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聿聿———”
一声凄厉的马嘶声中,徘徊在吕布身边的赤兔马突然暴跳起来,既而四蹄狂奔,一溜烟地工夫便冲出府门。
“嘭!”
在赤兔马撒腿狂奔之中,一个尺余长的火红物件飘然落在青石板上。
待众人从赤兔马惊慌逃窜之中回过神后,赫然看到掉在地上的火红物体居然是一截一尺多长的马尾。
“你、、、、、、李利,你欺人太甚!”
吕布第一时间徒步接住方天画戟,待他看到李挚居然用他的方天画戟斩下一截赤兔马的尾巴之后,顿时勃然大怒,瞪着李利厉声暴喝道。
“哈哈哈!”李利闻言放声大笑,随即笑道:“温侯不必动怒。李某方才见赤兔马的尾巴火红夺目,十分好看,见猎心喜,便留下一截以供观赏。只是一截马尾而已吗,赤兔马照样rì行千里,山河溪涧在它脚下仍旧是如履平地。只不过它若是奔跑太快的话,容易摔倒,温侯rì后还要多留心啊!
温侯身居高位,府上好马无数,何必如此吝啬呢?”
“你、、、、、、哼!李利,你好歹也是一郡太守,如今更是拜将封侯,位居骁骑将军之职。可你如此小肚鸡肠,眦眦必报,怂恿李挚伤我赤兔马,算什么英雄好汉?”吕布愤怒不已地叱喝道。
李利笑容不改,眉开眼笑地说道:“温侯言过了。李某人从来都不敢自居英雄,也称不上好汉,李利就是李利,自始至终都不会改变。温侯倒是个英雄,而且是天下驰名的大英雄!就因为如此,李某不屑与吕温侯为伍,英雄好汉之名给你了。
温侯深知李某眼下不便要你这位英雄的xìng命,所以赤兔马代主受过,就这样了!”
“庶子安敢如此欺我?”吕布闻言后,横眉冷对,怒声斥责道。
李利顿时笑容敛尽,长身而起,怒颜相向道:“三姓家奴,匹夫居然还有脸指责我?你也不看看你这副德行,穿得人模狗样,整天耀武扬威,尾巴翘到天上,目中无人,骄横跋扈;李某给你几分面子,你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
你是什么东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弑杀丁原,行**之举;摇尾乞怜,再拜董太师做义父!就你这样**不如之人,李某跟你说话都觉得恶心,稍后半天都吃不下饭!
实话告诉你吕布,李某今天不杀你,那是看在董太师的面子,不想他为难。否则,即便是你吕布长着十颗脑袋,李某也能给你全剁掉!
滚吧,趁着李某人现在还没改变主意,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以后李某不想再看到你!”
李利这番话,气得吕布虎目暴突,剑眉挤成一条线,额头上拱起三条深深的沟壑,腮帮子鼓蓬蓬的,牙齿磨得咯咯直响。他手中的方天画戟不断震颤,攥紧的手指青筋凸起,指甲嵌入皮肉之中,殷红的血液顺着方天画戟缓缓涌动。
生平第一次被人这般狠毒地当面斥骂,吕布羞愤yù死,恨不得一把拧下李利的头颅,将他碎尸万段。只可惜这只是个美好的**幻想,事实却是他吕布身处险境,随时都可能丧命,横死在李府校场之上。
校场zhōng yāng有李挚凝神注视着他,李利身旁不知何时站着五六名气势不凡的将领,他们手握兵器,虎视眈眈地看着他。而他带来的百余名亲兵此时已被三百余名李府亲兵团团包围,而校场四周也不知何时布置了不小三百名弓箭手,此刻杀机凛然的箭矢遥指他吕布的身躯,只待李利一声令下,他就会当即丧命。
怒不可泄之余,吕布全身莫名地直冒冷汗,以至于手脚不自禁地微微战抖。
直到死亡逼近之时,吕布恍然发现自己原来这么畏惧死亡,而李利居然如此胆大包天,他居然真敢杀我!
在此之前,董卓麾下的众多西凉将领,在吕布眼里如同草芥,他根本不屑一顾。或许,只有李傕郭汜二将能让他稍稍留心,除此之外,再无一人能入他吕布之眼。
然而,今天李利却给他永生难忘的教训,甚至是死亡的威胁。平rì里,历来都是他吕布视别人如草芥,不承想今天他成了李利眼中的草芥。
当真是莫大的讽刺!
纵然是心中再怎么义愤填膺,怒不可泄,但吕布却只能咬牙隐忍,身形一动不敢动,全身冷汗淋漓,脊梁骨冷飕飕的,手脚不住地微颤。
“罢了。李将军,先前是吕某失礼在先,冒犯将军虎威,罪有应得,还请将军大人大量,宽容海涵!”
被逼无奈之下,吕布终于松口了。他向李利躬身一礼,低声赔礼道歉,语气中带着莫大的羞辱和不甘,但话语还算中听。
“文昌,你们又在校场干什么?”
正当吕布说完话后,从校场之外传来一个声音,随即李傕大步走进校场,边走边说道:“呃!温侯也在啊!你们又比武啊,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整天舞刀弄枪的呢!”
“叔父来了,请上座。”李利看到叔父李傕竟然这个时候前来,眼底闪过一丝jīng光,随即笑呵呵地将李傕请上主位。
“呵呵呵!文昌啊,温侯难得来一趟,相请不如偶遇,今天就在你府上设宴,宴请温侯!”李傕大笑着说道。
李利闻言眉开眼笑地点点头,说道:“好啊,我正想留温侯做客呢!只怕担心温侯军务繁忙,脱不开身哪!温侯,你意下如何?”
吕布看到李傕居然来了,顿时脸颊发烫,面红耳赤,好生难受,恨不能立即找个没人的地方钻进去。要知道他吕布平常见到李傕时历来是爱理不理,轻轻点头就算是很给李傕面子了。
而今他向李利低头认输,那是形势逼人,不得不如此。可是李傕偏偏这个时候赶来凑热闹,这让他情何以堪哪!
听到李利的问话,吕布纵有百般不愿,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应答。
“见过扬威将军,将军安好。吕某军中确实还有诸多军务,今rì便不叨扰将军叔侄叙话了。骁骑将军,吕某先行告辞,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吕布说完这句话后,身形微动,但他并没有转身就走,而是做出离开的架势,脚下却一动不敢动。
“呵呵呵!既然温侯执意要走,李某也不便强留。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这句话说得好啊!温侯,我们后会有期,一路走好。”李利笑**地看着吕布,笑容可掬地说道。
随即他声音一扬,摆手说道:“来人,送客!”
吕布得到李利应允之后,单手提着方天画戟微微拱手,既而大手一挥,带着一百余名亲兵大步离开校场。
临近府门时,吕布扭头yīn狠地再看一眼校场高台上的李傕与李利叔侄,随之大步迈出府门,快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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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昌,吕布刚才好像受伤了?谁伤了他,鞑鲁还是李挚?”书房内,李傕落座后,颇为好奇地问道。
李利微笑着递给李傕一杯热茶,笑道:“吕布刚才向我挑衅,李挚代我出战,与吕布稍稍较量了一番,没有真正交手,只是互相试探而已。吕布是受了一点皮外伤,三五天就能好,不碍事。只不过吕布出言不逊,让我狠狠地训斥了一番,叔父刚才也看到了,吕布离开的时候显然是怀恨在心,我与他之间早晚必有一场大战!”
李傕微微皱眉说道:“文昌啊,眼看你大婚将至,没想到这些天你这里麻烦不断,天天争斗。昨天你得罪了张济叔侄,今天你先气走王司徒,而后又与吕布起刀兵,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今天王司徒和吕布都是为貂蝉而来吧?”
李利闻言咧嘴一笑,点头说道:“叔父所言不错。昨天张济叔侄是为邹静而来,今天王司徒和吕布就是奔着貂蝉来的。侄儿我原以为能享齐人之福,不承想这女人多了,麻烦也接踵而来,真是烦不胜烦哪!”
李傕呵呵笑着道:“你呀,知足吧。叔父我要是再年轻十来岁,再遇上你这种好事,这辈子就算没白活,再多麻烦也不怕!”
李利闻言大笑起来,笑道:“叔父现在也不老嘛,正是人生鼎盛之龄,威名在外,手握重兵,多少人羡慕都还来不及呢!呵呵呵、、、、、、、”
“这话叔父爱听!不过人不服老不行,叔父我再有两年就四十岁了。人到中年,考虑得事情多了,难免患得患失,方方面面的事情都得考虑周全,不容易呀!”李傕颇为感叹地说道。
“嗯,叔父所言极是。”李利微笑着颔首附和,随之问道:“叔父今天来得很及时,难道又是王司徒府上的家仆前去请您来的?”
李利微微摇头说道:“不是。自从张济叔侄出事之后,我担心你府上还有人会来闹腾,所以派人守在府门外。没想到今天果然又出事了,王司徒前脚刚走,吕布后脚就到,还带着百余亲兵前来。我担心你们闹得太僵,便带人过来看看,万一吕布要是不依不饶,我们叔侄岂能怕了他,大不了与他大战一场!”
“啊!多谢叔父关怀,侄儿感激不尽。”李利颇为激动地起身说道。
李傕抬手示意李利坐下,神情略显凝重地说道:“文昌,刚刚吕布离去的神情,你也看到了。吕布此人素来心高气傲,有仇必报,而且是眦眦必报!往后你在长安城的rì子里要时刻提防着他,以免吃亏。
不过你也不必怕他,出了事叔父在前面给顶着。以前叔父给他吕布三分面子,那是看在他是董太师义子的情分上,现在咱们叔侄不必再让着他了。你马上就是董太师的女婿,不比吕布的身份低,所以咱们叔侄用不着忍气吞声的做人!”
听着叔父李傕这番话,李利好一阵无语,心道:“吕布都让我打伤了,我又怎会怕他呢?”
心里虽是不以为然,但李利表面上仍旧连连点头,附和着李傕的说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