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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她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罢,封腾已然低下头了,在她:声大过一声的如雷心跳声中,他深深的吻着她冰凉的唇瓣。

  她不由自主的嘤咛了一声,这声音促使他的手收紧了,舌尖更动情地潜入她唇齿之中,翻搅她的芬芳。

  她紧紧的抵在他胸前,仰着头,承接着他的吻。

  “宁儿……”

  一个低首,一个仰首,他们在落英缤纷下对望着,他略显嘶哑的声音,伴着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还没意识到他的唇已经松开了她的,犹自迷迷糊糊的像在梦里似的,心里有某种的东西在悸动,有某种她不曾遇过的感情在苏醒……

  “皇上!娘娘!”

  他们走得太远,有人不放心寻来了。

  “走吧!”封腾若无其事的携了她的手往回走。

  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灰姑娘看着马车变回南瓜似的,心底有些惆怅……

  初吻!她与封腾的吻可是她的初吻哪……

  唉,明知不可以还是忍不住心动了……

  她竟然会期待着封腾翻她的牌子?她是不是疯了?

  脑子里千回百转,又似有一团乱麻,理不清头绪在哪里,思前想后,想后又思前,情思竟是纠结,想到深处,她身子热了,脸颊一片潮红,禁不住长长一叹。

  “娘娘有什么烦心事吗?”尚茵见主子与皇上赏雪回来便不对劲,心底也不禁着急。

  宫里有很多不干净的东西,被害死的妃子和皇嗣不计其数,不会是中邪了吧?“尚茵——”她终于下了决心。“去问问皇上今晚翻了谁的牌子。”

  她变成妒妇了,呜……

  尚茵很快回来,见主子怔怔然地深锁眉心,她小心翼翼地道:“娘娘,皇上今晚翻的是玉采仪的牌子。”

  跌坐椅中是不是太夸张了?

  但是她就是失神的跌坐椅中了。

  玉采仪、玉采仪、玉采仪……任凭她想破头也想不出那玉采仪的相貌,但身为现代人的她,性知识是有的,脑中顿时出现封腾与那玉采仪颠鸾倒凤的画面。

  他怎么可以吻了她又跟别人滚床单?

  对他来说,灵肉可以分开吗?

  虽然他是皇上也不可以这样……这样是劈腿……

  “坏蛋……”她吸了吸鼻子,用手擦拭掉自己脸上的泪痕,此举看得尚茵目瞪口呆又不敢说半句话。

  她抬起眼来,羽睫上还盈着泪珠。“你下去吧!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本宫要静一静。”

  尚茵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对,她默默地退下了。

  尚茵一赚她便歪倒在床里,反正没有人会进来,她可以暂时不当皇后,不管仪态。

  可是,眼泪不断从她眼里滚落,不自觉的沾湿了香枕。

  傻瓜!她骂着自己,有什么好哭的呢?

  皇帝……都是这样的……

  难道她还想他只跟她一个人谈恋爱吗?

  整整四个时辰,她望着殿外尚未透亮的天,突然体会到了这就是她所怕去承认的失恋……

  她穿越了空间,爱上了个古人,还是个皇帝,这根本是自找麻烦。

  穿来已经够烦的了,如今还爱了人如此堵心,将来她要怎么回去?这颗心又该怎么收拾?

  虽然她一再告诉自己,自古以来六宫粉黛是再平常不过的了,但她是现代人啊,一夫一妻制的观念根深柢固,她终究过不了这一关……

  一夜之间,她颓然感觉到一切都是不可靠的。

  她感受了穿越以来最深的挫折,同时也明白了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倚靠着封腾,把他当成了亲近之人,可以交心之人,因此此刻才会有浓浓的被背叛感。

  其实,当了那么久的皇后她应当明白,恩泽六宫是他的天职,为皇室开枝散叶是他的责任,自己根本没理由因为这个对他心灰意冷……可是怎么办?她就是失望极了、难受极了……

  “娘娘整夜未寝,奴婢为您梳个云凤髻,再上个霞飞妆可好?”知晓主子不喜欢在脸上涂涂抹抹,更不喜繁复装束,梳妆前,尚茵体贴地问。

  楼织宁倦懒地坐在红木雕花妆台前,她照了照铜镜,沉吟起来。

  照约定,今日她要放出她怀了龙嗣的消息,她的脸色越是不佳越好。

  “不必上妆了,就梳最简单的吉祥髻就好,本宫头疼得厉害,也不必传早膳了,传太医来诊脉吧!”

  封腾一定都安排妥当了,只要凤椰去传太医,那么来的太医必定是自己人,只是这事不能告诉尚茵,她只得演得像些。

  一听鲜少召太医来的主子要传太医,尚茵急了。“娘娘先躺会儿吧!奴婢马上派人去传太医!”

  主子未出阁前就甚为讨厌喝药,生病也瞒着不说,就为了避着喝药,如今竟主动要传太医,那铁定是身子难受得紧了。

  尚茵飞身出去叫人传太医,自己则回寝殿伺候主子换上轻便的中衣。

  楼织宁懒懒地躺回,不一会儿,洪得恩便领着提医箱的孟太医进来了。

  “下官给皇后娘娘请安。”

  楼织宁一脸的倦容,客气道:“劳烦孟太医了。”

  她伸出手腕搁到绣金小迎枕上,孟太医恭敬地把两根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静了半晌,又反覆诊了几回,看得尚茵与合莲急死了。

  “敢问孟太医,我家娘娘的身子哪里不对吗?”合莲比较性急,率先问道。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孟太医忽然跪下拜倒,喜色洋溢地道:“是喜脉!娘娘已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什么?此话当真?”楼织宁脸上出现不敢置信的惊喜神情。“怎么会……怎么可能?孟太医可诊清楚了?”

  孟太医一脸的笑意。“下官最擅长的便是妇科,反覆诊了几回,确定娘娘是有喜了,而且极有可能是男胎。”

  “奴才(奴婢〕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听到自己主子怀了皇子,一干内侍宫女也马上拜倒。

  楼织宁含笑道:“孟太医素来有妇科圣手之名,本宫相信一定不会有错。”

  她一个眼神,尚茵已经取来一个貌极贵重的锦盒。“孟太医辛苦了。”

  孟太医也不推辞,爽快地收下了,又向楼织宁行礼道:“下官谢娘娘赏赐,往后下官自当尽心尽力照顾娘娘凤体与龙嗣的安康,即刻便为娘娘开一帖补身的方子,是帖极温和的安胎药,娘娘只消一日喝一次即可。”

  楼织宁含笑。“有劳孟太医费心了。”

  孟太医又拜倒禀奏道:“娘娘,事关龙嗣,下官这就去叩见皇上,向皇上禀告此一喜讯。”

  楼织宁含笑点头,这孟太医也太会演了,不当太医可以去当演员了。

  过了不久,熟悉的通报声自宫门处传进寝殿来,“皇上驾到!”

  还未见人,楼织宁已经感觉自己的心绪不平静了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心中某种痛楚,含笑迎接封腾。

  封腾大步走了进来,他身着九龙皇袍,显然才刚下朝就往凤椰来了。

  “皇上大喜!”一干宫人全拜倒道喜。

  楼织宁假意要下床请安,封腾连忙扶住她,还温柔的握住了她的柔荑,两人肢体一接触,她竟像被电到了似的,心里微微一颤。

  “皇后不必多礼。”封腾的眼光没有离开过她的脸,他知道她并没有怀胎,自然不会身子不适,但那脸上浓浓的失眠痕迹又是为何?

  “都下去领赏吧!朕要跟皇后讲些体己话,就不必进来伺候了。”

  听见封腾这么吩咐,知道两人即将独处,她的心跳又失序了。

  他人就坐在她的金凤纹罗汉床缘啊,靠得她如此近……

  宫人全数退下了,封腾忽然俯身靠近她脸庞,这举动自然是吓到她了。

  她心跳评然不休,眼也不眨地望着封腾,觉得自己好想要揍一揍他那张俊美如玉的脸,为何要吹皱一池本来平静的春水,让她如此难受……

  “朕想你了,宁儿。”封腾的唇落下。

  想到昨夜他才临幸过玉采仪,她抗拒心顿起,闪躲着他的唇。“不要……”像是知道她的心思,封腾在她耳畔飞快地说:“朕没有临幸玉采仪,也没有临幸宫中其他任何嫔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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