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下午的时候,那书生终于醒了过来。
就因那书生,风铃更是进一步发现花千雪是个大醋坛,虽然他没怎么表现出来,但从他警告她离书生远点的眼神中,看得出他的酸意。
“这书生突然出现为你挡剑,本就是一件不寻常的事,从他穿着及形貌,此人非富既贵,生在富贵中的人,有几个是呆子?一般文人都讲究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处世原则,就算是你,会愿意去为一个陌生人挡剑?”这是花千雪的原话。
风铃,他就以此为理由,书生的伤便一直都是由他亲自给上的药。刚才若风来报说书生醒了,花千雪已赶过去询问书生的情况。
风铃在他走后,正悠哉游哉地跟着若离学女红,这东西很难搞,她很佩服若离,那日见她身手好,没想到连一手绣功也不错。但和那个什么坊的春娘还有一些差距,起码让她模仿那幅绸画锈出来的女人就太差强人意了,影响人观瞻,所以她干脆自己来。虽然手上被扎了N个针孔,且绣出来的花儿软趴趴地像杂草,好歹她仍在继续虚心学习中,指不定哪日也能绣个天仙美人来。
“若离,你信不信我哪天真能绣出个飞天美人来?最美最美的那种。”
若离笑看她一眼:“大少奶奶本来就长得好看,为什么一定要绣下来?而且要绣相,大公子不是让春娘绣了一幅么,难道……大少奶奶对那幅还不满意?”她可是知道大少奶奶因为绣相的事还和大公子红过脸的。
风铃老脸一红,嗔道:“你个死若离,我哪有说要绣自己,你别在一边瞎猜。”
这若离心思倒透,竟能明白她在想什么。不过,她还有一个想法若离肯定不会知道。
雪,真的很好。
他了解她对他家那些亲戚长辈的疙瘩,就连让她去向长辈请安也免了。她知道他背后听了许多人埋怨的话,他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只是淡淡地告诉她,不愿意见的人就不见,她以后需要面对的只是他而已。
他的心仿佛有看穿人的能力,他了解她那种想得到爱护又怕受伤的矛盾心里,并不对她强求什么,这种被宠着的感觉她何曾尝到过?这就好比是一种毒药,会上瘾。她时刻提醒自己不能沉溺其中,她知道,一个女人,只有心是自己的,身才是自由的。
她,有一天,或许会赚那时候,交出去的心如何还收得回来?
但,如果,只是说如果,回家无路,在这举目无亲的异时空,若能得他真心相待,她又何妨为他而去做一个循规蹈矩的贤妻良母呢?
一手出色的女红,应该就是一个会持家的女人所应具备的一项才艺吧?
若离见她一脸若有所思,也不再打趣她,随口笑道:“说起飞天美人,听我祖母说,以前在凤翔山的地底神宫,还真出过一个飞天美人。”
风铃继续着手里的活计,笑说是她祖母骗小孩子的话,也信?若离认真道:“哪里是骗人的?最近江湖上都在闹腾这一件事。”
风铃有些好奇了,抬头问道:“什么事?”
若离抿嘴想了想,边说边思索道:“据说五十年前从那地底神宫走出一位穿着奇装异服、长得艳丽惊人的长发女子,在一束金光包围她之前,她曾向围在凤翔山的众人说了些什么,然后凌空丢下一块紫虚玉牌,同时说是有缘人自会再来开启地底神宫,一举得偿所愿,后来,那美人就被一束金光带起,凌空而去,消失在夜空里。自此,世间便传说地底神宫有得道成仙之法。只是那日人众,紫虚玉也不知被谁所得。最近却传说楼氏世家无意得此一玉,轰动江湖,楼氏世家的人也不藏私,说要与众人分享此秘,便相约前往凤翔山的前一个山镇康王山相聚,大家共研此玉的奥秘。因为事关重大,楼氏的势力并不涉及南方,所以托我们南海花城的程风镖局押送此镖,不过可惜,在辰州地段的时候,以漠总镖头的绝世武功也只能护住一批名贵药材,紫虚玉不知所踪。至今二公子都没查出任何线索来。”
说完,她不由轻声一叹。一批不知底细的蒙面黑衣人,毫无头绪,此玉该如何查起?确实要令二公子头痛不已。
风铃倒不为花花着急什么,听闻此言,她忽然眼前一亮,竟还有这等奇异的事,急声问道:“那女子穿着什么样的奇装异服?”
若离摇,“都是听我祖母提到过的,那时我小,也没问那么清楚。”
风铃稳下心神坐好,地底神宫真是成仙之路吗?还是有什么奇异地世人并不了解的事情?会不会于自己的这一缕幽魂有关?
紫虚玉……
正想得出神,花千雪铁青着脸负手走了进来。
“你去看看吧,那书生说一定要让你过去。”
“为什么?”
花千雪抢下她的绷子,冷哼道:“他说他的身体只有父母看过,若有其他人看,要么就结为兄弟,要么就结为连理,你是不是答应过他什么?”
风铃一怔,记起那日在草垛里书生好像是说过这样的话,书生难道不是一时的胡话?麻烦了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