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愣了好久,目光好半晌才有办法再和他对上。“那你……你是怎么知道我也是穿来的?”
此刻,她对他的感觉已经不同了,一个跟她一样从现代来的人……
“你情绪太激动了,先喝口茶吧!”他为她倒了一杯茶。
他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感觉,当初他也是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适应了古代生活,也想过有没有自己的同伴……
她一口气喝掉茶,催道:“快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封腾用衣袖为她拭去嘴角的茶渍才说下去,“你宫里传出你自缢获救后就变得跟过去大不相同,还常在作恶梦时说些奇怪的话,包括油罐车这三个字,我因此猜测你也是穿来的,暗中派人查你梦中都说了什么,让我确定你是穿来的关键是你常在梦中说的两个字——晓星。”
她几乎没惊跳起来。“晓星?你说晓星吗?你认识我们家晓星?”
封腾苦笑一记。“难道你都没猜到我是谁吗,程睦涵?”
这次她真的从板凳上跳起来了,她激动的瞪视着他、指着他,声音低得几不可辨,“所以你是——你是——”
他望住她的目光越来越深邃。“你家嗜血BOSS。”
或许是原主的身子本就弱质,受不得刺激,她竟昏了过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转醒,就见自己躺在,封腾坐在床边看着她叹气,将她一只手牢牢地握在手里暖着。
“醒啦。”这个女人在现代就让他心不已,到了古代也一样。
楼织宁一下子坐了起来。
昏过去之前他们在谈什么,她半分也没忘记。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看了良久,虽然自己穿越了,但对于他也穿越了,而且还待在她身爆她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是谁?”这些日子以来,她战战兢兢的把他当皇上对待,而且彷徨许久、无措许久,如果知道他也来了,她会感觉好很多。
不过,之前不理解的事,现在全明白了……他为什么会突然把她从凌翠宫接出来,为什么挺她这个皇后不挺太后也不挺他从前的嫔妃,为什么要除掉梁国公楼定允,却又无条件的相信她这个楼定允的女儿,为什么要把折子给她看而丝毫不担心她泄露机密……
“我不想你知道了之后太依赖我,不想你因为有我在身边就不做任何努力,我希望你自己努力适应这里的生活,这么一来,如果不能回现代,你才能接受这里。”
她瞪大了眼。
什么?就因为怕她太依赖让她自己摸索到现在?乍到异地,谁不是发现同伴之
后会赶紧相认,谁会像他思虑那么周全,一下能想那么远?
好吧!虽然理由让她很无言,不过倒很像她家嗜血BOSS的作风。
她也不追究其他的了,只问道:“有一点我不太懂,据说艳贵人被打入冷宫已有两年了。”算算日子,她穿来这里还不到一年。
“虽然我们是同时穿越的,但由于时空本来就没有一定的规律,我们来的时间点不同,我比你早到了,适应新身份后,我白天看奏折了解国家大事,入夜后就由密道离开皇宫练习武艺骑射,不断强健体魄,也幸好如此,等我发现被囚在凌翠宫的皇后是你时,我已经在宫里站稳脚步了,才能帮到你。”
她听着不由啧啧称奇。“你是怎么办到的?你都没有磨合期哦?”
虽然知道他能力强,但短短时间内能在诡谲的宫里摸清方向又有积极的作为,她太佩服了,一般人若一场车祸醒来发现自己成了皇帝,怕会整天发愁,不知如何做个皇帝吧?
嗜血BOSS果然是嗜血BOSS,来到古代依然如此强大,说不定身为工作狂的他,皇帝这工作更适合他也不一定。
想到这里,她不由噗哧笑了。
封腾严峻的脸上线条缓和了下来,喟然一笑。“看你还会笑,我就放心了。”明知道她是什么人却默不出声,他原本担心她对他不谅解。
“皇上……”她故意加重音。“你权力这么大,又来得比我久,有没有找找回现代的方法?”
“我当然也找过。”她不会以为他一来就认命的接受了事实吧?“毕竟那时我不知道你的生死,一心想回去找你。”
她连眨了几下眼。
什么?回去找她?不是找他的家人或他的公司,而是找她吗?为什么?她这个小秘有那么重要吗?
不不,她想到哪里去了,或许只是一起出车祸,而他又是驾驶,基于道义才把
她摆在第一位……
“结果呢?”她急问。
封腾缓缓摇了。“没有半点线索。”
她哦了一声,失望不已。
“我也跟你一样失望过。”他懂她的心情。“但是,认清了能不能回去不是我能左右的事之后,我便开始为留下来做准备,原主摆明了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傀儡
皇帝,大权落在太后手里,朝中还有梁国公楼定允跟曹国公郑归两人在垂涎龙座,从奏折里看出天下百姓过得并不好,过重的赋税让人民叫苦连天,而那些民脂民膏全进了国库,也就是进了宋太后的金库里。”
她讶然低呼:“怎么会这样?人民太可怜了。”
她以为宋太后只是比较讨人厌一点,只是一心想让宋芊仪当皇后而已,没想到她那么坏,竟然不理民间疾苦,只想着中饱私囊,跟现代某些流氓山大王的官真像!
“现在已经好多了。”封腾扯出笑容。“我一步一步的拿回政权,一步步改革做我想做的事,宋太后吓得了原主吓不了我,外戚在玩什么把戏,我比她还清楚。”
她想到他平时酷爱看历史名人的小说传记,又熟读了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宋太后跟他过招肯定是要吃大亏了。
“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他曾用低价并购了一间奇烂无比的公司,业界都在传他只是想要那间公司的有价资产,就是那上千坪的厂房,认为他会结束公司,打掉厂房,变更用地,在那里盖大楼来获取暴利。
然而,他并没有那么做,他亲自跳下去管理那间公司,从生产线、采购开始抓毛病,逐步整顿起来,最后让那间公司变成了一间赚钱的公司。
她曾问过他为什么要那么累,盖大楼不是赚的比较快又比较多?他说那间公司的员工何其无辜,如果他宣布关厂,那么上千个家庭都要失去经济依靠了,不知道多少人会去烧炭自杀,他不能那么做。
所以,现在就算他不说,她也有点明白他要做什么了,依他的个性,不论到哪里都一样,他不会眼睁睁让人民受苦的。
“既然穿到这里,我打算只专注在如何在这里能活下去的这件事,并且努力做一个称职的好皇帝,这也是保住我性命的唯一方法。”
她懂,光是原主她爹一个就想弑君立储了,别说还有宋太后和曹国公郑归,如果他像原主那么浑浑噩噩的享乐,被暗杀或明杀都是迟早的事。
其实她也一样,若她不能做一个能镇住后宫的皇后,那么被有太后撑腰的宋芊仪或拥有皇子的郑贵妃拉下来同样是可预见的。
“可是,你难道不想你的家人吗?”她不解地问,照道理他家人比她多,他应该比她想回去才对啊,但看他好似没那个心。
“我不是还有个大哥吗?”他就事论事地道:“他也逍遥够久了,一直找借口不回来帮忙打理公司,如果在现代的我已经在那场车祸里死了,那也是他该扛起家族责任的时候了。”
“我没办法像你那么想的开。”她幽幽地说:“如果现代的我在那场车祸里死了,那我家晓星怎么办?她只是个孩子,自己一个人要怎么过?可能会被社会局送去育幼院,如果她受了重伤……”
他知道她不敢面对的还有晓星可能已经死了这件事,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语重心长地道:“如果真受了重伤,那也是晓星的命运,何况还有晓星的爸爸在,他总不会对自己的女儿置之不理吧?不可能被送到育幼院的,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她错愕了一下,都忘了在他的认知里,晓星是有爸爸的,而她是有丈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