东风吹雪,拂面扑来,在漫天风雪之中,隐约可见正有个单薄的影子在风雪里前行。

  原来这人便是君十方,他辞别柳月等人之后,心念柳月之病,日夜兼程,终于到了天山。天山雪景,向称一绝,君十方到时,天近午时,虽是风雪弥漫,却也是银装素裹,着实可令君十方看的目眩神迷,他连日来的辛苦,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只道不久便可寻得那“小西天”了,至于能不能被“雪魔”王遗风碰见并从他手里生还,他却没有多想,如今风雪飘舞,他心中格外清静,这雪花洁白剔透,未落于地,便不会被俗世侵染,乃是他喜爱之物。

  君十方又行了一阵,极目远眺,忽见前方一处四面环山的深谷,大喜之下加快脚步,不一会的工夫便已来到谷底,只见谷底绿草如茵,花红柳绿,花木繁多,姹紫嫣红,想是有人从各地搜罗的奇异花木栽种其中,从谷中向上不久便为雪所封。

  君十方见此美景,知道是到了“小西天”了,不由的即喜且忧,喜的是终于找到了“小西天”,那六阳紫金草定是在这附近,忧的是不知那“雪魔”王遗风身在何处!

  君十方见谷中奇花异草甚多,急忙仔细寻觅那六阳紫金草,寻了一阵,忽见几株生有六片叶子的通体紫金色药草,其中一棵之上赫然结有一个紫金色的果实,正是那“药圣”裴元所说的“六阳紫金草”的果实,君十方暗想:黄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被我寻到了这六阳紫金草的果实,小月终于有救了!大喜之下右手伸出,便想去采那株药草。

  忽听破空之声响起,一物携风雷之声袭来,来势甚急!君十方急忙撤手,却见那物事“扑!”的一声击中那六阳紫金草的果实落于地下,竟是一枚石子,那六阳紫金果瞬间粉碎!只剩下一个光突突的药枝摇摆不定!

  君十方几年来的希望突然破灭,自己千辛万苦的赶来天山寻到良药,却不想竟然被击的粉碎!其他的几株等到开花结果还不知道要等到哪年,拣起那枚石子,双目含泪,伤心欲绝的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年进花甲的老者站在五丈以外,身着一身月白色长袍,袖口托地,头发极长但安静整洁,有几缕发丝垂于眼前,随风飘动,嘴上淡淡的一字胡子,三缕长须,眼神深邃,竟是给人一种神秘严肃的感觉!

  那老者似乎也未料到君十方居然能躲过他的石子,冷哼一声,手中又一粒石子打向君十方!犹如流星追月,来势比上次更急,更快!

  君十方右手石子以“太虚剑法”的“剑飞惊天”一招,内力贯注石子,暗中运力,打向那老者的石子。

  只听“啪!”的一声,君十方的石子碎成粉末,而那老者的石子却只是微微一顿,余势未歇,“扑!”的一声打在君十方喉下璇玑穴,掉在地上,君十方瞬间动弹不得,疼痛异常!

  那老者“咦!”了一声道:“‘剑圣’传人?怪不得能将老夫的石子劲力抵消,要不然便当场送命了!”。

  君十方虽是穴道被点,却仍是能开口说话,闻言大惊道:“你是‘雪魔’王遗风?”。

  那老者缓缓的道:“正是老夫,能死在老夫手里,也不冤了!”,原来这名老者就是武林中人人谈之色变、驰名天下的“雪魔”王遗风!

  王遗风说完之后“嗖!”的一声,掌心用力,竟是吸起一枚石子,食、中二指一夹,便要打向君十方!

  君十方心知自己难逃一死,念起柳月绝症,连忙喊道:“且慢!”。

  “雪魔”王遗风“哼!”了一声道:“怎么?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

  君十方望着王遗风片刻后,才下定决心道:“我求你一件事……”。

  王遗风哈哈一笑,好似听到了极好听的笑话道:“求我饶你一命?我王遗风手里从不留活口!”。

  君十方急忙道:“不是!拙荆身患绝症,只有这六阳紫金草的果实方能解救,如今前辈既要在下的性命,在下技不如人无话可说,只是拙荆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又身患绝症,还望前辈待这六阳紫金草成熟之日,将果实送与拙荆,在下虽死亦感激不尽!”。

  王遗风狂笑一声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居然要我帮你送药!你信的过我?”。

  君十方缓缓的道:“信的过!因为你是王遗风!”。

  王遗风忽然止住笑声,眼色中竟有几分赞许之色,正色道:“好!我答应你!不知要去哪里交给谁?”。

  君十方低声自语道:“小月,我不能亲自回去了。”,又叹了口气对王遗风道:“麻烦前辈去万花谷交给一个叫柳月的女子!”。

  王遗风听君十方说完,突然间面色扭曲,嘴角狰狞,喃喃的道:“小月……小月……”,大吼一声,抱头冲向身边的一棵松树,只听“咚!咚!”几声,竟是以头撞树,声势骇人!

  君十方穴道被制,惊在当场。那王遗风撞了一会,头发散乱,状若癫狂,额头鲜血流下,仿佛地狱恶鬼一般,狰狞可怖!突然间仰天“啊!”的一声,拦腰抱住那棵松树,手掌用力,大吼一声,竟是将那棵松树连根拔起!双手环抱松树犹如天神一般挥舞起来!

  王遗风狂吼一声:“小月!”,歇斯底里的杀喊声引爆了天空,撕裂了大地,一时之间,风云变色,那棵松树被王遗风灌注内力,坚如钢铁,挥舞之处,沙石激荡,四处飞溅,狂风飚射,尘土飞扬,,无穷无尽的杀气阻塞寰宇,仿佛连神都躲在云端颤栗不已。

  渐渐的,风止,人静!王遗风静静的站在那里,脸色煞白,嘴角吐出一口鲜血,整个身子直直的轰然倒地!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君十方的穴道竟是自行解了,不禁长吸了一口气,望着倒在地上的王遗风,心想:或许这闻名天下的一代魔头亦有一段伤心之事吧!只要我现在杀了他,那六阳紫金草便是囊中之物,如若等他醒来,岂非性命不保?刚想下手,转念间又想:他适才擒住我时答应于我将那果实送于小月,而今又身受重伤,我岂能趁人之危……

  一时之间,心内斗争剧烈,却终于是长叹一声,四处张望了一下,眼角尽处,见那山谷尽头有一座木屋,想是那王遗风的住处,当即背起王遗风,不一会的工夫已到了木屋之内,只见室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木床与日用衣物灶具。

  君十方将王遗风放在床上,喘息了一会,便寻了水喂了王遗风几口,那王遗风刚才含怒泄恨,早已伤了五脏六腑,昏迷不醒。君十方只得采些松木,在那木屋旁边搭建了一处安身之处,便悉心照料那王遗风。

  王遗风昏迷了三天后微微醒转,竟突然发起了高烧,口中不时梦呓般的喃喃呼唤:“小月!小月!”,无意中乱挥手臂,却是抓住了君十方的肩膀,渐渐的平静了下来,那一双手,却是紧紧的不肯松手,君十方长叹一声,想不到这“雪魔”王遗风内心竟是如此脆弱,只得慢慢的待王遗风睡熟了才离开王遗风。

  又过了三天,王遗风的高烧渐渐的退了,恢复了神志,又过了几日,伤势已是渐渐的好了,却仍是沉默不语。这日,王遗风静静的坐在床边,眼神呆滞,待看到君十方进来也只是抬了一下头而已。

  君十方见王遗风伤势已好,喜道:“前辈,你的伤好了……”。

  王遗风看了君十方一眼道:“你救了我?”。

  君十方点了点头道:“那日前辈突然之间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不知却是为何?”。

  王遗风眼神空洞望着远方,微微叹了口气道:“你可听说过我一怒屠城之事?”。

  当年王遗风一怒倾城,斩杀城中数万余人,血踪千里,自贡从此沦为大唐鬼域,王遗风恶名妇孺皆知。君十方也听人说过,不禁微微一惊道:“听倒是听过,只是不知前辈因何要屠尽自贡一城?”。

  王遗风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当中,只听他缓缓的道出了那段身藏在心底,积聚多年的旧事:

  原来王遗风本生于鲁地书香名门王家。他少年早慧,心思远较他人敏锐,诸人表里不一之处,笑里藏刀之言,他竟能一一察觉,自小尽知人心险恶之处,童子天真无虑之乐全无机会体会。此等痛苦他自经事之始便时时经历,却全无法向他人倾诉,心内煎熬,可想而知。

  王家家中藏书之丰几尽囊括经史集注。王遗风为求一解,自六岁便埋首书中,十年之中阅尽全书却仍未能解心头之苦。开元元年,红尘上代弟子严纶云游鲁地,听闻王遗风特异之处,遂前往王府一会,王遗风天资正合红尘武学所尊之道,红尘门派之旨,王遗风也颇为心动,遂追随严纶出家休习武学心法。

  王遗风于红尘武学之悟性甚高,十一年后武功大成再出江湖游历,未想心头之结却不散反深。原来这红尘心法本重体察外敌,他修习之后于他人心内所思之事了解得更加细致,那表里如一之人本来便是旷世难寻,而口是心非之人却是遍地皆是,他所见之人每多一个,眼中的人世便愈加暗淡一分,他陷入这等心结之中,几番都欲举掌尽了愁绪。

  在王遗风三十四岁那年,途经巴蜀自贡,在那里遇到了文小月——他生命中最为重要之人。

  自贡有个桃香楼,文小月便是那楼中一名舞妓。王遗风路经桃香楼旁,楼中欢歌不绝,他怅然抬头,却为那眼神所惊,那满天飞雪,雕廊画栋,便只凝成那窗中的女子。

  她罗衣半解坐于恩客怀中,却目光清澈剔透,明亮如星,宛如从不曾为这尘世所染,从她眼中看不到一丝人世的污秽和虚假,王遗风这三十年的烦恼便忽然有了一个出口,他胸中热血激荡,激动莫名,直欲纵声长啸,但深怕这只是梦境一场被他一啸惊醒,他决意要向这女子询问为何如此青莲独世,淤泥不染。

  那夜,后来驰名天下的雪魔便在漫天的风雪中静静站了一个晚上,他听那楼中软语温歌,看那窗内灯火阑珊,直到夜阑人静,万物息声,雪湿重衣。

  她叫文小月,她听到窗外雪声风声,知道这夜雪大风寒,却并没有看到窗下那个默立的白衣男子。文小月天生瞽目,在她的世界里一切都是黑色的,从来不知世上如王遗风这等风范之人何等稀少难见,即便看到了,那也只是她生命中一个匆匆过客而已。

  那日开始,桃香楼有了一位新的客人,他气度恢弘,潇洒儒雅,一望便知是饱读诗书的高士,旁人皆以王公子相称。王公子每来桃香楼只点文小月相陪,若然有人先行有约,他便端坐等候。文小月从此有了一位有趣的朋友,她知道他叫王遗风,他与其他客人不同,每日来了之后只与她闲聊,他见识广博,天南海北,闲闻逸事,野史奇人,每日里不绝于口,绝无雷同之时,常常让她掩口而笑。小月话却不多,王遗风说得半日,她常常应以数语,便说些家长里短,她却知道他听得认真,耐心无比:她初时说她幼年目盲,从来看不到东西,王公子道:“天下不如意事十常**,不必在意”;她说到十五岁那年收养他们的姥姥死了,她和大金、二银三个人挣扎度日,王公子长叹不已;待她说到自己托身青楼,一家人度日渐易,后来拣来三财四宝,时日又日渐艰难之时,王公子默然不语。

  日子久了,她知道王遗风才华过人,家室豪富,却是自幼每日内心折磨反复,便对他无比同情。她见识不多也不知如何劝说才是,她却不知王遗风每日与她相处之时,多是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始终清澈晶莹,王遗风多年困扰于心的痛苦,便在那里被涤荡无踪。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当夜万里无云,月圆星稀,文小月又与王遗风畅谈半日,她心中高兴回家的步子便也跟着轻快起来。王遗风远远的看着,心也跟着飞扬起来,他方才已为小月赎身,从此这单纯的女子会更加开心了吧,他看她的孩子们打开门迎接她,他看着她脸上笑容灿烂无比,他忽然了解,这里便是他旅行的终点。

  夏大千站在巷子尾,他看她的孩子们打开门迎接她,他看着她脸上笑容灿烂无比,他的笑容也灿烂无比,他想到的是方才那张大额银票,王遗风把它递给赵嬷嬷之际,夏大千正站在他们身后,他刚被玄字桌的豪客大骂手脚不利落。他的手脚当然不会很麻利,六天前他和弟兄们走街过巷,自在逍遥,不过有人不开眼动了大户人家的少爷,兄弟们被抓的抓,逃的逃,生计这才困顿下来,舅舅找了个门路把他送到桃香楼里跑堂,不过他可不愿在这里看人脸色,他一向是个有志少年,呼朋引伴,啸聚山林,那才是他夏大千该作的大业。

  他正这么烦恼着,机缘便从天上掉将下来:他知道这王公子每日里前来桃香楼,点名要的便是那瞎了眼的小月,那大额银钱竟然是为了这么个残废出的,看那王公子连眼睛都不曾眨过一下,便知他身上不知还有多少这样的票子。他却半点不曾打过那公子主意,只因他从小在街头斗殴厮混长大,对手的强弱多半不打也能分辨出来,这王公子虽儒雅文弱,走近他身边全身汗毛却似要竖起来,即使是东城王老大也没这般可怕。但夏大千却知道小月的底细,一个瞎女子,家里三个拣来的小娃子,他想着那张大额票子,不知道这出手阔绰的王公子给了那瞎姑娘多少张。

  他摸了摸腰上的斧头,看着小月进门,王遗风飒然转身、走远,夏大千深深吸了口气,下手之前,手要稳!这是混江湖的铁律。他走在屋檐下的暗影中,抬手敲门,听到门内小月的声音:“王大哥么?”,声音里有一丝喜悦,他也有一丝窃喜,开门吧,这样就不需破门而入了。他听着门闩吱吱拉开的声音,看到那个瞎姑娘婷婷而立,轻捻袖口的双手透漏出几许羞赧,他看那眼睛,清澈无尘,抬手却举起了斧头……

  他深深吸了口气,屋中陈设简单都已被翻遍了,手中几两碎银是仅有的收获。夏大千忽然想到,他可能犯了个错误,不过这都怪那王公子,他给嬷嬷的银票实在是太诱人了,谁会想到这么阔绰的人竟会没给他喜欢的姑娘一点银钱呢,真是个混蛋啊!想像中的逍遥岁月忽然破灭了,不过他还年轻有的是机会,夏大千想到这里就平静下来,听说两广一带发财甚易,夜色幽暗静寂,他看着天边渐渐清晰的紫薇星,决定了路途的方向。

  第二天,也便是八月十六,王遗风来找文小月,来到门口发现门打开了,还传出一股腥味,他的心中开始不安,心里一直想着:不会的……不会的……,当他来到门前,脚象变得有千斤重,他很想马上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却又不敢进去,终于,他走了进去,只见文小月满身是血,躺在了地上,王遗风这一生都没试过这种心情,恐惧,愤怒,悲伤,可谓是百感交集,脑海中只浮现出他与文小月对酒当歌的情景,他想到了她的笑,她那纯洁的眼神。

  文小月倒在血泊当中!王遗风失去了人世间唯一可以依靠之人,心中悲愤郁结,又不知何人所为,一怒之下狂性大发,斩杀城中数万余人,血踪千里,后来,王遗风虽然知道了杀死文小月的凶手只是夏大千一人,夏大千也在王遗风一怒屠城中死去,奈何自贡从此沦为大唐鬼域,王遗风恶名妇孺皆知。

  世人若遇难以违抗之情境,或誓死一搏,或低头服顺,人心善恶,本乃共栖共存。但王遗风因其性情与才华,却是非要得出一个令自己满意之结论,文小月本是他心中创伤之医者,小月一死,王遗风性情大变,他以邪恶为人性本真,托身恶人谷,以恶为本心所向,不过数年齐集十大恶人,开元二十年更率领恶人谷弟子重创中原各大门派,所为之事尽皆骇人听闻,渐被列位十大恶人之首。后来浩气盟成立,两大武林中顶级势力的撕杀展开,最后双方火拼,全军覆没,王遗风逃到天山“小西天”后心灰意冷,便隐居此地,不想竟被君十方遇见激起几十年间积聚在心底的创伤!

  王遗风娓娓道来,君十方却是听的毛骨悚然,得知王遗风是因自己喊起小月的名字才激发起王遗风的狂性,不禁长叹一声道:“想不到前辈却是如此重情之人!”。

  王遗风淡淡的道:“令夫人却又因何患上绝症?”。

  君十方便将自己这几年的遭遇跟王遗风简略的说了,王遗风听后眉头一皱道:“令尊叫君天豪?可是‘荆州大侠’君天豪?”。

  君十方不想这驰名天下的“雪魔”王遗风居然听过自己父亲的名字,急忙道:“正是家父!”。

  王遗风长叹了一口气道:“我生平仅佩服三个半人,一为老夫恩师,一为令师“剑圣”,另一个便是令尊,至于那半个便是明教教主陆危楼。令师‘剑圣’天纵奇才,当世已难做第二人想,老夫也只能与他打个平手而已。那陆危楼虽说武功也是独步武林,可惜醉心名利,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至于令尊虽是武功平平,却是侠义为怀,曾救过我一命,想不到却遭奸人所害!”。

  君十方大奇道:“前辈见过家父?”。

  王遗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从床上起来来回踱了几步后道:“十年前,我恶人谷与浩气盟于枫华谷一战,我谷十大恶人力战浩气七星与中原各大门派,那一战他们以多欺少,丐帮、唐门、藏剑等都去了,包括方今五大门派,他们虽然人多,我恶人谷又岂是那么容易被消灭的,那一战,双方火拼,全军覆没,浩气七星只剩下谢渊自己断了左臂,丐帮、唐门在那一战后销声匿迹,少林前任掌门渡如亦被我恶人谷“素手清颜”康雪烛和“恶丐”沈眠风二人拼杀同归于尽,我斩掉了谢渊一条手臂,却也被他打的重伤,只得负伤逃走,由于伤势太重,逃了二个时辰后竟是昏死在路旁,幸亏令尊相救,当时令尊并不知道我就是那个恶名昭著的王遗风,待我伤势好了之后,我将身份告诉了令尊,因见令尊武功平平,便要将武功传于令尊报这救命之恩,谁知令尊竟是痛斥了我一顿,说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又岂能图人相抱,还说我当年一怒屠城之事,更是丧尽天良,我当时一怒便想杀了令尊,因念令尊相救之恩,才就此罢了,令尊最后说了句好自为之后便扬长而去了。”。

  君十方听王遗风说起自己的父亲,想到当时父亲面对绝世武功的诱惑,仍然坚持原则并痛斥王遗风,不由得崇敬万分的道:“前辈当年一怒屠城,却是错了!”。

  王遗风突然大喝一声道:“武林之中,谁的拳头硬谁就是对,你竟敢说我错了?”。

  面对着天下第一魔头,面对着一怒屠城的天下雪魔,他缓缓的道:“你错了!你可曾想过那些无辜惨死的人,他们同样有着自己的至爱,有着自己的依靠,而你,竟然因为一个人而屠尽自贡一城,你可曾想过,自贡因你添了多少冤魂?多少人妻离子散?他们不都是与你一样有血有肉,有着自己所爱之人吗?……”。

  “住口!”,王遗风大喊一声,目露凶光,缓缓的道:“自从小月死了之后,我就知道人性本恶,武功便是王道!”。

  君十方毫不畏惧,挺胸道:“前辈此言差矣,万事不可只看一面,武力并不是决定一切的!”。

  王遗风气的七窍生烟,长啸一声道:“我倒要看看武力能不能折服你!”,说完之后右掌凝聚内力一掌劈下!

  君十方情知无法硬接,却也是闪躲不得,只听“砰!”的一声,王遗风一掌拍在君十方头顶,君十方脸若紫金,哇地吐了一口血,一口血吐后,胸口一热,喉头一甜,又是吐出一口。

  王遗风须发皆张,手掌按在君十方头顶暴喝一声道:“你服是不服?”。

  君十方大汗涔涔,如受万钩巨力,却是动弹不得,嘶声道:“我不服!”。

  王遗风脸色一变再变,咬牙切齿地道:“我在给你一次机会,你服是不服?”。

  君十方全身又是一阵乱颤,嘴里不断溢出鲜血,只感觉头脑暴裂,却仍是嘶声道:“我、不、服!”。

  王遗风心中杀机大现,狂念一起,再也控制不住,掌中内力一吐,“啊!”的一声涌入君十方的奇经百脉。君十方只觉头顶之上,犹如万针刺入,奇经百脉,寸寸断裂,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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