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凌晨三四点钟的样子,寒冷的冬夜下,刘江龙站在货运站的大院里,额上却汗水遍布。 更新最快
近七八十人,死的死,伤的伤,其中还有重伤不知死活的人员在内。这件事,捂是捂不住的。大冬天的,总不可能把这些人全扔在这里,任他们自生自灭。
可也总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楚风背上五条人命官司啊?更何况楚风现今这副模样,简直如疯了一样,一边紧盯着莫离那副靠电力供应的冰棺,一边却在利用此地的工具切割打磨着几块巨大的玉料。
见楚风这种精神状态,刘江龙暗自发愁。
仔细沉思许久过后,刘江龙招了招手,示意虎子等人来到近前,凑成了一个小圈子。
“找两个没结婚成家的兄弟,帮楚风顶一下缸吧,以备不时之需。现在楚风这副样子,我怕会出什么岔子。嗯……到时找人活动一下,而且这是正当防卫,最严重三五年就能出来了。进去的兄弟,肯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把人早点捞出来,然后其他钱和家里的事,都不用操心。你们看一下,哪个兄弟想出头。这事,不强求。”
沉吟许久,刘江龙深深抽了口烟,而后抬头看了众人一圈,方才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听到大哥的话,虎子等人互相看了一眼。
有的人,眼中露出犹豫为难之色。有的人,则是皱眉思索。
早年间跟着刘江龙的一帮老兄弟,此时大多都已成家,全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状况。众人有了牵挂后,便没了年少时的热血无畏。所以此刻,几人都感觉此事有些为难。
当然,一直跟着刘江龙这位大哥二十来年,众人也都了解大哥的秉性为人,所以丝毫不怀疑刘江龙给出的补偿报酬必然极高。
众人低头深思过后,便各自散开,找寻手下信得过的小弟人手商量此事。
过了许久后,两个有些瘦小身材的年轻人,跟在虎子身后,缓步走来。
“大哥,这两个小兄弟是阿许和阿盛。他们愿意顶缸,家里边也都是乡里的贫苦人家,人都是忠肝义胆的好兄弟。信得过。”
虎子带着两个20出头的年轻人,来到刘江龙身前,而后低声介绍道。
“楚风是我兄弟,今晚的事,你们想必也都知道了一些,出了五条人命官司还伤了这么多人。到时也就是主次犯的责任划分,但咱们这边应该能弄个正当防卫。虽然过失致死,可到时也不会重判到哪去。楚风那边有他自己的人脉关系,我这个当他大哥的兄弟,总不能坐视不管。之所以找人顶缸,也只是预防不时之需。万一楚风神智不清醒,不能出庭作证辩解,那到时只能是由我这边出人出面给他帮忙。”
说到这里,刘江龙满是担忧的看了眼不远处,正如痴如癫打磨几块巨玉的楚风。
重重叹了口气,刘江龙感觉脑门有些生疼。
楚风这件事,太过麻烦难办了。最关键的是,这不是苏城本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刘江龙哪怕有万般手段想法,在这异乡之地,也施展不开拳脚。
“最好的结果,正当防卫,无罪或是轻罪判决。人只是去个法庭走一趟程序,到时我会想办法把人捞出来。最差的结果,防卫过当,判他个三五年。你们呆在里边的这些时间,一年100万。你们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亲人。逢年过节,红白事,我都亲自上门操办。出来之后,一人一间旺铺,另加每人200万。”
将目光放回身前这两个小兄弟身上,刘江龙沉声说道,给这两个年轻人下了保证。
“大哥,我们信你。咱们出来混的,就讲个义气。你能为楚大哥做到这种地步,那你也不会亏待手下我们这些为你卖命的弟兄。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对,大哥。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绝不胡说半个字!”
阿许和阿盛两人,低头仔细听过刘江龙这位大哥说的话过后,两人先后表态道。
“好兄弟!我刘江龙有你们这帮兄弟帮衬,也没活这一辈子了。”
见这两个小弟兄忠肝义胆,将此事担了下来,刘江龙重重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阿虎,你去布置现场,还有这两个小兄弟的凶器以及伤势的事,一定要心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你们几个,赶紧看下有多少重伤的,然后先紧急处理一下,等120过来救人……”
安排好两名小弟兄的事过后,刘江龙向虎子等人有条不紊的吩咐各般大小事宜,力图将此事做的天衣无缝。
“阿彪,你们几个,把现在轻伤清醒的人,全部带过来,我有话对他们讲。”
交待好这些事后,刘江龙神情阴厉的朝身旁一名体形彪悍的壮汉吩咐道。
随着刘江龙的各般命令下达,货运站院内,人影晃动。刘江龙的一帮得力属下,将院内本地的一帮打手分别聚到一起。
眼看着身前被推拉而来的人越来越多,刘江龙并没有理会这些人,而是皱着眉头紧急联系着各路人手。
“喂,是陆部长吗?我是刘江龙啊。实在抱歉,现在这个时间打扰你。是这么个事,楚风出了点大事,他现在精神状态有些不大好,我想请你紧急帮个忙……”
由于楚风的缘故,他在苏城本地的一帮亲近朋友关系,也都互相熟识,各有联络。隐然之间,已经抱团结派。
前些日子,楚风回苏城给众人报喜递喜柬的时候,一帮相熟的朋友们还借这个机会在一起吃饭喝酒。
刘江龙深更半夜此刻打出的电话,正是陆明歧。
楚风刚到苏城的时候,陆明歧还只是苏城本地的电视台台长。而今,陆明歧已经调到省台,成了一个部门的实权领导。
楚风眼下出了这么大的事,刘江龙凭借一己之力,绝难将此事摆平。所以,他自然而然,便想到了他与楚风共同的朋友关系。
在这种紧急时刻,已是快到了病急乱投医的地步。
刘江龙考虑再三过后,方才在心底筛选了一些人员名单,准备一一致电求助。
“你们现在是在昆仑山脉那片的城镇?嗯……这件事,第一,要控制媒体部门,不能让报道出去。我现在就紧急找人,先把这事捂下来。第二,看看能不能找一下那边的熟人关系,咱们到时也好活动活动。关系这方面,咱们各自活动,有什么情况了再通气联络。你先在那边盯着点,有什么事了好通知告诉我们。我这边,也找人找关系,准备钱。我尽快,赶到你那边……”
正是夜半睡意正酣的时候,陆明歧未关机的私人电话突然响起。乍然之间接到这个消息,陆明歧瞬间没了睡意,骇出一身冷汗。
“我这还准备去酒店参加楚风的婚礼呢,你要不说,我都不知道他居然没在阳州,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事他家里边知道不知道,人家那姑娘知道不?”
与刘江龙商量好紧急的事情安排过后,陆明歧有些担忧的向刘江龙询问道。
“这事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急的团团转。楚风那边在军方也有大关系,我现在做的这些,也只是一个备案。万一楚风神智不清,咱们好能帮忙搭把手。这事,我感觉咱们先瞒着楚风家里边,还有人家舒诗那边。不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么大的事闹的人尽皆知。如果楚风随后有惊无险的摆平了这件事,那随后他这婚还怎么结啊?”
刘江龙虽然也是混了大半辈子的江湖,可眼下面对这样的棘手事,他也是为难非常,难以决断。
好不容易有个商量的人,刘江龙忍不住找陆明歧倾诉商量,寻求解决之法。
“咱们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现在就赶紧找朋友关系,联系你那边的媒体部门,把这件事务必给捂住!”
听了刘江龙的分析担忧过后,陆明歧也是头疼非常,不知怎样才能完美处理解决这件事。
刘江龙给陆明歧打去电话过后,便又给刘牧白打去了电话,将楚风眼下出的困局事情告诉了刘牧白,并同样叮嘱刘牧白务必将此事瞒着楚风的家人和舒诗那边。
刘牧白这些年在藏青雪原经营自己的事业,如今正在起步高升阶段。所以在那一片,有一些熟人关系和小势力能力。
原本刘牧白赶回苏城,好去阳州参加楚风的婚礼。
可是突然间得知这个消息,刘牧白连夜赶去机场,就要朝此地急赶而至。
在刘牧白表明要立即赶来此地的意思后,刘江龙让他少安毋躁,届时来的时候将楚风的医疗诊断书带来。
“牧白兄弟,你现在先别急着赶过来。我一会给咱们苏城市精神病院的石院长打个电话,让他们那边给楚风出个精神病的证明材料。如果真到了那一步,这个东西可就是楚风的救命稻草了啊……你赶紧去苏城市局,找张局长。我这就给他打去电话,你查一下楚风的身份证号,还有其他相关个人信息资料,咱们好给他弄这个医疗证明材料……”
为了楚风的事,刘江龙可谓劳心劳力。
他在脑中,仔细反复将楚风的事来回过了数遍,感觉大小细节万无一失之后,方才神情凝重的挂了电话,踱步而回。
而这时,院中被刘江龙一帮彪悍手下推拉而来的那些受伤人群,此时正围成一团。周围,是刘江龙的彪悍属下,手中拿着各种凶物。
见大哥打完电话过来处理这边的事,虎子拎着一个长条形的黑色布袋,站在一旁静候刘江龙这位大哥。
“今天晚上,你们想要弄死劫财害命的人,是我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死那几个人,是你们一帮人,围殴我兄弟,在人多乱斗的时候,不知道被谁伤到弄死了。”
说到这里,刘江龙挥了挥手。
这时,自虎子身后,走出一名精壮汉子,提着一个黄褐色的大麻袋走了过来。
“哗啦啦……”
那壮汉提着麻袋底部,向前方地上抖去。
哗啦啦的声响不断中,红颜颜成捆的百元大钞,散落砸在雪地中。
“这些钱,本来是我兄弟想要买玉而准备的钱。现在,既然他已经有玉了,那这些钱也没用了。你们,一人一万。这件事摆平后,我兄弟平安无事,不会吃官司。每个人,另有三万拿。”
刘江龙随意朝散落地上成捆的钞票挥了下手,示意身前这些受伤的本地混混打手们去拿钱。
一旁,刘江龙的两名下属,拿出手机,正对着在场这些人的面孔拍摄视频,照相等事。
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虎子,见这帮本地的混混打手们呆愣原地,纷纷不敢动弹的样子。虎子双眼一瞪,将手中长条形的黑色布袋扯开。
黝黑的枪管,随着布袋的滑落,露出了全貌。
看到这把长家伙,在场这些被围在中间的本地混混打手们,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吓的脸色煞白。
“女马的!给tm你们脸不要脸?!我们龙爷赏你们的钱都不要是吧?!今天,要么拿钱闭嘴。要么,我让你永远闭嘴!”
虎子双目怒瞪,煞气张扬。
“咔咔!”
说话间,他将子弹上膛,枪口对准场间诸人。
“这家伙,是我为我兄弟准备的。我知道他来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想弄几块奇玉,路上肯定不安全。现在,我兄弟出事了。罪魁祸首的人,我肯定不会放过他。你们,是想要钱,还是想要我兄弟的命。”
刘江龙拿出枝烟,一旁的小弟为他点上。
刘江龙轻轻抽了口烟,吐了口气。拿烟的手,点着身前诸人,轻声说道。
人群中,不知是谁先动了。
有些怯懦害怕的盯着凶神恶煞般的虎子,还有虎子手中那黑黝黝的长家伙,小心翼翼的向地上那成扎散落的百元大钞缓步移去。
随着第一个人动了,其他的人也都忙不迭的的滚爬上前,捡拾起地上的钱。
一人一扎,一万元大钞。谁都未敢多拿,更不敢不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