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陵一案,在11月中旬开庭审理,罗斯福并没有来,时值德国正式承认战败,美国海军的事情有的他忙,他向司徒美堂推荐了自己的好友斯蒂文律师,斯蒂文很敬业的完成了罗斯福交待的任务。
民意昭昭、铁证如山,斯蒂文在王文和的配合下,将毕士博本人和他的律师辩驳的无处可藏,最终毕士博不得不承认偷盗文物,并承诺在长城公司支付他5万美元之后,在近期将之前偷盗的飒露紫和拳毛騧也运回中国并返还陕西,很多文人学者不理解为什么明明属于我们的东西,还要用钱赎回来时,司南不得不无奈的承认,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毕士博灰溜溜的走了,带着他那出阵阵腥臭的美元和肮脏的手,在他的律师和斯蒂文的陪伴下回美国去搬另外两骏。
在昭陵案准备开审的时候,也就是1918年11月11日,德国政府代表埃尔茨贝格尔同协约国联军总司令福煦在法国东北部贡比涅森林的雷东德车站签署停战协定,德国投降,第一次世界大战至此结束。
11月16日,北洋政府总统徐世昌表停战号令,广州护法军政府随即响应,南北双方都宣告停战,久经战火的湖南等地终于有了和平的曙光。
入冬的关中大地,处处可见凋敝的景象,周至的骆峪河口和南部山区却一片繁忙,从西安回来后,司南与大家一样,疯狂的投入到基地的建设中,两条入山的路已经修建了一半,最多在有一个月的时间便可以开工建设水泥厂。
往年准备艰苦猫冬的关中各县乡农民,成群结队的赶往周至,这些劳力的到来,让水库工地上顿时人满为患,不但没有加快工程进度,反而因此引起了管理上的混乱,对进度影响颇大。
最后经过大家的商议和捷克学者团的强烈要求,组建农械学堂和铁矿、钢铁厂等基建队伍,司南将农械学堂的建筑要求大体上告诉了拉契尔之后,干拿了几个月工资无所事事的捷克学者们全部交给拉契尔去头疼了,之前中方的几个管事,就已经被这些颇感光拿钱不办事的捷克学者们追问的头都大了。
不过与热火朝天的建设相呼应的,是司南的口袋日渐干瘪了下去,原先每天1万块的花销,此刻已经直逼2万。
然而,此前一直平静的陕西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靖**第一路军郭坚部参谋长马灵普,嫉妒井勿幕之才,派手下王珏辖营的两个骑兵连长李新生、申娃将井勿幕击伤,而此时的井勿幕还兼任陕西教育厅长。
祸根还得从8月份于右任整编靖**说起,于将靖**编备部为六路,次序抽签而定,一路郭坚、二路樊钟秀、三路曹世英、四路胡景翼、五路高峻、六路卢占魁。各路军又按其人数多少分编支队。设总部于三原。
由于陕西革命形式逐渐稳定,于右任决定前往豫西开拓革命局面,在编备完靖**之后,任命井勿幕为代理司令,井有大才,将靖**每路每队,其人几何、其需几多都摸的清清楚楚,处事上公正不阿,在靖**中声势日隆,然而这也让他差点丧命。
靖**的内讧,让陈树藩大喜,连夜电报到北京,让因为南北议和影响,无法派兵入陕的段祺瑞大喜过望,指示陈树藩抓紧时间分化靖**,稳固地盘。段祺瑞当即指示陈树藩抓紧时机拉拢昔日的对手,尽快加强自己,维护在陕西的统治。
三原靖**总部,六路靖**的重要将领都齐聚在会议室里,此刻在坐的有心底打小九九的,有相互指责谩骂的,有义愤填膺的,也有痛不欲生的,但却始终无法形成决议,于右任远在豫西,不是一时半会能赶回来的,陈树藩也不停的在靖**眼皮子底下秘密活动,即便是于能及时回陕,他也未必能压制的住事态的展。
这些将领中,有守旧派、改良派、主战派,主战派中又有私属派系,本身之间就有矛盾,平时也多有不服旁人的思想,能得以暂时团结对抗陈树藩,实在是陈树藩做的太过分,如果陈稍微收敛一下,这些人能否团结在一起还很难说。
井勿幕的可悲之处,就在于接过了于右任给的担子,在没有外力的压迫之下,靖**内部的矛盾日渐突出,裂缝和矛盾就这样激化了。
所幸的是井勿幕福大命大,子弹距离致命处仅有1厘米不到,对如何处置马灵普、李新生和申娃,屋子里的人争执不下。
郭坚部一直以来都治军不严,多有强抢百姓的事情生,加之郭本人性格偏软,易被人左右,所以此时的他一言不,既不赞同、也不反对,他是陕西革命元老之一,如此的暧昧态度,让其它将领实在难以琢磨。
卢占魁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靖**成立以来在关中和渭北的大战他都没有参加,但分粮、领饷是少不了他的,所以这事情如何处理,对他和自己的部队没有任何影响,最近这几天,自己刚得了2o万的意外之财,昨天晚上他还在西安城里与陈树藩的副官把酒言欢。
曹世英虽然年龄与大家相仿,但革命年龄上趋于弱势,手下石像仪是他主军的灵魂,确切的说三路军的大小事务基本上都是石像仪在操持,但刚才石像仪让他稍安勿躁,看大家的意思在做动作,虽然杨虎成极力主张惩治马灵普等人,严肃军纪整肃队伍,但他是不折不扣的小字辈。
樊钟秀、胡井翼、高峻这几个二、四、五路军的主事人物此时心底有些悲凉,这样的事情在号称革命的队伍中出现,却不能惩治,还未开始表决,就已经失去了半壁江山,特别是自己队伍里下属也多有与马灵普等人交好者。
从日升到日落,一直未曾平息的斥责、一直都有的解脱、一直存在的和为贵声音,不停的在屋里持续,此刻是个人进去都会觉的气氛异常怪异。
督军府陈树藩颇为愉悦的与副官同桌畅饮,这几天的收获太大了,3o多万大洋送出去,得来的是小4ooo人马的支持,这如何不让他快乐。段总理的嘉奖电报已经收到,上面对他大加赞赏,鼓励他再下一城,必要时北京可以为他提供枪弹粮饷,要求只有一个,牢牢掌握住陕西的军政大权。
周至县南部,一天的劳作即将结束,趁着土地还未冻结,农械学堂的土方工程正在加紧建设,骆峪河口和周围已经形成了大小不一的7个巨大工地。最近的效率提高了不少,车辆厂试造的胶轮已经成功,配合上采购的轴承,胶轮车正以每天3o辆的度增加。
随着下工号子的响起,民工、技师、匠工们都三三两两的收拾好手上的工具,放置整齐后,回到简易的工房,梳洗一下身上的灰尘,拿着碗筷往一处处伙房走去。
更南部的山谷中,结束了一天训练的团丁们正迈着整齐的步伐回返,等待他们的是充足的饭食和饭后识字的铁律,这些团丁已经训练过3o天了,渐渐有了正规军坐立行走的样子,这一阶段正在进行的,是军事技能训练。
赵青山是所有团丁里面数一数二的佼佼者,凭借武勇、好学、肯吃苦,他已经在团丁里面崭露头脚,他已经深深的喜欢上这种集体的生活,虽然有些单调,但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在这么多人中脱颖而出,才是让他最享受的。
当诸事忙完,已经近晚上1o点,随着一声声口哨响起,团丁们迅的进入营房,不一会功夫,整个营地就变得鸦雀无声,仿佛了无生机,如果不是有不远处德国教官团住处的灯光,这里真的就成为了无人区。
司南在巴洛克和古德海曼的客厅里与他们交谈,司南的本意是想让军官团加快训练的度,早日入编,但巴洛克一听到司南的话,就立刻表示反对。
“南司,我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少年,但你不了解军事,这些人(指团丁)一个多月之前还只是刚刚扔下锄头的农夫,他们现在接受的训练,已经是我们所能允许的最大度,假如在提高度,军人的素养他们根本无法达到,要保证素养,只能重复的练习,让他们形成稳固的习惯,否则学的快、忘的也快,这样的军队是无法作战的。”
司南承认自己有些着急,时间和军队对他来说,是必须兼得的两样最重要的东西,但靖**的内讧和陈树藩蠢蠢欲动的样子,让他着实担心,所以相比时间,现在他更需要军队来保护自己和家业。
那就只能寄希望于陕西的内乱不要在延续下去了!司南在心底无奈的想到。
两天过去了,根据教官团的安排,在过几天将安排分枪支,正式开始军械和技战术组合训练,晚上大家齐聚一堂,正在进行激烈的讨论,对实弹数目和枪法训练各抒己见。
在这一点上,尼古拉是站在司南一边的,他之前算是见识了中国人对枪支使用的第一习惯,当初经过他和司南数次的商讨,才定下了空枪挂重训练和模拟射击等方法,但这个办法在以顽固著称的德国人这里遭遇了反对。
巴洛克等人坚持认为应该使用大量的实弹和操练来磨练团丁,苦笑的司南只能的一条条反驳巴洛克,并向他解释这么做的原因,经过2个多小时的辩论,大家总算达成了一致的看法。
也幸亏之前司南有先见之明,新团丁们每人都分了一杆假枪,一直在练习空枪挂重,所以大家的僵持只是围绕在实弹数目和如何进行实弹训练的方法上。