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七秀坊是与青岩万花谷、千岛长歌门齐名的大唐三大风雅之地。
七秀坊建于扬州瘦西湖畔,碧瓦飞甍、雕梁画栋、飞檐翘脊、古色古香。分外坊和内坊之别,外坊是随意让人参观的表演场地;而内坊则是七秀众弟子居住与练习剑舞的地方,属于七秀禁地。
郑殇一路上悉心照料君十方,将柳月之事对君十方说了,君十方听到自己竟是迟来一天,暗叹造物弄人,悔恨不已,离裴元之约还有半年时间,眼前万花被灭,自己又身受重伤,只得与郑殇等人一同赶往扬州,并将自己这二年的遭遇对郑殇一说,郑殇也是听的激动不已。众人到达扬州之后,由于万花谷疗伤圣药乃武林一绝,君十方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七秀坊忆盈楼内。
郑殇与君十方、曲云、“琴笛双圣”等人终于见到了叶芷青。
叶芷青似乎四十来岁年纪,脸上薄施脂粉,眉目甚美,只听她缓缓的道:“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们就先在七秀坊听雨阁暂住,等时机成熟,我在联系其余几大门派一举剿灭明教。”。
郑殇急忙拱手道:“多谢叶师叔!”。
叶芷青忙摆手道;“此关武林浩劫,郑师侄也是一谷之主,不必拘泥于此!”
郑殇与君十方、曲云到听雨阁后,不觉已是一个月过去了,在这一个月里,正道各派因知五大门派万花谷被灭,遂各自戒备,准备对抗明教和红衣教,明教因知正道如此,也在万花谷修养生息,江湖似乎又回到了暂时的宁静!
七秀坊效外,郑殇一人独自走在烟雨蒙蒙的江南,两旁杨柳低垂,桃花盛开,美不盛收。
忽然,从身后窜过一个男子,郑殇还没来的急看,只见后边又跑来一个身穿红色绣衣女子,手拿双剑,俏目圆睁,急道;“别让那个小偷跑了……”。
郑殇一看便知是七秀坊的师妹,只见她不过盈盈十六、七岁年纪,神色焦急,偏又有一种似笑非笑,精灵顽皮的神气。这少女是鹅蛋脸,眼珠灵动,另有一股动人气韵。
郑殇当即脚底生风,扶摇直上,一招轻功冲了上去,百花拂穴手,制敌拿穴,几招之下,那贼子已被郑殇拿下跪倒在地。
那红衣女子跑到跟前,喘息道;“多谢这位少侠!他偷了我的钱袋!”。
郑殇从那小偷身上找出钱袋交给了那红衣女子道;“姑娘看怎么处置他?”。
红衣女子微微平息了下喘息道;“既然钱袋已经找回了,就放了他把!”。
那小偷连忙扣头道;“多谢姑奶奶饶命之恩,小的以后在也不敢了……”。
郑殇松开手道;“快走把!以后给我好好做人。”那小偷见郑殇放了自己,连应了几声是,已是一溜烟的跑了!
那红衣女子见状扑哧一笑,如同百花齐放般道;“你看他那样,喂,你叫什么呀!”。
郑殇假装不高兴的道;“我不叫喂,我叫郑殇。你叫什么那?”。
红衣女子听后眨了眨眼睛道;“郑殇?名字好奇怪啊?我叫墨馨!”。
郑殇点了点头道;“墨馨?你家磨墨的?”。
墨馨一跺脚,小嘴一掘道;“你才磨墨的呢!”。
郑殇笑了笑道;“姑娘,开玩笑的,不要生气啊”说完看了看已是夕阳西下又道;“天快黑了,我要回去了……”。
墨馨看了一眼郑殇道;“你挺好玩的,你回哪里啊?”。
郑殇只得道;“听雨阁!”。
墨馨喜道;“听雨阁啊,我就住在你旁边的水云坊!不如一起回去把!”。
郑殇点了点头;“好把!”
此后,墨馨无事,便时常来找郑殇玩,一日墨馨身背一把凤头古琴来到听雨阁,见只君十方和曲云不在,大喜之下道:“听闻你万花谷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不知郑哥哥可精音律?”
郑殇笑了笑道:“这个,师傅曾经教过于我,想不到妹妹你也会啊?”
墨馨巧笑嫣然的道:“不知郑哥哥可有兴与我合奏一曲?”。
郑殇点了点头道:“好啊!”
墨馨坐地抚琴,铮铮几声,琴声不断传来,甚是优雅,竟是一曲《凤求凰》,只听那墨馨缓缓吟道: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相遇是缘,相思渐缠,相见却难。山高路远,惟有千里共婵娟。因不满,鸳梦成空泛,故摄形相,托鸿雁,快捎传。
喜开封,捧玉照,细端详,但见樱唇红,柳眉黛,星眸水汪汪,情深意更长。无限爱慕怎生诉?款款东南望,一曲凤求凰。
墨馨琴声幽幽,千言万语尽在一曲《凤求凰》,过得片刻,郑殇清脆的箫声夹入琴韵之中。琴韵箫声似在一问一答,同时渐渐移近,琴音似在月下呢喃,箫声却是低声婉拒,有如游丝连绵不绝,更增回肠荡气之感。忽听箫声中突然发出坚决之音,似乎便要离开那琴声,但箫声仍是温雅婉转。琴箫之音渐渐归入平静。
墨馨抚罢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郑殇,郑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连忙转过头道:“咳,你嫂子快回来了把……”。
墨馨幽幽的道:“那我先走了,改天在见!”说完背起古琴出门而去,刚好遇到君十方,打了个招呼便匆忙走了
君十方看了墨馨一眼,知道墨馨是喜欢上了郑殇。但也不便说出口,可惜情根深种,墨馨已是无法自拔,也只能自叹一声造物弄人。
匆匆又是一月已过,离万花谷失亡已经二个月了,在这二个月里,明教教主亲率右护法铁翼和明教四大长老偕同红衣教高手尽出,于一月之内夺下五大门派的华山纯阳观,明教除长老何方易阵亡外无其他损失,纯阳观纯阳五子一死二伤,上官博玉阵亡,于睿、祁进重伤,幸有掌门李忘生和卓凤鸣奋力冲出血路,纯阳四子于五日后逃往嵩山少林寺。正道各大门派知此,各自人心惶惶。君十方听闻纯阳观被灭,担心华山上的柳月,多次想要前去华山,均被郑殇劝住,也知道自己前去无异以卵击石,柳月之病还有四月之期,也不急于一时,奈何心急若狂,却也只能等待时机。
当今之世,安史之乱后,由于讨伐北方叛军的需要,西部的军队,大部被撤走调离。吐蕃乘虚深入内地,大举攻唐,郭子仪只得又偕同天策府平定战乱,根本无暇顾及武林中事。中原五大门派中“万花谷”和“纯阳观”全部被灭,只剩下七秀坊和少林寺、藏剑山庄相安无事。少林寺方丈玄正大师亲自主持武林大会成立浩气盟准备联合对抗明教。
七秀坊忆盈楼。
叶芷青叹了口气道;“想不道连纯阳观也被明教所夺,看来明教此次意欲吞并中原……记得开元十一年,陆危楼独身上嵩山,挑战少林方丈渡如,千招之后落败,如今恐怕必欲除少林而后快,而我七秀坊与藏剑山庄离明教最远或可躲过一时,如今五派只剩我七秀坊、天策府、少林寺和藏剑山庄,天策府平定战乱,藏剑山庄又多年未在江湖走动,真不知以后将如何是好……”。
林白轩安慰道;“少林寺乃天下第一名刹,禅宗祖庭,里面高手如云,当今少林掌门玄正大师,据说其武功修为已超其师渡如境界,明教想要攻克没那么简单,倒是七秀坊与藏剑山庄……”。
叶芷青沉默了一会道;“如今之计,只能团结一致,共同对抗明教,万不能让明教各个击破,此时紧要任务是合并正道武林各大门派,虽说少林不许女流擅入,此时天降浩劫,玄正大师又亲自主持武林大会成立浩气盟邀请天下武林正义之士,想那玄正大师,不会迂腐如此,我修书一封,烦劳你们前入少林交于玄正大师……一定要速去少林,此去路途遥远,还请你们路上小心!”
郑殇看了看君十方道;“我们一定速去少林,叶师叔放心把!”,说完之后,将众万花弟子交于林白轩夫妇看管,便与君十方,曲云,墨馨一起赶往少林而去。
几人刚出七秀坊来到扬州郊外,天已渐黑,几人寻了个客栈住下后,吃了晚饭,郑殇闲来无事独自一人出来散心,恍惚间,行入一片树林深处,忽然一声娇呼道;“郑哥哥。”原来正是墨馨。
郑殇眉头一皱,看了她一眼道;“怎么了,馨儿?”。
墨馨低头说道:“看你无聊,出来陪陪你啦。”
郑殇应了一声道;“恩!”。
墨馨幽幽的道:“看你好象好多心事……”。
郑殇叹了一声道:“如今明教侵入中原,师傅创下的一番基业毁在我的手里……”。
墨馨安慰道:“郑哥哥,世事难料,坏人终有坏报,我……给你弹揍一曲把!”说完从背后拿出一把风头古琴,只听一阵琴声传来,琴声骤起,曲调柔和,仿佛持琴者厌倦了江湖纷争,似月下对酌,低吟浅唱琴声悠扬琴声婉转,幽幽传来,诉不完的相思,诉不完的离愁。欲将心事付瑶琴,弦断,有谁听?一曲尽是相思之意,抚罢轻轻吟到:“郑哥哥,你可知我心里有多苦吗……你可知道喜欢一个人却不能说的痛苦吗……我知道你有妻子……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
郑殇听罢身躯一颤道;“傻妹妹,你怎么那么傻……”
墨馨积聚多日的相思终于象洪水一样打开,泪流满面的道;“郑哥哥,今天你就让我把话说明白把,虽然我知道我们没有结果,我曾经劝过自己放开……可是……我做不到……”。
郑殇叹了一声道:“云儿和我两情相悦,这几年里宠我护我,对我百般依顺,现在又跟我出来受这么多苦,她虽然从来没有说过,可是我知道,她跟我吃了不少苦……你虽然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你,可我怎么可以负她……”。
墨馨沉默了一会,幽幽的道;“我有一个请求,你可以答应我吗?”
郑殇想了想道:“你说把!”
墨馨忽然抬头道:“你可以抱我一次吗……也是最后一次……”!
只愿君心知我心,不负相思意。
你还记得么?多年以前,你可曾也喜欢过一个人?你可曾也如她这样决绝的表白?你记得的,又是什么?多少年后,你回首前尘,还记得当年自己面对感情,一再退却、被动吗?也许是每个人都有这样来不及后悔的故事和在惘然中擦肩而过的人吧。那不可言说的感触,不是刻骨铭心的浓烈,却是心酸绵绵的舒缓,像一条安静的河,流在你我忙碌的心里。你有没有积极的去争取那份爱?向那心爱的人倾诉你的一片相思?郑殇张开双臂紧紧的将墨馨搂在怀里:“馨儿……我对不起你……”。
墨馨脸上露出了一幅满足的微笑道:“不要在说了,郑哥哥,我无怨无悔!可以多抱我一会吗,明天……我还是你的妹妹,你……还是我的大哥……”。
郑殇应了一声,双臂又紧了一分。月色如水,洒在墨馨的脸上,漏出一脸的安详……时间,仿佛慢慢的静止了……
此情莫待成追忆!是不是逝去的终将美好,还是美好的终将逝去?
忽然,远处树木一动,从中窜出二人,均是身着红衣,其中一人虽是红衣蒙面,手拿长剑,仍可认出正是红衣教教主陆雪,另一人手拿一把钢刀,正是红衣教使者抚雾,只见二人空中借力一刀一剑刺向郑殇,在此危险之际,郑殇猛然惊醒,环抱墨馨,腾空后跃二丈才躲开这致命一击,已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红衣教教主陆雪眼见没有得手,娇叱一声,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郑殇展开了狂攻。墨馨刚想动手,郑殇见状忙道:“妹妹,你先别动,待我看看红衣教教主有何能耐敢偷袭于我!”说完已见招拆招与那红衣教教主和抚雾使打在了一起。墨馨也只能杏眼圆睁,静看有何变化。
郑殇功力本就稍胜陆雪一筹,虽是加了个抚雾使,却也是打的半斤八两,二人打到百招之后,郑殇竟然渐处下风,要不是一时机灵,恐怕早就魂归九泉,只得使出浑身解数,凝神应敌。
正在这时,从郑殇背后又掠来两人,正是君十方与曲云。原来二人见郑殇久未归来,就一起寻到了此处。
君十方大叫一声道:“红衣教妖孽,还不束手就擒!”刚想上前,忽然旁边曲云一掌朝自己拍来,应付不急,已是惨呼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曲云得手之后,一剑朝郑殇背后刺去,郑殇正在应付红衣教教主陆雪与抚雾使,根本不知身后何事,虽听得君十方一声惨呼,刚想回头,曲云长剑已是快到背后!!
眼看郑殇便要死在曲云手下,忽然墨馨飞身而起,一把抱住郑殇转了个身,由于郑殇被墨馨一转,曲云长剑从墨馨背后洞穿前胸,刺在郑殇右胸。墨馨一口鲜血喷在郑殇脸上,曲云拔剑后退,与那红衣教教主陆雪与抚雾使退到了三丈以外。
墨馨昏倒在地,郑殇伤在右胸,虽不至死,却也重伤,君十方虽然中了曲云一掌却无大碍,长剑拄地冷冷的看着曲云。苦笑道:“弟妹……
郑殇手捂胸口,艰难的道:“云儿……你……”。
曲云苦笑一声道:“其实……我是明教教主陆危楼的女儿……我叫陆云。”。
郑殇颤抖了一下道:“为什么……”。
陆云望了望郑殇的伤口道:“其实早在我们认识之前,父亲因知称霸中原第一个你万花谷最进最隐秘……所以就让我混进万花……得知你万花谷机关后被我禁数破去,圣教才能轻而易举的攻下万花谷……”
郑殇眼睛一闭,长叹一声道:“云儿,枉我真心待你,从我们认识到现在,十年了……难道……你就没有真心对过我……”。
陆云一声冷笑道:“郑殇,你又怎么知道教破家亡的感觉?当年唐玄宗颁布“破立令”,宣布除名单上宗教以外全部为邪教,勒令解散,可恶那东方宇轩连和朝廷围剿明教,各地据点被剿灭,教徒被抓,父亲不得不举教西迁。从那后,父亲要报仇血恨,所以让我到中原去混进万花谷,一是为杀你,二是剑圣弟子跟你交好……!”。
君十方叹道:“可你又怎知这样害死了多少无辜之人……?”。
陆云冷笑一声:“那你们当年围剿我们明教就没有害死多少人吗?你知道我母亲就是在那时候被你们杀的吗?你知道父亲带着刚出生的我们姐妹俩逃亡的感觉吗……”。
郑殇心痛的道:“你……难道以前对我的全是假的……”。
陆云慢慢的道:“我对你……有的只是仇恨,我对你好,是为了取的你的信任,好取的万花谷的机关图纸……这一次也是知道你们要去联络少林,父亲知道若是让你们正道联盟也不好对付,才要我和姐姐刺杀你们。”郑殇听后只觉心如刀绞,竟是当场昏死过去。
红衣教抚雾使见状低声道:“少主,别跟他们废话了,杀!”说完当下冲上前去。
墨馨伤在心脏眼见不活了,郑殇又昏倒在地,君十方知道此时只有自己了,当下长啸一声,十方巨剑泛起万朵剑花冲向三人。
抚雾长刀幻出刀剑幻影朝君十方迅疾飞出,陆云与陆雪姐妹俩也挥舞长剑激出锋芒剑气,只见四人杀的天昏地暗,草木皆飞。君十方师出剑圣,又习得王遗风“红尘”武学,虽是以一敌三,却也打的略胜一筹,双方激战一百回合之后,君十方狂笑一声,十方巨剑豁然指天,一招“万剑归宗”将全身元气幻化为无边的剑气直冲云霄!,凌空斩向三人。抚雾跟陆云眼看不秒,却是逃脱不得,当下抚雾身亡,陆云虽逃的快,也是身中一剑,洞穿胸口,倒在草丛当中昏死过去!那一剑的余势仍是斩向陆雪。
陆雪情知不敌,竟是豪不畏惧,只是瞪着清澈的眼神凝望着君十方!
望着陆雪那清澈的眼神,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二年不见的柳月,君十方长叹一声,剑势一偏,剑气斩在一棵树干之上,只听“咔!”的一声,大树断为两截,左掌收势不住,一掌拍在陆雪头顶,陆雪登时昏迷过去!
君十方拄剑来到郑殇旁边出手止住伤口穴道,郑殇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却是泪流满面哑口无言。君十方知道郑殇乃是伤心过度,只得轻轻放下,来到陆云身旁。
陆云吐了一口鲜血喘息道:“剑魔剑术,果然厉害……咳……”。
君十方叹了口气:“不管怎么,你终究算是我弟妹,怨怨相报,难道你就没有一丁点的可怜过三弟,他那么喜欢你……可是……”。
陆云咳了一口血又道:“我知道,可是……咳……是他师傅带人杀的我母亲,那时候……我们刚出生还不懂事,你知道我母亲抱着我,把我放在家里唯一的一个洞里,咳……后来,我父亲带人找到了我,我才逃脱了被杀的命运吗……等我长大了,父亲告诉了我这几年的艰辛,我知道,我要报仇……”
君十方愣了一下道:“要不是你父亲开始乱杀人,玄宗也不会下令追杀你们,引的东方谷主连和朝廷围剿,追其责任,还是你父亲当初杀戮太多。正如东方谷主等人带人杀了你母亲,而你现在怨恨他,你可曾想过当年被你父亲杀过的人里,又有多少无辜的……”。
陆云又吐了一口鲜血,眼见是快要死了,喘息道:“这……哎……怨怨相报……或许是我父亲错了……我……郑殇应该是……无辜的把……你……你……照顾好他……我……腰带……里……有我父亲……设计的……华山机关……的图纸……我……对……不起……他!……”。说完,一口鲜血从嘴角涌出,已是不活了。
君十方叹了口气,从陆云腰带里找出一个图纸,却是华山论剑峰的机关图纸,不知道有啥用,当下放在坏里,或许以后会用的着。又看了郑殇一眼,见他还在那里发呆,只得走向墨馨那里,墨馨虽然受伤在早,可她伤口却比陆云小一点,陆云的长剑毕竟比不的十方剑的霸道。当下暗运内力救醒墨馨,看她可有什么遗言。
墨馨“嘤”的醒了过来,吐了一口鲜血,看了郑殇一眼问道:“他……”。
君十方知她回关返照只得道:“陆云那一剑,你替他挡了大半,本无大碍,可他伤心过度,恐怕一时半会好不了了。过段时间会好吧……你,可有什么愿望……”。
墨馨慢慢的爬到了郑殇面前,抱住了任生平,幽幽的道;“郑哥哥,你不会有事的……”。
郑殇忽然梦呓般的道:“云儿,你……为什么要杀我……你。不要杀墨馨妹妹……云儿……为什么要杀我?”。
墨馨抱住郑殇的手又紧了些慢慢的道:“云儿不会杀你的……郑哥哥……乖……”。
郑殇仿佛捉住了救命稻草,抱着墨馨道:“云儿……你不要……馨儿妹妹……”。
墨馨把头枕在了郑殇的胸前梦呓般的道:“馨儿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夜,慢慢的掩盖了那轮明月,仿佛要掩盖世间所有的污秽。墨馨的头慢慢的垂了下来,嘴角含笑。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雪竟是醒了过来,见君十方在那痴痴的望着郑殇与墨馨,不禁道:“你……为什么没杀我?”。
君十方转过头来望着陆雪那双黑白分明的明眸,眼色里竟有几许温柔,他缓缓的道:“你……走吧!”。
望着他的眼,她仿佛忽然间明白了那日,这个男子挑下了自己的纱巾后,为何会痴痴的愣在当场了,是什么样的女子,竟会这样刻在他的心上?她忽然觉得心好乱,却是不明白自己今天竟然恨不起来这个刚杀了自己妹妹的男子!
君十方见陆雪亦是痴在当场,又咳了一声道:“你走吧!”。
陆雪又凝望了君十方一眼,才消失在夜色之中。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世间无生灵可越过一个情字,生尽欢,死无憾!墨馨死的无憾了把!柳月至今踪影全无,那裴元可曾照料好她?自己真的无憾了吗?有些失去是注定的,有些缘分是永远没有结果的,正如墨馨与郑殇,如果拥有了一个人的爱,请你好好珍惜,世间不是每一种爱你都能经历过,也不是每一个爱的机会你都能把握住,那就请你珍惜自己已经拥有的爱吧,珍惜你所拥有的一切吧,因为我们的爱已经很不容易,请你一定,一定要好好珍惜那个给你承诺,给你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誓言的人,也只有他(她)才会执子之手,与你终老一生!
君十方缓缓的回过了神,朝郑殇的地方看了一眼,见他还是两眼发呆抱着墨馨,知他一时半会好不了了,便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将墨馨从郑殇的怀里分开与陆云一起安葬了。
直到第一缕阳光照了进来,君十方知道自己还有路要走,搀扶起郑殇往少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