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的这一世姓林,林林而立,依旧英俊。在没恢复前世记忆以前,我对他就有异样的感觉。
他和我们一样,都是经管系的,我注意到他不是因为他的外表,而是他的沉默寡言。他的身边总跟着田娇,不用说,他们是一双鸳鸯。
喜豆像我肚子里的蛔虫,每次都语出惊人。
“想不到你喜欢林拓那种闷骚型男。”
“那田娇还没你好看呢,一股子风尘味儿,不招人待见。”
“听说林拓家里挺困难,他不是为了钱才和田娇在一起的吧,那更好办了,你就拿着几沓毛爷爷,往林拓面前一甩,把人抢回来不就行了嘛。”
喜豆肯定都没注意到,她用的词是“抢回来”,而不是“抢过来”,仿佛冥冥之中总有定数,他曾经是我的,但不单单属于我。
他不记得一切,他想要忘记曾经的我,他的现世有漂亮的女朋友,看上去很幸福。
我觉得我不应该插足。在记起了那个暴戾独占的天拓将军,还有深情多疑的龙炎拓之后,他的这一世,完整的没有我的位置。
我希望他幸福。
这大学两年来,身为一个系的同学,他和我说过两句话。第一句,“同学,让一下。”第二句,“同学,辅导员找你。”
两年两句话,就这,我都心跳的不能自已。他甚至从不称呼我的名字,只叫我同学,是的,我是那千百个同学中的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自知之明的好处是,不会失望。没有贪心,亦很知足,只要看着他就好。
这大课讲的是经济法概论,同学们昏昏欲睡,喜豆看了会儿小说,终于顶不住,头一歪准备睡觉。
我们坐在靠窗的位置,她歪头的时候无意中瞟了一眼窗外,忽然一个激灵,桌上的奶茶都要被她碰洒了。
我侧头一看,天上阳光明媚,校园朝气蓬Bo,可我的心中一片哀鸿,相信,喜豆同学的心中一定更加哀鸿遍野。
窗前不远处,站着一个少年,他看着喜豆,眉眼开出一朵菊花,又亮又暧昧。
是的,那个宠怜,小白脸,鸭子,找到学校来了,并且在万众中揪出了没有付服务费的雇主———王喜豆。
喜豆炸毛了,现在的性服务者都这么光明正大的来要钱吗?跑都跑不脱?
一下课,我们相携走向这个魔鬼。
“嗨,王喜豆。”宠白脸双手插兜,一个耸肩。
“我没钱。”喜豆来了一句大实话。
“……”
“而且,而且根本就没发生什么,你怎么好意思来找我要服务费?”
“你怎么知道没发生什么?”
“我还在洗澡,怎么可能发生了什么?”
“也许是事后澡呢?”
一句话,憋住喜豆了。但她显然不是常人,一个转念,来了句爆炸的,“我压根没感觉,即使有什么,肯定你也跟牙签一样细,就这,没找你要损失费就不错了,出来卖,也要实事求是嘛,小兄弟。”
宠白脸的耳根红了,脸色有点白,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他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处男。
我也不好意思看着雇主与服务人员之间的争吵,就打车去了皇后大酒店,赎回我的身份证。
此行,是罪恶的开始。
到了酒店前台,服务员告诉了我一个惨绝人寰的事实。
那天的酒鬼裸男席先生酒醒之后,竟然说有印象感觉到有个女人救了他。服务员面面相觑,形容不出来我是何人。
后来席先生退房时,前台桌子的一角,赫然放着本姑娘的身份证。那是好几年前照的身份证照了,稚嫩清水的一塌糊涂,但是席先生和服务员同时想起,并异口同声的说:“就是她。”
这动静硬是把一个救命恩人搞得和杀人凶犯一样了,我是有多十恶不赦?!
弄明了原因,席先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掏了钱帮我赎回了身份证,酒店的服务人员啊,你们的职业Cao守在哪里,怎么能把我的身份证交给这个不明不白的人?
我塌眉吊脸的回学校,一路上都在想我是不是该补办一个身份证了,还有,他会不会拿我的身份证办坏事呢?真命背,这都关我什么事儿啊。
正要进校门,被一个身躯拦住了。浅灰色的定制西装,平展的像是要去参加金融会议,往上看,嗯,领带也很有品位,再往上看,我跟见了鬼一样后退了三步。
一个面相成熟带着点稳重帅气的男人———那个酒鬼!
“裘小姐。”他向前走了几步,身子就快要贴上我。
“你,你,你,还我身份证。”其实我想说的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个学校,怎么知道我这个点儿回来。
“你救了我的命,难道我不应该知道救命恩人的信息吗?”他看出了我真实想问的问题。
“好说,好说。”
“一起吃个饭吧。”
“啊?不用了吧。”
“那找个地方谈一下?”
“就在这里说吧。”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看了我的**?”
“……”
“是不是该负责一下?”
“……”
这是该对救命恩人说的话吗??我诧异了,世态炎凉啊,世风日下啊,照这样下去,谁还敢做好人好事,谁还敢扶老奶奶过马路,谁还敢大义凛然的解救溺水青年。
“或许我该登报感谢一下,传媒大学的裘染女同学,不畏世俗,解救了一个溺水的裸男,并且与之肌肤接触?”
我的眼睛眯了起来,明显来者不善,“你想怎么样?”
他到不拐弯抹角了,“做我的女朋友。”
一个深水炸弹,炸的我血花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