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封腾打量着她。
“柳拓刚刚来找我了。”她连忙拿出藏在袖中的小香袋。“喏,他交给我的,里头是无色无味的毒药,我那个爹要我对你下毒。”
他接过香袋,也没打开便收进自己袖中,然后看着她。“他还说了什么?”
她想了想。“说不会牵连到我,那毒无色无味,中了毒会犹如身染绝症,但就算是医仙也查不出来病因源头。”
他微微扬了扬眉。“还有呢?”
她支支吾吾了起来。“都是些浑话,没必要听。”
他看着她,不置可否地问:“他是不是对你诉说旧情?”
她一脸的惊愕。“原来你知道。”
“以后不许你私下见他。”他眯起深沉的双眼,搂着她,将她压进床里,恨恨说道:“我一想到那小子可能锡你、摸过你,甚至更亲密我就忍无可忍,想立即将他问斩。”
对厚,她怎么没想到这些?她无辜地眨动眼眸。“这不关我的事,他跟原主是一对恋人,不是我能控制的,而且说来他们也可怜,被硬生生的拆开……”
“你同情他?”他的嘴角抿紧了,俊美的脸部线条变得冷硬。
她在心里暗暗叫苦,原来他是个醋坛子啊。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连忙道:“当然不是。”
他不悦的拧着眉,忽然堵住了她的唇,将她吻得喘不过气来。
他大手一挥,九华帐落下了,他炽热的体温坚定地传给了她。
“你好香。”怀抱着佳人,他尽情呼吸着她身上的馨香。
“我洗过澡了。”晚膳前她才沐浴过香汤,新换的粉橘宫装上有淡淡的清新香气,是她喜欢的檐子花香。
“是知道我会来吗?”他狂野的吻着她的唇、她的耳朵、她的颈间、她的锁骨,同时轻解她衣衫……
过后,她躺在封腾的怀里,鼻中闻到熟悉的清暖体香,此刻还夹带了欢爱过后的汗水味道。
她轻轻推了推闭眼养神的他。“别睡啊,那包毒怎么办?”
如果他没中毒,她爹肯定会怀疑她,追查下去,也可能发现她的古怪之处不只一个,再往下追查,若发现她不是原主也是有可能的。
“不就是要我中毒,”证明了自己身为男人的能力,封腾倦极,他懒懒地睁开眼。“那么我就中毒给他看。”
龙德宫的寝殿里,封腾面无血色的躺在,这几日太医来来去去,但病情都没有起色,反而越发虚弱,宫里一片愁云惨雾,朝廷上气氛也很凝重,朝臣们议论纷纷,惊慌不安。
“皇上!臣妾来了!”郑贵妃郑宓哭天抢地的来探望,还携了八岁的晋王封阳同来。“阳儿,快去拜见你父王,伺候你父王喝汤药。”
“是的,母妃娘娘。”封阳听话的就要向前拜见,却被一个直直闯入的身子一把推开。
“还是让本宫来吧!”如妃楼织媚挤开封阳,便要往寝榻上去,她身后慢悠悠由宫女陪着进来的小小身影是宁国公主封月。
“如妃,你这是做什么?”郑贵妃气急败坏的向前理论。
如妃温婉的说:“皇上最宠爱的妃子是本宫,郑贵妃不妨想想,皇上是会愿意让笨手笨脚的晋王伺候喝汤药,还是本宫伺候来得舒心?”
她今日梳了天仙髻,七彩宝石明珠串成的凤尾把发髻绾住,身着一件艳红绫抹胸,外罩桃红色织小团窠锦滚边的开胸纱衫,下配缀满珍珠玉石的薄纱裙,华美艳丽,尤其是胸前那呼之欲出的诱人,不像来探病,倒像来招蜂引蝶。
“本宫伺候皇上最久,最懂皇上心意,还是本宫来吧!”庄贵妃庄梅儿也来了,同样带着被封为长平公主的十岁女儿封钰。
她是封腾为太子时的良娣,因为育有一女,又跟了封腾最久,虽然娘家普通,在封腾登基后仍母凭女贵的封了贵妃,但因娘家没权势,在后宫也相对隐形多了。
“伺候皇上最久又怎么样?”郑贵妃嗤之以鼻道:“也不想想皇上多久没去你宫里了,怕是从长平公主出生后就没再碰你一下了吧。”
庄贵妃冷笑,“难道皇上就去了你宫里吗?”
楼织宁就坐在龙床爆内心啧啧称奇的看着她们在这种非常时刻还能狗咬狗的你讽刺我,我讽剌你。
眼前就是原主全部的孩子了,说起来原主的生育力还真差,虽有六宫嫔妃,却只出了三个孩子,其中封阳跟封钰都是他还为太子时生的,登基之后只出了封月一位公主,但也可能其他有过身孕的嫔妃都被宫里的内斗给害死了。
她曾跟封阳一块儿用过膳,所以认得他,而两位公主她倒是第一次见。
望过去,那长公主封钰生得沉静,秀外慧中,面貌脸型遗传了庄贵妃,惊艳谈不上,有大家闺秀风范便是。
再看过去,小公主封月一直低头敛眉,一副乖顺的模样,看似温顺,但齐眉刘海下那双乌黑大眼滴溜溜的转,倒显得古灵精怪,有她的眼缘,据说封月自生母柔妃病逝后便由如妃扶养,想必没什么好日子可过。
总之,跟两位公主一比,封阳确实是显得笨头笨脑,不是块储君的料,如妃说的也算中肯,不算诋毁了。
眼见她们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得不可开交,楼织宁板起面孔,突然大喝一声:“胡闹!”
她们三人全被她吓了一跳。
她看着她们,一字一句痛心疾首地道:“皇上病重,你们竟有心思在这儿拌嘴,通通给本宫回去抄佛经为皇上祈福,每人需亲自抄二十本佛经,明日正午前送过来,若没做到的,本宫就当对皇上没那个心,皇上清醒后自会禀明。”
“臣妾错了!”
“臣妾再也不敢了!”
“臣妾这就回宫抄经书!”
寝殿里总算恢复了安静,她仔细为封腾拭去额上汗珠,又服侍他用药,见他又昏昏沉沉的倒回去,她一脸沉重地将药碗递给旁边的宫女。
“何喜,”她凝重道:“皇上病重,本宫本当在此近身伺候,但连日守着,本宫体力已不堪负荷,顾念腹中龙胎,需回宫歇一歇,你好生伺候着,不能出半点差错,本宫明晨再过来。”
“奴才一定尽心尽力。”何喜毕恭毕敬地叩首。
她搭了尚茵的手,朝外走去。“起驾回宫。”
“恭送皇后娘娘!”
一片恭敬的高呼声中,杏黄绣凤的肩舆由皇后仪仗簇拥着,回到了凤椰。
第9章(2)
“娘娘!娘娘!”
楼织宁好梦正甜,睁开眼,见到尚茵一脸焦急的在罗汉床边唤她,她揉了揉眼问:“发生什么事了?”
尚茵紧张地道:“皇上遇刺了!”
“什么?”她立即坐起来,满脸的焦灼之色。“快!快将本宫外衣取来,本宫要即刻过去看看!”
“奴婢巳经取来了……”尚茵拿着外衣为她披上,她却忽然倒了下去,吓得尚茵惊声大叫:“娘娘!”
片刻之后,她悠悠醒来。
尚茵松了口气,忙倾前服侍。“娘娘,您醒啦。”
“本宫怎么了?”她抚着额际,一副想不起来任何事的样子。
“您昏过去了,方才孟太医来看过,说娘娘急火攻心才会昏倒,如今动了胎气,得卧床养胎,否则龙胎不保。”
“本宫为什么会昏过去……啊!皇上……”她撝着樱唇惨叫一声,急急问道:“皇上怎么样了?本宫要去看看才行……”
“万万不可啊娘娘!”尚茵死命阻止。“您忘了孟太医说的话吗?”
楼织宁想着生死未卜的晓星,眼中很快便入戏地蓄满了泪,急道:“但皇上遇刺,本宫怎么可以在这里……”
尚茵忙道:“何公公派小录子来过消息了,凌大人与柳统领已合力将剌客拿下,皇上并无大碍,请娘娘放心。”
“这样吗?”她缓缓靠向床头紫色掐金丝的大迎枕,重新躺下来。
看来一切如封腾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封腾要她别蹚这淌浑水,所以她才演了这么一出昏倒的戏,当然孟太医早就都知情,包括封腾服下会呈现出重病症状的药方也是孟太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