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热的仲夏传来了知了扯开喉咙的鸣叫声,月光打在树梢下,投下昏昏暗暗的树影照在这陌生街道上,几丝夏夜的凉风并不能彻底消去白天的酷势,一杯冰淇淋无疑是仲夏最好的解暑妙食,一口吃下去,洼凉洼凉的凉气直透心窝窝,顿时将身体里最后几度燥热消去,叫人好不惬意。
楚羽梵跟在张灏然身后,一手拿一个,边走边吃,几片落叶承载着月光自树梢间被微风一吹轻轻飘落在少年少女的身后边,似乎努力要抓住少年少女加一只小虫子的背影,却只能看着他们的背影远远消失在街头。
张灏然盯了一眼身边正吃得津津有味的楚羽梵,只觉得月光婆娑下的光辉照在这张十五风少女的脸上让她看上去若云如月,颇有几许迷蒙。
“看什么?”
“刚吃了热腾腾的饭就吃冷的?”
“我喜欢吃就吃了,你有意见?”
“没。”
简单的对话打破了宁静而又微妙的气氛,张灏然把目光移开,望向这陌生的天空,虽然一股前所未有寂凉感自心尖升起蔓延到整颗心脏,但陌生世界所带来的浩瀚与无尽却是让张灏然眼目大开。
“此时若是能来上一首诗似乎更为合适。”
“难道要我给你念床前明白光吗?”楚羽梵小口盈盈,咬上一口冰淇淋。
张灏然浅浅的笑了笑,道:“李白想婆娘。”
楚羽梵刚刚结张灏然升起的一丝好感顿时被张灏然这一句话轰得破碎,眼见前头小旅馆近在眼前,她加快了步子,几近小跑的方式回了旅馆。
张灏然一个人愣在屋外,纳纳的挠着头,苦笑:“我以为可以和她开玩笑了。”
肩头上坐着的小虫子道:“她可不是莫小贝。”
当张灏然路到楚羽梵的房门时,房门早已紧闭,他走过楚羽梵的房门口,打开自己的房门,然后进屋,睡觉,似乎再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
躺在床上回忆了一下过去,昨日的过去种种仿佛还在眼前萦绕,当清醒时才发现,却已只是往日纷飞,不再有过。那些曾经在校园里的美好记忆,也随着梦鄕渐渐消失在了眼前。
翌日。
张灏然起得很早,早已被父亲严加规定的晨练成了张灏然每日必做的早课,他静下心来,将每日都会做的一切事情都锻炼一遍,方才出门叫醒楚羽梵。
“干嘛。”楚羽梵朦胧着一双惺忪的睡眼,蓬乱的头发糟糟的卷在头上,更要命的是,昨夜不知是否色贼潜入,胸口一扣大开,白白嫩嫩的胸口露出一大片,可惜因为形成的时间不足,胸险的地势尚然平坦,并没有那两山夹道、峡谷纵横的精彩画面,平平荡荡的虽无多少波澜起伏,但对于十六岁正是对异性产生浓厚兴趣时的张灏然而言,依然散发着几分香艳。
张灏然背过身去,顿时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刺耳惊叫,跟着就是一声重重的关门声,过了好一会,楚羽梵才整理妥当自屋中出来,眼神闪砾,不敢直视张灏然,脸上潮红一片,有如那东边天际的云霞挂面。
“走了。”张灏然盯她一眼,见她脸红红的,转过身去嘴角挂起一撇淡淡的笑容,就向楼下走去。
楚羽梵埋着头跟在张灏然身后。
“阿姨,这是房门钥匙。”张灏然将两把钥匙交到了老板娘的手里。
老板娘接过钥匙,用一双奇怪的目光看着张灏然再盯向后边脸色潮红未退的楚羽梵,更是一翻胡乱猜,摇了摇头,啧道:“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大早上的还有整出这么大动静。”
“其实我不会向你解释。”张灏然耸了耸肩,自屋里出去,在不谋求任何有价值利益情况下的误会不会让张灏然有任何潜在的动力去为这根本就不存在事实的误会颇为口舌来解释只为得到一个根本没有任何作用的相信,这不是张灏然喜欢做甚至想做的事情。
楚羽梵在屋里站了会,似乎想要解释,但看张灏然出门都已经上了车,她方才急急忙忙的跟上,不被她注意的后边,老板娘正用一双火辣辣的眼睛盯着她的屁股,似乎想看出什么端倪。
楚羽梵乖乖上车、坐好,一个字都不说,很是安静,很懂事。
张灏然回头盯了一眼这间注意要遗忘在漫漫人生长河的小旅馆,当多少年后,他或许还会回忆起这间旅馆承载着他的人生中一段刻骨的记忆,但他也许会忘记这间小旅馆,只会记得那个十五岁的少女。
松开油开,驾车离去。
出了小镇,一直面北,在中午前他们赶到了下一座县城。
一路上楚羽梵都很表现得安静,似乎对于早上的事情到现在都还耿耿于怀,张灏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为免如昨晚那般,他索性只字不提,带着楚羽梵在县城里的一家中档小餐馆里吃了几个中式小菜。
到下午三点过后,太阳渐斜,张灏然才带着楚羽梵又开始赶路。
在夕阳斜下的印照着红通通的小河边上,一辆摩托车上,一个女孩,一个男孩,一只小虫子,奇在夕阳印染的路面上,赶到下一座城镇。
晚上他们就在这住城镇中住下,虽然并没有昨晚的误会,但是那旅馆老板猜测的眼神还是告诉张灏然,‘他怀疑了’。
就这样,他们边走边停,边停边走,跨了几个省,用了十多天的时间方才赶到在当年世界上也闻名的千古之城……běi精。
即使是在周围效区,那繁华的氛围已然让张灏然眼界大开,那一幢幢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耸立着这座城市的辉煌,这可比川都发达太多。
“喂,我要下车了。”楚羽梵突然说道。
张灏然就把车停在路边,楚羽梵自车上下来。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要说这段路上二人虽然常有磕磕碰碰,但真当离别时,到头来才发现,似乎这一路走得并不是那么的……讨厌。
“我走了。”楚羽梵默然说上一句,就转身离去。
张灏然坐在车上,望着街道上慢慢前进的少女背影越来越远,他兀然笑了一笑,把车头一转,就向旁边的岔路始去,兴许这一次的人生碰撞只是一段烟火升空,当最后灿烂过后,一切便已消失在寂寥之中。
嗡……
隆隆的发动机声对于楚羽梵来说变得如此的熟悉,但当这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远时,她突然回过头来看去,只能看见在那街道上,一道穿行的影迹划过视线最后能够捕捉到的画面,很快消失在了远处,除了依稀还能听得见的声音,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楚羽梵默默的站在街道旁,望着那颗小树,那颗小树仿佛还残留着刚才二人分别时的情景,只是蓦然回首,一切在上一刻已然烟消云散。
“也许不会再见面了。”楚羽梵转身离去,临了,微微一笑:“其实他人挺好。”
陌生的城市对于张灏然来说,总是充斥着一股无形的压抑,他骑着车子在宽大的街道上边走边问,花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才找到他最终的目的地……外国语学校。
学校所建的地势稍高,在一座山腰间,张灏然骑着车子赶了百米的小缓坡,才来到学校的大门口。
宽大的校门外车流稀疏,但是近四亩的门前广场足实将这座学校的霸气摆露,张灏然将车子停在校门左侧,让肩上的小虫子留在了车上,免得吓得人家不说还让别人以为他‘不正常’。
“你好,我是来这里报名的学生。”张灏然走到门卫处,对着门卫室里的几个正热得满头大汗的保安说道。
“等等。”其中一个稍胖的保安拿起身边的电话就拨了出去。“喂,是徐主任吗?这里有个新来的学生,你过来看一下。”
不一会,就有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走来,个头不高,长相平平,整齐的穿着倒让他与教师有着些许的差别。
“你怎么现在才来?”这徐主任问着正盯着他看的张灏然。
张灏然答道:“在路上遇到些事,就给耽搁了。”
“你叫什么名字?”
“张灏然。”
“随我来吧,先去看看你在哪个班级。”徐主任也不过于多问,但张灏然自他那眼神中还是看出了几许怀疑。不过张灏然也不会做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多余解释,就跟着这徐主任一起进了学校。
跨过校门,是一条平整且的校园路,两边都是宽大的草坪,视线平扫出去,前方是一幢八层高的教学楼,像翻开的书本一样的设计倒是让这幢建筑充满了几许书香气氛,左边约有五百米远,传吵闹声,有许许多多的学子正在那玩耍,看上去那里应该是学校的cāo场。
不知不觉就进入到教学楼,外面的景象被墙壁遮挡,张灏然就安心的跟着这徐主任身后进了一间‘招生办’的办公室里,徐主任在他的办公桌上拿出一本记名簿本来,翻了几下,找到了有关于张灏然的信息。“新生一年级五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