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白天,卢竞彤都以为阿星会像前几次般的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虽然使劲的浮潜、海钓、打迥力球,她却知道自己一直在期待阿星出现,直到傍晚,当她回到房间冲浴时,才晓得原来这一天的活力都是为了等待他,他没来,她真快变成望夫崖了,古代的女人大概就是被这种折磨弄疯的吧!
“卢竞彤,你不能掉下去!不能!”她将湿漉的头发包在大毛巾里,又开了一罐啤酒,站在窗台前眺望,想到昨天阿星就是从这里爬进来……噢!她懊恼的挥掉记忆,开始专心的将头发吹乾。
夜晚来临时,叶知辛果然履行白天的承诺,他西装笔挺的将卢竞彤带到海滨餐厅,两人在浪涛声带来的天地中享用了海鲜烧烤大餐搭配法国白酒佐餐,皎洁的月光将沙滩妆点得一地银白,卢竞彤就算心绪再差,也不准备在此时记住不放,面对不需美酒便可醉上一夜的景象,男男女女的放肆将是惟一路径。
“竞彤,难得今天这麽高兴,我们再去喝一杯好吗?”叶知辛趁胜追击,他非常明白卢竞彤不是天火都有这等好脸色给他,如果今晚他不能把握突破他们之间的凝固期,那麽往後也别抱任何期望了。
卢竞彤点了点头算是答应,她当然知道叶知辛不是善良的大野狼,但她也不是无知的少女,答应进一步的邀约,纯粹是个人需要,今晚,她需要再多一点来了解自己。
因此,他们去Disco酒吧,那里有职业水准的乐团演奏,Piano吧的悠扬钢琴伴唱衬托出典雅浪慢热带风情,卢竞彤还算满意这里。
“喜欢吧!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叶知辛自作主张的帮她点了起凡士。
卢竞彤连睨都不想睨他-眼,国外回来的男人就一定这麽不懂尊重女性吗?
“竞彤,喝一杯,绝醉不倒你,不要怕。”他笑着先乾为敬。
这种小儿科的激将法不可能会令卢竞彤上钩,缓品一口後,她开始欣赏音乐。
这与叶知辛想像中要狂欢的场面实在差太多了,不由得他有点急。
都说女人迷糊点好,尤其是醉了的女人最容易让男人有机可趁,偏偏她是死硬派,既不迷糊也不任意给她自己有迷醉的藉口,这样一小口一小口的,他要等到什麽时候?
“竞彤,这种酒不够浓,我们喝龙舌兰好了。”叶知辛打定主意要将她灌醉,如果她执意要小杯小杯来,他只好先小人了,先给她尝点烈酒再说。
“好,你喜欢的话,我没有意见。”卢竞彤觉得叶知辛真是笨得可以,怎麽就忘了她有千杯不醉的好本事,就算喝再多酒,她的意识仍是清醒的,什麽都不会退步的。
“这杯是你的,照例,我先乾了,你随意就好,我不勉强你。”他装成一派风度翩翩,其实当然是巴不得她将酒一次下肚最好,保证她马上躺下去,到时候,传亚的好处不分一半给他都不行了。
一抹邪意的笑容下意识的涌上叶知辛嘴角,而卢竞彤正开始喝那杯酒……
“竞彤,你还好吧!”叶知辛扶住步伐不稳的卢竞彤,一路往她的房间走近。
小心翼翼的推开店门後,他快乐得几乎要飞上天,眼看胜利的筹码就快到手了,他无法不、不兴奋,努力了这麽久,就等这一刻。
将卢竞彤平摆任,为她脱掉高跟鞋後,软玉温香的美人当前,叶知辛不自禁的怦然心跳加速,很快的转往浴室冲澡,和着莲蓬头水声而降的是一曲西洋老歌“梦幻加州”,曲调轻松无比,可见他的心情已到什麽程度去了。
阿星早已等在浴室外,他实在很讨厌那个小子,将他的女人弄醉了也就算了,居然现在去冲澡!男人在做什麽事之前会冲澡,阿星不会不知道,显然姓叶的是活够了,动色念动到他老婆身上去,他待会一定会好好孝敬那小子,起码让那小子作躺个叁、五个月,妄想下床来找女人发泄。
“竞彤,我来喽!”叶知辛愉快的拉开浴室喷砂玻璃门,他只在腰部以下围一条毛巾,看来色心不小。
“叶大律师,久违了。”阿星掀起嘴角笑得很邪门。
“你——你——”叶知辛呆立原地,进门前明明把门都锁上了呀!齐放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叶大律师打算就穿这样回自己房间?”阿星似笑非笑的问。
“当……当然不是!”叶知辛突然觉得自己干麽心虚,卢竞彤又不是齐放星的老婆,他大可理直气壮的应付,“我要在竞彤房里过夜,对!我就是要在这里过夜!”
“过夜?哦?”阿星坐在藤椅中,修长的腿稳健的交换了一个重叠的动作,像是出於无意,他将手指关节弄得略喀作响。
“我们……我们是男女朋友,预支蜜月,不行吗?”叶知辛发现自己勇气全来了,只要现在不退缩,将来荣华富贵享受不尽,他绝不能功亏一篑。
“预支蜜月?”阿星缓缓由椅上站起来,他嘴角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令人毛骨悚然,“是预支死期吧!叶大律师!”
“你——你要干什麽——啊!”
在叶知辛还投完结的惊呼声中,他已经被阿星一拳打得昏了过去,看也不看他一眼,阿星直接将叶知辛扔到门外,让路过的饭店服务生去处理他吧!这男人不是自己的责任。
望着卢竞彤的睡容,发丝黑亮有光泽的披散在枕上,温润如玉的皮肤,长而翘的睫毛轻阖着,直挺挺的鼻梁,薄薄的红唇像在着他。
阿星由衣柜里拿出睡衣帮她换上,她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这不禁令他微笑了起来。
这女人连在睡梦中都安静得很倔强,这似乎是她的本事之一,从不流露性情,即使在不可能有人看见的环境中。
“竞彤——”阿星忍不住苞着躺在她身边轻轻叫她的名字。
沉睡的她终於比较不具威胁性了,虽然她酒量奇佳,却不免着了叶知辛的道,那混球在酒里加了药,她当然没想到叶知辛会那麽卑鄙。
不过,这卑鄙的小人却造就了他齐放星的机会。“你真的好美,好美!”
阿星拥卢竞彤入怀,难耐,却只能隔着丝质睡袍拥抱她,现在他只能忍耐,什麽也不能做,否则他和叶知辛还有什麽两样?
等她醒吧!要也要她心甘情愿给他,这是他齐放星的原则。
睡了好久好久,当卢竞彤由睡梦中醒过来时,白纱窗帘轻飘着,外面的阳光斜斜的照了一室,由窗帘的影子一路看过来,她赫然发现白被单底下不只她一个人,另一个紧拥住她不放的男人是——齐放星?!她疑惑的看着他,知道自己还没有胡涂到不知道昨晚是跟谁出去的,就算她身边会躺个男人,也应该是叶知辛吧!她仅有的最後记忆是叶知辛送她回到房间,而现在却——怎麽会变成齐放星?
明显的松了口气,更令卢竞彤惊讶的发现居然是——她一点都不生气齐放星占据了她的床,莫非她早已在期待这件事情的发生?
“嘿!你太安静了,没有女人在失身後还能这麽理智的分析自己,你显然是个异类。”
阿星的沙哑声音让卢竞彤眉峰半蹙,原来他醒着。说实话,阿星根本夜不成矛怀抱恋慕已久的人儿,又什麽都不能做,教他怎麽受得了?所以喽,从卢竞彤一醒来,他就已经偷偷半瞄着眼睛看了她好一阵子了,而她的情绪全在几秒钟之间便镇定下来,阿星看得出来她的疑问很多,但她更绝,聪明得不声张,所以阿星只好先勇於打破沉默,以兔佳人真的把他当死人看待,那麽他就真的什麽好处都没有了。
“叶知辛呢?”卢竞彤淡淡的问。
第一句问话不免使阿星大为恼火,这算什麽?他的女人在他怀里醒来,第一句问的话居然是别的男人?看来他不把叶知辛大卸八块绝对不行,那小子简直严重干扰他的恋爱进度。
“我最爱的竞彤,你现在应该问的是我们之间发生什麽事了,而不守心别人的死活,明白吗?”
说完,阿星单手扣住她颈子,一侧头给她一个的吻,瞬间擒住她本欲抗拒的唇瓣,让她节节败退。
卢竞彤想,他这种熟练的技巧一定是平常训练有素。
放开她後,他唇酱勒着微笑,一边用手指拨弄着她的发丝,缓缓在她脸颈间移动的是另一只手指,她是堆起了一脸戒慎的表情,但无用,耳根依然被他激起了一阵阵颤麻抖动,身体起了种种期待……
“竞彤,你愿意给我吗?”阿星用低沉迷人的声音问。
他明明已经飞扬跋扈的要她的世界了,却还温柔的尊重她?难道他不知道她快被这一阵强大的压力给吞没了,他根本无法无天……
“别说,我看到你的答案了,我知道你愿意……”
如风的爱语在耳爆话语真的已成多馀,卢竞彤来不及思索,瞬然在下一刻,从阿星的仪式中,变成了他的女人……
由马尔地夫回来之後,卢竞彤的安静有目共睹,她可以整天不说上一句话,会议由部门经理主持,她只负责旁听,洽公由副总经理代表,她宁愿在办公室里喝上一天的咖啡。
回到家的她更沉寂得吓死人,叶嫂几乎都感觉不到这位女主人的存在了,卢竞彤只在固定的时间出现在餐桌上,顶多吃几口饭,就又一头栽回书房里继续公司的营运计画研究。
卢竞彤不是自暴自弃,而是太规律了,这规律却令旁人感到异常的惊讶,并且开始怀念起她以前虽然冷漠却狠劲十足的样子。
唉!传亚机构这个星期以来人人自危,都深怕什麽大乱子会倒楣的降临在自己头上,面对一个看不出情绪的上司,真是一件比什麽都可怕的事。
这天,梦琪蹑手蹑脚的总经理办公室,按照惯例,她没有引来卢竞彤多馀的一瞥。
梦琪把放有叁明治和热奶茶的托盘放在卢竞彤桌上,小心翼翼的开口说:“总经理,你还没吃早餐吧!我看你昨天没回家,大概又在这里过了一夜,所以……”
“东西放着,你可以出去了。”卢竞彤头没抬,振笔疾书的批阅公文。
梦琪幽幽的叹了口气,“总经理,叶嫂和我都很担心你也!有什麽事可以说出来嘛!不要闷在心里……”
“叫外贸部的陈襄理把海外人员配置计画书送进来。”
完全的答非所问,梦琪无奈的退出总经理室,气恼的在秘书的位子上猛咬指甲。
“怎麽回事嘛!那个叶知辛到底怎麽欺负妈咪了?害她失魂落魄的!”梦琪毛躁的抓起电话,忍不住想要问个明白。
“叶律师事务所您好。”
“喂!叶知辛在不在?”梦琪没好气的问。
“您哪里找呢?”对方总机涵养不错,她颇为客气的问。
“传亚机构,卢总经理找他。”梦琪胡乱抬出大人物,如此一来,对方必乖乖叫姓叶的小子来听电话,
“哦!原来是卢总经理。”总机一副久仰大名的口气,接着极为抱歉的说:“很对不起,叶律师目前正在住院休养,大约两周後可以恢复正常工作,需要我为您转达什麽事吗?”
“住院?”梦琪纳闷得很,“他怎麽了吗?”
“叶律师上周出国度假,度假期间被不明物体打伤,因此需要好好疗养。”
币完电话後,梦琪更莫名其妙了,莫非卢竞彤是因为把叶知辛打伤而在自我忏悔?她实在想不通也!就算叶知辛想“怎麽样”好了,有必要把他打到住院吗?
除了守卫外,今天最後一个离开公司的仍然是卢竞彤,说不上来为什麽,待在办公室里的她有一份奇怪的安全感,像是她的保护网,在宽大的高背牛皮椅中,她十指可以控制一切,一旦离开了那个位子,她就会变成一个女人,一个等爱又不轻易开口的女人。
十一点多,车道出口吹进来的风还算可以忍受,走在地下停车场的水泥地上,晕黄灯光照映中,似乎只有她的车还停着,惟一视线所及的另一部黑色跑车也不知道是哪个部门的高级主管还在加班,一蹙眉,她明天要好好查一查是谁的效率这麽差?都十一点还忙不完。
卢竞彤从不认为加班是好事,那必定是能力不足才会延误正常下班时间。
拿出车钥匙,还未准确的插入钥匙孔,毫无预警的,她轻易的被凌空抱起,正要出手反击,就对上了阿星笑盈盈的眼眸,瞬间,扬起的手又放下。
阿星将她放到那部黑色跑车的驾驶座旁,自己则愉快的发动引擎。
他单手扶着方向盘,一边握住她的手笑说:“你总是这样,遇到事情绝不张扬,看来,我要派个保镳二十四小时盯着你,以免我的宝贝受伤。”
卢竞彤双眼直视前方,她认为自己无话可说。
由那夜他们发生关系後,他消失了七天,突然的出现,她不认为她要感动得无以复加,更厌烦这种故作手段的卑劣男人。
“你在生我的气吗?”阿星还是笑,捉起她的手驾轻就熟的啄了一口,“没关系,待会带你去看星星,保证你就会气消了。”
看星星?他大慨以为她还是十八岁的无知少女!卢竞彤深感不以为然的暗忖道。
“如何?喜欢吗?”阿星站在卢竞彤面前,将她整个人圈在车子与他的中间,笑意盈然的问。
确实很美,山顶很脯天地问似乎都被满天星子所包围了,他们已经远离市区,这是一条被修建得非常宽大的公路,有树香、有草香,还有泥土的气息,凉风不受干扰的对他们包围吹来,这是阳明山山顶。
往下看是绵延不断的灯海,散落如发亮的钻石,往上则是锈闪烁璀璨,一望无际。
阿星用胳膊搂着卢竞彤,找到她的唇,很温柔、很温柔的吻她。
没有拒绝不代表想接受,卢竞彤无论如何没办法让自己变成投降的一方,她不是他的棋子,不随他的心动而动。
长久的坚硬不能在短时间中被软化,她是女人没错,却缺少了身为女人的柔弱,她的骄傲,她的自负和他一样多,不会退步。
察觉到她的分心,阿星放开了她。
“你在想什麽?”他一针戳破了她的罩门,“想你那些女性主义?你的血液里有的骄傲、你的人格里有自负?嗯,差不多和我一样,都不想对别人屈服。”
卢竞彤的脸色变得冷硬非常,如果他知道他们是同一种人,那麽,他就不该找上她,他们永远都没有交集;尽避齐放星可以用跌宕不羁的外表来笑谈一切,但那份属於他个人的踔厉风发却无法完全掩去。
如果他们会有以後,必定要有一方放弃一半的自己,而那个人不会是她,也势必不会是雄霸鹰帮的齐放星。“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不管你有什麽理由,不管你用什麽手段。”卢竞彤异常冷静的说。
“是吗?你这麽肯定?”阿星露出自在的笑容,“如果这样呢?可不可以令你改变心意?”
卢竞彤霎时脸色变得惨白,他真的疯了,居然拿利刀划破自己的手肘,长长深深的血痕,此刻正流出腥浓的血。
“你疯了!”她将惟一的想法脱口而出。
“为你而疯。”阿星还在微笑,那道令人怵目惊心的伤口似乎对他产生不了什麽作用。“如果你不说爱我,我还有另一只完整的胳臂可供消磨时间……”
很好,他又在威胁她了。
“你有权利对你的身体做任何残害,但是你没有权利胁迫我做任何事!”卢竞彤说着违心之论,天知道她有多害怕他真的又对自己下手。
阿星沉默的看了她一分钟,然後,眼睛没离开她的脸孔,他开始动手解开另一边袖扣,缓缓卷起袖子,薄薄的刀在锈下分外骇人。
“不!”
任何人面对这种情况都会丧失理智,眼看着刀片就要划下,阿星嘴角依然带笑,而卢竞彤——
“我输了……我……爱你!”
爱情,老天——怎麽来得似闪电……
不懂泪为何物的卢竞彤终於掉下泪来,生平第一串泪,掉在她最爱的男人面前,她激动难忍,那一瞬间害怕永远失去阿星的恐惧逼出了她身为女人的最初。
“你终於肯哭了。”阿星丢下刀片,将她拥入怀里。
“你的伤口需要处理。”她能感觉到血还在流。
“好,听你的,我们包扎伤口去。”他笑着为她打开车门,看着她的眼睛说,“假如待会我将伤口包扎起来,你又後悔、离开我的话,我会把自己变成独臂阿星,听清楚了吗?”
卢竞彤无法让任何话由喉咙迸发出来,只能任由他将车身驶离原地,而星空,似乎愈来愈闪亮了。
阿星将车停在一幢精致的两层楼中楼别墅而前,他用遥控器开了门锁,牵着卢竞彤很自然的走进客厅。
这个房子布置得典雅非凡,整套的法拉利家饰,件件都是精品;整个空间设计的线条优美,以象牙木的地板为主色,一面S型的立墙柔和了建筑物本身的方正;用半高的透明玻璃隔屏客厅与小起居室,显得温馨无比。
“随便坐,这是我的地方。”阿星笑了笑,“当然,将来也是你的地方。”
“药箱呢?”卢竞彤显然对这间美丽的小别墅没什麽兴趣,最关心的还是他的伤。
“在楼上卧房里。”他的第二个计谋又快要得逞了。
“我们上去。”她率先走上楼梯。
阿星当然不会反对,伤口还在流血虽然是不争的事实,但他对她的思念更加饥渴。打从在停车场见到她的那刻起,就恨不得直接把她带来这里一解情怀,刚才在山顶的那一吻非但不能使他略微满足,反而更加深了他蠢蠢欲动的,如果再不能将卢竞彤狠狠嵌入他身体中,他会被弄疯掉的。
最令他不能解释的是,自从他心中日深一日的驻进卢竞彤之後,就完全丧失掉对别的女人的兴趣,这件事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发现,阿星很难想像他的兄弟们和他老爸知道他改邪归正变成“贞洁烈男”後会有什麽反应,或许他们还是比较习惯那个天天换床伴的阿星吧!这却是他无法控制的事。
跌入魔障喽齐放星!有卢竞彤的魔障。
打开那间宽大的主卧室,卢竞彤尾随阿星而入,阿星先自然的走过去将阳台关好,把窗帘密实的拉上,接着拿出药箱递给卢竞彤,自己很主动的往床沿坐下。
“灯不能开亮点吗?”卢竞彤看了房间一眼,这种澄黄黄的光度根本不适合检视伤口,瞧他还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没办法,设计师的伟大设计,就这麽亮了。”阿星耸肩表示无可奈何,事实上当然不可能设计成这副德行,只是他又开始用他的下流手段制造待会的气氛,如果灯光太亮,得手就不容易,这点他相当清楚。
“你下手向来这麽重吗?”卢竞彤卷开他袖子後不禁皱眉,那道伤痕划开的程慢像是手术的结果,刀法又直又顺,接触到刀痕的这一刻,她更加了解眼前的男人了。
齐放星自有其冷静果决的一面,连给自己出刀都能如此完美,虽然他绝少用他天生的气势给人压迫感,但那并非昭告天下他是个泛泛之辈,相反的,他是极难招惹的、有自知之明的,少碰他为妙。
“为了你,这不算什麽。”他笑嘻嘻的说。
卢竞彤扫了他一眼,她不说话了,开始专心的为他消毒、上药、裹纱布,照伤势来看,他应该到医院去缝几针才对。
“亲爱的,你千万别想说服我去医院,我保证明天依然生龙活虎的到你公司去给你看。”阿星笑说。
卢竞彤撇撇唇,要出口的话回到她喉中,也罢,不上医院对他这般健硕的男子而言,大概也死不了。
“那麽,你想吃点东西吗?我可以下厨。”她真真没想到自己会问出这句话来,但包扎好伤口的一刹那,她就是想为他做点什麽。
这些算是一种女人的天性吧!对弱者总会产生出异常的情绪……不过,说阿星是弱者却令她微感好笑,他根本不像病人,他此时的眼睛猛往她身上盯,像一只饿狼,快扑上她似的。
“我想吃——”阿星笑得坏壤的,一把拉住她跌到床铺上,附在她耳朵旁,轻轻柔柔的说:“吃你!”
一早惊醒卢竞彤的是她的行动电话声响,接通後,彼方传来梦琪焦急的声音,“总经理,您什麽时候到公司,泛达企业的席总裁十点整会到公司,您……”
“我知道了,通知各部门准备会议资料。”她简洁的交代完毕,顺手将行动电话关机。
才将电话放好,一只赤条条的手臂随即拥住了她。
“竞彤……”阿星重新将她压回身下,细腻的给她一个早安吻。
“起来吧!我必须要回公司。”虽然也留恋此刻美好的感觉,尤其拥住她的又是她心爱的男子,但是卢竞彤向来讲求信用,不可能放下一堆工作光在这里与他,爱还是无法取代一切。
“你吻我,吻完我就起来。”阿星与她讨价还价,也不求她要留下来陪他,他同样不是那种喜欢溺死在爱潮中的人,绑紧的爱太没弹性、很可怕,别说相处多年的情人爱不了,连初陷入爱河的男女都会厌烦,阿星知道放纵的时候放纵,正经的时候正经,游戏与工作他分清楚的程度不亚於卢竞彤。
“只一个吻?”她问,也微微笑了。
“我保证。”他已低下头去,而她当然就顺势吻了他,只不过这个该由她主动的吻到後来被阿星加强火力,直到连他都认为再吻下去会欲罢不能这才放开她的身躯。
“我待会就赚你继续睡。”卢竞彤起身拾起自己昨晚散落一地的衣物,刚才那算是比较中庸的提议,阿星现在还算是“伤患”,多休息点是应该的。
“我们一起吃早餐,我送你去公司。”阿星迅速的按住她想反驳的唇,笑说:“忘了吗?你的车还在公司,没有车,你做什麽都不方便。”
她妥协了,事实上,她也想和他一起吃早餐,至少要逼他喝下一大杯牛奶,他昨天流了那麽多血,又什麽都没有吃,还与她了一夜……
想到这里,卢竞彤捡衣服的手突然有半晌静止不动,脸庞出现遥远的表情。
“怎麽了?在想什麽?”阿星由腰後拥住她,将面孔贴在她发上。
卢竞彤轻轻摇了,这种感觉很难说得出来,像是一个哑了很久的人倏然会说话了,她——卢竞彤,将由一个人的孤独世界增加为两个人,从今开始,有人可以分享她的喜怒哀乐,对她疼惜。
实在很奇异,她从来没有想过生命中最重要的另一个人会是像齐放星这样的男人,她愈来愈难形容对他的所有感觉,却知道彼此愈来愈靠近,而往後,将紧紧的缠绕在一起。
“放心吧!我会陪着你。”阿星牵起她的手一吻,“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