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间,“黑炭”就带着成氏兄弟来到了村西头的学堂门前。
学堂很简陋,一个栅栏围起来的小院子,几间杉树的树干做柱子搭起来的茅棚,这里就是村里唯一的学堂。村子里只有数百人,孩子们也不多,因此学堂里的塾师屈指可数,平时,这些老师就住在学堂的侧屋里面。
跟集市上那条街的惨况相比,这里也没有好过多少。
一片火海早已吞噬了学堂的这几间房舍。
栅栏门前是一条小溪,此刻,溪水已经不再清澈,变得异常鲜红。
是血!
又是鲜血!
在栅栏边,在院子里,在侧屋里,五名塾师早已躺倒在地,浑身鲜血外涌,身体仍有余温,显然是刚刚死去。
两兄弟将侧屋内的两名塾师的身体抬了出来,让他们和其他三名塾师放在一起,全都平躺在了院子里。
直到这时,两兄弟仍然没有发现马帮的身影。
成昆按捺不住,催成弦赶紧上马。
“小弦,我们马上在附近有人家的地方找找,再也不能让他们继续行凶了,这样下去只会死更多人的人。”
“黑炭,快走快走!去那边的农舍看看。”
朝着主人命令的方向——黑炭又再次狂奔了起来。
他们的前方,两间小小的农舍仍然是火海一片。
又来晚了!
“这帮畜生!”成弦大喊了起来,“给我滚出来,你们这帮混蛋!”
此刻,成昆的心中也是悚然一惊,他想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小弦,你说小荷花她们家是不是也……”
成弦的面色涨得通红,他赶紧夹了一下马肚子。
“黑炭快走,去小荷花家!”
李家四口人住在河堤旁,在大路上远远看去,一片红光也在那边燃了起来。
黑炭如风一样疾奔,很快就来到了荷塘外的木板桥旁。
一阵狰狞的笑声正在荷塘另一侧的院落里响起!
十余骑匪徒正围绕着起火的院子穿梭来去,一边喧嚣地狂叫不止。
“父母死了很悲痛是不是,我看你们两个小鬼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哈哈,你们就等着变成烧鹅吧!”
“烧,烧,都给烧了,***穷鬼,居然只有几条死鱼,米袋子也是空的。”
“几位大哥,你们先歇会,给小弟们留两个活口试试刀吧。”
……
成氏兄弟从马背上跃了下来,冲了过去。
“住手,你们这帮畜生!”
匪帮首领回转马头,看着眼前两位不知死活的少年。
“哪里来的小兔崽子,活得不耐烦了吧,你爹娘没有告诉你们吗,这里可不是找奶吃的地方。”
这人满脸横肉,手里拿着一把砍刀,不知是月光还是火光照射了过来,将上面斑斑的血迹映照得十分清晰。
骑着大马的十余匪徒全都掉转了马头,其中几人手里拿着火把,每一个人的眼光都是咄咄逼人!
“哪里来的小子,居然敢往大爷的刀口上撞,这地上躺着的,好像不是你们的爹娘吧!”
马首之下,赫然躺着一男一女。
“大叔、大婶!”
成弦心中一凉,难道我们又来晚了?小荷花和小山哥在哪里?
这时,房顶有两个人影晃动了起来。
“成弦哥哥,成昆哥哥,救命啊!”
“小昆,小弦!”
李小山和小荷花此时正躲在房顶上,瑟瑟发抖。
“小弦,你快去救他们俩,我来对付这帮畜生!”
“好的,哥,你小心!”
但是还未等成昆奔向房舍之下,匪帮的马队已经堪堪逼近了他们,十余骑人马将两兄弟围在了院子中央。
那位自称要试刀的精瘦男子已经纵马奔了过来,一把寒光闪闪的弯刀瞬间便砍向了个头较高的成昆。
成昆左手拔出金蛇剑,脚下一动,身子闪到了一边。
此时的成弦也从腰间迅速掏出了玉龙剑,虽然明知此剑尚无法开鞘,但仍然右手握剑,趁着精瘦男子挥刀砍向成昆的瞬间,他一跃而起,用未开鞘的剑锋刺向了男子的喉咙。
“啊”的一声惨叫过后,男子跌落在地,一只手握着已被戳得通红的喉管,哆哆嗦嗦地退回到了匪帮人马之中,弯刀滚到了一边,**的马也撒腿跑开了。
“没出息的东西,居然被小孩子欺负。”匪首怒道。
“老大,这小子偷袭我!”
“再给他一把刀,去把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小子给宰了。”
马队之中,一把沾满血迹的长刀扔到了精瘦男子的手上。
精瘦男子握紧刀把,再次冲了过来。
他的面前,是两个从来都没有杀过人的少年。
然而今天,即使再冷血的动物,也不能不被匪徒们的行径所激怒。
每一个有血性的男儿,都应该拾起利器,冲向邪恶与污浊!
成弦在地上一滚,卷起了那柄尚未见血的弯刀,无师自通地剁向了面前的匪徒。
他的身形是那么矫健,他的怒火又是从未有过的旺盛!
于是,在惊鸿一瞥的身影过后,男子从头到腹被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槽。
可能直到他看见死神的一刻,也始终弄不清楚,自己怎么会被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劈成了两半!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再也无法合拢,身体像是散了架的柴火堆,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一股鲜血溅到了成弦的脸上。
“他死了?我杀了人?”成弦的双手颤抖着,仿佛在诘问着自己,“你为什么要杀人?”
就在他诘问自己的瞬间,马队中又冲出了一匹马,寒光再次向他逼近。
俗话说,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更何况,眼前的形势也不容他多想。
身影跃起,那把鲜红的弯刀再次从成弦的手中挥舞了过去。
一声惨叫过后,又一匹马儿空着马背一巅一巅地跑开了。
跟错了主人,只能有这样的结局。
此刻的院子中央,除了李大叔和宁大婶外,又躺倒了两句尸体。
但是后面两人不同,他们是罪有应得,他们必须偿命!
匪帮的马队中出现了一阵骚动。
“好小子,有功夫?”匪帮头领望着眼前的两个少年,其中在前的成弦已经遍身血迹,仿佛血人。
他有些迷惑了……这个小小的村庄,居然还有这么能打的少年?
“弟兄们,扔火把,烧死他们,再给我全都冲杀过去!”
十来个熊熊燃烧的火把冲着成弦和成昆飞了过来。
火,这种蕴藏了无穷能量的物体,到底是由什么构成?我该如何抵挡?——就在成弦看到火光闪耀的一瞬间,他想到了山中湖边八角亭中那一本古书上的记载,“天地”、“日月”、“风”、“雷”、“水”、“火”、“山”、“泽”这八大类事物,突然在他脑中盘旋了起来。
火!
“反风借火,不生不灭……”
就在这几句口诀在他一瞬间的意念中脱口而出的时候,一个怪异的现象出现了——那几个熊熊燃烧的火把突然在半空中静止了下来,随即又幻化成膨胀的光圈,反弹了回去。
这时,马帮的匪徒已经纵马冲了过来,刀锋在火光下映出鲜红的杀气。
他们扔出的火把此刻反弹了回来,扑腾腾地撞在了他们身上。
“啊!火把怎么又回来了……”
“快灭火!”
“有水吗?水啊……”
……
一阵混乱之中,谁也没有看清这火把到底是怎么反弹回来的。
连一直躲在背后指挥的匪帮头领也没有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原本他想,就算这火烧不死那两个少年,至少马队的冲击他们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的。
可是他失算了,而且是大大的失算了。
就在他想要弄清楚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那个满身血迹的少年已经手持弯刀冲进了马队之中。
一片刀光之中,马上的人纷纷在惨叫声中落马。
那个少年的身上仿佛被血淋湿了一般,鲜红、淋漓。
几个躺在地上的匪徒犹自呻吟了几声,很快便在尘埃中消声、变成了鬼魂。
此刻,只有一个杀红了眼睛的少年还在和匪帮头领僵持着,四目对视,怒火冲天!
匪帮首领匆匆掉转了马头,落荒而逃,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他一人一骑冲过了荷塘边的小桥,这毁掉了整个村子的匪帮首领此刻只想捡回自己的一条小命。
但是,他能逃过那双满是怒容的眼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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