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什么?难道你听不懂吗?是不是我在重复一遍,你就能听懂了?”苏婉怡的气势并没有减弱一丝一毫,“好,那我就再说一遍!不许你欺负我四姐姐!”
听见苏婉怡这样说,苏景坤被气的脸色发灰,“你居然认她做四姐姐!那我是什么?”
“我管你是什么!总之,你不许伤害我四姐姐!”苏婉怡如同母鸡呵护小鸡一般,用自己娇弱的身子替谢小桃挡住了一切可能的危险。
然而,苏婉怡的身体终归死太小了,小到叫苏景坤根本不需要费多大力气就能找到谢小桃。他对谢小桃瞪起了眼睛,“苏云锦,你到底给婉仪吃了什么**药,害她神志不清,六亲不认?”
谢小桃只觉得莫名好笑,好像在苏景坤的眼中,她就没有做过什么好的事情!
“婉怡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一定少不了你在暗中动手脚!”
“够了!你怎么总是针对我四姐姐?!”就是苏景坤这样一直对谢小桃的不依不饶,叫苏婉怡终于是看不下去了,她伸出手,猛地发力,推了苏景坤一下,“都说了,我不许你说我四姐姐!你怎么还在喋喋不休啊!?”
谁都没有想到苏婉怡会出手,特别是苏景坤,完全没有想到会遇见这样的事情,可以说他是结结实实挨了那么一下,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重心后移,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接着便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跌入了后面湖水中。
现在,还是盛夏,湖水并不算冰冷,若是一般人掉下去也就掉下去了,大不了爬上来擦擦就好,可对于苏景坤来说却是致命的,因为在苏婉怡刚刚推他的那一下里,他感觉胸口痛了一下,好像是才愈合没多久的伤口又裂开了,再沾上水,结果可想而知!
苏景坤在水中扑腾着,可随着他的动作,胸口的疼痛感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可为了能活下去,他也只好强行忍耐,继续挣扎。
“啊!大少爷掉湖里了!”湖岸上的情况并不比那破碎的湖面平静得了多少。在苏婉怡将苏景坤推入湖水中以后,便有眼尖的下人发现了,然而喊出这话的人却不是一直陪在苏婉怡身边的贴身丫鬟,因为那个丫鬟已经被吓傻了眼。
听闻这一声呼喊,周围的下人便是不约而同的将目光齐齐射了过来,果然看见了还在水中奋力挣扎的苏景坤,“快,快下去救人……”
“噗通——”
“噗通——”
“噗通——”
不待别人多说什么,有几个会水性的下人纷纷掉入了湖水当众,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是将在水中的苏景坤拖上了岸。
苏景坤被救了,但场面依旧保持着刚刚的混乱状态。
……
很快,苏景坤落水的消息就传到了还在卧床静养的陈玉珍的耳朵里,在听见这件事后,陈玉珍才刚刚有些好转的额头又开始突突地痛了起来,可她还是不得不强撑着那痛苦的身子,匆匆向着苏景坤的房间走去。
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有大夫在为苏景坤进行医治了,虽然及时排出了肺部的积水,但深入伤口的水却是无法被排挤出来。
看着那被湖水泡得周围泛白的伤口,大夫忍不住摇起了脑袋。
“怎么样了?”陈玉珍满是焦急地问,毕竟她这一辈子就只生了苏景坤这么一个儿子!
大夫没有回答,只是将眉头越皱越紧。
“你倒是说话啊,景坤到底怎么样了?”陈玉珍更显急切,恨不得冲到大夫面前,把他的嘴掰开。
大夫犹豫了一小会儿,适才对陈玉珍道:“苏夫人,大少爷体内的积水已经被排出来了……”
“那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陈玉珍有些听不懂了,未等大夫说完,就抢着开了口,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急了。
大夫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决定向陈玉珍吐露实情,“不妥的地方有,就是在大少爷落水的时候,才愈合没多久的伤口再次裂开,导致伤口发了炎,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再好起来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陈玉珍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什么叫做伤口发了炎,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再好起来?“你是说景坤的伤好不了了吗?”
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吧,但大夫并不傻,还不会对陈玉珍说这样直白的话,“也不算是,只是需要调理更长的时间。”但伤口已经被湖水完全浸湿了,周围已经泛了白,恐怕早就已经被感染了,若是不出所料,接下来的几天,苏景坤怕是会在高烧不退中度过,能不能成功挺过去,全凭他的造化了。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不管你用什么名贵的药材,总之,你一定要医治好他!”陈玉珍向大夫放出狠话。她已经失去了最为宠爱的大女儿,小女儿也不幸害了失心疯,身边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还算是健全的,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叫苏景坤出事。
大夫能体会到陈玉珍对苏景坤的那份心意,见着她是那么的认真,也只能勉强地点了点头。
……
在送走大夫以后,陈玉珍便是一直守在苏景坤的床榻边上,看着那个已经陷入了昏迷的儿子,心痛不已。
她不明白他们侍郎府到底是怎么了,近来为何总是接二连三的出事,上一波的风波还没有平息,紧接着就又有下一波来袭,完全不给她喘息的时间!
想着想着,她便觉得太阳穴比方才更为痛了,痛得她将头重重地撞在了一旁的床柱上。
见状,习秋被吓傻了眼,赶忙用手挡住了陈玉珍继续撞击的头,“夫人,你在做什么?你可千万不能做出什么傻事情来啊!”府上已经这么乱了,如果连陈玉珍也熬不住了,那么还有谁能站出来收拾眼前的这个烂摊子?
陈玉珍强忍着几乎是越来越强烈的疼痛感,咬着牙道:“放心,就算府上的人都倒下去了,我也绝对不会轻易倒下去的!”他们陈家是大越有名的武将世家,期间出了十余位将军。她的父亲、哥哥都是驻扎在边陲的英雄,在这样环境中长大的女子又岂能轻易被打倒?
习秋没有说话,仍是维持着刚刚的姿态,生怕陈玉珍再去做那自残的事情。
陈玉珍却是将习秋的手拨开,又是用力地撞了几下,“放心好了,我只是想叫自己清醒清醒!”只有用痛苦去打击痛苦,她才觉得自己不那么痛苦。
一番撞击,果然有效,陈玉珍觉得头没有那么痛了,紧紧皱着的眉,适才有了些许的舒展之势。她长长叹了一口气,“终于好点了。”
瞧着陈玉珍那般痛苦的模样,习秋的心头划过一丝不忍,“夫人,既然这样痛,何不请太医给你好好瞧瞧?”
陈玉珍又何尝不想呢?在此之前,她除了叫谢小桃帮着给自己看过以外,还几乎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请了个遍,但得出的结论都是操劳过度,需要静养,特别忌讳情绪有大的起伏!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治疗,就连陈玉珍自己都觉得自己这辈子恐怕是摆脱不了这头痛的宿疾了,索性也就没有再一直抱着那将它治好的心态。原本,她以为就算是治不好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不曾想最近府上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就算是铁打的人恐怕也承受不住吧?
陈玉珍咬着牙道:“去,把刚刚在花园里的那几个下人都给我叫到澜宁院去,我倒是要看看大少爷是怎么就掉到湖里去的!”苏景坤是她的宝贝儿子,将来是要继承苏家的全部家产,又岂允许有半点闪失?
……
半个时辰后,澜宁院里齐刷刷地跪了一排人,都是刚刚在花园里的下人,其中有一两个只不过是恰好路过,就被习秋强行带了过来。
凝视着地上的那一群人,陈玉珍的脸色冷到了极点,用一种冰冷的语气,问:“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好端端的,大少爷怎么就掉到湖中了呢?”说着,她指了指左边第一个人,“你先说。”
跪在最左边的那个人就是恰好路过的无辜的人,听见陈玉珍向自己发了话,她有些结巴,“回……回夫人……奴……奴婢不知道啊……”
陈玉珍可没心情听她在那里断断续续,当即喝令,“掌嘴!”
声音落下,就有一名老妈子走了过去,扬起手,狠狠扇了那个无辜的小丫鬟二十个耳光。
“啪啪啪”的声音落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中,激起了大大小小不同的涟漪,每个人的身形都不由得颤了一颤,生怕下一个倒霉的会是自己。
“你说。”陈玉珍又指了指第二个人。
“回……夫人……当时奴婢只是瞧见了一个人影掉到了湖中,具体怎么个过程没有看清楚……”
“掌嘴!”
“啪啪啪!”
就这样一连问了六个人,陈玉珍几乎是怒目瞪向了那可怜的第七人,“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被瞪的小丫鬟当即低下了头,一个劲儿的猛摇头,“夫人,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给我掌嘴!”
啊……见着老妈子走到了自己面前,出于畏惧,小丫鬟赶忙求饶道:“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奴婢其实是不敢说!”
“说不说?!”听声音,陈玉珍像是恨不得将其吃掉似的。
小丫鬟哆嗦了一下,还是说出了那骇人听闻的真相,“其实……其实是……是五小姐将大少爷推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