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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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表示赞同,刘文俊手里拿笔,一边旋转着,一边说道:“从表面上看,周妙芸的确有很多疑点,但她为什么要害死欧阳林,动机是什么?她一个女人有那么大的力气,去做这件事情吗?如果去做,肯定需要帮手,那么这个帮手是谁?现在要搞清楚欧阳林失踪的那天晚上,她究竟在干什么?”

    王力敏想了想,果断的说,“我看这样吧,我们把欧阳林的尸体运去做尸检,确定有没有其它死因,比如中毒等致死情况。”他看到张扬沉思的神情,对张扬说,“张主任,你对这里的情况熟悉,请你继续走访调查,我们向领导汇报案情,如果有什么新的发现和线索,请及时联系我们。”

    张扬答道,“好!我立刻安排可信人员进行摸底排查,有情况及时给你们汇报,你们放心吧!”

    送走王力敏他们,张扬又在脑海里把最近发生的事情梳理了一遍,他有一种直觉,这件案子没表面那么简单。他倒了一杯茶,刚端到嘴边,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一个女人嚎啕大哭的冲进办公室。

    原来,是早晨张扬去解决家庭纠纷的那位女主人,他们刚把事情说了个头,张扬就突然接到电话,山上发现了尸体,他急于去现场,把他们的事情暂时搁置到一边。本以为他们夫妻一时怄气,平心静气后,矛盾会自行化解,没想到还在闹腾。

    那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伤心欲绝的哭诉,“可恶的家伙,现在鬼迷心窍,家不管,孩子也不管,对我心不在焉的,动不动就夜不归宿,不知道在哪里和狐狸精鬼混。你一说他,他就动手打人,还让我滚出去,不是为了小孩,我早和他离婚了,我就不相信,离了他还不活了。”

    张扬曾听到过闲人议论她男人和周妙芸关系微妙,为了证实这件事情,就问道,“你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对你吗?”那女人气愤的说,”还不是被周妙芸那个骚狐狸精迷住了。”张扬警觉道,“哦?为什么这样说?”

    那女人怒目圆睁、指手画脚道,“他好几次深更半夜,蹑手蹑脚的回来,以为我不知道,以为我是傻瓜。哼!有天我亲眼见他和那**在她家院墙外,卿卿我我、难舍难分,令人恶心。回来我质问他,还不承认,发脾气想打人。”

    张扬沉吟了一下,又问道,“你发现他们这样多长时间了?”女人咬牙切齿的嚷道:“我估计早就开始了,我真正发现是在今年春天,他认为我没抓住事实,就倒诬赖我冤枉他。没看那个女人假正经、自以为是的样子,不然欧阳林怎么会离家出走,肯定是被那个女人欺负的无法忍受,这个女人太狠毒了,真不知道我们家的人怎么会和她纠缠上。”

    张扬静静地听着这个女人发牢骚,他知道她压抑的太久了,心里苦闷,无处可诉。她平时虽然泼悍刁蛮,但也是个好面子的人,不到万不得已的份上,不可能自亮家丑。

    于是,张扬给她倒了杯茶,劝慰道,“夫妻要互相体谅,他可能工作辛苦,心情烦躁,你要多关心他。没有事实根据的事情,不要猜疑,毕竟你们都是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你们经常这样吵闹,会影响孩子的身心健康……”

    张扬平时处理家庭纠纷,总是先静静的听侯当事人发牢骚、诉怨气,然后承认对方说的有理,等当事人“气”顺,“怨”平,便好言相劝送出门外,再把另一方单独叫来,苦口婆心教育一番。

    现在这个女人的老公已经牵扯到了嫌疑人周妙芸,张扬觉得不能等闲视之,他故作随意的问道,“他什么时候夜不归宿了?”

    女人气哼哼的振振有词,“我记得清清楚楚,欧阳林离家出走的那天晚上,他就没回家,肯定是到周妙芸家鬼混去了,还说他打了一晚上的牌,把人当傻瓜吗?谁会相信!当时我问过他的牌友,说他根本就没去打牌,真会撒谎!”

    听到这里,张扬的心一下提了起来,难道真是他们合谋杀害了欧阳林?

    他和颜悦色的承诺会把她老公叫来“好好收拾一顿”,替她出出气,并当着她的面,派人叫她老公立马来办公室,看到女人焦急不安、非常害怕的样子,他对女人说,“放心!你先回去吧,他不敢再打你的,这事我来解决,一定好好批评他,让他以后好好对待你。”

    女人千恩万谢的走了,过了约莫半个小时,女人的老公来了,张扬批评说,“你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妻子呢?”男人眼睛冒火,大声嚷道:“她有神经病,整天疑神疑鬼的,现在还跑到你这儿来冤枉我,我看这日子没法过啦,这个臭女人就是想把我的名声搞臭。”

    张扬严肃的说,“身正不怕影子歪,女人心胸小,她在乎你,才和你计较。你是个男人,多忍让忍让,怎么能打老婆呢?再说打人也解决不了问题。女人嘛,好好哄哄她,不就没事儿了,至于这样么?”

    那男人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张扬顿了顿,又随意说道,“你也别怪你老婆,她说你8月份的一天,夜不归宿,你说去打麻将了,其实根本没去,你去哪里了?”

    张扬注视着那男人,男人脸色突变,神情紧张,张扬似乎没注意到他的情绪,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调侃道,“没关系,虽然你比我大,但咱们都是男人嘛,互相可以理解的。说说无妨,你是不是去和哪个女人幽会了,说吧,我保证绝不乱说,不会告诉你老婆的。”

    “什、什么时间?8月份?那么久了,我哪能记得?”那男人用颤抖的手,紧压着焦干的喉咙低声说。张扬做出一副若无其事,故作轻松的样子,继续说道:“她说好像是8月5号吧,你哪能不记得呢?就是欧阳林老婆报案前的那天晚上,全镇人都帮着找欧阳林的那天,你不会是去了欧阳林家吧?”

    那男人像触了电似的跳起来吼道,“她胡说八道,我明明打了一晚上的牌,她纠缠的没完没了,找了这个女人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我看他是想害死我!”

    张扬看到他惊慌失措,极力辩解的样子,思忖道:难道真是他们合谋杀人了吗?还是等王力敏他们来盘问吧。

    张扬微笑着对那男人说,“你对自己的妻子要好点,女人爱你才管你、找你,看你妻子利利索索的,平时把家里家外收拾的干干净净,这女人还是不错的。要珍惜呀!男人要心胸宽广些,别和女人一般见识。好啦好啦,消消气,回去给妻子认个错,哄哄她。”

    男人看到张扬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舒了口气,绷紧的神经总于放松下来。他感激的连连对张扬道,“好的,好的,张主任,谢谢你!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快回家吧。”张扬把他送到门口,久久的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从视线中消失。他才返回办公室,靠在椅子上,他觉得头脑发涨,最近接连发生了几起案子,全都没破,小镇上的人惶恐不安,他的心理压力之大不言而喻。

    他想透透气,就站起来,活动了几下胳膊,把办公室窗户打开,却看到办公室后面的篮球场上,有几个小伙子在全神贯注的投篮,里面好像还有齐明明和梁新,便悄然走了过去。齐明明一眼瞟到了他,顺手把篮球传给张扬,嘴里说道:“张主任,来,放松放松。”

    张扬会心的一笑,稳稳地接住球,耍了几招花式运球,然后一个利索的“三大步”,把篮球送入篮筐,齐明明目不转睛,由衷的赞赏道,“哈哈!张主任,没想到,你打篮球有一手啊。”张扬谦虚道,“一般般啦,我看你投篮投的非常准嘛。”说着把篮球传给了旁边的梁新,梁新接过球顺势便左手勾了出去,“刷!”三分球!空心篮!把大伙看的目瞪口呆。

    这时候,小豆子和候阿宝几个人赶了过来,他们想打全场赛,张扬便下了场,坐在球场边休息。齐明明连忙跟过去,递上一只烟,讨好的说,“张主任,好长时间没见你,听说欧阳林被人给害了,找到嫌疑犯了吗?”

    张扬看着齐明明关心的样子,轻轻摇摇头,齐明明渡着步子,用电视里神探惯用的腔调说,“我觉得呀,这杀害欧阳林的人,很有可能与杀害菜地小琴、井洞无名女尸的人,是同一个凶手!”张扬眉毛一扬,问道:“你有什么根据?”

    齐明明看张扬很重视自己的见解,眼睛里射出喜悦的光芒,头头是道的分析道,“这小镇原来一直是风平浪静的,却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出了几起人命案,岂不怪哉!我早就给你说过,肯定是内地的越狱犯,变态狂,特别嗜血,隔阵子就想杀人。”

    张扬故意用一种温和的责备口吻说,“我记得你上次不是说有一个变态狂痛恨女人、专门杀女人吗?、、、、、、”

    明明面红耳赤,眨巴着眼睛,疑惑的问道,“我上次真是这样说的吗?现在情况有变化了,世界上万事万物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嘛,我估计凶手觉得作案手法雷同,没什么意思,而且也容易被发现,为了混淆办案人员的视线,牵着他们的鼻子,让他们晕头转向,他改杀男人为乐了。”

    张扬听到此处,内心发出一声怒吼,发誓一定要找到这个穷凶极恶的凶手。忽听明明又说道,“也不能排除欧阳林妻子的嫌疑啊,杀夫的女人可是不少,这世道,一切皆有可能呀,你说对不对?张主任,不能光看表面现象。”

    也许如他所说,真有这样的人。那么,周妙芸又是怎么回事?她和案件有没关联呢?

    明明发现梁新好几次在球场上望着自己,便挥手叫道,“梁新,过来,休息一会。”梁新犹豫了一下,走过来,张扬热情的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递给梁新,梁新默默的接过烟,轻声说,“谢谢!”张扬摆摆手,微微一笑。

    明明忍不住碰碰梁新,“梁新,你觉得欧阳林是被什么人谋害的?”梁新深深的吸了口烟,然后又徐徐的吐出烟圈,淡然的说,“我怎么知道呢?我又不是刑侦人员。”

    “阿宝明天要带我们去看发现欧阳林的现场,张主任,你和我们一起去,好吗?”明明央求道,张扬含笑答应道,“明天如果我不忙,就和你们一起去。”

    这期间,梁新一直漠不关心的看着阿宝他们打篮球,偶尔瞧一眼眉飞色舞滔滔不绝的明明。

    张扬心说,虽然明明有忧郁症,可他很多看法和自己不谋而合,等王力敏他们的尸体检验结果出来以后,就好寻找破案线索了。

    张扬一晚上翻来覆去没睡好,脑子里对案件总是挥之不去,一种忧郁的阴影满布在他的脸上。

    早晨,他刚进办公室,明明突然出现在眼前,神秘的说,“张主任,我昨天晚上发现,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溜进欧阳林的家,我怀疑欧阳林之死与他们有关。”

    张扬惊奇的问,“你怎么会跑到她家附近去呢?”明明回答道,“我专门去跟踪、监视她的,看她有什么动静,有何苗头。我发现周妙芸很少出门,那个男人进去一个小时后,东张西望的才出来,我看这其中必有猫腻。”

    张扬提醒说,“你别被人发现,臭骂你一顿。”明明神采飞扬,自信满满的拍拍胸脯,“不会被发现的,我使用反侦察的方法,跟踪他们。”

    他们正在谈论着,一个小孩带进来两个风尘仆仆的人,其中一人用四川话问道,“请问,谁是张主任?”张扬站起来,“我就是,你们有什么事情?”两个人对望了一眼,自我介绍道,“我们是四川绵阳公安局的,来调查两个人的情况。”说完,递上警官证,张扬仔细看完警官证后,客气的和他们握手,然后给他们倒上茶水,他们看着明明却不说话,张扬示意明明,“明明,等有时间咱们在继续分析,你先回去好吗?”

    明明看出来人有话不愿当自己面说,就知趣的走了。这时两人拿出照片,“张主任,请你看看,这两个人是不是你们镇上的人?”,张扬接过照片,认出是小镇上的方勇刚和李春江,他疑虑到,不会他们又出什么事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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