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宇生浑身缠满纱布,躺在床上不住的哽咽着,时不时还低声骂上几句。
床头坐着一个中年妇女,身材略有些丰腴,气质非常妖冶:“好了,这么大了,还总哭哭啼啼的,多没出息。”
“妈……”尤宇生其实没掉眼泪,不过还是抬手擦了一下眼睛:“就这么被人欺负,我能咽下这口气吗?”
“不咽下去又怎么样?”中年妇女轻声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说:“你认为是梁翔宇那伙人打的你,可根本没证据,当时你都没看清什么,就被人蒙上了头。否则,别说你妈我,学校也会处理他们的。”
“学校讲证据,可是老妈你也要讲证据?”尤宇生听到这番话,差点又哭了出来:“难道你都不信自己的亲儿子?”
“我信你,可是我的宝贝儿子,你惹谁不好非要去惹他们?”中年妇女摇摇头,接着说道:“你们班里的这些学生,我多多少少了解一些。沈凡蕾、梁宇翔、周子彤和吴志涵这几个人,关系非常好,总在一起玩。沈凡蕾就不用说了,梁翔宇的父亲是海关总署副署长,周子彤的父亲是北方电力的总经理。连那个吴志涵都不白给,母亲是市委宣传部部长…….你这几个同学哪有一个好惹的?”
“他们不好惹,难道我尤宇生就好惹了?”重重哼了一声,尤宇生意味深长的补充了一句:“老妈,我这次被人给打了,自己丢人没关系。只怕是传出去,人家要说老妈你无能!”
“臭小子,还会用激将法了!”中年妇女看着尤宇生,突然眉开眼笑:“你说实话,这件事的起因到底是什么?老妈早就看出来了,你是不是喜欢上沈凡蕾了?”
“妈……”尤宇生的脸皮素来很厚,可此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你胡说什么呢……”
“沈凡蕾是敬文沈氏年青一代中,唯一的一个女孩,也是当家人沈明林的独女。她称得上是家族的掌上明珠,可不是很容易就能追到手的,不过……”默然了片刻,中年妇女又道:“你要是真能追到沈凡蕾,就意味着咱们家可以和沈家联姻,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妈,你别说了,这件事跟沈凡蕾没任何关系……”尤宇生的脸更红了,急急的解释道:“整件事都是因为那个土包子凌沧!”
“凌沧?过去怎么没听过这个名字?”
“我们班新来的!”想起这个名字,尤宇生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梁翔宇他们有背景,凌沧就是穷山沟钻出来的,没有什么惹不起的!”
“哦。”中年妇女点点头:“好了,不说这个了,老妈知道你咽不下这口气,不过咱们要是想报复谁,还是得从长计议。你住了好几天院,肯定耽误下不少功课。既然大夫说伤好得差不多了,那你明天就回去上学吧。”
尤宇生心不甘情不愿,却又没法违拗母亲的意思,只的点点头:“哦……”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中年妇女说罢,扭着肥硕的屁股离开了。
她前脚刚离开,有一个人后脚就走了进来。尤宇生一见这个人,登时紧张起来:“你……你是谁?”
“咱们也见过两次面,怎么你转眼就忘了。”对方微微一笑,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我知道你叫尤宇生,自我介绍一下——陈鑫楠。”
尤宇生确实认识对方,就是那天在菲尼调戏王曼妮的人。正是尤宇生挑拨他和凌沧等人火拼,后来又提供了凌沧等人的名字。
可能是做贼心虚,尤宇生见到陈鑫楠,没有产生对凌沧的同仇敌忾,倒有些担心陈鑫楠来找自己麻烦。
“放松点……”陈鑫楠看出尤宇生很紧张,很轻松的摆摆手:“我是拿你当朋友的,那天要不是你提供消息,我哪里知道凌沧他们这一伙人都是什么来路。”
尤宇生提供的消息,没让陈鑫楠讨到半点便宜。所以听到陈鑫楠的话,尤宇生更紧张了:“我……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见事不公、抱打不平!”
“我不管你的出点是什么,反正是你出卖了自己的同学,有够卑鄙。”陈鑫楠说到这里,嘿嘿的笑出声来:“不过我喜欢!”
“别说没用的了,我要休息了。我家人刚才出去了,马上也会回来。”尤宇生壮起胆子,质问对方:“你来到底有什么事?”
陈鑫楠没有回答,而是告诉尤宇生:“可能真是冤家路窄,刚才在另外一家酒吧,我又碰到凌沧几个了。”
“你把他们打了?”
“我当时可以把他们都灭在那,不过这样未免太便宜他们了。所以,我打算和你合作,好好整治一下他们。”
“哼!你是害怕他们!”
“我没什么可怕的,虽然他们家里都有点背景,我陈鑫楠也不是市井草民。只不过,我喜欢玩得有点技术含量,这才是我做事的风格。”
“你想怎么样?”
“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我暗中给你提供支持。报复了凌沧这一伙,你我都出了这口恶气,岂不是双赢?”
尤宇生看着对方,一字一顿的说了一句:“我考虑一下。”
“你还想怎么考虑?”陈鑫楠摇摇头:“我刚才听到你和你母亲的对话,明天你就回去上学了,这正是最好的机会。你越是考虑,就越浪费机会,也就是越让他们逍遥。”
~~~~~~~~~~~~~~~~~~~~~~~~~~~~~~~~~~~~~~~~~~~~~~~~~~~~~~~~~~~~~~~~~~~~~~~~~
住了一个星期的院,尤宇生回来上学了,进了班级之后给大家了一大堆糖果,最后又来到凌沧这里:“晚上有时间吗?”
凌沧懒洋洋的问:“干嘛?”
“请你吃饭。”
“晚上我没时间,社团有活动。”
“凌沧,我是真心诚意的…….”尤宇生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语气中充满了歉意:“你来咱们班之后,和我之间有很多误会。说起来,还是我做的过格,所以这顿饭是向你赔罪的。”
“可我晚上确实要参加社团活动。”凌沧仔细观察起尤宇生,从面容中只看到了真诚,再没有其他。
“我知道,你就算不能不参加,也可以把时间岔开吗。不如这样,你告诉我社团活动在几点,我看看可以之前或者之后再请。”
“其实我们之间也没什么过结,既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更没必要重提。”
“你误会了,这顿饭更主要的目的,也是欢迎你来一年三班。不光是你,大家都要来。”
“喂,尤宇生,你回来怎么不提前告诉一声。”梁翔宇走了过来,笑嘻嘻的说道:“我们本来想去医院看你的,不过最近学校的事情太多,一直没腾出空来。”
“没关系。”尤宇生很大度的摆摆手:“正好我也要去找你呢,既然你都自己来了,咱们就把事情定下来吧!”
梁翔宇没听到刚才的话,奇怪地问道:“什么事?”
“他要请大家吃饭。”沈凡蕾一直在旁边听着,这个时候插了一句:“尤宇生也是一片好心,晚上如果没什么事,大家都来吧。”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又有沈凡蕾在旁边撺掇,凌沧没办法不答应:“那好吧,不过我可能要早走,社团确实有活动。”
“只要你能赏光,我就很高兴了。”尤宇生开心的笑了起来,随后又问沈凡蕾:“沈大小姐,您呢?”
沈凡蕾点点头:“我当然去。”
“既然你们都去,我也必须去了。”梁翔宇撇了撇嘴,对尤宇生说道:“我可很能吃的,你到时候别心痛!”
“我就怕你吃得少,不给我面子!”尤宇生说罢,又去和其他同学商量了,看这架势是要大请特请。
梁翔宇趁着尤宇生不注意,压低声音问道:“这小子转性了?”
“你还不允许人家知过能改?”沈凡蕾摇摇头,劝道:“谁没有做错事情的时候,你们几个把人家打得那么惨,有多大的气也该出了!现在人家主动缓和关系,咱们不该不给面子,毕竟都是同学!”
梁翔宇翻了翻眼睛,面无表情的说:“班长大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动手打他了?”
“不用看就知道。”沈凡蕾的语气有些复杂,既有嗔怪的意味,又有点赞许:“该说的我都说了……说起来,就凭你们几个,如果他真想生事,最后倒霉的肯定也是他自己!”
凌沧看得出来,沈凡蕾在善良之下,有着精明的头脑。她不会轻易原谅别人,但另一方面,她又是一个识大体的女孩,不会因为一点芥蒂而破坏全局。此时,作为一个班长,这些话是她必须要说的。
既然尤宇生表现得不像怀有恶意,于是凌沧出来打了个圆场:“不管怎么样,去了看看再说。”
“嗯,好。”梁翔宇点点头:“如果他没学乖,就回医院接着住吧。”
尤宇生还真没生事,这顿饭吃得风调雨顺,大家都很高兴,连点过头的话都没说。而且请来的人也很多,差不多班里一半的人都去了,尤宇生表现得确实想和大家搞好关系。
凌沧惦记着还有社团活动,和尤宇生喝了几杯酒,就匆匆赶回学校。凌沧还在路上的时候,社团活动已经开始了。
自从安腾龙打赢了金智人,古武社团人气高涨,活动也多了起来,还经常是全员出席。
巧的是,社团刚刚集合,跆拳道社团也走了进来。
学校自建了一个体育馆,社团活动如果需要使用,到后勤处登记一下就行。后勤处要的只是设施出现损坏,能找到人负责,才不在乎使用时间是否会生冲突。
其实体育馆足够大,能容纳两三个社团。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安腾龙一见金智人,气呼呼就要过去评理。
“算了,别惹事,大家各自活动,谁也别影响谁。”林雪凝急忙过去,劝安腾龙:“还是别招惹他们了。”
“没事。”安腾龙笑了笑:“我就是过去说几句话,不干别的。”
金智人不知道古武社团晚上也活动,见到安腾龙之后颇为头痛。可既然已经进来了,总不能再退出去,也不能绕道走,否则跆拳道社团的面子也就没地方放了。
于是金智人硬着头皮,昂阔步的走过来,有意正对着安腾龙的方向。就在两人二马一错蹬的功夫,安腾龙说话了:“看来你是不吸取教训啊。”
金智人一梗脖子:“什么教训?”
“当然是上次的教训,我当时就是为了让你知道,别来找古武社团的麻烦。”
“教训我?就凭你?”想起那天的场面,金智人额头青筋暴起,恨不得和安腾龙再斗一场。不过当他想到凌沧,青筋又收了回去:“我才懒得找你们的麻烦,你以为你们社团吃香啊?!”
“不找麻烦,为什么我们搞活动,你们也来。”
“我们的活动早就定好了,我还怀疑是你来捣乱呢!”
“给你们捣乱?就凭你们那三角猫的功夫,也配让我出手?”
“算了,别吵了,一人少说一句。”林雪凝叹了一口气,极力劝解道:“体育馆这么大,何必互相影响呢。”
安腾龙和金智人彼此重重哼上一声,又互相扫量了好几眼,便分开了。可金智人刚一转身,安腾龙就对林雪凝说了一句:“上次因为有老师在,我手下留情了。他要是还不服气,可以另找个地方,我一定让他趴在地上起不来!”
“**!”金智人刚压下去的火,听到这话腾地又起来了:“安腾龙,你不吹牛能死啊?你以为我真打不过你?”
“你可以试试看!”安腾龙说着,扎开马步,做出了动手的架势。
“我去你妈的!”金智人也没惯着,一记轮腿过去,正劈中安腾龙的肩膀。
安腾龙“哎呦一声”,马步一软,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