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春仍然遵守着对孟语晴的承诺,每日下班后就来到莫家,接手保姆的工作。孟语晴在时没有雇用任何人,可是现在她不在了,孟家父母在搭机返美前特地为黎北方雇了保姆,来照料他及黎明。只是他的坏脾气让她们退避三舍,只要思春一来便会迫不及待的离开。
她那日的劝慰没有发生任何作用,黎北方仍然把自己封闭起来,唯一的改变大概就是--他恨她。
她每次来就要忍受他无理的谩骂,但经过这些日子,也许是累了,他不再表现得像只怒吼的狮子,而选择彻底漠视她。思春知道他之所以没有撵她出去,是因为孟语晴的关系。
而黎明的情况也很糟,他变得畏怯,总是需要人陪在他身爆看来黎北方的坏脾气伤害的不仅仅是他自己。
这天和往常一样,气氛僵滞,思春念着故事书给黎明听,心里担忧着黎北方。难道他真会如同孟语晴所说就这样一蹶不振吗?她又要怎么做呢?
门铃突然响起,思春疑惑的前去开门,会是谁呢?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俊朗的男子,穿着体面的西装,脸上净是不耐。看到思春他有些惊讶,问道:“这是黎北方他家吧?”
思春点头,“请问你是……”
男子礼貌性的朝她微笑,“我是王书瀚,黎北方的好友,也诗司的总经理。我今天来看看他到底见鬼的在干什么?连公司都不来,存心累死我!”他恼怒的说着。
发现自己说了粗话,他朝思春懊恼的笑笑,“抱歉,平常我不是这么粗鲁的人,实在是北方可以逼圣人失去耐心!他公司不来、电话不接,真不晓得他在搞什么?可以请你让我进去找他吗?”他以为思春是黎家请的保姆。
原来公司的人也终于不耐烦了,思春打开门让他进来,燃起希望的对他说:“王先生,希望你好好劝劝北方,别让他再这样下去了。”
王书瀚闻言注意起思春,疑惑的问:“你是?”保姆不会直呼雇主的名字吧?
知道他误会了,思春微笑解释道:“我是孟语晴的好友,来这儿照顾他和黎明。在葬礼上我们应该见过面的。”她看着黎明朝他解释。
不好意思的笑笑,他承认道:“是吗?老实说我已经忘记那时候看过哪些人了,因为人实在太多了。”
“不要紧,你快进去找他,说不定他会因你而振作起来。”思春一心只希望黎北方不要再这样颓丧下去。
点点头,王书瀚朝思春所指的房间走去。
思春安顿好黎明上床睡觉,出来时即听到房里传来大声的斥责和一连串摔东西的声音,不禁走至他房门外。
“你别给我装哑巴,黎北方,你到底是怎么了?全世界都知道你为了孟语晴的死痛苦不堪,但一定要搞到这种地步吗?看看你自己,像变了个人似的,你给我振作起来听见没有!”王书瀚朝他大吼。
良久,思春才听到黎北方说话,像是砂纸磨出来的声音,“别管我,书瀚,你走。”
“我可不听你的,北方,你变了好多你知道吗?以往的你意气风发、神采奕奕,如今却消沉颓废,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你。孟语晴的死大家都难过,但是我们还要活下去啊,难道你要陪葬吗?”王书瀚痛心的问。
“我的心早跟孟语晴一起走了!她是我生命的阳光。告诉我,书瀚,如果你失去了阳光,你要怎么继续活下去?我的世界是一片黑暗啊!”
听到这里,思春忍不住无声的哭泣起来。孟语晴,她在心里唤道,这个任务太艰难了,他是这么的深爱着你,我又能怎么做呢?
思春转身离开,回到大厅,静静的等王书瀚出来。
过了不久,王书瀚出来了,看到思春,苦笑一声,“恐怕我没有这个能力让他振作,他像是失去灵魂一样,公司的事我会帮他处理,他……就请你多担待了,希望他能早点振作起来。”
思春有些失望,连一起工作的好友都做不到了,她又有什么能力去“担待”?不过她仍然朝他微笑,起身送他到门口,“谢谢你,王先生。”
王书瀚站在门口,语重心长的对她说:“他脾气坏是因为伤心所致,请你不要放弃他。有空我会多来看他的,我不会让他就这样自闭下去。麻烦你了。”他顿了一下,“请问怎么称呼?”
“周思春。”思春回答,“我会尽力去做的,我想他终有一天会想通。”
“一切就拜托你了,周。”王书瀚深深的看着她说,两人达成某种奇异的同盟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