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嘴角浮现出残忍的微笑,枪口丝毫没有偏离目标:“跪下爬过来张开嘴舔我的脚,牢牢记住这一点,我是你的父亲,你唯一的,必须崇拜的神”
“桀桀桀桀,你是***一泡臭狗屎”
富兰忽然怪异地笑了,他仰起头,朝后抖了抖头发,用一种诡异无比的目光,冷冷看着沙发上已经解开睡袍系带,露出绵软皱缩,外形类似牛粪的父亲。
淡淡的畏惧,像蛇一样从安思维深处慢慢爬出,疯狂吞噬着理智,绞杀着平静与宁定。他忽然发现自己握枪的手居然在颤抖,腹部,也传来阵阵如同肠子被硬生扯断般的剧烈疼痛。
“你你,都做了些什么?”
死死按住绞痛的肚子,额头上瞬间渗出密集冷汗的安身体一歪,侧翻在沙发上,曝露出凶狠厉光的眼眸,一边不断朝上翻白,一边拼尽最后力气狠盯住自己的儿子。
“还记得我那年发生的事情吗?”
富兰背着手,迈着完全符合贵族礼仪的步伐,不紧不慢走到沙发前,蹲下身,望着侧躺在沙发上,双眼几乎完全鼓出眶外,嘴角流淌出白黏泡沫的父亲,微笑着说:“那个时候,我不小心打破了一个你最喜欢的花瓶。作为惩罚,你让我吃下整整二十毫升番木鳖碱。然后,用手术刀割开我的肚子,摘除整个胃囊。然后,又在治疗舱里另外帮我装上一个新的,呵呵,你能想象吗?亲眼看到自己身体内部那些鲜血淋漓器官的时候,我差一点儿没被活活吓疯。”
“混,蛋救,救我”
圆凸着如同死鱼般不时翻白的眼睛,安东尼奥浑身像颠痫患者那样神经质的拼命抽搐。十指骨节挺突。死死扣住沙发,深深插进柔韧的表皮。牙齿被巨大的力量压迫着,碾磨出“咯咯吱吱”的刺耳声响。顺着嘴角缓慢流下的白色涎液,已经将睡袍胸口部位完全浸湿,浸出一片颜色深浓的印渍。
“我只是将你实施在我身上的事情,又重新做了一遍。”
富兰嘴角露出一丝狰狞,“格格格”地狂笑起来:“你不是很喜欢那瓶红酒吗?我用精炼过的合成型番木鳖碱擦拭过杯子,那东西无色无味,发作时间也没有那么快,但是却非常管用。嘿嘿嘿嘿。尊敬的父亲,请注意墙上的挂钟,你剩下的时间虽然不多。但至少还能在这个世界上存活五分钟。”
说着,他侧过身体,让出足够的空间,让浑身颤抖的安能够看到墙壁上那只钟摆摇动的古老计时器。
“救救救我”
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释放出恐惧的目光。连安东自己都记不清楚。究竟有多久没有体验过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死在自己儿子手里,也从未考虑过应对方法。这并非疏忽大意,而是对贴身卫兵的绝对信任。
可是现在,那些具有超强力量的变异者卫队,他们究竟在哪儿?
“别找了,他们谁也不会出现。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时候他们不是已经被切成碎块扔进下水道,就是刚刚被割断喉咙变成尸体。放心吧我尊敬的父亲,没人会来救你。绝对没有”
富兰愉快地笑着,将右手插进上衣口袋,摸出一只用丝线绣成的黑色团龙徽章,小心翼翼地别在自己胸前。讥讽的目光,随即转回到目瞪口呆的安东尼奥脸上。认真地说:“你以为,有那帮蠢货存在。我就真的只能任你处置?你永远也不会给予我的东西,我一样能够通过外人的手拿回来。虽然数量少了点儿,但总比一无所有好得多。尊敬的华夏领主已经任命我为新的阿雷桑德罗族长。他甚至派出一批实力强大的进化士,帮助我清理了那些被你倚为重任的该死卫兵哈哈哈哈父亲,别用那种仇恨怨毒的目光盯着我,我可不像你那么变态,也没有想要把你装进治疗舱,重新改造成女人之类的可怕念头。你会安安静静的死你应该感谢我,你活的实在太久,对于生命已经没有最起码的尊重。死亡,对你而言其实是非常不错的解脱”
安恶狠狠地盯着富兰,仿佛要用眼睛当作武器,活活“看死”面带微笑的儿子。这种从濒死者身上散发出的强烈意愿,使富兰觉得很不舒服。于是他皱起眉头,从办公桌的置物架上拿起父亲常用的手术刀,饶有兴趣地凑近尚未死亡的安,带着脸上自然平和的淡淡笑意,将锋利的刀尖,用力插进那只拼命眨动眼皮的左眼撬动,切割,剜出,带着脸上刻骨铭心的仇恨,以及深藏已久愤怒终于得到释放的畅快感,用手指紧紧握住,狠狠捏爆
两天后,“极限战士”军团第四作战大队六百余名士兵,全面接管了新亚历山德罗城。
没有想象中殊死拼杀的战斗,缺少火焰、硝烟与死亡和鲜血的刺激,这使得已经习惯于嗜血的华夏领进化军人们多少有些不适应。这种潜藏于内心深处的烦躁感,很快被跪伏在进入城堡道路两边的数千名降者所淡化。
老人、儿童、男女阿雷桑德罗家族的成员数量,实际上并不比卢顿家族少。当然,这种血裔关系,绝对无法和安东尼奥族长这种直系血亲相提并论。除了富兰克,城堡里所有人均为旁支。安东尼奥虽然在个人兴趣爱好方面非常变态,而且有着对于凌虐及重造人类身体的特殊需求,但就对于这些亲戚的态度而言,倒也还算不错。因此,这些降者身上穿着的衣服质地也较优,即便是塔夫绸与合成纤维等在普通平民当中难以想象的布料,也极其普遍。
身材高大的富兰站在罗兰等人旁边,涂抹了太多化妆品的脸上陪着笑。他曾经接受过三极强化药剂改造,肌肉与身形都显得健壮有力。然而,所有足可引以为骄傲的资本,却在罗兰与西城面前黯然失色,前者比他更加漂亮,温和,更加能够人们近乎着魔般的目光。至于后者能力莫测,根本不像是个人类。
西城是前两天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不过看罗兰对他的态度极度温和,所以大家也友好的接待他。
“我不喜欢这个家伙”
望着身体微躬,过于白净脸庞上满是谄媚微笑的富兰,西城的脸上显出毫不掩饰的厌恶。他用力拉开紧身战斗服的拉链,露出健康的胸膛,用低沉的声音低吼:“虽然安算不上什么好东西,却毕竟是他的父亲。为了一个看上去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勾结外敌公开杀掉自己的爹安东尼奥真是瞎了眼,他应该在小子刚刚生下来的时候,趁着新鲜,把那个小咋种扔进汤锅里活活煮掉”
“别意气用事。”
罗兰侧过身子,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平静地说:“卡索迪亚和费迪南德是我们最先并吞的两大家族。其实你说的没错,我根本就不喜欢这些自认为继承了历史血脉的贵族。但我们必须面对现实战争,不仅仅是单纯以获取资源和人口为目标。消灭统治势力的同时,也必须获得当地民众的认可。之所以接受阿雷桑德罗家族和卢顿家族的投降,只是做出一种态度。要让那些在意识上形成敌对的势力,潜意识里认为我们不会赶尽杀绝。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在绝望之下,做出同归于尽毁灭一切之类可怕的举动。呵呵,这种情况也许会持续很久不过,当再也没有任何敌对势力可能征战,整个世界重新归于平定的时候,我向你保证首先用来开刀血祭的,肯定是这些家伙。”
西城看着眼前对方认真的眼神微微一笑,才慢慢俯低身体,在罗兰耳边低声道:“你的信心怎么这么强。真不明白,你是否能够明白幻想与现实的巨大差别不过,我也喜欢你刚刚说的最后那几句话。”
“你必须活着”
罗兰安静地站立着,望着远处道路两边,从无数双眼睛里投射过来,疑惑、愤怒、嫉妒、谄媚、冰冷等种种复杂的目光,宁定的视线却丝毫没有摇动。她淡淡地说:“你,会看到那一天。”
车队在新亚历山德罗城只停留了一天,当黑夜被白昼的光幕渐渐掩盖,整个大地又重新从死寂沉默中复苏清醒的时候,两辆满载各种补给品的“勇士f6”重型越野车,已经悄悄穿过被士兵严密守护的城门,背离太阳冉冉升起的东方,朝着仍然被无尽黑色笼罩的西部疾驰而去。
从地图上看,刚刚占领新亚历山德罗城的华夏领,主要统治区域形似一轮不规则的狭长弯月。中央最宽阔的主要势力地带,以齐齐卡尔城为核心,周围大小分布着数十个村、镇规模的移民定居点。至于东面以苍影城为核心的数座沿海城市,仿佛一个个正朝四周逐渐蔓延的光团,在遥远陌生的海岸线上,连成一串稳固扎实的链状区域。左、右两条弧线,勉强形成一个形状怪异的圆。当然,中间至少有百分之五十四以上的面积,均为人类无法居住的中、重度辐射区。因此,这片地图看上去显得非常凌乱,甚至可以用破烂来加以形容。
它们都隶属于华夏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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