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最怕栽进去的不是泥沼,不是火山,不是悬崖,而是感情,一猛子栽下去,千百头牛都拉不回来。红苗不懂爱,但她高兴,因为皇上要临幸她了。
龙炎燎告诉过她,进宫后的三个任务,徐徐渐进,缺一不可:一,获得皇上的关注;二,获得皇上的喜爱;三,获得皇上的信任。之后无论是看娘亲,还是卧底篡位里应外合,都是有百般好处的。
夜里的深宫空荡许多,多少愁怨就在这幽潭中回响,与之对应的是,红苗被宫女们悉心的伺候着。她的皮肤可真滑,在浴桶里就像一个滑不溜秋的小泥鳅,抓都抓不住;她还很白,什么叫肤如凝脂,吹弹可破,美丽如仙子般的红苗让众人看呆了眼。她们都想:这个美人过了今夜,肯定能当上娘娘,她的这幅好皮囊生来就是当主子的。
香喷喷的美人出浴了,进来两个老妈妈,她们围着红苗,开始去触碰红苗的身子。红苗不适,连忙闪躲:“你,你们要干嘛。”
“小主,你不要躲,免得老奴伤了你,我们是要验验你的身子。”
红苗就真的没躲,一脸天真无辜,倒不像是装的。
……
龙炎拓夜里伏案看奏折,小风吹来,还有些凉意,他紧紧披风,三德子在门口路过好几遍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龙炎拓招手让他进来,三德子得了圣令,一进门就跪在地上磕了大大一个头,还不敢起来。
龙炎拓笑了:“三德子,你这是演的哪出啊?”
“皇上——”
“行了,朕知道,燎王献的女人在等朕,摆驾吧。”
“皇上,那个——”
龙炎拓皱起眉头,这三德子怎么吞吞吐吐,他半严厉的说道:“有话就说,你怎么跟个妇人一样,别来欲言又止的那套。”
三德子起身在龙炎拓耳边嘀咕几句,龙炎拓的表情淡了,有点微冷。
“皇上,您看这——”
“不用跟朕汇报,直接按宫例处置吧。”
“可是皇上,她是燎王献给您的女人,而且模样也好,真的就杖毙吗?会不会太可惜了。”
“三德子,朕觉得你净身没净干净吧,要不改天——”
“奴才知道该怎么做了,皇上息怒息怒。”
“那就摆驾锦妃那里吧,她自己的东西就算扔掉都不愿给别人,今个朕肯定惹她不悦了,是该去哄哄。”
龙炎拓说的情深意切,跟真的一样。可是心里却很烦躁,是自己太放任他们?如今燎王都敢进献一个并非完璧的女人前来,有什么寓意,想讽刺谁?这丝烦躁他压抑地很好,没人察觉,奴才们都觉得皇上对那女人并不上心,即使她美又怎样,白日高高在天,晚上就进地府,这大起大落又有何好。不过,这深宫之中,多的是这样的女子和这样的命,还是那句老话:伴君如伴虎。这帝王前一刻可以给你甜枣,后一刻就能予你狼牙。除了唏嘘,还能说什么呢?
得到杖毙的消息,刚服侍过红苗的一个小丫鬟就哭了起来,一直掉泪,半句话不说,仿佛红苗跟她是血亲。红苗听了,没什么反应,自己穿上来时的那件衣服,跟着太监们进了院子——她就要被杖毙在此地。
年纪大点的老妈妈们,同情是同情的,如此貌美的女人这样就没了。——可是,她是不是傻啊,怎么听了杖毙的消息,不哭不闹,一派平静,她是不是不知道“杖毙”是什么意思呢?但又不对啊,她步步稳健,走到院中,就趴在蒲团上,等待着。
她竟然不惧怕,甘愿受死?这是怎样一个奇女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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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炎拓在锦妃的寝宫呆着,锦妃帮他按摩着额角,他闭目轻声地问:“你今个不高兴了吧?”
皇上平日在朝堂上威风凛凛,果断坚毅,可是私下,对她们这些妃子雨露均沾,却是非常好的。她们每个人的性子都被他掌握的一清二楚,他知道她的,锦妃有些小喜悦,嘴上还要硬撑:“今日皇上寿辰,妾身怎敢不高兴?”
“真的?”
锦妃笑起来:“皇上,如果您现在不在这里,可能妾身是要气上一阵的,可是您瞧,进献来再多的美人有什么用,您还不是——”
龙炎拓想起了那个女人,便打断锦妃的话:“你揉的很舒服,都把朕按乏了。”锦妃也聪明,立刻不再说话,专心地给皇上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