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细讲述事情始末之后,陈到缓了口气,补充道:“对了,那名先后两次前来甄府的袁绍使者名叫逢纪,据甄氏说,此人是袁绍帐下心腹谋士,深得袁绍信任。”
“袁二公子袁熙,心腹谋士逢纪?”
听完陈到的讲述后,李利剑眉微皱,沉吟道。
陈到以为主公李利没有听说这个两个人,当即轻声提醒道:“袁熙字显奕,二十岁左右,他是袁绍的二儿子,其上还有一个兄长便是袁绍的长子袁谭。这对兄弟俩都是袁绍的前妻所生,不过他们的生母很早就过世了,随后袁绍又续娶了现在的夫人刘氏,生下第三子袁尚。
逢纪是袁绍的亲信谋士,字元图。据甄氏所说,当初袁绍用计赚韩馥,便是逢纪所献的计谋,诱使公孙瓒领兵攻打冀州,迫使韩馥惊慌失措,随后在荀谌、郭图和辛评等人唆使下,韩馥让位于袁绍,促使袁绍兵不血刃占据了天下人口最多、最富庶的冀州。”
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都说出来之后,陈到再不多言,既而走到李挚身边,接过骅骝马的缰绳,缓缓而行。
听到陈到的提醒后,李利笑着对他点点头,以示赞许。
确实,如果不是陈到的补充提醒,李利还真是想不起逢纪是何许人,更不知道袁绍轻而易举地占据冀州竟然是此人献策所致。
至于袁绍的二儿子袁熙,李利倒是有些印象,四年后甄宓便是嫁给了袁熙,而他也是甄宓的第一个男人,更是一个因为娶了甄宓这样一个美艳绝伦的好老婆而留名史册之人。除此之外。袁熙几乎没有任何作为,远不如他的兄长袁谭和三弟袁尚有名。
想起袁熙和逢纪二人的出处之后,李利神情不屑地讪笑道:“袁绍向甄家借粮,却因甄氏没有借给他预期的数额便恼羞成怒,转而派遣儿子袁熙领兵前来恐吓。袁家父子真是了不起。行事如此霸道,真不愧是出身四世三公的名门望族,低头向人借取粮饷都借的这么理直气壮,当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哪!”
“谁说不是呢!”陈到深以为然地接声道:“若不是主公先前明令末将不得轻举妄动,三天前的夜里,末将就想带上卫队将他们半路截杀殆尽。看他逢纪老小子还如何嚣张!
今天更是憋气,袁熙小儿比逢纪更张狂,行事乖张,肆无忌惮,居然擅自封锁城池,还带着五百甲士进入甄府前院。那小子进入甄府时。头都仰到天上去了,见到甄家几位族老时都不正眼瞧人,昂首挺胸,眯着眼睛一瞥,点点头就算完事了。那模样真是气人,一副欠揍的嘴脸,欠管教!”
“呵呵呵!”李利哑然失笑。说道:“叔至不必动气,我早晚给你这个机会,让你好好教训袁熙一番。
其实,对于财大气粗的甄氏财团而言,五万石粮草和三千万钱简直九牛一毛,小事一桩。甄家根本不必动用府库,直接从常山国境内的粮栈和商铺就能凑够这笔粮饷,两天之内就能送到袁绍军营。只是这种事情不能轻易松口,此例一开,若是日后袁绍三天两头向甄家借粮借钱。那甄家即便是富甲天下,也经不起这么无休止地强行借取,而且还是有借无还。果真如此的话,不出十年,甄家的老底就会被袁绍刮得一干二净。甄家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偌大家业也会就此毁于一旦,家底彻底被掏空之后,就只能俯仰袁家鼻息度日,沦为不入流的小家族。
但是,眼下袁熙带兵闯入甄府对于我们来说,或许还是一件好事,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在此之前,甄氏一直没有明确表态支持我,甄家几位族老也不愿意将甄家祖业迁往长安。如今袁绍父子这般作为,想必能让甄家人清醒一下头脑,让他们真正知道,乱世当中有钱有粮固然硬气,却不是万能的。再大的家业若是没有强大的军队保护,早晚都会被诸侯搜刮殆尽,甚至会给甄家带来灭顶之灾。”
“这、、、、、、”陈到惊愕一声,犹豫片刻后,低声道:“其实甄家上下对我们很不错的。甄氏和甄家几位族老都不是坏人,他们待人真诚,对我们极其礼遇,而甄家几位小姐更是心地善良的大好人。主公或许不知道,就在你们离开甄府之后,甄家虽然没有像之前那样设宴招待我们,却也是天天大鱼大肉,夜间还有打尖糕点,从无例外。为此,将士们对甄家一干人甚为感激,今天看到袁熙等人对甄家人无礼,将士们义愤填膺,恨不得冲上去替甄府出头。”
“呵呵呵!”李利含笑点头,深有感触地说道:“我西凉男儿都是至情至性的热血汉子,正义感极强,见不得妇女老人受欺负;爱憎分明,别人对他三分好,他就会掏出一片心做回报。这些优良品德值得赞赏,值得肯定,也一定要永远传承下去。不过身为军人,尤其是我李利的亲兵,一切以服从命令为准绳,任何人不得违抗。这一点不容置疑,不得触犯!”
说话间,李利话音稍顿,既而语气陡转,神色平静地说道:“甄氏一族口碑不错,待人以诚,心地也还算善良,称得上是有良心的官商之家。但人情归人情,正事还得客观对待,不能感情用事,公私不分,混为一潭。
更何况,甄家绝对不是软弱可欺的家族,否则他断然发展不到今天这么大的家产。我们在甄府住了这么久,有谁去过甄府正院两旁的厢房,又有谁知道甄家上千间厢房内豢养着多少家丁,多少家族死士?看看甄家十二进正院中的侍女吧,足有一千多名姿色甚佳的少女,由此不难想象,甄府之中的家丁、护院、食客和死士又是何其庞大的数字。虽然我现在也不知道甄家到底有多少家族守护力量,但我敢断言。如果甄家没有五千家丁,就算我李利有眼无珠,白活了这么多年!
凭借甄家偌大的祖宅,别说袁熙带来一千五百名甲士,就算兵马再多十倍。甄家也不会没有反抗之力,更不会忍气吞声,任人欺凌。正因为如此,甄氏早就看出袁熙此来是虚张声势,外强中干,带着一群甲士充充门面。吓唬一下甄府之中的胆小之人还行,却对甄氏和甄家几位族老毫无用处,反而会让他们心中不忿,更加轻看袁氏父子。
所以叔至不必动气,看待任何人和事都不能只看表面,还要多多留心一些隐藏在深处的东西;也不要意气用事。遇事要冷静,处变不惊,方显大将之风!”
认真听完李利这番话后,陈到脸颊微红,有些惭愧地低着头。
显然,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太过冲动,而主公李利所言确是一点没错。
之前袁熙领兵闯进甄府时。甄氏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稳坐如泰山,根本不与袁熙照面。由此看来,甄氏分明是有恃无恐,根本没把袁熙放在眼里,更不把封锁城池的一千多名袁家亲兵当回事。
“叔至不必自责。”留意到陈到神色有异,李利和声宽慰道:“无论谁遇到这种事情都难免判断失误,刚才我和子诚在城门前同样也很紧张,还以为城中发生了大事。直到听你讲述原委之后,我们才算彻底放心了。虚惊一场而已,不足为道。对了,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如何进城呢?”
“呃?”陈到惊愕一声,急声说道:“请主公恕罪。末将一时走神,居然忘了提前告知主公暗门所在。再向前行进一百步便是甄府南苑的围墙,也是南门城墙的一部分,墙下有一暗门,门前有几棵大槐树遮挡着,极为隐蔽。而且,这周围没有道路,平时很少有人经过这里,因此看起来很荒芜,实际却是甄府的南苑后门。之前甄氏告诉末将,这南面城楼和城墙都是甄家出资修建的,因此南面数里城墙其实就是甄府南苑的围墙。”
李利神情愕然地失笑道:“好!甄家先祖真是了不起的人物,目光长远,胆识过人。居然把城墙当做自家的围墙,今天正好用上了!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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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到头前领路之下,李利和李挚二人牵着座骑顺利进入甄府南苑,随之将战马交给陈到,径直前往中院舆洗歇息。
刚一走进庭院,马云萝和甄姜、甄脱、甄道、甄荣和甄宓等六女便迎上来,欠身施礼。
“诸位小姐免礼,都不是外人,以后不必这么客套。”微笑声中,李利随手脱下满是尘土的长袍,递给马云萝,随口问道:“元忠和奉孝他们回来没有?”
马云萝甜甜地笑道:“他们还没回来,夫君和子诚将军是最先返回。一路颠簸,夫君想必累了吧,妾身早晨就让人烧好了热水,已经热过好几次了,现在正好用上。夫君稍事舆洗,然后沐浴更衣,妾身已经给你准备好了锦袍。”
“呵呵呵!”李利欣然而笑,笑道:“云萝辛苦了。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一定能回来,要是我今天没有赶回来怎么办?”
马云萝嫣然一笑,很自信地说道:“夫君从来都是说到做到,说好半个月返回,那一定是今天回来,否则便是昨天,绝不会推到明天返回。这一点,妾身深信不疑。咯咯咯!”
“哈哈哈!好,知夫莫若妻,不愧是我李利的女人!”李利开怀大笑道。
随即他看到甄姜等四女脸上微微有些失望的神色,于是笑着解释道:“几位小姐不必担心,元忠和奉孝二人都是文士,日夜兼程赶路,他们的身体吃不消,因此自然会晚几天才能赶回来。而我和子诚二人皮糙肉绽,武夫出身,足可日行数百里,所以回来的早一些。不过我向你们保证他们沿途一定不会出事,定然能够安安全全地返回,你们大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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