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何喜领命而去,楼织宁马上对尚茵道:“本宫饿极了,也不必传膳了,就准备几样方便点心就行。”
尚茵手脚伶俐,没一会儿便端来八样她平素里最喜欢的点心,吹凉了呈上,用食盘搁在让她吃,复又忧心忡忡地说:“奴婢让司膳房炖了参汤,娘娘得好好补一补才行。”
“你拿主意吧。”她狼吞虎咽了起来。
“皇后当真饿坏了。”封腾怕她吞太大口噎着,帮她把点心撕成小块,方便她往嘴里丢,这举动让他身后的内侍宫女都瞪大了眼。
他坐在床沿,背对着尚茵等人,没人看得到他的表情,他眼里笑意深浓,调侃地瞅着那吃相极差的女人,你这样像个皇后吗?
她用眼神回他,等你也饿着肚子站着抄佛经一天,看你还多有皇帝的吃相!
食物下肚,总算活过来了,疲累感也上来了,尚茵忙让小宫女撤了食盘。春儿道:“奴婢给娘娘捏捏腿吧!”
“不用了,本宫只想躺下,你们都退下吧,不必进来伺候了,本宫今日不用晚膳,不必来叫醒本宫。”
“是!”
内侍宫女二退下,寝殿里只剩他们两人了,她迫不及待地问:“你这样软禁太后行吗?会不会太轻举妄动了?”
“还不了解我吗?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做……你快躺下。”他扶着让她躺下,眸中有毫不掩饰的关切。“倒是你,抄了那么久的见鬼佛经,没事吗?我在肃心殿和凌宗廷密谈,吩咐了不许人打扰,何喜也不知道你出了事,挡着不让洪得恩见我。”
她摇。“我没事,反正我肚子里又没孩子,只是很饿而已,那宋太后也真歹毒,原主这副破身子,要是真有孕在身,被那么折腾,肯定流产,这深宫实在太可怕了。”
“不是有我吗?”封腾握住了她的手,朝她微微一笑。“宫里确实可怕,所以我正设法让它变得不可怕,变成一个我们可以安心自在生活下去的地方。”
皇帝这工作跟别的工作有所不同,即便退位了也不能同其他人一样告老还乡或四处游山玩水,一辈子待在宫里是不变的体制,他既改变不了这体制,就得设法改变结构。
许多大企业大家族都争产争位争得你死我活,其实回到最初的原点,若没有那二房、三房、四房,便就没那些衍生而来的纷争。
同理可证,争夺皇位、嫔妃争宠相斗,问题就在后宫嫔妃,没有了嫔妃,问题也会减少一大半,剩下的便是亲生手足相残的问题。
若他有三个儿子,他能教育得这三个儿子打从心里兄友弟恭,那么这些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当然,重点在于他们这做父母的怎么做,只要他们做的公平,孩子们就不会心理走样。
“真是佩服你,你怎么能那么坚定?”她瞅着他,神情有些担忧。“我好怕你会忽然穿回去,留我一个在这里面对这个机关算尽的深宫。”
封腾迎着她的视犀果断说道:“跟你说了平常没事别胡思乱想,想那些也没用,有时间就多看看折子,我希望你能帮我,也只有你能帮我。”
她因为他的“需要”而精神一振,人果然都是需要被依靠的。“不然,我们现在一起去肃心殿看折子?”
或许是他突然之间软禁了太后,这时时变化、刻刻风起云涌的深宫让她很不安,她就想跟他黏在一起。
“这可不行。”他笑道:“你被太后唤去抄佛经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你暂时要待在宫里养胎,折子我让何喜每日送来一些,你把宫女支开,自己在寝殿里看。”她一阵失望。“是啊,我得安胎,差点忘了。”她煞有其事的摸摸自己的肚子。“古代的女人也太勇敢了,没有产检,没有超音波,就这么生下来,生下来才发现缺手断腿的怎么办?”
文明世界的污染是多了点,但她还是怀念文明世间的便利。
“那些也别想,想了就不能过日子了。”知道她暂时还不能抛开未穿前的一切,他决定给她时间,不多强迫她了,只泛开一抹笑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骏亲王有捷报来了。”
“什么?”她喜得一下子坐了起来。“真的吗?”
“上午才收到的消息,在朝上看梁国公那帮人脸都绿了,真是畅快。”封腾笑意深浓地说:“这证明了我的眼光没有错,他是领兵的人才,只是没被发掘出来。”
“你是怎么跟骏亲王搭上的?”她兴致勃勃地问。
“什么搭上?用词文雅些,你可是皇后。”封腾笑道:“他是原主的亲弟弟,自幼练武强身,性格豪爽不羁,一心想报效朝廷,原本就一直有意亲近原主,只是宋太后长年阻挡,原主忌惮宋太后,也没亲近自己弟弟的意思。
“我偶然在家宴上见到他,对他不卑不亢的谈吐留下了印象,几次从密道出去,潜入骏王府观察他的为人,确认了他是可以信任的人之后便进一步亲近他,而他对于我的亲近一开始很惊讶,随即很快的就对我释出了兄弟情,几次的密会深谈,我坦白告诉他,不想再受宋太后的掌控与梁国公的威胁,我对他谈国家大事,发现他与我有相同的想法,我们建立起了共识,我必须夺回皇帝的实权才能为天下百姓做事。”
她眩惑地看着他。“你究竟是怎么办到的,怎么连皇帝也做得这么好?是未穿前有读过《如何当个好皇帝》这类的书吗?”
“你这是夸我吗?”他大笑,将她揽进怀里,温存的顺着她乌亮的发,情潮瞬起。“不知道你家嗜血Boss什么都做得很好吗?”
“是哦!”她哼了含蓦地推开他。“能经常临幸不同嫔妃,真不是常人能办得到的,简直是的境界。”
不知道他是谁之前,她是会介意他跟别人滚床单,但知道那是皇帝的职责,她虽介意也只能郁闷的接受。
但现在,知道了他是谁之后,她就很不能接受他临幸嫔妃之事,可以玩不同的女人,这简直就是天下男人都想做的事……
“我在你心里是那种人吗?”他扳着她双肩,直直的看着她。“不是跟你说过我没临幸任何人,你还是不相信我?”
她低声说:“因为不太可能,铁证如山……”她看过敬事房的档案,要怎么说服自己他没有召嫔妃侍寝?
“我在原主的密室发现许多助兴的迷香与丹药,每种迷香丹药都详细记录了用法与效果,其中一种来自西凉的迷香会令人产生欢愉满足的幻觉。”
她听得心中一动,愕然的看着他。“难道……”
“没错。”他抿了抿唇。“我把迷香用在受召幸的嫔妃身上,不召幸旧嫔妃是因为她们都伺候过原主,若迷香产生的欢愉记忆与她们伺候原主时不同,她们一定会怀疑,也由于不知那迷香令人产生欢愉的模式是否次次相同,因此召幸过的便不再召第二次,身为皇帝,也不能不召幸嫔妃,否则会被怀疑有断袖之癖。”
她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蓦地拉她入怀,脸对脸,近到只余一指距离。“你说说看,如此坐怀不乱,会不会被你怀疑我有问题?”
她忙,摇得像波浪鼓。
他却不肯放过她,顺势将她压进床里,唇就贴到了她唇上。
他的躯体轻轻压上了她,她立即心湖澎湃了。
他忽地放开她的唇,低头,微喘息着,情生意动地凝视着她,有些嘶哑地道:“给我!”
她心狂跳,血往脸上涌,满含羞赧的点了点头。
他狂喜地抱着她柔美身躯,顺手一挥,层层九华帐飘然阖上,将两人的身影掩于帐后,他亲解她罗裳,她娇弱的双手则顺他意的挂在他颈后,他转而勾缠她的舌,轻咬她唇瓣。
……
这份感情得来不易,未穿前,她没事不会主动向他告知自己不是有夫之妇,如果没有穿越,她可能永远都不得而知他默守多年的感情,而他们永远都会是总裁与小秘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