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到达选拨地点了。忽然前面传来一阵骚动。王东挤了过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面带狠容的年轻人,正揪着陶然的脖领子,恶狠狠地训斥着,那边陶子轩倒在地上,嘴角全是血,眼睛里含着泪。只听那个青年高声道:“老匹夫,你也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爷是谁,就瞎说话,我不管你,还有天理吗?”
后来的问身边的人,发生了什么事?旁边一个年龄不大小孩子嘴快,道:“那个老头算命骗人,被人识破了。多可怜,也不问问,这个大哥是惹得的吗?这是练血门有名的大少赵洪森,平时大家都顾忌他父亲是本门的二长老给他个面子,可不是我们这些普通弟子可以惹得的。”
一个看起来像是本门的弟子道:“谁跟他一般见识,也该这老头倒霉,赵公子这几天都一直郁闷着呢?听说原本和他又娃娃亲的表妹,公开说不和他了,要和别人好了。”
另一个看起来就是包打听的角色道:“什么啊?你们都不知道赵公子在外面有生意,专门有从海外跑运的海船,药材,食盐,炼器,皮毛……什么值钱搞什么,可是最近一次装了数吨货物的海船忽然起火,一把大火烧得溜干二净,据说把几年的积蓄都赔里了,这时候有人给他算命不找不自在吗?”
那边赵洪深举起拳头就要向陶然身上打去。王东匆忙挤了过去,大喊道:“手下留情~”
赵洪深狠狠地看着王东道:“你谁啊!管爷的事?”王东也不生气,依然笑道:“这位大哥,不就是算命吗?可信,可不信?何必真生气呢?”
周围也有人参合道:“是啊,人家还没给你算了,不准,再打人也行啊,真是的,练血门都这么不讲理吗?”
又有人道:“看那个孩子多可怜,功夫高就用这上,有能耐和阴煞、阴灵斗去啊,打一个普通人算什么本事?”
原本大家是碍于赵洪深的声势不敢上前,既然有人出头,大发感慨的人越来越多。赵洪深什么时候遇到过这个样子。不觉对这个满脸带笑的年轻人无由地产生了恶感,仿佛周围的人说的那些话都这王东说的一样。
王东道:“大家都去参加选拔,说不定今后还会成为师兄弟,赵公子,不如就此放手如何啊?”底下的人也都附和着说。
“师门如一家人,没什么大事就算了。”
“师兄弟应该亲如兄弟啊,还打什么啊!”
你一言我一语。有人过去扶起陶子轩,又有和赵洪深熟识的拉开了陶然。陶然扶着儿子,慌慌张张地走开了。边走陶然嘴里还嘟囔着:
“逍遥台上观明月,
独步云间日上山,
生来不遂平生志,
终是心闲性不闲。”
“你说不算,老子偏要说,老子偏要说。”
没人理会陶然,可是那几句话,王东却听到了。这陶然的确有些古怪,好像他很相信自己的算命,似乎并不是随口而言。
终于到了测试的地方。那是一座宽大的场地。地面上有心脏的图案。中间是一座平台上面站了五个人。连接平台的是圆拱形的台阶,在五个方位上各有五个,分别按照金、木、水、火、土的五行方位排列。每个搭临平台的地方各有两根镶龙的白玉柱子。
众人自动从五个台阶走上去,凡是到中间圆环中的,五个方位瞬时就有光亮闪起。只要走进亮光所在的圆环,就会被传送到各自的区域。大家只要往前一走,即可辨出自己所有的天赋。速度很快,广场上的人流越来越少了。当然天赋不同,光环呈现的金光强度也不同,颜色越深越亮,说明天赋程度越高。有几个出现的是橙黄的颜色,让站在旁边的执事长老都嘘嗟不已。如果走到台上,五行光柱都没有亮的,那么就是一个普通人是毫无炼血价值的,因为体内根本没有推动炼血运转的元素之力。有几个人几个光柱都微微地亮了一下,结果哪一个光柱下的执事都拒绝他进入,因为这是杂血质,虽然身体里有元素之力,都很难清除掉其余杂质,发展不大,谁也不愿在这样的弟子身上耗费精力却不见成效。
前面的几个人都亮起了不同程度的黄光。其实能来此地投入师门的都是家族中的佼佼者,都是有一定的炼血基础的,第一关根本不算个事。王东怀揣着无限的悬揣,走上了高台。他在下面的时候看得清楚,只要一过那两根柱子,就会有黄光亮了,可是自己站在柱子底下呆了半天,柱子也没有反应。难道还要往前面走到那个大圆弧中才行吗?
这时对面的台阶上陶然父子两个,也正傻里傻气地站在那儿;陶子轩往前迈去,没亮,哪个柱子都没有反应。执事长老看着这个两个,根本没有一点了元素之力的普通人,很是郁闷,哪个会没事闲的来着,这不是消遣我们来了吗?金色长老吼了一声:“凡人,没有资格参选,下去。”陶然父子讪讪地下去了。
金色长老见王东在那里踟蹰,道:“你怎么?向前一步,速度!”王东向前迈了一步,四位之柱毫无反应。金色长老这个气啊,今天怎么了,尽遇到的这种货色,几乎是在怒吼道:“没有资格,下去!”
王东无奈只得下去。王东刚迈下台去。身后的五处柱子,瞬间全部亮起,而且泛了紫的深黄之光。五位执事长老纷纷惊呼,诧异不已,以为这柱子突然发生什么故障。五人纷纷去查看自己身边的白玉柱子究竟发生什么异常?只到又有人从台阶上走过,柱子才恢复了正常。
当然谁也没有把这件事,与落魄而下的王东联系在一起。王东因为自己知道自己本身就是杂血质,但没有想到竟然连参选的自己没有得到。看着同行而来的人,都消失在了高台之上,被传送到了下一个比试的地方,自己却成了一个滞留在此地的为数不多的几人中一员,真的有些失落啊。
忽然走过来一个薄嘴唇,干瘦的中年人,朝着他们几个喊道:“喂,你们几个是落选的吧,凡人炼什么血,我这里有几个缺儿,你们干不?说好哦只是杂役,但是可以留在山上,不用回家让人笑话,虽说成不了炼血士但是为他们服务也不是不错的选择,你们谁愿意干,就跟我走,过了这个村,可是没有这个店了。”
几个人彼此看了看,有的不甘心,有的有的犹豫,有的脸上却露出了喜色。最先表态的是陶然父子,尤其是陶子轩很愿意留在山上,这样再也不用和陶然四处流浪了,再有还不要修炼,只是干活而已,自己平时吃过的苦还少么。陶然见王东不说话,脸上也没有答应的意思,道:“这位小兄弟,这是你进入师门的唯一机会,怎么想要回你的药丸吗?没那么小气吧!”
王东道:“那你说我应该留下来作杂役吗?”王东一副求签的姿态。
陶然感动得差点哭了,这都什么时候,居然还能遇到信徒。陶然又是一阵冥思苦想状之后,愕然地望着王东道:“真不可信,真不可信,你居然是,你居然是……”
王东道:“我是什么啊?”
陶然好像板了又板才把要说的话压下,尴尬地笑道:“你居然真是个杂役,呵呵,不过说好了,你以后有什么活,不爱干就要子轩帮忙,子轩这孩子可听话,子轩过来,快给大人磕头!”
王东道:“什么大人?”
陶然连忙道:“大什么人,呵呵,大叔,不大哥,给你大哥磕头。”
陶子轩看着王东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样子,嘴巴撅得老高,脸气憋得通红,转过头去,装作没有听到。陶然尴尬地笑了笑,道:“这孩子,呵呵,这孩子,没见识。王兄弟,留下来吧,我们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王东点了点头。算王东一共有**个人都同意留下来当杂役。大家跟着那个叫做周楚生的管事去了后院。远离了喧嚣的海选队伍,王东进入了一番新的天地。
杂役的工作很辛苦。幸亏管事的看王东几个身体不是很强壮,都是安排的清扫、保洁之类的工作。王东负责的是山上所有雕像的整洁与维护。周楚生告诫王东道:“你的工作看起来最简单,但是不要大意,以为每天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最重要的就是下雨天,要防止雕像被雷电击到。如果一年不下雨,你的就可以轻松一年,平时只要注意一下保洁就可以了。不过,话说在明里,你的前任可是被闪电击中而死的。这是有点儿危险的工作,你现在反悔还可以?”王东摇了摇头,心想都在山上,怎么雷电会专门劈雕像?
陶然负责清扫广场,陶子轩负责挑拣晾晒草药,其余几个有去厨卫的,有去库房的,有去侍立的。
天柱峰很大。王东找到自己杂役的住处,房间虽然破旧些,但是因为偏僻,竟然是一个人一间。平时往来的都是各司其职的杂役,倒是很安稳,无人打扰,很心静。道明等人这么多天既然都不理自己,自己也犯不着再去找他们,原来人家可能当自己是朋友什么的?现在这个样子再去与袁晓辉都是一类的了,恐怕袁晓辉都未必再像以前那样巴结自己了。自己安安稳稳地住下来也不错。
杂役也分三六九等。这一日,王东去膳房用饭。炼血士基本可以不食,去膳房的大多是杂役。王东来的早了,就在角落里找了一个地方,闭门养神。王东刚刚入静,忽然听到一阵嚷嚷道:“滚开,快起来,帮我拿东西。”王东睁眼一看,只见一个60多岁的老者,一身杂役的打扮,却是身材魁梧,很有管事的范儿,手上提着袋子和篮子。一进门,就看到整个空空膳房中的王东了。
王东一头雾水,用手指了指自己道:“你干嘛,叫我吗?”
老者又嚷道:“滚起来,帮我拿着!”王东生气了道:“你要人帮忙不能好好说话吗?”老者似乎没有想到王东会顶他,也激动了道:“你爹妈没教你尊老爱幼吗?没教养的东西,让你拿点东西,是抬举你了,知道吗?”
恰巧陶然这时正从外面进来,赶紧过来招呼老者道:“老李,这时怎么了,来我帮你拿着,和小孩子犯什么劲儿啊?”陶然给王东使着眼色道:“王东,这厨房的老李,是我们杂役中的老人了,还不过来拜过。”王东象征性地拱了拱手。
陶然拉着老李去那边坐了。老李道:“他是什么的,怎么这么没有素质。”陶然道:“王东,年轻人嘛,负责打理雕像的。”老李用鼻子哼了一声道:“管理雕像牛气什么?自己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真是秽气!”
吃了饭,王东站着广场上的雕像下,仰天望着雕像,不由得想起了老李说的话。难道整洁雕像这份工作真的有什么生命的危险吗?
雕像是青灰色的,是一个长须老道士的形象。这正是王东初见就觉得奇怪的地方,炼血士的打扮没有一个是如此的,就是那些长老之类的,也无不是赤膊坦胸,一副壮士样子。这种道士,道袍,拂尘,挽发的形象应该是本土的道士才有的,为什么这里会有如此多的雕像呢?雕像上到处是久经年月沧桑的痕迹,尤其是衣角,肩膀那里有几道很深的沟痕,仿佛利刃划过一般。
天柱峰,每个大殿门前都有一个雕像。雕像的样子也各异。当然最大的雕像还是山门那个。王东每天都面对这些雕像,久而久之,连自己都有些奇怪,仿佛这些雕像是活得一般,他把这种感觉归结为自己天天打理它们,与之产生了感情,所有认为它们是活的。
可是,自从那一次暴雨之夜来临之后,王东改变了这种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