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疼吗?”龙炎拓轻声的问,声音暗哑低沉,像是在大佛寺成天诵经的音调,短短三个字,是一道佛旨,一道魔令,她瞬间觉得好多了,身体轻飘飘的不像自己的,她起身坐起来。
“那些打我的人呢?”
“死了。”
“……”她停下来想了一会儿,继续说,“你信不信,以后你也会像我这么疼?”
龙炎拓笑了,这丫头还真的很没有规矩,不仅你呀我的,还威胁他。她不是在撒娇,也不是在挑起他的好奇,她是在说一句真话,红苗的报复,十年不晚。
龙炎拓看着她一副认真地表情,弯弯嘴角问:“你知道朕留你这条命是为何吗?”
“是因为我好看?你想让我当娘娘?”
“呵,笑话,你也太自信了吧。朕从来不会要别人碰过的女人,你身上很香,这香味救了你的命,朕闻了很安神,从今个起,你就呆在朕身边,做个香炉吧。”
天雷啊,那美丽的红苗小娘子,最后没爬上帝王的床,却混成了一个物件。
说是物件一点也不夸张,龙炎拓真的是把红苗当香炉看。在御书房,她站在一边不断地打着哈欠;御膳来了,她在旁边流着口水看着;甚至最糟糕的是,这皇帝有怪癖,就是每天正午都要小酣一会儿,这时谁都不能打扰,而红苗必须在隔断前候着。她不愿呐,大白天的,光阴似锦,年华似缎,有多少事可以做,而她只能干巴巴得耗着。这还不算,这最最最糟糕的是,就连皇帝和嫔妃就寝,她红苗,一个被进献给皇上的女人,一个死而后生的女人,一个曾经很不把男人当回事的女人,都要在隔断前呆着——
她真是名副其实的**香炉。
她不甘呐,她进宫来是干嘛的?诱惑帝王得到宠爱然后胡作非为啊!这任务栏里红彤彤写着的条款没有一个做到,她和彩虹大神学的一身“好武艺”就这样白瞎了?还是两个字——“不甘”呀。
这内心的纠结是一方面,还有非常主观的一个原因让红苗坐立不安。她,一个天生的女流氓,叉叉叉把成源溪办了,叉叉叉把高阎王捅了,进了宫,竟然让她听别人叉叉叉,这不要死嘛!
有人说过,这女子一旦食了性的味儿,就再也戒不掉,何况红苗还是天生的惜美惜色的女人。你想啊,现在是亥时,离她不远处,有一个大**娇滴滴的柔妃在哼哼唧唧,从嗓子眼里往外冒着爽气儿啊,再想想,那帝王,那坚硬的胸膛,那认真的表情,那能让身下女子肝肠寸断的体魄……你们还叫红苗活不?!
过不了了,真的过不了了,这还不仅仅是一次,这皇帝基本上夜夜在锦妃、柔妃和皇后那徘徊,红苗就吊着脸,跟着在那附近熏香。还别说,这香味还真不受控制,满了皇上的意,纵了她们的情。红苗憋屈呀,毁的肠子都断了,早知道进宫当香炉,那还不如在宫外要头一颗要命一条呢。
红苗现在的身份如此特殊,不是宫女,不是侍官,更不是妃子,但是人人都不敢惹,见了还要巴结一声“小主”。这碎言碎语的宫中谁都不敢嚼她的舌根子,因为她们记得那一夜之间消失的送媛阁的所有人;她们还记得皇上接连三个月在寝宫批奏折,直到红苗醒来,才回到御书房;她们更记得,皇上专有的连脸都没露过的御医在寝宫里忙前忙后伺候了多久……
帝王心,没人能揣测,即使这个红苗小主现在没名没分,但却不可小视。
那些下人不敢惹红苗,就连两妃一后也没敢吭声。她们只是不吭声而已,不代表不想,三足鼎立持续了那么久,突然来了新人,所有的毒箭该朝谁放,大家都不糊涂。可是,也是疑惑,皇上对她真的不算好,不怎么跟她说话,走哪就带着,真像在供着一个香炉,就连夜夜欢愉的时候,那红苗也在外面候着,她就算有什么企图,看到这一幕幕,那也早该死心了吧,于是,这毒箭就僵在空中,还在犹豫。
你们觉得她会死心,那就大错特错了。她染红苗是特别能折腾的一个人,比如平坦的道路上忽然出现一座山,高挺入云,所有人都会畏惧不前甚至绕过,但她不会。她就是那个不管你山上有没有虎,都要向你虎山行的人。高山?这顶多就算人生的绊脚石,小小一颗,照爬不误,越陡越险越能激起红苗的斗志。
你不是不理我吗?不是嫌我脏吗?不是让我当**香炉连珍珠鸡都不再给我吃了吗?好,咱们等着,你这个山,我爬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