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少年事 第十五章 淬炼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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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身躯看似苍老,却是敏捷的很,行动起来只见一溜残影。他进进出出几次,每次进来,手中都是提着大包的东西。不一会儿,方圆十多米的一个石室,地上已经林林总总摆满了东西。末了,他双手捧着一个光华流动的巨鼎,步履轻快的走了进来。巨鼎落地后后,地面发出一阵古怪的声响,原来,地面上那看似坚硬无比的青石,竟然被巨鼎压碎了。

  做完了这一切,老者笑吟吟的望着祁岳,问道:“最后问你一遍,反不反悔?待会儿可是你不能想象的痛苦,如果意志不坚定,动辄就会灰飞烟灭!”

  望着老者那严肃的表情,祁岳心思流转,沉吟了半晌才回道:“两个问题,第一,你的名字?就算死,我也得知道死在谁的手里!第二,你要把我如何?就算死,也得知道怎么死的!”

  老者翻个白眼,呵斥道:“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之前,不要总把死挂在嘴边,晦气!多想些美好的事情,比如说,给你师傅报仇,将仇人踩在脚下,爽不爽快?还有,修炼有成,和你那柔儿妹妹合籍双修,消不消魂?”

  看到祁岳羞恼的不答话,老者自觉没趣,说道:“记好了,我叫老柏。既然你的魂魄不合格,那么,自然是要回炉一遍!鼎炉都搬来了,你看,我准备了这么多东西。不要害怕,当年魔君也是经历了这一番痛苦,而且,魔君魂魄淬炼的时候,可没有你准备的这么充分。”

  祁岳听了之后,强自按捺住心中的恐慌,只是不住的安慰自己,既然魔君都能受得了这番苦,自己也一定能!他虽然清楚一些修仙的事情,对魂魄的了解却实在不多。而且,这老柏跟他讲述的时候,故意隐去了魂魄的无比脆弱性,漫说进入丹鼎内淬炼,就是一阵风吹拂,弱一些的魂魄都要魂飞魄散。

  眼见到祁岳再没了别的问题,老者伸出右手,五个指端冒出一点金芒,轻轻的将光球钳了出来。

  甫一脱离那金黄色液体,祁岳便感到四面八方一股骇人的威压袭来,难耐的剧痛遍布全体。

  老柏指端金芒大涨,将整个光球包裹住,他自己却脸色灰白,不绝的冷汗涔涔留下。

  金芒护体,那股令人心悸无比的威压淡化许多,祁岳才舒了一口气。眼望见老柏狼狈的模样,他心里一突,心里便有了一个疑惑:“你这么热心的帮我,究竟有什么企图?告诉你,如果你要我做人神共愤的事情,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听你摆布的!”

  老柏勉强挤出一个古怪笑容,涩声道:“对啊,我是一个活了千多年的老魔头,自然是要让你去做为非作歹的事情,还用得着怀疑?既然你不愿,索性杀了你,反正你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怎样都逃不出一个死局!”口里说着,他指端金芒忽的凌厉起来,双掌迅猛的合拢,似要将手中拿光球拍碎。

  随着金芒变化,一股比先前强悍上百倍的威压再次袭向祁岳。眼望着老柏两只手将要合并到一起,自己似乎就要化为齑粉,祁岳顿时瞠目结舌,不知所言。

  老柏手掌陡然停住,一把将光球抛入丹鼎中,转眼间又合上了鼎炉,笑骂道:“臭小子,跟我讲条件!”

  他脸上笑着,手臂却连连挥动。随后,一点金芒自他的指端飞出,稳稳的落在鼎炉下,一团紫蒙蒙拇指大小的火焰,悄然燃起。

  “八十一天,小子,撑得过你便一飞冲天!”老柏口里讲着,一段悠远的回忆,悄然自脑中浮起。那一次,他也是亲手这般将那人的魂魄送入鼎炉,满心惶恐。

  虽然有过一次经历,可是这一次,他心中忧虑更甚,眼望着鼎炉,口中喃喃道:“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他赶紧转头,目光在满地的物品上流连,似是在寻找一丝安慰。

  祁岳正腹诽着这老柏果然是喜怒无常,不负魔头之名,紧接着,鼎炉便被封死,切断了他和外界的联系。

  “那老家伙不会害我吧?”毕竟相处日短,老柏留给他的又只是一个反复无常的不良印象。他心里忧虑着,却又安慰自己,左右不过一场赌博,就像老柏所说的,无非是信与不信的问题。比现在还要坏的结局,不过就是死。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好惊惧的。

  幸好,他不知道魔门中还有一种专门摄取炼化别人魂魄的邪法,否则,就不会这么淡定了。

  脑中思绪方平,他便感到一股暖洋洋的热气自鼎炉底部升起,逐渐的,炉内温度也升高起来。祁岳舒畅的在这狭窄的炉内空间飘荡着,浑身暖烘烘的,不由的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就在他快要睡去的那一瞬,炉内陡然炽热起来,祁岳一个惊悸,不安的颤抖起来,再也没了先前悠闲的样子。

  接着,温度节节攀高,灼热的疼痛不间歇的折磨着祁岳。他心中没有害怕,却有些激动起来。老柏口中的苦楚,要来了?这是获得力量的代价,祁岳毫不回避,一轮轮的热浪不住的冲击着他,折磨的他想放声大吼。虽然灼痛遍布全身,这痛苦来的猛烈,却又比心中藏了许多年忍受别人冷眼嘲讽的悲痛,爽快上许多。

  烧吧,烧吧,所有的闷气,所有的委屈,统统烧掉!

  鼎炉外的老柏,双目满含精光,脚下踩着奇怪的步子,绕着鼎炉不住的飘动,手掌挥动间,卷起一阵阵清风,改变着鼎炉下那紫火的火势。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九天。老柏脚步已经有些踉跄,脸上一片灰白,仍是不断的挥动掌风,遥遥控制那团紫火。

  蓦地,他收住身形,手臂伸出,遥遥一指地上摆着的一株已经风干颜色却仍旧艳丽的五彩花朵,手决捏动,趁着鼎炉开启的一瞬,将花朵丢入鼎炉内。

  随后,他掌风大作,那团紫火骤然猛涨,随即又恢复原状。

  做完这些,他跌坐在鼎炉旁,伸手自怀中掏出一枚青幽幽的圆珠,双手合拢放在掌心。圆珠化作股股青气,顺着他的双臂流转到全身,随着那圆珠消失,他再次睁开眼睛,已是精力全复。

  鼎炉中的祁岳,早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持续不断的热浪冲击,几乎要将他摧垮了。就在即将放弃的瞬间,他蓦地感到一阵轻松,随后一个物事被抛到他的旁边。

  随后,炉内温度陡然升高,痛到了极点,他竟然发出一声古怪的惨嚎声,那是灵魂的惨叫声!

  他以为自己快要灰飞烟灭了,忽的一股清流注入他的魂魄中,让他精力大增。似乎是恢复了许多,接着,初入鼎炉时那些感觉再次重来一遍!

  第十八天……

  第二十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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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一天,老柏足足使用了三枚幽青珠子,方才恢复了精力。地上原本摆满了的东西,早就消耗光了。他闭着眼,仔细的感受了一番鼎炉内的情形,喃喃道:“时间差不多了!最后一关,祁岳,你要坚持住!”

  他忽的腾起身体,不过瞬间,绕着鼎炉一周,他已经用数百颗青幽幽的圆珠,摆下一个奇怪的大阵。那些圆珠间,各自被一根根肉眼难辨的细线联系起来,最终汇成一股拇指粗的青气棍,蜿蜒伸入鼎炉中。

  再落地后,老柏手掌连连挥动,鼎炉下紫火陡涨,瞬间便将整个鼎炉包裹起来。

  同一时间,炉内的祁岳便感觉到了异状。习惯性的,他等候着那股清流注入魂魄,却没想到,这次,不仅清流没有如约到来,炉内炽热自暴涨以后,也没像前几次那样瞬间消退,而是持续性的增高!

  祁岳的魂魄似是落入沸水中的活鱼,不断的翻腾着,周身已经冒起磨牙般的“哧哧”声。

  灼痛一次次的掀到最高点,总在他已经痛得麻木的时候陡然加剧!

  无数的念头,接踵涌入他的心头,对力量的渴望,对师傅的愧疚,对仇人的忿恨~~末了,他的心中只剩下一个信念,活下去!

  似乎是故意与他作对,炉内温度不仅高到了极点,更是不知何时,冒出一股股细微但却迅疾的旋风,夹着骇人的啸声,在鼎炉狭小的空间内肆虐。祁岳虽然尽力躲避,可是那旋风数量实在是多,每次旋过他的魂魄,便分割去一部分,瞬间搅成粉末,又被炉温炼化。

  终于,鼎炉内窜入一丝最精纯的火焰,炉温再次拔高。

  那火焰倏忽间升高,弹指间融入祁岳的魂魄中!

  他感到轰的一声巨响,再也没了知觉,维系着信念的那一丝魂力,还能够感觉到,有两团血肉相连的部分离体而去。

  “撑住!祁岳~~”这一瞬,老柏开启了丹炉,双掌闪电般握住祁岳魂魄中分离出来的两团白芒,一颗滴流耀眼的金黄色丹珠自口中飞出,疾射向鼎炉内祁岳仅存的那一丝已经与精纯紫火融为一体的魂魄中。

  然后,绕着鼎炉摆下的那数百枚幽青珠子陡地光芒大盛,耀眼的青芒涌入流转在金黄丹珠表面那一丝魂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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